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4章 大怪獸?

南國侯雙唇發顫。

“你們……怎麼這麼大的事,你們也不跟我商量?就自做主張夜潛王府?你們知不知道這有多危險?那可是葬送性命的事!”

連雀當然知道,他說:“我們隻想進去給宋止灌瞭藥就離開,沒想到會這樣。”

“王想到會這樣?王府是什麼地方,難道你們會不知道嗎?即便你不知道其中的厲害也就罷瞭,可連雀怎麼也糊塗瞭,竟然還出這種餿主意!”即便南國侯的語氣裡有責備的意思,但更多的,卻是擔心。

畢竟連雀是他救回來的孤兒,跟瞭他二十幾年。

早就當成是親兒子一樣看待瞭!

能不急嗎?

連雀也十分擔心:“現在最重要的是連雀的安危,還是趕緊想辦法救他吧。”

南國侯沉瞭口氣,眉頭緊鎖,十分發愁,沉默半響,說:“人現在在二王爺的手裡,相信二王爺一定會對他嚴加逼供,連雀自然咬牙不說,可一旦不能問出什麼來,連雀的命就等於沒瞭。”

這一說,白音急瞭。

“不行,他是為瞭掩護我才會被抓的,我不能讓他為我送瞭性命,我去救他!”

轉身就要走。“站住!”南國侯及時喊住他,快步繞到他面前,分析情況,“你現在去救人,不救等於是去送死嗎?二王府一定戒備森嚴,你就是插瞭一對翅膀,也難以飛進去,而且王府這麼大,還不知道連雀人被關在何

處。”

“可我不能不管不顧。”

“但我不能不管你的命!總之,你先別沖動,我會想辦法的。”

“什麼辦法?”

“這個你就別管瞭。”南國侯似乎已經主意。

正在心裡琢磨著。

而此時,管傢也已經將幹凈的衣服送瞭過來。

敲門道:“侯爺,衣服來瞭。”

南國侯與他說:“行瞭,此事我會去辦!你先去換一身幹凈的衣服,今晚就在這裡住著,等明日一早,就趕緊出城去。”

“我能幫忙!”

“阿瑾,難道你還不明白嗎?”

“……”白音看著他。南國侯十分嚴肅的告訴他:“你的身份是胡邑的王子,也是將來的王!等到時機成熟,為你父王和母妃報仇,如果讓人知道先王的遺子尚在人間,你就會惹來殺身之禍!胡邑王絕對不會放過你,如今,我已

經在為你謀劃一切,斷然不能現在出事!所以你現在要做的,就是等!”

白音沉默瞭。

其實所謂的王,他並沒有任何想法。南國侯大概猜到他的心思,抓緊他的手臂:“阿瑾,我本是希望你能安然的活著就好,可是,你這一生不是安安穩穩的過一輩子,你骨子裡流著的是胡邑王室的血,這天下註定是你的,你沒得選!想想你的

父王,想想你的母妃。”

白音要緊牙貝!

額頭上青筋爆出。

仇恨,傢國,都是他該肩負起的責任!

那晚,他留在瞭侯府。

卻無心休息。

一方面擔憂連雀,一方面想著南國侯的話。

心裡七上八下。

他正在屋子裡坐著,門外突然冒出一個小腦袋。

“你是誰?”

聲音嫩稚。

聞聲,白音扭頭一看,就看到一個孩童站在門口,小小的身子歪歪扭扭,大大的眼睛正看著自己。

那雙眼睛充滿瞭疑惑。

“你又是誰?”

“我叫阿末。”小傢夥從外頭走瞭進來,眨瞭幾下眼睛。

阿末?

白音恍然:“你是南國侯的兒子?”

“嗯。”

他聽過紀雲舒說起當年在破廟剖腹取子的事。

敢情,這是自己的表弟。

倒是萌萌噠!

他板著臉,嚴肅的問:“都這麼晚瞭,你怎麼在這?”

阿末說:“我來看看你。”

“看我?”

“你知道嗎?你是我阿爹第一個讓住在這裡的人,你一定是大怪獸,所以阿爹才會怕你,讓你住在這,是嗎?”

大怪獸?

白音無法領會這小傢夥口中的意思。

擺擺手,無心跟他扯淡,隻說:“你還是趕緊走吧,這裡沒什麼大怪獸,要是再不走,倒是會有鬼來抓你。”

“我才不怕鬼!”阿末仰著腦袋,認真臉,“阿爹說瞭,世上沒有鬼怪,所以我不怕。”

“你怎麼那麼不聽話?”

偏偏,阿末走到他面前,伸出手指戳瞭戳他的手臂。

然後嘟囔著嘴巴輕聲嘀咕著什麼。

小眉毛皺巴巴一團。

小手胖胖的。

白音困惑時,阿末又伸出小胳膊小腿往他的膝蓋上搭去。

奮瞭好一會力氣,那軟綿綿的身子才終於趴到他大腿上坐著。

白音懵瞭。

“你……幹什麼?”

阿末又用屁股使勁在他大腿上掂瞭幾下,說:“阿爹說,大怪獸不能摸,也不能坐,不然就會一口吃瞭我,可是,我摸瞭,也坐瞭,你為什麼不吃瞭我?”

白音:“……”

他本來心裡擔心的慌成一團,可聽到小傢夥說的這番話後,心裡的烏雲卻忽然舒散瞭不少。

阿末肯定道:“所以,你一定不是怪獸!”

白音露出瞭寵溺的笑,摸瞭摸他的腦袋:“我當然不是怪獸,我是你哥哥。”

“我是喊你哥哥啊。”

“我的意思是……”他欲言又止,收起笑容,“算瞭,跟你說,你也不會明白的。”

“那我去睡覺瞭。”阿末從他大腿上又慢慢縮瞭下去。

雙腳一著地,就飛快奔向門口。

頭也不回的走瞭。

他起身追瞭幾步停瞭下來,然後走到窗臺,看著小傢夥離開的身影。

竟是如此的可愛、

他的手無意間往窗臺上一搭。

掌心裡不知道碰到瞭什麼,覺得凹凸不平,硌得很。

手一挪開,低頭一看。

就看到瞭木質窗臺上似乎是被匕首之類的利器刻瞭什麼字。

因為時間太久,加上常年摩擦,字跡已經不是很清楚瞭。

他指尖在所刻的紋路上一一掠過。

腦海一陣痛。

模糊的記憶頓時湧瞭上來。

朦朧之中,他好像看到一個小小的身影趴在窗臺上,手中拿著一把刻刀,撅著屁股在窗臺上雕刻著什麼字。

那字跡歪歪扭扭。

但轉眼間,記憶便消散瞭。

他眉頭緊擰,目光從窗臺上雕刻的字跡紋路轉移到瞭外面的大雨裡。

遠處,一片漆黑。不知道連雀現在是否安全?

《畫骨女仵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