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9章 圍宮(一)

王宮內,平陽侯還在等!

他要讓胡邑王親眼看到自己兩個兒子的屍體。

可現在,胡邑王的身體已經漸漸吃不消瞭。

就隻剩下半條命吊著!

平陽侯等待的時間有些長瞭,擔心事有變節,立刻傳來手下的人問:“為什麼這麼久還沒有消息?”

“屬下不知,但是兩隊人馬已經出宮去瞭,一對去追二王爺,一對去瞭三王府。”

“廢物!”

“侯爺恕罪。”侍衛垂頭,不敢多說。

而平陽侯確實有些等不及瞭。

他走到胡邑王面前,一臉陰險猙獰之相,說:“時間不等人,現在兩位王爺都還沒有消息,大王莫怪臣沒有給足時間。”

胡邑王坐在軟塌上,一口氣在胸口內不斷徘徊。

堵得他渾身吃痛。

他緩瞭好久才勉強舒服一些。

“李文世,你就是殺瞭我,這王位也不會是你的。”

呵呵。

平陽侯說:“大王此時還要垂死掙紮不可?王宮內外都是我的人,那些大臣也被抓瞭,若有不服者,格殺勿論,時局已定,誰也改變不瞭。”

“呵呵,你以為天下百姓……會服你嗎?”

“莫非大王忘瞭二十幾年前的圍宮之戰瞭嗎?”

“你……”“大王初登大位,不也飽受天下百姓之疑?最後,還不是穩穩當當坐在王位二十多年?既然你可以平息天下百姓之疑,我李文世有何不可?不過是效仿行將、重立新主,何

來服與不服?”

胡邑王臉色慘白,一張幹涸的唇張瞭張,便一個字也道不出來。

反被氣得心臟出血。

痛不勘言!

平陽侯下瞭狠心。

他說:“說到底,你畢竟是胡邑的大王,死,也得給你留個全屍。”

說罷,他輕輕一揮手。

就看到瞭一個小太監端著一個托盤從側邊走瞭出來,將東西擺放在瞭胡邑王面前的桌案上。

托盤上,放著一杯毒酒。

“事到如今,大王你已別無選擇,這杯酒,就當是臣送你最後一程,望大王飲下。”平陽侯眼神狠厲。

胡邑王看著眼前的毒酒,慘笑一聲。

想當年,自己帶著數萬兵馬沖入王宮,奪得胡邑天下。

那是何等的雄心壯志。

百官臣服,萬人之上。

今天則被逼至到如斯地步!

可笑!

真的可笑!

若是真的飲下瞭這杯毒酒,那就是侮辱。

他望著平陽侯,艱難出聲道:“你既然要效仿,何不學著當年我斬殺先王那樣,也給我一個痛快?”

平陽侯笑瞭笑,道:“臣說瞭,要留你全屍,還會給你風光大葬!讓你死後,依舊享受百官朝拜。”

“你……”

“大王若是不喝,就休怪臣動手瞭。”他下令,“來人,伺候大王飲酒。”

“是。”

侍衛領命,將酒端起。

一人擒住胡邑王,捏住瞭他兩腮。

一人端酒。

可就在將酒灌進去的時候——

原本持酒的侍衛忽然將酒倒掉,抽出長劍,將擒住胡邑王的那名侍衛一劍斬殺。

當場倒地而死!

呃!

與此同時,殿中幾乎一半的侍衛突然站到瞭胡邑王那邊。

各執一方。

見此,平陽侯既驚又怒,斥聲質問:“你們是要反嗎?”

“何止是反?”侍衛中走出一人。

那人行至前面,連貼在下巴上的假胡子撤掉。

露出真容。

見此,平陽侯瞪大眼睛,不敢置信。

這人是——

“陳數?”

此人,正是當初連雀從破廟中救走的那位陳大人。

他不是帶著自己的兒子去瞭安全的地方嗎?

為何會在這裡出現?

陳數滿心報復,看著平陽侯:“侯爺,多年不見啊。”

“你……怎麼會在這?”“我陳傢二十七口人,皆被滅口,你說我為什麼在這?”陳大人面露殺氣,轉身看著胡邑王,說,“大王病重,為瞭鞏固帝位,不惜暗中大肆絞殺前朝官員,以絕後患,你一

定想不到,我陳數命大,還能活著站在大王你面前吧?”

胡邑王瞠目結舌。

未曾想會有這步棋子!

眼下,盡是要殺自己的人。

這條命,是留不下瞭。

真是一步錯,步步錯。

老天爺跟自己開瞭一個天大的玩笑。

隻是——

他想不明白。

“你既然是來報仇的,為何……還要救我?”

陳數厲色:“我不是救你,而是你這條命,不該由他人來取。”

“……”

平陽侯聽出他的意思,說:“陳數,你現在可以殺瞭他,就當是我賣你一個人情,隻要你肯歸順我的話,我也可以饒你不死。”

呵呵。

“繞我不死?”陳數突然大笑,“看來侯爺還沒有看清局勢!”

平陽侯說:“你縱使能帶著你的人混進來,可現在外面都是我的人,隻要我一聲令下,你也會葬身此處,何必考慮我的意見?”

“那就請侯爺睜大眼睛好好看看,看看外面的那幾千兵馬,究竟還是不是侯爺你的人。”

呃!

平陽侯似乎意識到瞭什麼。

正當他轉身看向門口的時候,那道緊閉的大門被人從外推開。

隻見一行人聲勢浩蕩的走瞭進來。

領頭的人,是恭遲和南國候。

白音則在後面。

默默的。

此時,殿外站滿瞭身著盔甲的士兵。

他們一手持著火把,一手持劍。

隻等一聲令下。

平陽侯愣住瞭。

他不敢置信!

險些往後踉蹌幾步。

胡邑王也是滿臉詫異。

他的目光落在南國候身上,那個二十幾年來本本分分,專心行商的先王後哥哥竟然……

這一刻,他明白瞭。

終於明白瞭。

原來所有人都不甘心!

他們都在等,在等一個時機讓自己還債!

哈哈。

他笑瞭,笑得極盡狼狽。

南國候走到殿中,看著他:“你一定想不到,今時今日,你也有此一天吧。”

胡邑王:“是我糊塗瞭,是我仁慈瞭,當年……我就應該殺瞭你。”

聲如洪鐘。

南國候冷笑一聲。

而平陽侯瞠目,他看著他們:“不可能,不可能的…… 明明幾千兵馬盡屬我調遣。”

恭遲走到他面前:“外面的幾千兵馬已經是我們的人,而你的幾千兵馬現在還在城外等候,隻是城門關閉,消息送不出去,你的兵馬……正原地不動。”“不!不可能!”

《畫骨女仵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