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5章 景歷?

白雪漸小,卻始終未停。

整個陵墓裡掛滿瞭靈幡,灑滿瞭白紙,隨風而飄。

周圍侍衛亦將整個陵墓圍瞭起來,嚴加看守,以防萬一。

祁禎帝和眾大臣站在陵墓正中央的祭靈碑前,莊嚴肅重。

祭靈碑前,擺放著一個大鼎,鼎內早已插瞭通天燭,香燭味縈繞四周,大鼎兩邊的案上則擺放著許多年祭用品,一一俱全。

那些和尚們分別盤腿坐在祭靈碑的兩側,雙手合十,捏著佛珠,誦經念佛。

祭官為祁禎帝遞來一支香。

他雙手接來,朝祭靈碑行瞭一禮,這才上前親手將香插進瞭大鼎裡。

“跪!”祭官喊瞭一聲。

眾人跪下,伏身行禮。

“跪!”

行禮。

“再跪。”

再行禮。

“起。”

眾人起來。

張全送來祭文,交到祁禎帝手裡,他一張張丟進瞭面前的火爐中,九十九張祭文被燒成灰燼。

偶有一陣風吹來,散瞭幾粒灰……

忽然!

“啊!”有人大喊瞭一聲。

聞聲看去,隻見戶部侍郎張大人的脖子上被一支利箭刺穿,鮮血溢出。

他雙目睜大,用手捂著脖子,緩緩倒地,當場斃命。

周圍的官員們一陣嘩然,紛紛避退,驚慌失措。

“保護皇上。”

侍衛全體沖瞭上來,將祁禎帝和那些官員們護在中間。

在這慌亂之中,突然傳來一陣笑聲。

“哈哈。”

詭異瘆人。

隻見和尚站瞭起來,走到前頭,露出瞭一張猙獰可怖的臉,一半的臉被火燒得極其惡心,他身後那些和尚們也跟著紛紛起身,卻主動退到他身後,一個個收起瞭慈悲為懷的模樣,露出瞭兇殘的面貌。

侍衛持劍,直指那些和尚。

祁禎帝盯著前頭那人,似乎似曾相識,想瞭想,這不就是昨天來給自己送經文的那個和尚嗎?

“怎麼?皇上不認識我瞭?”禦國公問。

這個人……

禦國公臉已被毀,一隻眼睛更是被火融得眼皮皺到瞭一塊,何況已經過去十五年。

祁禎帝皺眉,仔細打量他,隻覺得那人眼睛和眉宇確實有幾分熟悉。

是誰呢?

再一想,猛然一驚,連連往後退瞭幾步。

“你是……景歷!”聲音抖顫,不可置信。

“你總算猜出來瞭。”禦國公盯著他,“皇兄,別來無恙啊。”

“真的是你?”

那些大臣們也都驚詫無比。

禦國公?不是早就死瞭嗎?

面對那一雙雙驚訝的眼睛,禦國公心裡無比暢快,他仰著頭,將臉上疤痕暴露的更加明顯,眼裡的恨也更為濃烈。

他說,“多虧瞭我還活著,不然今日,我如何找你報仇!”

祁禎帝心中餘驚未散,“你要做什麼?”

“做什麼?當年我府中七十多口人全都是拜你所賜,你說我要做什麼?我要用你的血來祭他們。”他語氣狠厲,恨不得現在就殺瞭那人。

祁禎帝推開面前的侍衛,往前走去,張全試圖拉他,卻被推開。

“景歷,當年真相如何,你自己應該明白。”帶有提醒的語氣。

禦國公勾著幹涸的唇笑瞭下,“我府上幾十口人的命是你殺的,手中沾滿鮮血的人……是你,今日,就是你的死期,你放心,我不會讓你孤零零的一個人走,你的那些臣子們也會跟著你陪葬。”

呃?

朝臣們開始慌亂起來。

祁禎帝:“景歷,當年朕能殺你一次,今日也能再殺你一次。”

“隻怕……皇兄你沒有這個本事吧。”

這話剛說完,一把匕首由後往前架在瞭他的脖子上。

“父皇,兒臣得罪瞭。”景賢的聲音在他耳邊傳來。

見狀,侍衛紛紛將劍對準瞭景賢。

張全阻止:“賢王,使不得啊!”

祁禎帝十分淡定,沖著身後的景賢問,“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

“兒臣當然知道。”他說,“這一天,兒臣等瞭十五年,茍延殘喘至今,終是讓我等到瞭。”

咬牙切齒!

禦國公道,“景賢,殺瞭他,你就可以替你母妃報仇瞭。”

祁禎帝恍然,原來……他是為瞭他母妃。

“朕早該想到,你心裡有恨,豈會放下?”“你現在想到也不晚。”景賢赤紅的眸子像刀子般落在祁禎帝的臉上,說,“你冤我舅舅謀反,又賜死我母妃,而我若不是裝病,你或許連我也殺瞭,你告訴我,我該原諒你?還是殺瞭你?父皇,我是你的兒

子啊!可你當年卻想要殺我,將我困在宮中這麼多年,你可知我是如何度過的?每日每夜,茍延殘喘的活著,就是等到今天,為我母妃討還公道。”

“當年事情真相不是你想的那樣。”

“我親眼所見,豈會有假?”

景賢將匕首往上提瞭幾寸,鋒利的刀口隻差分毫就會割破祁禎帝的喉嚨。

可事到如今,祁禎帝並不畏懼,說,“景賢,朕再給你一次機會。”

啊呸!

“父皇如今乃是將死之人,何故來給兒臣機會?”

景賢這話剛說完,周圍沖出一隊兵馬,將保護祁禎帝的那些侍衛圍在瞭中間,現在就是插翅也難飛瞭。

“父皇可能還不知道吧,當初兒臣請命去陜西,可不是真的為瞭剿匪,我是去集結兵馬去的,我舅舅當初乃是陳司尹,很多舊部下都在陜西那一帶,你看看這周圍,是我陳傢的人!”

都是我陳傢的人!

此刻的景賢,像個變態。

張全忽然跪瞭下來,懇求道,“賢王,當年一事並非你所想,切莫聽禦國公一面之詞。”

“真相!真相就是我母妃是被他下令毒死的。”

“王爺……”

“住嘴。”景賢怒吼,嘴巴貼近祁禎帝的耳旁,“父皇,兒臣已經沒有辦法回頭瞭。”

“你殺瞭朕又如何?”

“殺瞭你,我便可登基。”他眼裡帶著無窮的欲望,挑著低沉的語氣道,“忘瞭告訴父皇,就在昨日,景容因越獄不成,已經被兒臣的人……當場論處瞭!”

呃!

祁禎帝驚怔,身子猛然一顫。

“你……說什麼?”“兒臣說,景容已經死瞭,如果父皇還在等他來救你,還是趁早打消瞭這個念頭吧。”

《畫骨女仵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