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6章 噩夢驚醒

那天,小小的阿瑾就被自己母親拉在手裡往宮外跑。

他倔強的一直在掙紮。

“母親,我要找連雀,我要找他。”

先王後不顧他的哭喊和掙紮,一雙手緊緊抓著他的手:“找不瞭瞭,找不瞭瞭。”

“不,我要等他,他會來的!再等等好不好?連雀答應過我。他一定不會讓我有事,我要等他,母親,求求你瞭……”

“阿瑾,我們不能往後退瞭!”

“母妃……不……不”

小小的身子再如何掙紮,也終究掙脫不開。

哭得十分讓人心疼。

他一次次回頭,但是映入眼簾裡的,卻是身後那一片火紅。

他就這樣眼睜睜的看著大殿被一片大火包裹。

圍宮的聲音已經傳來。

新王交替的號角聲也充斥在瞭胡邑王宮的上空。

一切,都在被慢慢吞噬……

“不……不要!”

……

昏暗的房間裡,白音被驚醒瞭。

他滿頭大汗的從床上坐瞭起來。

喘著氣!

噩夢,真的是噩夢。

而那樣的夢,太奇怪瞭。

連雀?

大雨?

王後?

一片火海?

這究竟……是什麼?

他腦子突然爆炸性的痛瞭起來,當即下意識的雙手抱著自己的腦袋。

疼得痛不欲生。

死死的咬著牙!

因此驚動瞭與他同屋的瑯泊。

自從上次宋止被瑯泊在床上壓瞭一整晚後,導致渾身都腰酸背痛,好幾天才緩過來,一開始,瑯泊並沒有發現什麼,問瞭幾句,宋止也支支吾吾的不肯說,但後來在他的逼問下,宋止才終於招認瞭

說是自己每天都被壓著。

難以動彈!

所以渾身酸疼。

白天連書都看不下去。

瑯泊覺得很不好意思,想著不能耽誤人傢讀書人,於是第二天。他就自己在白音的屋子裡搭建瞭幾塊木板,做瞭一個簡答的床。

一個人睡,也樂得自在!

所以,瑯泊和白音已經同屋瞭好幾天瞭!

此刻,睡得正香的瑯泊聽到瞭動靜,睡眼惺忪的醒瞭過來,但是第一反應,就是趕緊握住自己放在床邊的長劍,做出瞭一副警惕的動作。

然後朦朦朧朧的看到瞭白音坐在床上。

“白音,你怎麼瞭?”

“……”

“說啊。”

白音沒有回應他。

瑯泊覺得有些不對勁瞭,便下床走瞭過去。

順便將桌上的油燈點瞭起來。

慢慢湊近到臉色慘白、滿頭大汗的白音面前。

見他這幅模樣,瑯泊當下被嚇住瞭。

趕緊關心問道:“你怎麼瞭?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

“我去告訴王爺。”

他打算出去……

但是白音卻反手將他抓住,帶著十分陰沉的聲音說:“我沒事,就是……做瞭個噩夢。”

什麼?

瑯泊以為自己聽錯瞭。

在愣瞭幾秒之後……

便發出瞭咯吱咯吱的嘲笑聲。他一巴掌就往白音的肩膀上狠狠拍去,諷刺道:“你小子是做瞭什麼虧心事?竟然還會做噩夢,做噩夢也就算瞭,竟然還會被嚇醒,你不是草原上的一匹狼嗎?不是誰都打不死嗎?怎麼還會被噩夢給嚇醒?

真是赤果果的嘲笑啊!

白音原本臉色慘白,但是聽得這番話之後,心裡頓時湧現瞭一腔怒火。

就差要抽出自己那把二十米的大刀瞭!

瑯泊覺得不罷休,拿著手中的油燈,直接就坐在瞭白音身邊,舉著油燈靠近,說:“你跟我說實話,到底是什麼噩夢?說出來聽一聽。”

讓我開心開心。

白音已經完全從噩夢中緩過來瞭。

他雙手緊緊的抓著身下的被單,手背上都冒著青筋。

瑯泊天生就是喜歡在老虎屁股上拔毛的人!

他覺得不盡興。

繼續說:“別害羞啊!你倒是說說看,屋子裡就咱們兩個,有什麼不可說的?”

“……”

“你放心,我這人的嘴巴是最緊的,絕對不會說出來,就是王爺我也不告訴。”

“……走!”

“去哪兒?你是要我跟你出去?咱們出去說?”

“我說,走開!”白音狠狠的瞪著他。

瑯泊“哎喲喲”瞭一下:“不就是個噩夢嗎?有什麼不可說的。”

“你……”

怒火湧上來。

在白音的胸口上熊熊燃燒。

他攥住被單的手越來越緊。

眼瞅著就要跟瑯泊幹架……

卻沒想到,他一把將身上的被單掀開,下床出去瞭。

留給瑯泊一個裹著大火的背影!

瑯泊覺得無趣極瞭,打瞭個哈欠,聳聳肩,嘴裡嘀咕著:“不說就不說,跑什麼跑?”

然後吹滅瞭油燈,上床睡覺去瞭。

蒙著被子,嗚呼大睡。

……

外頭,白音出去後,不知道從哪裡找到一瓶酒,獨自一人坐在長廊下面喝酒。

長廊下掛著一盞燈籠隱隱閃動,光線灑落在他那張惆悵滿滿的臉蛋上。

十分通紅。

不知是不是因為喝瞭點酒的原因。

方才的一場噩夢還在他的腦海中肆意回蕩。

不像以前那樣越來越模糊,反而十分清晰。

越來越清晰!

他背靠在那根大紅柱子上,仰頭往嘴裡慣瞭一口酒。

一飲而盡。

酒入瞭喉,反而讓他的惆悵更濃烈瞭一些。

忽然——

遠處吹來一陣冷風,刮動著隅角上的那一盞孤零的燈籠。

白音本能的抬瞭下手,試圖將那股冷風擋去。

等他放下手的時候,就看到一道身影站在瞭長廊的盡頭。

當下,他立刻將手中的酒瓶子放在瞭地上,起身走瞭過去。

手也本能的放在瞭自己腰間的短刀上。

慢慢靠近的同時,一邊問:“你是誰?”

那人站在那裡不動。

白音已經將刀抽瞭出來。

那道身影漸漸靠近,一張臉露在瞭燈光之下。

是連雀!

這麼晚瞭,他來這裡做什麼?

“你來做什麼?”

“沒什麼,就是想來看看。”連雀說。

“看看,你究竟有何企圖?”

“我說瞭,我隻是來看看。”他的聲音很輕,一雙眼睛,帶著可見的憂傷落在白音的臉上,一雙手,緊緊的握在一起。

白音被他怪異的眼神盯得有幾分不自在。

便說:“這麼晚,你到這裡來,究竟……”

“你……真的叫白音嗎?”連雀忽然這樣問他。如果,他真的是阿瑾,為什麼不認識自己瞭呢?

《畫骨女仵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