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9章 蕭妃之死

第799章 蕭妃之死

陳香從未那麼渴望活著,她還年輕,還有大把的時間可以去揮霍。

不能死!

她拼勁全力想往外爬,可混身無力,根本爬不出去。

看著眼前這個女人落得如斯田地,紀慕青大笑幾聲,一把將屋子裡掛著的幾塊帷帳給扯瞭下來,甩在瞭陳香的身上,隨即,便將自己帶來的那兩壇子酒打開,撒在瞭屋子各處和陳香的身體上。

“不要,不要!”陳香瘋狂的喊著。

紀慕青置若罔聞,拿起一個燭臺走瞭過來,居高臨下的看著她,陰森一笑,“你這樣對我的時候,可有心生憐憫?哪怕一絲?”

“有,有的。”

“呵。”

“姐姐,我求求你瞭,求求你放過我吧,我真的知道錯瞭,我求求你瞭,我還不想死。”

“上天都是公平的,誰做錯瞭事,就註定要遭受報應,你是,我也是,而我們欠下的,註定是要還的。”

“不!不……”

“去死吧。”

那盞燭臺自她手中緩緩落下,落在瞭陳香身上那塊諾大的帷帳上。

頓時——

火光滲透在陳香那雙驚恐的眼睛裡,無限放大。

“啊!”

轟!

大火猛然燃起,瞬間吞噬瞭她的身體。

滾燙的大火越演越烈,她在地上不斷打滾,口中不停發出淒慘的叫聲。

很快,屋內便大火密佈。

紀慕青望著眼前的一幕,瘋狂大笑,笑得十分癲狂。

然後,背身從屋子裡走瞭出去。

身後,燃著熊熊烈火。

這一刻,她終於釋懷瞭,終於解恨瞭!

外頭的大雨也終於停瞭下來。

天終於亮瞭!

一切,都回到瞭原點。

這時,大內侍衛已將亦王府團團圍住,侍衛沖進院子裡,將接近瘋狂的紀慕青圍在瞭中間。

她雙手無力的吊在身側,手中緊拽的那個荷包掉在瞭淌水的地面上,雙腳一軟,身子也垂到瞭地上,卻仰著頭,依舊不停的在笑。

那雙充滿恨意的眼睛漸漸渙散起來,歪著腦袋,唱起瞭兒時自己祖母教給她的一首歌謠。

“小小人兒入房中,花兒鳥兒追彩蝶,一種草兒生,一種樹兒落,夏有夏,冬有冬,你我桃花下來見……”

“小小人兒入房中,花兒鳥兒追彩蝶,一種草兒生,一種樹兒落,夏有夏,冬有冬,你我桃花下來見……”

……

一遍又一遍。

仿佛從深淵之中傳來的死亡之音。

久久回蕩在亦王府中。

同一時刻,紀傢的將軍府也被團團圍住。

紀書翰跪在祠堂裡,看著眼前的一尊佛像,苦笑起來,真沒想到,自己算計瞭一輩子,如今,卻還是算錯瞭那麼一步。

不僅輸瞭,連整個紀傢都輸瞭。

他還如何有顏面去見紀傢祖宗?

不知過瞭多久,身後那扇緊閉的大門被紀婉欣推開。

門一開,她看到的,卻是紀書翰那具跪在佛像前、早就冰冷的屍體。

呃?

她怔住瞭,雙腿一軟,身子重重撞在瞭那扇門上。

持久,才反應過來。

“爹?爹!”

她沖瞭過去,跪在紀書翰的身邊,撕心裂肺的喊著。

“爹……”

抱著那具屍體放聲痛哭。

外頭的侍衛進來,原本各個兇神惡煞,但看到眼前一幕時,還是有些於心不忍,何況那堪稱錦江的第一美人還哭得慘兮兮。

真是我見尤憐。

但同情歸同情,可紀傢確實犯瞭重罪。

最後,紀婉欣還是被抓瞭起來,關進瞭刑部大牢,等待處置。

至於紀黎,卯時三刻一到,就被押入進宮瞭,連同受瞭箭傷的景亦在阜陽殿外很久。

祁禎帝心頭難舒,病雖好瞭,可終究被這一氣,還是給氣倒瞭,根本不想再見那個畜生,於是,下瞭兩道聖旨。

一道,是三日後,處斬紀黎。

一道,是將景亦關押大內天牢,容後處置。

而等同連罪的蕭妃也被打入冷宮,永生永世,不得踏出冷宮半步。

幾乎與逼宮一事相關的所有人,都被關到瞭監牢內,一時間,朝中被革職的大臣去瞭一半。

天一亮,大雨停瞭,所有的兵馬都退去瞭皇宮,關閉的城門也在卯時三刻打開。

一切,恢復如初,

冷宮中。

蕭妃一席白衫,身上和發髻上的金銀首飾全都沒瞭,一張素面朝天的臉冷沉著,空洞渙散的眼神也不知看在何處?

鬥來鬥去。

沒想到……還是輸瞭。

倏地——

緊閉的大門開瞭。

景萱提著一個精致的食盒進來,遣退瞭身邊的宮女,將門關上。

她將東西放下,把帶來的飯菜都取瞭出來。

沒有山珍海味,隻有四個素菜,和一壺酒!

她倒瞭兩杯酒。

一杯放在自己母妃面前,一杯放在自己面前。

“我們母女二人很久沒有好好坐下來吃頓飯瞭。”

蕭妃看著她不說話。

“這些菜雖不是什麼鮑參翅肚,可女兒記得,母妃卻很喜歡吃,所以就命禦膳房做瞭些。”

“拿走。”蕭妃出聲。

景萱不管,繼續說:“有清炒時蔬、糯米團子,還有……”

“都說瞭拿走。”蕭妃手一抬,將桌上的四疊菜全都打翻在地。

碎得稀巴爛!

景萱卻很淡定。

蕭妃氣怒的瞪著她,“你終於心滿意足瞭?看到本宮和你皇兄弄成現在這樣,你滿意瞭?要不是你把那個傻子帶出來,你皇兄現在已經離京,何苦還會被關進大內天牢,等著被你父皇賜死。”

景萱苦笑,雙眼泛紅,“事到如今,難道母妃還不知錯嗎?”

“錯?本宮何錯之有?”

呵呵。

“罷瞭,不管我說得再多,你也不會明白的。“景萱深呼一口氣,強忍著眼淚不掉下來,“再過幾天,女兒就要出嫁去胡邑瞭,那一天,母妃恐怕不能來送我瞭,而今日一別,今生今世……怕是再無見面的機會。”

“……”

她端起那杯酒,”女兒敬母妃一杯。“

一飲而盡。

蕭妃也哭成瞭淚人。

景萱將自己帶來的一塊香放進桌上的暖爐裡,“母妃不是說,很喜歡女兒調的這款香嗎?今日我帶瞭一些來,母妃聞著香……好好休息吧。“

香味從爐子裡散發出來,充斥在整個屋子裡。

景萱不忍再看自己母妃一眼,咬著牙貝,轉身離開。

“萱兒。”蕭妃痛哭,看著自己女兒的身影越來越遠,終於大徹大悟,“是母妃對不起你,是母妃錯瞭……噗!”

吐瞭一口血!

緩緩倒在瞭地上。

景萱始終沒有回頭,就在門關上的那一刻,終是落瞭兩行淚。

《畫骨女仵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