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3章 該憂?還是該愁?

第473章 該憂?還是該愁?

衛奕自打醒來後,臉色雖然好瞭一些,但話也比平時少瞭很多。

天下毛毛細雨的時候,他就披著衣裳站在門外的隅角下,抬著那清澈幹凈的眸,一動不動的看著雨水延著屋簷上漸漸落下。

不下雨的時候,他就站在院子裡看著那顆綠蔥蔥的樹。

樹葉迎著陽光,影子灑在還未幹徹完全的地面上,像一副水墨畫似的,若是盯緊瞭,竟有些挪不開眼。

而衛奕每每這一站,就是幾個時辰!

丫頭拉著他進去喝藥他也不去,說是外頭冷,要給他多加一件衣裳他也不聽。

就連聽到丫頭說做瞭清炒肉,他也沒以前那麼積極瞭!

他不是最愛吃肉瞭嗎?

丫頭使瞭很多招數,怎麼也拉不動他。

無奈!

最後——

也隻能去找紀雲舒親自出馬瞭!

這會,天色有些開晴,陽光漫出山間的頭頂,微弱的光線照進瞭院子裡。

卻一點也不晃眼。

衛奕站在院子裡,仰頭盯著樹枝上那一片被蟲啄得滿是窟窿眼的樹葉。

樹葉被風吹得左右搖擺!

仿佛隨時要飄下來似的。

紀雲舒從丫頭手裡取來那件深灰色的披風,走到他身邊,將披風披在瞭他身上。

一邊問,“是嫌藥苦,所以才沒喝嗎?”

衛奕聽言,搖瞭下頭!

“你傷還沒好,回屋吧。”

依舊搖頭!

見他這麼堅定,紀雲舒也隻好作罷瞭,順著他的目光看去。

視線也盯在瞭那片滿是窟窿眼的樹葉上!

光線透過那些眼孔,一束一束的鉆瞭下來。

很好看!

沉默許久,紀雲舒問他,“看出什麼瞭?”

衛奕眨瞭眨眼睛,薄薄的唇輕啟。

說出一句,“好美。”

“是樹美?還是葉子美?”

他唇角漸漸展開一抹溫溫的笑,眉目上的秀氣可見不餘,緩時,側過目光,看著紀雲舒。

眼神中,帶著暖意。

“舒兒最美!”

說的認真極瞭!

彎彎的眸裡,流露著男子愛慕的深情。

語聲間,也帶著以往的天真可愛。

紀雲舒臉色卻忽地一紅。

直直迎上瞭他的眸。

隻覺得心頭猛然一緊。

不知道為什麼,她覺得衛奕仿佛變瞭一個人。

一個,熟悉,又不是很熟悉的人。

正奇怪時——

衛奕突然伸出袖中那隻寬大而骨節的左手,一點一點的碰觸到紀雲舒纖細的右手。

然後緊握!

那一刻,紀雲舒渾身一顫!

她先是低頭看著自己被衛奕握住的手,愣瞭好幾秒後,目光便緩緩順著而上,看著衛奕那張輪廓清晰的側臉。

他仿佛若無其事,視線依舊落在那片滿是窟窿眼的葉子上。

安靜極瞭。

隨後,他握住紀雲舒的手又微微用力瞭幾分。

然而,紀雲舒並沒有掙脫!

就由他這樣緊握著。

清風徐徐,輕輕的拂在兩人身上。

攜手而立,樹影之下。

加上地上的樹影,美得像是一幅畫。

可紀雲舒心中隱隱覺得奇怪,衛奕大難不死醒來後,的確變瞭,尚且不說他話少瞭很多,就連整個人的氣質也不一樣瞭。

完全不似以前那般呆萌傻愣。

門口!

景容也不知道站瞭多久,靜靜的看著裡面的一幕。

其實,他和紀雲舒的想法一樣,都覺得衛奕大病初愈,像是變瞭一個人。

加上之前莫若說的話……

想到此處,他不知道是該優?還是該愁?

這時,瑯泊跑瞭過來,俯身壓低聲音道,“王爺,果不其然,亦王真的派人來劫人,子然來報,來劫的人已經抓到瞭,也用迷藥給那人迷暈,直接押送進京去瞭,過不瞭多久,就能到京城。”

他輕聲“嗯”瞭一下。

不說話!

瑯泊納悶,便往院子裡看瞭一眼,明白瞭。

“王爺……”

景容抬手打斷他!

面露嚴肅,側身吩咐,“你立刻通知子然,讓他一定將人看好,本王要景亦的死屍……活著到京城的大理寺。”

眼中,流露出一抹殺意!

“是。”

瑯泊應聲!

過瞭一會,景容去找瞭一趟莫若。

那小子也不知道跟唐思在說些什麼,兩人圍坐在石桌旁,嘻嘻笑笑。

兩人不是一直都在拌嘴嗎?怎麼這會關系這麼好?

景容一過來,什麼話也沒說,直接坐瞭下來。

捏起石桌上的茶壺給自己倒瞭一杯茶,默默喝瞭起來。

仿佛像個不速之客!

莫若和唐思收瞭聲,兩雙目光齊齊的盯著他。

“心事重重?莫不是,剛才去找瞭衛奕,看到瞭什麼不該看的?”莫若調侃。

“……”

“別板著一張臉,有心事,你就說出來。”

“……”

始終不回應。

唐思則眼珠子一轉!

湊到他面前,問,“王爺,你想不想知道,剛才我們在說什麼?”

“不想!”冷冷回瞭一句。

“無趣。”

她哼瞭一聲。

莫若則暗自一笑,伸瞭一個懶腰,起身走到栽種竹子的地方,直接伸手折瞭一支。

繞在手裡,不停的打轉!

沒想到,紀雲舒也過來瞭。

她先是看瞭一眼正在喝茶的景容,然後與唐思說,“唐姑娘,可否回避一下?”

嗯?

“為什麼?有什麼我不能聽的嗎?”

紀雲舒沉著臉!

倒是莫若趕緊跟唐思說,“就聽紀先生的話,回避吧。”

出奇的是,唐思竟然聽瞭。

手指挑著自己腰間上的那根紅絲帶,哼聲走瞭。

紀雲舒納悶,“她何時這麼聽你的話瞭?”

“因為她想學醫,自然就得聽我的。”

MD,這樣也可以?

莫若坐下,問,“說吧,你想問什麼,想必,你和景容的來意是一樣的。”

紀雲舒再次看瞭一眼景容。

然後說,“我想知道衛奕的情況。”

空氣仿佛沉默瞭!

莫若沉著一張臉,把玩這手裡的竹條。

隻說,“衛奕的情況很好。”

“我不是問這個。”

“那是問什麼?”

“我將衛奕交給瞭你半年,這半年,你替我診治他的疑難雜癥,不可能現在也沒有結果吧?”

“我說過,要治病,少則幾年,多則幾十年。”

“莫若,你直接告訴我吧。”

莫若頓瞭一下,抬眸看她,“所以,你察覺出瞭什麼?”

“我不知道。”

她偏過目光,落在莫若手中那支竹上。

莫若:“說實話,衛奕的情況我也不是很清楚,他可能好瞭,也可能沒好,至於到底好沒好,無從而知,或許,你就當他是真的好瞭也可以。”

這話!

就像掩在深水下的話,讓人捉摸不透。

也弄得紀雲舒模棱兩可!

然而,一直沒有說話的景容卻突然說,“既然衛奕已經好瞭,那就立刻出發吧,不要再在安撫耽誤時間瞭。”

《畫骨女仵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