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3章 是你殺瞭人?

第533章 是你殺瞭人?

那意思就是說,代筆的人,是商卓?

這案件,真是越發的復雜起來!

“這信,是商卓寫的?”與於夫子依舊沒有回過神來,“不可能啊。”

不相信!

商卓雖然臨摹功夫瞭得,但他不可能去臨摹郭禾的筆跡,寫那樣一封信出來的。

目的又是為何呢?

紀雲舒從那副畫前折回過來,開始解釋,“夫子不信,也是情有可原,但是,能模仿他人的字跡模仿到那般逼真的人,整個書院裡,想必也隻有他瞭。”

“單憑這些?”

“不全是,夫子可能不知,一個人用左手寫出來的字,和用右手寫出來的字是完全不一樣的,盡管模仿別人的字跡模樣的再逼真,也同樣存在紕漏,而這個紕漏,並不是模仿的像不像,而是在於一個人的習慣。”

恩?

“夫子可以對比一下郭禾留下的那封上的‘回’字,然後再看看他那本習文上的‘回’字,看看,兩個字有何不同之處。”

言畢!

於夫子便翻看瞭起來。

對比瞭下信上的“回”字和習文上的那個“回”字,兩個字放到一塊,倒也沒有任何的區別,無論從筆鋒還是下筆的輕重來看,都是出自於同一個人的手筆,若真要找出一點點的區別來,便是兩個字的大小,可這完全是可以理解的,畢竟紙張不同、位置不同,所寫出來的字,大小自然也不同。

他瞇著眼睛硬是瞧瞭許久,偏偏就是沒有看出什麼不同的地方來。

便抬瞭抬手中的兩樣東西,“這個‘回’字,並沒有什麼異常之處,確實是出於郭禾的手筆,我是不會認錯的,誰的字跡如何,我都清清楚楚。”

不會錯的!

一定不會錯!

他堅信自己的想法。

紀雲舒眼神再次深瞭深,“是,那兩個字確實看不出有何不同之處,但是,夫子您再看看那兩個‘回’字的旁邊有何不同?”

就像是在出考題似的!

一個問,一個答。

一個像學生,一個像老師。

於夫子依舊按照她所說的,繼續朝那兩個字看瞭去。

這才驚覺!

目光抬瞭起來,“一個‘回’的旁邊有一點,而另一個,沒有。”

紀雲舒,“沒錯!就是這一點。”

這一點!

有什麼不同?

“這能說明什麼?”於夫子問。

“方才在下說瞭,縱使一個人的臨摹功夫再好,臨摹出來的字畫再如何的傳神,可是,卻無法改變一個人在書寫上的習慣,特別是一個時常習慣用左手寫字的人,而這個世上,也隻有極少的人在用左手寫這個‘回’字時,會習慣性的在字旁加上輕輕的一點,那是人在無意之間的一種潛意思,是改不掉的。而在下的一位朋友也是習慣瞭用左手寫字,他所寫的那個‘回’字,也會在旁邊加瞭一點,當然,夫子可以說這是巧合,也可以懷疑這是我的胡言亂語,不過,這是事實。”

她口中所說的那位朋友,說的自然是衛奕!

而這番話,也並未取得於夫子的全然信任。

當然,此番話,並不是空缺來風,更不是她杜撰出來的。

在現代的時候,因為一起案件,她曾被調去協助警察破案,當中,就遇到過一起用左手寫字的案件,兇手偽造死者的筆跡,寫瞭一封自殺信,最後通過文字鑒定和信件上的一個“回”字作為對比,得知,那封信並不是死者所寫,加上眾多文字學者研究出來的結論,都證明有極少數的左撇子會在“回”字旁加上一點,故而,根據左撇子的線索,加上連日以來警方的努力,很快便索性目標,案件終於被偵破。

原來那兇手,果真說個左撇子!

不過此時此刻,她與於夫子說這些,無疑是在紙上談兵!

他是文人,之乎者也的道理都懂,卻未必懂現代學術上的道理。

而即便他相信瞭紀雲舒的這番話,心中卻未必認可。

紀雲舒也直接說,“知道夫子心中存有疑慮,但在下所言,句句屬實,而且商卓那副《百鳥朝鳳》圖中也證明我這一點。”

恩?

《百鳥朝鳳》圖?

“夫子應該知道,那幅圖下面提瞭兩句詩,鳥歸不回林,朝鳳不同枝,當中,也有這個‘回’字,字旁,也有這麼一點。”

有嗎?

於夫子腦海裡回想起來,那幅畫雖然一直掛在他的書房裡,可他的關註點是在那副畫上,那兩句詩倒也知道,也品位過,卻沒有細細的去那些字的變化和走向,這會,自然也就想不到什麼瞭。

“倘若,那信真的是他代筆所寫,那麼……”兇手會是商卓?

於夫子不敢再往下去想。

紀雲舒卻說,“寫信的,未必就是兇手,在下之所以深究信件上的事,不是為瞭尋出兇手。”

“那是為何?”

“是想知道,郭禾的死亡時間上……到底出現瞭什麼差錯?讓我明明找到的、關於東栗珠和酒瓶上血液的證據,竟因13日林殊有不在場證據,而一樣也行不通。”

原來如此!

隻要將郭禾的死亡時間推向13日之前,那麼,她找到的證據,也就一一成為實證瞭。

不過——

於夫子說,“那這信,要不是商卓所寫,豈不是……”

這時——

“那封信,確實是我寫的。”

聞聲看去,便見商卓不知何時竟然出現在瞭門口!

他眼神淡定,甚至帶著一種毫不畏懼的坦然,跨門而入。

一邊說,“這信,是我用左手模仿郭禾的字跡寫的,那副《百鳥朝鳳》圖上的題詩,也是我用左手寫的,而我也確實慣用左手,隻是在人前都是用的右手書寫,所以,沒人知道我的這個習慣。”

太誠實瞭!

太夠坦白瞭!

語氣中,甚至十分的淡定。

似乎在講述著一件與他毫不相關的事。

紀雲舒早就猜到瞭,以至於對他的話沒有震驚。

而於夫子本就年紀大瞭,聽到商卓這番話,胸口上那團氣一時間上不來,哽瞭一下。

伸出顫顫發抖的手,“看來紀先生說的果然沒錯,可你為何寫那封信?是不是……是你殺瞭人?”

無比失望!

《畫骨女仵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