第383章 撕開面具

第383章 撕開面具

紀雲舒突說的一句話,讓紀婉欣愣瞭。

“雲舒,你怎麼突然說這個,我不著急,等你身子好瞭,我們再一塊走,而且隨行的也都是些男的,糙漢子們照顧人也不精細,我若在你旁邊,也方便一些,你現在……”

話還沒說完——

“二姐。”

紀雲舒打斷瞭她。

看著她那張擰著擔心而柔弱的臉,紀雲舒眼眸一深,沉聲說,“自小在紀府,除瞭張嬤嬤和鸞兒,二姐便是待我最好的,這份情,雲舒會記一輩子,若要還,怕是也無法計數多少。”

“你我是姐妹,待你好,是應該的啊。”

“二姐性子向來溫和,在府上,也從不與人爭吵,加上身體不好,常年都隻是在自己的落院裡待著,按道理,不爭不搶、修身養性才是二姐你的向往,將來嫁戶好人傢,相夫教子,安穩一生,總比終日陰謀算計、你爭我奪來的快樂。”

紀婉欣露出一臉懵逼的模樣,可隱隱約約,似乎又察覺到瞭什麼。

卻沒有點破,假裝自己無知!

紀雲舒又倒瞭一杯茶,再次推到她面前,將之前那杯茶拿瞭回來,說瞭一句,“別等茶涼瞭再喝,涼茶入胃,會很難受。”

順然之下,端起那杯涼茶,直接倒在瞭地上!

紀婉欣靜靜地聽完瞭她含著深意的話,又看著她將涼茶倒掉,隻是抿瞭抿唇,到底沒說話。

隻是點瞭下頭,喝瞭一口熱茶!

隨後起身,說,“我去給你取件衣裳吧。”

她走到屏風前,將一件淡藍色的披風取瞭下來,卻沒有急著走過去給紀雲舒披上,而是站瞭一會,看似是在整理衣裳的褶皺,垂著眉眼,都是心思。

終於忍不住瞭,溫柔的出聲。

“雲舒,你有話,直說吧。”

始終沒回頭!

也許是不敢。

紀雲舒也沒有扭頭看她,目光停留在手中的空茶杯上,良久,才撐起身子走到紀婉欣身邊,抓過她手裡拿著的披風。

披在自己身上!

一邊說,“有些事情,無需挑明瞭說。”

“你不說,我豈會明白?”

紀雲舒淡笑,握住她的手,“還記得紀府大火那晚,我問過你,當年將我與紀裴在梅花樹下說的話告訴爹的人,是不是你,其實當時你如何回答對我來說並不重要,因為已經過去瞭,我不想去追究。”

紀婉欣將手抽瞭回去,“怎麼突然說起這個?”

紀雲舒沒應她的話,繼續說,“你和大姐進城的那一天,在胭脂鋪裡,我本以為真的是大姐推的梁傢小姐,可當我看到她衣服上有一絲血跡,而正好你的手又被刮傷瞭。”

這一刻,紀婉欣明白瞭她的意思,驚訝不已。

“雲舒,你懷疑是我?”

“是,我的確懷疑你,可這個大膽的猜測,我沒有繼續猜,但我沒想到,因為我屢次相信你,以為你都是無心之舉,結果,換來此次高山寨上死傷無數的後果,那一條又一條的命,都是因你而起。”

“雲舒,我……”

“紀婉欣,你的良心被狗吃瞭嗎?”

紀雲舒手心緊擰,大聲質問。

紀婉欣驚詫的腳步趔趄,往後狠退瞭幾步,瞪大眼睛看著面前眼眸狠厲的紀雲舒。

她咬著淡紅的唇,眼睛汪汪,搖著頭,說,“雲舒,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真的不知道是誰將你和紀裴的話告訴爹的,更不知道你為何會覺得是我推的大姐,才導致梁傢小姐摔倒死的,而所謂高山寨發生的一切,又與我何幹?雲舒,你誤會我瞭。”

眼淚落下,楚楚可憐!

