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7章 對詩

薑文盛情的邀請宋止一同過去對詩玩樂。

可他才剛來,到底有些不好意思。

也不熟!

何況跟方同和薑文也是才認識。

便委婉拒絕,“還是不去瞭。”

“宋兄不用拘禮。”

“我……沒有。”

“今天來這裡的人都是來參加今年會試的,聚在一起就是緣分,宋兄不妨跟我一塊過去,大傢朋友而已。”

“我……”宋止語塞。

不知道怎麼拒絕。

薑文正要繼續說——

方同便打斷道,“好瞭,薑文,宋兄才剛剛來,有些不習慣,你就別為難他瞭。”

薑文隻好作罷:“那好吧!我先過去,你也趕緊來,別總是坐在這裡吃茶。”

“知道瞭。”

隨即,薑文朝宋止拱手,“那宋兄,我先過去瞭。”

“嗯。”

薑文走瞭之後,方同又拉著他坐下,說,“宋兄,你別太拘禮。”

“有嗎?”

“大傢就是為瞭探討學問,有什麼不懂的,也可以互相問問。”

“方兄說的對。”宋止笑笑,又困惑道,“對瞭,這個詩會是誰發起的?”

“不清楚,聽說……是個大人物。”

“哦!”

方同似乎想到瞭什麼,問他:“對瞭宋兄,你可有入哪位大人門下做門生?”

門生!

說到這個,便戳到宋止瞭。

他說:“我才剛剛入京,還不認識什麼朝中官員,所以,也沒有拜得哪位大人門下。再說,我一窮酸書生,可能連那些大人的門檻都踏不進就已經被趕出來瞭,指望能飽的三餐就好,哪裡奢侈做門生?”

苦笑一下

說起來也十分心酸!每三年一次的會試,在考試的前半年就會有學生陸陸續續到高定來先探門路,試圖找到一個機會接近朝中官員,最好是能接近一位禮部官員,畢竟會試的監考官和出題的都是禮部的官員,認識一個,也就

多瞭一條門路!若是再能被哪位大人有幸識得,收為門下做學生,就等於一隻腳踏進瞭朝堂,也能得到眷顧。

說白瞭,就是走後門!

所以,很多學子擠破腦袋都想認識幾個達官貴人,甚至不惜用銀子為自己砸出一條官途路來。

哪怕最後可能竹籃打水一場空!

也不惜一切代價。

但——

也有像宋止這一類的學生。

一沒錢!

二沒勢!

三……沒運氣!

他們出身微寒,生活在底層,也沒有門路出人頭地!

隻有努力!方同聽完他的話,真是深有感觸,嘆息一聲,說:“宋兄說的對,像我們這樣的人,哪裡能認識什麼大人物啊!可能連那些大人的身邊都靠不進。算一算,我已經考瞭兩次,從六年前考到瞭今天,落瞭兩次

榜。可是我不甘心!希望今年……能榜上有名!能衣錦還鄉。”

六年時間!

考瞭兩次。

如此毅力,換做宋止怕是做不到。

實在讓人佩服。

宋止說:“兄堅持六年,宋某不及。”

”可其中的苦,怕是無人能理解,今年要是考不上,我大概……也不會再來高定瞭。”

“方兄,你別氣餒,今年一定成!”

他安慰人的語氣硬邦邦的。方同笑瞭一下,“那就借你吉言瞭。”喝瞭口查茶,又說,“我們這種出生的人,根本不像那些有錢的名傢世子們,他們是含著金湯勺出生的,起跑線就比我們高,我們想要出人頭地……大概就隻能靠本事瞭

。”

“……”宋止苦澀一笑。

方同卻又臉色一沉,盯著面前的茶水:“可是有時候,就算是靠自己的真本事,也未必能平步青雲。”

語氣裡,更多的是無奈!

嘆氣!

正所謂,有錢能使鬼推磨,有錢有勢,就等於得到瞭一切,雖說科舉講究公明制,也是嚴明嚴謹的,讓人無法從其中鉆空子,可暗地裡的小算盤如何,大傢都心知肚明!

不明說罷瞭!

二人不再繼續這個話題。

越說越難受。

又寒暄瞭一些不痛不癢的事。

說瞭半天。

就在這個時候——

不遠處傳來瞭一陣響聲!

聞聲看去,就看到一些學子們圍在一堆,紛紛在看什麼?

嗯?

發生什麼瞭?

隨即就聽到人群中傳瞭一個男人的聲音:“這詩若有人能對得出來,那麼這二十兩銀子,就歸他瞭。”

二十兩銀子!

對於那些窮苦學生來說,簡直是巨款。

宋止伸長脖子朝那邊看,就看到有個男人隱隱晃晃站在中間。

男人一身紫色華服,是上等的緞子所做,腰間戴著一塊昂貴的玉佩。

可見身份不低。

他手持毛筆,一手卷著衣袖,面前放置著一張大桌子,上面鋪著一張紙,他正好在上面寫完瞭一行字。

太遠,看不到究竟寫這什麼?

而就在聽到那個聲音的時候,方同的臉色一瞬就沉下瞭。

“怎麼是他?”輕聲嘀咕瞭一句。

剛好宋止聽到瞭。

側頭問他:“方兄認識那個人?”

方同趕緊搖頭。

否認道:“不認識。”

顯然是在撒謊。

宋止又不傻,但是也不會打破砂鍋問到底,便罷瞭。

又聽到那個紫衣男人問眾人:“怎麼?沒人能對出來?看來這二十兩銀子,怕是沒人能拿瞭。”

大夥面面相覷,盯著鋪在桌上的那句詩看。

議論紛紛。

似乎想不到好的詩句去對!

宋止挺好奇的,伸長脖子看瞭看,希望能看到那人在紙上寫的詩,可就是太遠,加上有人攔著,肯定看不見。

正想著要不要過去看看的時候——

對面的方同就已經起身走瞭過去。

宋止看著他過去,坐在椅子上猶豫瞭一會。

隨即也跟瞭過去。

走進瞭人群裡。

方同找到瞭也在圍觀的薑文,用胳膊撞瞭撞他,然後用目光點瞭點那個身著紫色綢緞的男子,輕聲問,“你怎麼不說他也在這?”

薑文壓低聲音,說,“我忘記告訴你瞭。”

“你……”

“沒事的,咱們都六年不見瞭,以前的事誰還提啊!”

方同臉色難看,又問:“所以……他今年也來參見會試?”

“是啊!你說奇怪吧?”

確實奇怪!

於是——方同陷入瞭沉默。

《畫骨女仵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