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9章 商會節

擦著擦著……

她突然停瞭下來。

眸子一緊。

手裡這張牛鬼面具沾瞭水,上面厚厚的顏料在被她擦拭的過程中也有些化瞭,可是……

這面具上的顏料和那張蛇鬼面具上的顏料似乎有些不大一樣。

竹籃一邊清理自己濕漉漉的衣裳,一邊困惑的問:“紀姑娘?是不是我將這面具弄壞瞭?”

“不是。”

“那……”

“竹籃,去給我拿把小刀來。”

“啊?”

“快點。”

“哦。”竹籃趕緊跑去翻出一把小刻刀來。

紀雲舒用刀從牛鬼面具上和蛇鬼面具上分別刮下些許幹卻的硬顏料,然後分別放進瞭兩杯滾燙的熱水中,加瞭兩勺鹽巴和幾滴白酒,慢慢混合。

好在古時候的顏料不是丙烯,加瞭鹽巴和白酒能徹底融水,

等顏料全部融化後。

一杯裡面的顏色上有細碎的漂浮粒。

一杯裡面的顏色上像油一樣暈開,比較粘稠。

她常年畫畫,自己作畫顏料又是自己研制的,所以自有分別的能力。

古代顏料一般來源於兩種。

一種是礦物!

一種是植物!

礦物顏料粉碎研磨,遇到水,上面會有細粒,而植物顏料搗碎後得到的汁就會比較粘稠。

“原來是這樣。”她又驚又喜。

竹籃:“紀姑娘?你這是做什麼啊?”

十分好奇。

紀雲舒卻大步出瞭門,在院子裡喊瞭一聲“子然” 。

時子然?

他不是已經消失好些天瞭嗎?

忽然,從頭頂的屋頂上扔下來一顆石頭,正好打落院子裡的一片樹葉上。

隨即一道身影從屋簷而下。

時子然雙手抱著一把劍,嘴裡叼著根草,斜靠在長廊處的大柱上。

痞氣十足!

自從時子衿死後,他就成瞭紀雲舒的“暗衛”,但很不稱職,時常見不到人,剛才紀雲舒也是撞運氣喊瞭一聲,還真的給他喊瞭出來。

他問:“想我幫你做什麼?”

紀雲舒朝他走瞭過去。

“我要你去幫我查……”

……

第二天,商會節。

皇宮。

衛奕已經換瞭便裝,準備出宮。

一身素衣長袍,束著高髻,鑲著銀扣,兩根灰白色的發帶一席而下,風度翩翩。

不如以往那般,今時今日的衛奕,少瞭幾分青澀,多瞭幾分英氣。

隨身伺候的太監劉希在旁擔憂道:“皇上,依奴才看,今日還是別出宮瞭。”

“為何?”

“今日宮外的人太多,萬一……”

衛奕打斷他:“朕會帶上高侍衛和一些暗衛一同出宮,而且到時有景容陪同,不會有事的。”

劉希張瞭張嘴,似乎還想說什麼,話到嘴邊還是咽瞭回去。

繼續為衛奕整理著裝。

等到瞭酉時,便出瞭宮。

衛奕一身便衣,貴氣不藏,就如大戶人傢的世傢公子,身邊還跟著幾個侍衛,一路上也有暗衛保護。

九月初的天格外炎熱,黑得也極慢!整個京城裡早已人聲鼎沸、熱熱鬧鬧,人流如潮,各個都笑容滿面,大街小巷,張燈結彩,過道兩旁已擺好瞭琳瑯滿目的商品,各式各樣,多不勝數,實在令人眼花繚亂、目不暇接,街上商客小販的叫賣

聲不絕於耳,四面美食的香味撲鼻而來,使人垂涎、回味無窮,更有各類表演已經開始,小醜耍球、雜技空翻、疊羅漢等等,精彩紛呈。

放眼望去,整個京城就像被一條條流動的火漿吞噬一般,烈焰璀璨。

衛奕並沒有直接去容王府,而是帶著人隨便進瞭一傢酒樓。

“幾位客官裡邊請。”小二熱情的迎瞭上來。

高侍衛擋在衛奕前面將那小二攔下,面色嚴肅的問道:“樓上可有包間?”

“實在是不巧,沒瞭,不過樓上有個靠窗的位置非常好,不如……”

話還沒說完,高侍衛掏出一錠銀子。

並再問一次:“有沒有包間?”

小二傻眼,愣瞭一下。

酒樓的掌櫃忽然躬著身子過來,雙手接過那錠銀子,兩眼放光,趕忙說:“有的有的,二樓天字號的包間正好空著,幾位客官樓上請。”然後撞瞭撞小二,吩咐,“趕緊帶客人上去。”

小二將衛奕等人引上樓,進瞭天字號房後就立馬下去,跑到正在櫃臺後算賬的掌櫃身邊,說:“掌櫃的,天字號不是已經定瞭嗎?”

掌櫃用剛剛接來的那錠銀子往他頭上重重敲去,訓斥:“咱們是做生意的,哪有銀子到手都不賺的?”

“可定瞭天字號的人是沈大人啊!”

“你說你,跟瞭我這麼久,還是個榆木腦袋,都不知道變通一下。”

“那怎麼做?”

“你現在立刻去沈府說一聲,隨便找個理由,就說……天字號房的屋頂有點問題,或者別的什麼原因都行。”

“啊……”

“啊什麼啊?還不會快去。”掌櫃黑著臉。

“哦哦。”小二縮瞭縮腦袋,放下東西正準備去沈傢。

哪裡知道還沒出去,沈傢的馬車就已經到瞭門口。

沈尚書先下瞭馬,兒子沈長欽隨後。

“沈……大人?”小二有些慌張。

沈尚書一邊進,一邊問:“樓上可安排好瞭?”

“這……沈大人,實在太巧瞭,樓上天字號房這兩天屋頂有些塌瞭,所以……”

“塌瞭?”沈尚書腳步一頓,臉色一沉。

“是……是啊。”小二忐忑。

掌櫃見狀,趕緊過來,說:“沈大人,實在是不好意思,小店天字號房出瞭點問題。”

沈尚書朝樓上看瞭一眼,繼續往樓上走,一邊說:“那就隨便找間房吧。”

“沈……大人,這……”掌櫃攔都攔不住。

沈尚書和沈長欽帶著小廝已經上去瞭。

哪裡知道天字號的房門緊閉,外面站著四個手持長劍的人。

沈尚書一下就明白瞭,沖著追上來的掌櫃質問:“你作何解釋?”

聲音很大!

“我們……這……”掌櫃支支吾吾。

“行商之人講究信譽,我看……你這酒樓不如別開瞭。”

“大人你消消氣,是我的錯,是我的錯,您……”

“吱嘎。”而天字號的門開瞭。

出來一人。

沈尚書和沈長欽都認得他。高侍衛?

《畫骨女仵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