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8章 一直走到你我白發蒼蒼時

隻要在一起,就什麼都好瞭!

紀雲舒說話間,視線落在他那張菱角分明的臉上,希望從他的臉上看出些許悸動或者感動來。

可任憑自己如何熱情、如何主動,對方就像這寒風中的一塊冰,還是那樣的表情,還是那樣的神色。

好比一棟堅硬的墻!

誰也無法將其鑿開!

也罷!

她習慣瞭!

在決定天涯海角去尋找景容的那一刻,她就做好瞭全部的準備!

此時晚風仍不斷地刮來,像無數把尖銳的刀子割在人的身上,順著皮肉上面的紋理將其一點一點的割開,生疼的厲害。

紀雲舒冷得哆嗦,牙齒在顫,她伸出手,指尖一點一點的揪住景容的衣襟。

小心翼翼。

又刻意的讓人覺得可愛。

景容察覺異樣,眉心輕輕一皺,目光仍直視在前方,隻是步子稍微加快瞭些,試圖與身側的女人拉開距離。

可——

他快一步,她也跟著快一步。

他慢一步,她也跟著慢一步。

指尖揪住他的袖子不放。

口中喊著:“你慢點!”

她索性一把擒住他的手臂,身子也順勢靠瞭過去。

景容腳步一頓,對於她突如其來的舉動還是驚到瞭,可又覺得是在情理之中,畢竟,如今的紀雲舒什麼都幹得出來!

他就好比她嘴上的獵物!

永遠不知道什麼時候她會狠狠“咬”上一口。

紀雲舒柳眉輕蹙,說:“你走的太快,我跟不上。”

“已經很晚瞭。”他語氣清冷,試圖將手臂抽出來。

紀雲舒卻抱得牢牢地,順便找瞭一個十分正經的理由:“那我就這樣拉著你,你走快一些,我也能跟的緊一些。”

雖然這個理由荒唐的很!

景容蹦出四個字:“你先松開。”

“不!”她像個固執的孩子那般,反正抓得更緊瞭。

小小的身子骨都依偎在瞭景容身側。

如同一塊黏人的牛皮糖。

反正她就是不松!景容暗暗嘆瞭口氣,當他對上紀雲舒那道深邃的目光時,身體裡無數個正在抗拒的細胞頓時安靜瞭,冰寒的眼神也在那樣的目光中被漸漸融化,最後化成瞭暖陽橋下平靜

無瀾的一汪清泉。

是的,他必須承認自己在她面前的時候毫無任何抵抗力!

紀雲舒見他沒有再反抗的意思,便更加大膽瞭一些,直接將腦袋輕靠在他結實的手臂上,嘴角處也漫著一抹得意而明朗的笑。

漂亮極瞭!

她就像一隻乖巧而柔軟的小白兔,使得任何與她接近的人都心生疼意。

景容自不例外!

他一手牽著馬,一手被紀雲舒的抱著。

二人就這樣沿著長街繼續走著……

冷風再冷,此刻也如六月裡的暖風那般拂進人心底的最深處。

忽然,也不知怎地?那馬兒像是受到瞭驚嚇,仰頭嘶吼一聲,前蹄驟然高高抬起。

氣勢逼人!

韁繩自景容手中脫開的瞬間,它猛地朝著前方奔去!

“小心!”景容下意識將紀雲舒護在瞭身後。

繼而,追瞭上去!

紀雲舒也跟著小跑,卻不知道踩到瞭什麼?身子跌倒在地,手肘著地,腳踝一扭,連連發出瞭幾聲脆響。

疼得她直擰眉頭!

景容聽到動靜回頭一看,就看到她摔在地。

一邊是馬!

一邊是紀雲舒!

他幾乎想都沒想,立刻折瞭回來,任由那匹受驚的馬兒狂奔而去,消失在深夜下……

“沒事吧?”他蹲向她身側關問,語氣緊張。

她指著自己的腳踝:“我可能扭到腳瞭。”

景容放下手中的長劍,小心翼翼的抬起她的左腳,指尖在她纖細的腳踝上輕輕揉瞭幾下,神色肅穆而緊張的問道,“是這嗎?”

“嗯。”她點頭。

景容到底不是大夫,又怕自己的重手把她弄得更加嚴重,便說:“我帶你去看大夫。”

“不用!”她說,“回去休息一下就好瞭,不是很嚴重。”

“那你能起來嗎?”

她搖頭。

景容猶豫瞭下,這才將她小心翼翼的攙扶起來。

她身體的重量幾乎全靠在瞭他懷中!

“能走嗎?”

這不廢話嗎?

紀雲舒自是要把握住這次的機會,便可憐巴巴的望著他,指尖再次軟綿綿的輕扯瞭下他的袖子:“走不瞭!你背著我吧!”

“你不要得寸進尺!”

“我扭到腳瞭。”她提醒一句。

“我大可不用管你。”

”那你放下我好瞭,我自己爬回去。”

“……”

“說不定我爬到一半就凍死在這寒風裡瞭,明天燕京城裡就會出現一具女屍,而且是橫屍街頭。”她挑著眼故意說道,又像是在賭氣,更偷偷打量著景容。

就見景容的臉色幾經變化,最後——

心裡悶瞭一口氣!

轉身將她背到瞭自己背上。

動作連貫,利索得很!

“呃?”紀雲舒甚至都還沒反應過來,嚇瞭一跳,捏著拳頭輕輕捶瞭他一下,“你就不能憐香惜玉一點嗎?”

“別亂動!”景容冷冷出聲。

便迎著寒風往前走。

他覺得……這個女人太輕瞭!

輕的實在不像話!

紀雲舒安靜的趴在他厚實的背上,等方才的驚嚇散去後,她將冰冷的臉蛋貼在他炙熱的脖頸處,雙臂更是牢牢的抱著他的肩膀,整個人都像是與他重合在瞭一塊。

她看著地上那親昵的兩道影子,莞爾一笑。

隨即,她緋紅的唇貼在他的耳畔,說:“我知道你心裡有我,否則剛才也不會那麼緊張我。”

“……”

“我多希望我們一直這樣走下去,一直走到你我白發蒼蒼時。”

景容仍一句話未說,可那冷峻的臉上卻閃過絲絲溫情和動容。

紀雲舒就這樣枕在他的背上,鼻尖上是男人身上熟悉而固有的味道,讓她能夠放下所有的戒備,安安心心的睡去……

即便是在寒風之中,也覺得無比的暖和。不知道過瞭多久,景容側眸看瞭眼已經睡著的她,那秀氣精致的臉蛋映在他的視線內,濃密的睫毛在風中微微搖曳,像一朵盛開的雪蓮花……他甚至能感受到她鼻尖上的氣

息暖暖的撲在自己冰冷的臉上,如同羽毛拂過那般舒柔輕適,酥到瞭骨子裡。他深不見底的眸子裡緩緩淌出瞭一抹柔情的笑意,隻在頃刻間又被黑夜抹去……

《畫骨女仵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