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9章 破案(二)

“若是碰上,腳底就會長蘚,而你要將趙志文的屍體拋進池塘,必定會踩到那些藻類,而當時打撈趙志文屍體的時候,你並沒有下去過,也沒有靠近過池塘邊緣,所以,隻要脫下鞋子一看,自然清清楚楚。

聽她說完,幾個官差擼起袖子準備上前去脫柳之南的鞋子!

柳之南往後連連退瞭幾步。

趕忙避開。

大喊,“我沒有殺人!”

不見棺材不掉淚。

景容早已失瞭耐心,劍眉微揚,厲喝:“柳之南,如今證據確鑿,你還想抵賴不成?”

“我……我沒有。”

“你將鞋子脫下,一看便知。”

“我為何要殺人?為何要殺趙志文?”

“因為一樁三年前的命案。”景容眸光內射/出瞭一抹冷怒。

這話才出,隻見柳之南兩腮顫栗。

瞪著一雙大眼睛,帶著震驚。

“三年前的命案?這是哪樁案子?”刑部尚書在腦子裡尋瞭一遍,三年前自己接手的案子沒有一樁與柳之南相關啊!

景容銳利的眸子一瞇,步如刀片,逼近柳之南:“三年前翟風的死……你應該還記得吧?”

翟風!

商會總會長。

三年前暴斃而死。

柳之南似是被人戳中瞭脊梁骨,心生怔然。

怎麼又扯上瞭三年前的案子?

怎麼還跟翟風相關瞭?

刑部尚書追問:“王爺,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景容顰起劍眉,看著不敢與自己直視的柳之南,道出:“當年,你為瞭總會長的位置,不惜毒死瞭翟風,卻沒想到會被趙志文發現,但他當時並沒有報官,反而抓著你的把柄,讓你一輩子為他賣命,所以這

些年來,他賭博也好,逛窯子也罷,幾乎欠下的銀子都由你來還,此次入京後,他前前後後在賭坊裡欠瞭十萬兩,最後也都由你來還,你心裡不甘,多次想殺瞭他,卻找不到合適的機會。直到焦十娘和刑西揚這兩樁命案發生後,你便想著順水推舟,將趙志文這個無底洞徹底鏟除,所以,你找人做瞭一張蛇鬼面具,也準備好瞭一切,那天晚上,趙志文確實是要出門,但你叫住瞭他,他因欠瞭賭坊兩萬兩銀子,早在前一天就讓你準備銀子給他瞭,所以你借著拿銀子給他的借口,避開瞭所有人將他請到你屋中,至於你們談論瞭什麼就另當別論,總而言之,你在拖延時間,一直拖到瞭子時,時間一到,你就拿瞭銀子給他,他回自己院子時,經過廚房,趁著他毫無防備,用一把尖細的彎形短刀割向他喉嚨,一刀致命,你清理瞭血跡,將他抬去瞭文萊閣後方的池塘,種種一切,皆因三年前你殺翟

風一事而起。“

說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柳之南張口結舌:“我……”後一刻,景容從衣袖中掏出一封泛黃的信件,夾在手指內,冷然啟唇:“你一定想不到,其實趙志文一直都有所準備,他擔心有一天你為瞭掩蓋真相而要瞭他的性命,所以,他早就暗中寫瞭一封信,如果他

死瞭,那封信就會立刻送到京城大理寺,這上面,他已將你的罪行全都抖露瞭出來。”

見狀,柳之南幾乎想都不想,沖上去要搶過來。

人還沒靠近,就被瑯泊擒住,然後狠狠甩到瞭地上。

他癱坐在地,面如死灰。

“如今證據確鑿,你還有什麼想說的?”

他雙手緊拽著自己的衣袍,惶惶許久——

“我認!”二字自他口中道出。

已不再掙紮。他抬著陰戾黑森的眸子,說:“是,人是我殺的,當年,要不是他翟風暗中賄賂,總會長的位置就是我的,我怎麼也想不到,口口聲聲與我談公平的人,其實早就搭好瞭天地線,我卻像個傻子一樣,我不甘心,一怒之下就在他的茶水裡下瞭毒,可是我沒想到,事後竟然會被趙志文發現,他一再的威脅我,這三年來,我不知道給瞭他多少銀子!給他擦瞭多少次屁股!是,我確實很多次都想殺瞭他,但為瞭能

坐上總會長的位置,我隻能一直忍著。原本以為這次的總會長位置非我莫屬,偏偏,刑西揚也學翟風那樣賄賂官員,所以那天在門口撞見紀大人的時候,我才會故意說那番話提醒,可是,趙志文卻威脅我不準做總會長,不然,就將我殺瞭翟風

的事公諸於世,我忍無可忍,好在發生瞭焦十娘和刑西揚的事,我知道,機會來瞭,所以便順水推舟,索性一刀殺瞭他,本以為能將此事撇得幹幹凈凈,沒想到,還是被你們發現瞭。

原來一個人做錯瞭事,是真的會遭報應的。”

他淒涼的大笑起來,真是悔不當初。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所以,賄賂之事不可為,否則早晚遭報應。

柳之南親口供出瞭自己的全部罪行,也省得刑部再一一審問瞭。

然則,景容將手中那封信丟在他面前的。

紙片滑落。

柳之南伸手立刻抓瞭過來,打開一看。

裡面……不過是一張空白的紙。

怎麼回事?

他仰頭看著景容,困惑。

景容眸光微深,告訴他:“其實,本王並不知道三年前翟風的案子跟你有關,隻是根據因果關系猜的,沒想到以一張廢紙,就當著引你承認瞭罪狀。”

媽的!

柳之南甩瞭自己幾個大耳光!

以為自己聰明過人,可到頭來,還是把自己給坑瞭進去。

最終,淚如雨下。

案子終於告破。

這會,天已黑透瞭。

紀雲舒回到容王府後,身子有些托不住瞭,喝瞭藥,就上瞭床,依靠著。

無案一身輕!

景容坐在床邊,垂目深情的看著她。

伸手將她額間的碎發撩至耳後,溫柔道:”等你身子再好些,我們就離開京城。”

她淡淡一笑,點瞭頭,眸色又沉瞭下去。

“舍不得衛奕?”

“不是舍不得,是擔心,這半年時間來,他身邊有你輔助,我們離開後,我擔心……”“雲舒,你要信他。”景容緊握著她的手。

《畫骨女仵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