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9章 她就是你們的娘

他捏著那張紙的手緊瞭幾分,隱隱顫抖,原本凌厲嚴肅的眼神沉瞭下來,憂傷可見。

紀雲舒看到瞭他神色上的變化。

她說:“這人,就是你口中所說的故人吧?”

三爺沒有回應。

繼續看著畫像中的女人。

爾後,紀雲舒又拿出瞭那兩個正正方方的木牌。

朝三爺遞瞭過去。

“這個東西,你應該也認識吧?”

三爺抬眸,看到紀雲舒掌心內那兩塊重疊在一起的木牌子,眼神忽然一震,驚訝無比,立即伸手拿瞭過來。

他雙手抖顫,粗糙的手指輕輕摩擦在木牌的紋案上。

凹凸不平,層層有序。

一刀一刻!

清清楚楚。

這個紋案,他再熟悉不過瞭。

那可是他一刀一刀雕刻上去的。

他眼眶濕潤,抬頭激動的問紀雲舒,“為什麼你身上會有兩塊這樣的木牌?”

呃!

他這樣一問,紀雲舒就懂瞭。

“所以,你真的知道當年的事。”

“你告訴我,另外一塊木牌,你從哪兒得來的?”

急切!

紀雲舒說,“這張畫像和另外一塊木牌是從那個被我們抓來的越丹人身上得來的。”

“他?”

“他親口告訴我,二十一年前,他醒來的時候是在一片林子裡,但什麼都不記得瞭,身上隻這張畫像和一塊木牌。”

三爺身子一抖。

東西險些從他手中掉落下去。

口中嘀咕,“二十一年前?二十一年前……”

紀雲舒:“是在西北之遙,接近宜城的那片林子裡,穿過林子,就能抵達胡邑。”

刻意強調。

這一說,三爺瞠目,指端一緊,將手中的畫像要捏碎瞭一般。

同時,他身子不穩,往後退瞭幾步,眼神恍惚不定,口中再次呢喃,“西北之遙,宜城……”

所有的點,幾乎都對上瞭。

看到他這樣,紀雲舒就更加確定瞭。

那樁二十一年前的事,三爺不僅參與瞭,或許……還是當事人!

她往前一步,問,“你可不可以告訴我,到底當年發生瞭什麼事?畫像上的人是誰?與我有什麼關系?那個被抓來的越丹人又與我有什麼關系?還有你……到底是誰?”

一連串的問題襲來。

三爺抬著眼睛,對視著她。

她正等著自己想到的那個答案。

可三爺忽然朝外面喚瞭一聲,“來人!”

外頭士兵進來,“三爺?”

他吩咐,“去將那個越丹人帶來。”

士兵懵瞭一下,看瞭眼紀雲舒後,便領命去瞭。

很快,白音就被帶瞭進來,雙手被捆綁在背後,動彈不得。

這幾天,一直有人給他送飯送水,甚至還有人進來給他擦藥,身體好瞭很多,渾身都有瞭勁,他立在那兒,一臉不服輸。

此刻,整個營帳內的氣氛十分凝重。

當白音看到三爺手中拿著的那張畫像和那兩塊木牌時,隱隱約約,似是意識到瞭什麼。

想必,是跟他有關!

但怎麼會牽扯到三爺?

與三爺也有關?

三爺沖著那兩個士兵擺瞭下手,“下去吧。”

“是。”

士兵離開!

隻剩下三人!

三爺從旁邊拿來一把匕首,面色冷冰冰的走到白音身後,抽出匕首,快速將他捆綁在手腕上的繩子割去,丟在地上。

白音的手腕被勒得出血,得瞭自由後,扭瞭幾下,握瞭幾下拳頭松松筋骨。

同時,三爺從他身後繞到面前,問他,“你叫白音?”

白音看著他,“嗯”瞭一聲。

三爺又拿著畫像問他,“這張畫像和木牌是你的?”

“是我的。”

“你從哪兒得到的。”

“一直在我身上!”

“你確定?”

“我沒有必要撒謊。”

“聽說,你是在一片林子裡醒來的,而醒來之前的事……都不記得瞭?”三爺繼續問。

白音皺瞭下眸子,嘴角輕輕一勾,“看來你知道的不少。”

三爺的目光緩緩落到他的手臂上,忽然,一把抓起他的手臂,將袖子擼瞭上去。

就在他手臂上,有一塊呈現橢圓形的黑色胎記!

呃!

三爺眼神一顫,眼淚止不住的夾在眼眶中,細細端看著白音的眼神。

“是!確實像!真的是你?真的是你!”

三爺很激動!

白音把手抽回。

皺瞭皺眉。

“你什麼意思?你到底知道什麼?”

三爺沉瞭一聲,他原本以為可以永遠藏住這個秘密,可到頭來,終究有要揭曉的一天。

他褪去平時一副嚴肅冷厲的樣子,含著淚,看瞭看紀雲舒,又看向白音,喉結滾動良久。

才道出一句:“這畫像中的女人……是你們的娘。”

呃!

什麼?

你們的……娘?

紀雲舒確定自己沒有聽錯,雖然在此之前她做好瞭準備,也大概猜到瞭,可當事實被揭開的這一刻,她還是震驚瞭。

不僅她,白音也是。

他驚訝得瞠目結舌,愣瞭一會,不敢置信,“你說什麼?畫像上的人……是我娘?”

三爺點頭,“沒錯,她就是你們的娘。”

“……”

兩個人都緩瞭好一會。

互相看瞭看。

確實,兩人的眉眼莫名很像!

紀雲舒深呼瞭口氣,問三爺,“那你呢?你是誰?”三爺沉默半響,看著手中的物件,道:“我與習兒是自小一起長大,青梅竹馬,兩小無猜,這幅畫像是我在她成年的那一年為她畫的,本以為那時我能娶她為妻瞭,可世事難料,因為傢族緣故,她最後還是嫁給瞭別人,這兩塊牌子也是我後來刻給她的,上面的圖案是一朵花,是我們那裡獨有的指蘭花,代表著祝福,我祝福她能幸福,能永遠開心,沒多久,她就生瞭一個兒子,將其中一塊木牌給瞭他,她說

,等她再生個女兒的時候,就把另外一塊給她。可誰能料想到,就在二十一年前,胡邑突然發生內亂,四處殺戮,到處硝煙彌漫,我帶著幾個人護送你們的母親一路逃到大臨,但是經過那片林子的時候,我們失散瞭,而從那以後,我再也沒有見過她,我一路找,最終到瞭侯遼,便在這裡定瞭下來,我沒想到,她的兒子跟女兒竟然都還活著,也許……這就是上天的安排。”

《畫骨女仵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