紀雲舒冷笑,朝前步步緊逼。

結果將紀婉欣逼退到身後的柱子上。

紀雲舒一雙冷眸,盯著她淌淚的眼,心一橫,質問,“當時被抓的那兩個山匪之所以能逃走,是你放的吧?”

紀婉欣拼命搖頭!

“繩子是被刀隔斷的,是你進去後故意留下給他們,平日裡,你身上帶的除瞭玉佩就是手帕,怎麼會帶刀?而且,那些人知道抓瞭我就能要挾容王,除瞭是你說的,還能有誰?”

樁樁件件,紀雲舒都給她列瞭出來。

所有發生的事情,不是因為她傻,不是因為她不知,而是她想相信這個楚楚可人的二姐,但事實證明,她的相信,換來的卻是如此惡劣的結果。

紀婉欣哭著,“我沒有……我……”

“此次攻山,瑯泊說是山淮縣令的命令,我想,這其中你也大做文章瞭吧?目的,是想激怒那些人,而殺瞭我。”

“我沒有,雲舒,你真的誤會瞭,王爺進高山寨去救你,生死關頭,我隻是跟張大人說瞭幾句,而且張大人也擔心王爺出事,所以才……”

啪——

紀雲舒一巴掌甩在瞭她臉上。

病美人身子弱,被這一巴掌直接甩到瞭地上,伏著身子,哭得快岔氣瞭,身子抖顫,捂著發紅的臉,無比震驚的看著面前陌生的紀雲舒,眼淚不停地往外冒。

紀雲舒立在她面前,低頭看她,緊拽著拳心,說,“這一巴掌,不是為被你害死的那些人而打,而是為瞭你自己,希望能將你打醒,別再執迷不悟,走上一條無法回頭的路,善惡到頭終有報,你不會不明白。”

沒有實質性的證據,單憑紀雲舒口述證詞,根本無法斷她的錯,不然,她定會將證據一一甩在她身上。

面對紀雲舒的指控,紀婉欣始終不願意承認,委屈至極。

咽嗚出聲,“雲舒,我怎麼可能會做那些事?你我一塊長大,我是怎樣的人,你會不知道?”

“正是因為你我一塊長大,我才相信種種事件,都是你能做出來的。”

“……”

“五年前,你因為衣裳被貓抓破,便命你房裡的丫頭將那隻貓活活打死,三年前,你因為不滿陸傢小姐與你戴的頭飾一樣,便狠到命人在大街上剪瞭她的發,兩年前,你乘著轎子前去寺廟上香,就是因為有人擋瞭你的轎,害得你不能上頭香,你就掌瞭那人十個耳光,樁樁件件,還要我列出來嗎?”

呃!

紀婉欣哭得更厲害瞭!

“我沒有……”

她吸瞭吸鼻子,緊著脖子將心中湧現的情緒咽瞭下去,說,“你若不願承認,我也無可奈何,不過今日,你我的姐妹情誼……”說時,她將自己的衣裙用力撕扯下一塊,挑在修長的指尖上。

“如同此袍。”

手一松,那塊佈落到瞭地上!

紀婉欣徹底噎瞭聲,連哭都忘瞭,心如死灰!

滿臉絕望。

這時,縣衙府的兩個丫頭正好進來,看到眼前這一幕時,當即愣住瞭。

進去?

還是走?

便杵在瞭門口。

紀雲舒也不慌,一臉冷靜坐向桌邊,慢慢的倒瞭一杯茶,抿瞭一口後,看瞭門口兩個丫頭一眼。

“紀姑娘不小心摔倒,怕是磕壞瞭身子,你二人將她扶回房間休息,再通知紀傢的馬夫,讓他備好馬車,紀姑娘身子不好,要回錦江瞭。”

兩個丫頭互看一眼。

“是。”

便快步進來,將地上失魂落魄的紀婉欣扶瞭起來,無意間看到她臉上的紅印。

這哪裡是磕的?

分明是打的!

五隻手指印,清晰可見。

這紀先生還真的火大,連女人都打,想到此處,兩個丫頭都不敢多留,生怕紀雲舒把火灑在她們身邊,就趕緊扶著紀婉欣回房瞭。

《畫骨女仵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