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9章 你儂我儂

第469章 你儂我儂

從皇宮離開後,景亦立刻去瞭一趟大理寺。

並未驚動到大理寺上下的人,單單召大理寺卿進到瞭內屋。

關上門!

“不知道亦王冒雨前來是為瞭何事?”大理寺卿拱手問道。

景亦開門見山,“可有密令從皇宮裡出來?”

雖說,大理寺卿是景亦的人。

可——

“亦王,那是皇上的密令,臣怕是……”

“說。”

大理寺卿猶豫片刻,道,“一刻鐘之前,皇上身邊的張公公親自來宣的聖旨,說是近日容王遇刺,兇手正在押解進京的路上,一旦到瞭大理寺,要立刻審問出究竟,不得有誤。”

景亦瞳孔瞬間一縮!

表情凝重!

大理寺卿暗中觀察,小心上前一步,弱弱問道,“容王遇刺一事……”

話還未全部脫口而出,就已經被景亦一記犀利的目光全數堵瞭回去。

唯有站在一旁,默不作聲!

半響,景亦才霍然起身,雙手背後,交代,“本王來這裡的事,不準透漏一字半句。”

“是!”

唯有應答。

此時,景亦已經推門而出,遠遠離去。

回亦王府的馬車上,他面色冷峻,看不出一絲情緒,一雙放在膝蓋上你的手緊握成拳,不知過瞭多久,雙拳才漸漸松開。

眉梢卻赫然一緊。

“鬥泉。”

喚瞭一聲!

馬車外正冒雨騎行的鬥泉立即應聲,魁梧的身子從馬背上傾斜至馬車的方向。

可那正正方方的車窗簾子卻並未撩開。

隻是從裡面冷冷傳來一個字,“殺!”

聲音的音量興許是被雨水沖去瞭一些,傳到傳來時,很輕。

鬥泉擰著一張唯命是從的臉。

應道,“是。”

雨水從他頭上的鬥笠邊端急促流下,打濕瞭他的衣襟和那雙黑色長靴。

一切,正一點一點的掉進景容早早設好的圈套裡……

雨未停。

雨珠像一顆顆圓潤光澤的珍珠砸在地上、馬車的屋頂蓋上,發出一聲聲扣人心弦的響聲。

……

六月的大雨紛擾京城,可安撫的雨卻並不大,隻是空氣裡,總讓人覺得悶悶的。

喘不過氣來!

紀雲舒撐著額頭在桌邊打盹,卻被外頭突然響起的雷聲驚醒瞭。

看瞭一眼始終昏迷的衛奕,她的心,越發懸瞭。

正好莫若進來,端來一碗驅寒的藥給她。

“喝瞭,這天氣容易熱風。”

她乖巧喝下。

問,“都兩天瞭,怎麼還沒醒來?”

“又不是小傷,怎麼會這麼快就醒過來?傷得這麼深,自然要多睡會,你就別擔心瞭,衛奕沒事的。”

莫若這樣說,她也隻能安下心。

也不知從哪冒出來的唐思突然插瞭一句話,“我看那傻小子就是故意的,覺得床上舒服,所以躺著不肯起來。”

“你胡說什麼?”莫若訓斥。

“我隻是說我的看法而已。”

“閉上你的嘴。”

“不說就不說。”

一副委屈的樣子。

莫若上下瞄她,又問,“小姑娘,你都沒事嗎?整天纏著我們做什麼?”

唐思一屁股坐瞭下來,撐著下巴。

那雙水靈靈的大眼睛盯著他,“我不是說瞭嗎?你欠我一條命,我是一定要拿回來的,哪那麼容易就讓你占瞭便宜?現在,我是你的債主。”說著,還不忘撞瞭撞紀雲舒的胳膊,挑著眉,“對吧,阿紀。”

阿紀?

莫若渾身打顫!

紀雲舒卻習以為常瞭。

這兩天,唐思張口閉口就喊她“阿紀”,一開始還覺得黏糊糊的,到瞭後面,她是真的習慣瞭。

可她沒心思去理,索性偏過腦袋,去想別的事瞭。

滿臉心思!

莫若心細,看出瞭一些。

便唇角一勾,陰陽怪氣的說,“這兩日,那位木槿姑娘總是過來小坐,這小坐,又變成瞭常坐,經過景容那處院子時,總能聽到裡面傳來一些好詩,聽上去,好生愜意啊。”

紀雲舒眉眼微動。

表情冷漠。

哪知——

多嘴的唐思立馬接瞭話。

“何止是詩啊,我還看到他們說說笑笑,男才女貌,真是般配。”

“隻是般配?依我看,是你儂我儂才對!”

“你真惡心,什麼你儂我儂,在我們侯遼,若是女人喜歡男人,根本就不會像你們中原人這樣扭扭捏捏,喜歡就是喜歡,我看那木槿姑娘就有我們侯遼女子的氣魄,就是那塊冷石頭……不知道會不會開花。”

哎喲!

莫若驚詫的看著她。

“你怎麼知道他是塊冷石頭?”

“這兩天不是你一直掛在嘴邊的嗎?”

“哦,有嗎?”

莫若自己都不記得瞭。

兩人一言一句,紀雲舒卻聽得臉色越來越沉。

沒有搭話!

突然,唐思瞇瞭瞇眼,壓低聲音,身子往前蹭瞭蹭,怪裡怪氣的說,“你們還想瞞著我?我唐思可不是傻子,沒想到……大臨的王爺竟然會被人行刺。”

這話一出。

莫若和紀雲舒齊齊的瞪著她。

嚴肅道,“唐姑娘,有些話該說,但有些話,可就不能到處去說。”

“放心吧,我們侯遼人,不多嘴。”

拍拍胸膛!

這個時候,丫頭端著一碗藥進。

“紀先生,衛公子的藥熬好瞭。”

她接瞭過去,走到床邊,讓丫頭將衛奕的腦袋輕輕抬起,一勺子一勺子的給他喂藥。

因為處於昏迷,紀雲舒隻能用手一邊掰開他的嘴,一邊將他下巴往上猛然一抬,好讓藥能灌進他喉嚨。

莫若問瞭那丫頭一句,“景容的藥熬好瞭嗎?”

“快好瞭,再過半燭香就端過去。”

“我端去就行。”

本要起身去藥房,卻被紀雲舒叫住,“還是我去吧。”

莫若意外!

“你去?這兩天你可是一直待在這,怎麼突然……”

“順便而已。”

四字而出,將莫若接下來的話給搪塞瞭回去。

索性聳瞭聳肩,坐回原位。

給衛奕喂好藥後,她便跟那丫頭去瞭藥房,裝好藥,就去瞭。

景容所在的落院裡並沒有人,她端藥進去放下,尋看瞭一遍。

註意到桌上放著的那本《雜南記》。

手蕩在空氣中半響,還是將那書拿瞭起來。

翻瞭幾頁!

上面的詩詞,她隻看得懂五成!

真是苦惱,古人就是麻煩,總是喜歡擺文弄墨、出口成章,說一些小白話又不會少一塊肉。

正想到這裡——

“想要?”

聲音從門口傳來。

聞言,她轉身看去。

景容站在門口,那張臉,隱在若隱若現的光線下,微光揉揉的勾勒著他臉頰上的輪廓線條,分外清晰。

紀雲舒有一瞬間是看不清他表情的!

隻是用指尖輕輕劃在書籍的封面上,搖搖頭。

“沒想要,看不懂。”

《畫骨女仵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