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連環失蹤案

第12章 連環失蹤案

朱顏頷首,一邊的陸垂垂站得腿麻,說瞭句去打聽下孔穗兒和鄺盞心的事,便去瞭。

徐想仁笑道:“陸姑娘還是這性子。”搖瞭搖頭,徐想仁拿出一份文書,遞給朱顏,“這件事我已經和總捕頭說瞭,總捕頭也叫我告訴你。”

朱顏打開,文書裏夾著好幾張失蹤案的記錄。

無一例外,都是妓女失蹤,且都是發生在四月十五至五月十日中間。

夾著的肖像上每張臉孔都不相同,卻都有共通之處。

包括這次的鄺盞心。

乍一看,都隱約有些相似。

“失蹤的案子每年都有很多,但妓女失蹤的比例卻極少。”徐想仁道,“開始是長安令發現的這件事,因為去年這時失蹤的妓女的鴇母不是善茬,鬧得他頭疼,看到鄺盞心的畫像後,他總覺得不對,便叫去瞭總捕頭。”

“我聽說內衛府接手之後,對此事並不上心,所以,長安令也不敢直接繞過內衛府上報刑部。”徐想仁嘆氣,“這朝中臣子,站起來怕白閻王,坐下來怕黑閻王的事全長安都知道,總捕和長安令也不敢惹白閻王。左右你在刑部,若是覺得不對,還能上報上去,叫刑部尚書定奪,而且,白閻王總不會因此拔刀殺妻……”

朱顏微笑:“你想岔瞭。”

要不是剛成親,周後還記得這件事,那天轎子裏的那顆人頭邊擺著的便是她脖子上的腦袋瞭。

翻著文書,朱顏道:“我會和主事商量一下,若是真為連環……”

“連什麼?”

冷得刺骨的聲音讓朱顏耳中滿街的嘈雜都消於寂靜。

她沒回身,但從徐想仁拱手退下的動作裏知道瞭身後這個冷血討厭的人是誰。

吸瞭口氣,朱顏轉首,“大閣領怎麼有閑空來平康坊?莫不是,有相好在此處,這樣的話,下官便不打攪,這就退……”

下巴被捏瞭上去。

沈渡一身官服,劍眉微挑,深深的鳳眸睨著她,冷笑瞭一聲:“我的相好不就在這兒?你要是走瞭,叫我怎麼見相好?”

他嘴裏連著兩個相好,朱顏聽著,雖知他在恥笑她,但還是感覺他捏著的地方熱熱發燙,像是一塊丟進冷水的沸石,讓她這鍋水都快滾熟瞭。

連忙後退一步,朱顏揉著下巴,問道:“我……大閣領怎麼在此?”

沈渡身後的景林冷道:“還不是因為六姑娘徹夜不歸。今晨張相派人來送禮,沒見到六姑娘,還以為我們拿雙腿自在不守規矩的六姑娘怎麼樣瞭,險些連陛下都驚動。”

沈渡漠然:“恐怕陛下也沒想到,你竟是在此,還和一個不良人在一起。”

先不論她和不良人在一塊有什麼問題,朱顏便先震驚於她區區一個朱府庶女夜不歸宿就能驚動到周帝一事。

沉默瞭半晌,朱顏卻也明白瞭過來,亦為首次,意識到她與沈渡的結姻,是多麼可怖的一場政治博弈。

張行微一早來送禮,自不是想著她性命安然無恙。多半是知曉她替嫁,打著她若活著便要她監視沈渡,死瞭便一折奏疏參死沈渡的主意。

而周帝會為此事有所動作,不外乎她需要借助這種權臣的鬥爭來維持權利的平衡。

朱顏想問父母親會否被此牽連的話霎時不必問瞭,因為不論如何,張行微與沈渡,都必定能勸得周帝心平氣和不再擔心。

“我昨夜與二娘宿在瞭刑部。”朱顏道,“你我夫妻不睦,回去也不過相看兩相厭。”

昨日檢查完鄺盞心的屍身,朱顏便與陸垂垂趕來瞭平康坊。但因不常出入此地,二人到瞭通明館才知道生客要先見過鴇母或有熟客薦貼才能入內。想著今日與陸垂垂的堂兄拿薦貼,朱府陸府路遠不便返回,朱顏和陸垂垂便趁著宮中還未落鎖,回瞭刑部。

沈渡在那一刻算是徹底被她拋諸腦後,待想起來,已是她在刑部安眠下的時候瞭。

記起昨夜因為這個討厭鬼輾轉反側不能寤寐,朱顏垂著眼,看都不想再看沈渡。

沈渡睨著她,認可道:“你有自知之明,是件好事。”

朱顏徹底不想同他再說,福瞭福身,她想去尋陸垂垂。路過沈渡時,卻被擡起的橫刀攔住瞭去路。

“但是,無論如何,你都已是衆人眼中的沈夫人。”沈渡放下手臂,“為防張行微在陛下面前胡言亂語,說是我沈渡虐待新夫人,今日,你都要和我待在一起。”

今日都要待在一起,那她如何查案?

朱顏不情願道:“內衛府日理萬機,大閣領不是還要替陛下處理梁傢二房一事,帶著我,隻怕是不方便……”

“你是死瞭還是殘瞭?”

朱顏一哽,擡頭看著沈渡:“大閣領是什麼意思?”

沈渡雙指並攏著對身後的手下勾瞭勾,對朱顏道:“既然沒死也沒殘,又有何處不方便,夫人?”

不由分說地被撈過去,朱顏看著景林十分順手地牽過瞭她的馬,帶著她往坊門處走。

內衛府辦事,諸人退避,長街上的攤販路人頗有靈性地退散,朱顏掛在沈渡的臂彎裏倒退行走,踉蹌中看見攬瀾煙的門前的陸垂垂,才做瞭個口型叫她救她,陸垂垂便聳瞭聳肩表示無能為力。

朱顏認瞭命。一路到瞭坊門,沈渡的馬還牽在手下手中。

她以為他會放瞭她,至少不維持這般姿勢,可誰知,下一刻,沈渡便對著他的馬,沖她揚瞭揚首:“上去。”

朱顏沒動。

她覺得沈渡約莫是有病。

“我可以騎我自己的馬,跟在你後頭。”朱顏忍住大罵沈渡的想法,緩聲道。

沈渡不容拒絕:“上去。”

朱顏睫毛動瞭動,剛想說話,沈渡垂首,靠近瞭她。

她瞧見瞭他瞳中的自己,望見瞭他筆挺的鼻梁。

男子特有的炙熱灼得她不自在的臉燙。

“你若是不上去,我有的是法子讓陛下看我們‘夫妻情深’。”沈渡手指摸上她的下巴,指腹掠過朱顏豐軟的下唇,“夫人,想必從未與男子肌膚相親吧?”

朱顏赫然擡眼,將沈渡唇邊寒涼的弧度看得一清二楚。

“若是我當街親瞭你,怕是也沒人敢說什麼。”

朱顏脊背如遭電擊,猛地一僵便飛速踩著腳蹬騎上瞭馬。

《長安銅雀鳴(長樂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