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8章 景亦啊景亦!你太急瞭

第638章 景亦啊景亦!你太急瞭

半個時辰後,嬌子到瞭亦王府。

景亦穿著大紅衣裳,意氣風發的站在門口迎親。

待嬌子落下後,他上前踢瞭嬌門,將新娘迎下來。

兩人之間牽著一根牽紅。

紅蓋頭下的紀慕青隻聽到耳邊敲鑼打鼓的聲音,整個人反正都是懵的,隻隨著紅娘領路,在眾人道喜的聲音下進瞭亦王府,邁過瞭那道門檻。

也稀裡糊塗的拜完瞭堂,然後就隨著紅娘去瞭新房,讓她坐在床上不要動,也不要將蓋頭扯下來。

等著亦王。

她乖乖點頭。

隨著關門聲,屋子裡最後就隻剩下她一人,她睜著眼睛,隻能看到自己的雙腳。

外面敲鑼打鼓的聲音也暫時沒瞭,隻聽見微吹響窗戶的響聲,吱嘎作響。

也像她此時的心情一樣,左右擺動、忐忑不安。

盡管紅娘已經跟她說瞭很多遍洞房之時要做些什麼,可現在,她腦子裡一片空白,什麼都想不到起瞭。

這樣想著,她就越發緊張瞭,心仿佛都跳到瞭嗓子眼。

外頭放起瞭煙花,一束一束的往天上沖。

將墨色天空炸得五顏六色。

好生熱鬧。

別說亦王府瞭,整個皇宮裡也喜氣洋洋,張燈結彩、吹鑼打鼓。

煙花也放得滿天都是。

宮女太監們不知多歡喜,紛紛頂著被主子罵的風險,跑到煙花池旁去觀賞。

可唯獨破敗不堪的同仁殿與外頭喜氣洋洋的場面形成瞭鮮明的對比。

景賢披著披風,站在院子裡,抬頭看著天上炸開的煙花。

他已經不記得自己多久沒有見過煙花瞭,甚至不大記得多久沒有聽到那敲鑼打鼓的喜氣聲。

炸開的煙花照亮瞭整個天空,光芒仿佛也淬進瞭他深邃的眼眸裡。

透亮,好看。

不得不說,景賢是個極為俊郎的男子,甚至比景容還生得好看,特別是那雙眼,溫溫沉沉,雖然帶著病態,卻不覺得無神,反而如溫汪熱流一般,若是盯得久瞭,便會讓人心頭蕩起漣漪。

“咚!”

又是一束煙花炸開!

他唇角上漸漸溢出瞭笑容,可看上去,又透著幾分淒涼。

拂錄過來,站在他旁邊默默不語。

陪伴良久。

景賢嘴角微微往上揚起,聲音輕細道,“亦王大婚,好生熱鬧,那外面,紅妝十裡,迎親的隊伍一定很長,有人抬著嬌子,有人抬著喜禮,有人敲鑼打鼓,也有人笑逐顏開,紅娘攙扶著新娘子,一路進瞭府中,堂內三叩首,洞房花燭夜。”

仿佛他當時親臨現場。

拂錄:“是啊,外面確實很熱鬧,不僅亦王府熱鬧,宮裡也是,很多宮女太監們都去煙花池看煙花去瞭,禦花園那邊更熱鬧,王爺要不要去看看?”

“看?怎麼看?”他自嘲起來,“是你扶著我去看?還是推著我去看?我若看到一半暈倒瞭,豈不是還要麻煩人將我背回來?到時候掃瞭大傢的興,破瞭喜,又驚擾瞭父皇,那我不是成瞭罪人?”

他笑瞭一下。

哪有人這樣說自己的?

拂錄趕緊說,“王爺現在身子已經好瞭很多,加上莫公子的藥,相信不久,王爺就會好起來的。”

“這話,你已經說瞭十四年。“

”奴才……”

“行瞭,你就不用在安慰我瞭,我自己身體如何,我自己心裡清楚,你時常說那些,也是沒用,我若要死,大羅神仙也救不瞭。”他語氣清涼。

拂錄嘆息,滿眼心疼,但也不再說瞭,默默站在一邊,陪著他繼續看瞭會煙花。

沒多久,院子裡起瞭風。

“王爺,要不你還是進屋去吧?這大晚上的,風大,萬一著涼瞭可不好。”

“沒事。”他輕搖瞭下頭,“這皇宮裡,已經很久沒有這麼熱鬧瞭,我想再多看一看,今日若是不好好欣賞,往後,可能就沒機會瞭。”

說不定今晚看完,他就死瞭。

反正,景賢一直都是抱著這樣的態度,他茍活一天,也是一天!

拂錄,“是,那奴才在這裡陪你。”

兩人在外頭站著,一前一後。

良久,景賢突然嘴上輕聲道瞭一句,“此次亦王娶瞭紀傢嫡女,將來,地位就更牢固瞭。”

“王爺說什麼?”

“沒什麼。”

拂錄卻嘆瞭一聲氣,說,“等王爺出宮瞭,也能迎娶王妃,到時候,身邊也能有個伴。”

哈哈。

景賢笑瞭笑。

他被禁錮在這宮裡十四年瞭,早早就習慣瞭孤清的感覺,獨來獨往,總比在那些牛鬼蛇神之間來得自在。

“茍活十四年,早已習慣瞭,誰是誰,與我無關,誰得到瞭什麼,也與我無關,有沒有伴都一樣,反而,若是能死在這同仁殿裡,倒是一樁美事!”

一聽,拂錄趕緊“呸呸呸”瞭幾下,說,“王爺切莫說胡說,王爺必定長命百歲,等病好瞭,皇上便會下令讓王爺出宮的。”

“出不出宮,已經無所謂瞭。”他嘆氣,望著漫天煙火,又轉而問拂錄,“殿內,可還有好點的東西?”

“王爺指什麼?”

“送人的。”

“這……沒有。”

同仁殿估計是整個皇宮最窮的地方瞭,比冷宮還窮。

唯一少不瞭的,也就是炭火瞭,因為早先年皇上下令,同仁殿什麼都可以斷,就是炭火不能斷。

但除瞭炭火,拿的出手的,一樣也沒有。

景賢仔細的想瞭想,“對瞭,你去將我屋子裡那套文房四寶裝起來。”

“王爺是要?”

“送去亦王府,當是賀禮,皇兄大婚,我怎麼能不送禮呢?”

拂錄驚,“那套文房四寶是王爺最喜歡的,這……”

“最喜歡的又如何?你送去就是,那已是我手邊唯一拿得出手的東西瞭。”

哎……

拂錄雙肩一塌,隻好應下,進屋去裝東西瞭。

景賢裹瞭裹身上披風,那雙原本溫沉的眸突然深瞭下來。

“景亦啊景亦!你太急瞭。”

……

拂錄遣人送去亦王府的那份禮,在被人接瞭後,就直接丟進瞭放禮的屋子裡。

裡頭東西太多,直接摔到瞭地上。

還被人踢瞭兩腳。

絲毫沒人在意!

《畫骨女仵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