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衛夫人

第29章 衛夫人

朱顏剛欲開口,冷不丁撞上沈渡那一雙冷眸,劍眉微低,是在警告。

警告她不要多事。

轉念回想,此事是他們梁傢傢事,她確實不該插手,即便,她同情翠兒。

“既然此事已經查明,我們還是聊一聊貴公子的事情。”

沈渡再次開口,語氣依舊涼薄,絲毫沒有被剛才的事情影響到。

提起梁塵重的事情,劉夫人的臉上盡顯憂傷,剛才還怒氣沖天的她一下又恢複病態。

手握卷帕輕咳幾聲,直接以身體不適的理由離開前廳。

見劉夫人離去,鄭夫人臉上才有幾分松緩。

轉身看向沈渡與朱顏,牽強扯出一抹笑容,“今日府上出瞭這麼一檔子事情,二位見笑瞭,自從塵重走瞭之後,大嫂日益寡歡也就病倒瞭,今日怕是聽到瞭關於梁傢受欺的事情才難得出面,沒想到到頭來卻是烏龍一場。”

“我們理解。”

朱顏連忙接話,“有些事情問您也是一樣,畢竟您在梁傢多年,自然知道一些關於梁大公子的事情。”

鄭夫人的言外之意就是對二人下瞭逐客令,但難得來此一趟,朱顏可不能放棄這樣的機會。

見不好推脫,鄭夫人臉上有些難看,還是點頭言道,“既然如此,沈夫人有什麼問題直說便是。”

朱顏揚起唇角,看瞭一眼旁邊坐著的沈渡,“我們想知道梁大公子與錦繡坊的事情。”

提起錦繡坊,朱顏從鄭夫人的眼中捕捉到瞭一絲慌亂,轉眼即逝。

“錦繡坊不是早在六年前就已經……塵重怎麼會與錦繡坊有關系?”

鄭夫人閃爍其詞,沈渡也註意到瞭。

見鄭夫人故意隱瞞,朱顏不死心繼續追問,剛準備開口沈渡就打斷瞭她。

“既然貴公子與錦繡坊沒有關系,看來是我們多慮瞭。”

朱顏有些詫異的看著沈渡,沈渡神情悠然,根本就沒有將視線移在她身上,“天已不早,我們先告辭瞭。”

朱顏還想說什麼,就已經被沈渡拉著離開。

等回過神的時候,已經來到院中。

朱顏對沈渡的這次做法十分不滿,到處都是梁傢的眼線,她也不好發作,隻能壓低聲音質問。

“這鄭夫人明顯就是在隱藏什麼,你為何不讓我追問下去?”

“就算你問下去,她也不會回答你,與其這樣,還不如欲擒故縱。”

沈渡簡潔回應瞭她的問題,可朱顏對這個理由並不滿意。

她難得來一次梁傢,又好不容易得到與鄭夫人談話的機會,就這麼被沈渡瓦解。

再次能與鄭夫人這般細談,還不知是猴年馬月。

梁府門口的幾個傢仆正在壓著翠兒,準備出府,可就在這時,忽聽一聲,“衛夫人跑出去瞭。”

梁傢院中瞬間一團混亂,傢仆丫鬟快速跑出門,將衛氏帶回。

可衛氏看到烏色大門上的那一灘雞血之後,竟哈哈大笑起來,如同發瘋一般。

“衛夫人又犯病瞭,快帶回去。”

管傢焦急的喊著,丫鬟仆人也是強行壓制著衛氏走向後院方方向。

“慢兒……”

衛氏忽然冷靜下來,神情癡呆,眼色迷離,“慢兒……”

見衛氏這般瘋魔,朱顏都看驚瞭。

她之前還對衛氏有所懷疑是否真的因痛失愛子瘋魔,如今看來,或真的是她多慮瞭。

“在想什麼?”

沈渡似是看穿瞭她的想法,沉聲問道。

“沒,沒什麼。”

朱顏可不想讓沈渡再看穿她的思想,他一定會狠狠的嘲笑她。

事情驚動瞭梁傢所有人,就連回房休息的劉夫人也被人攙扶出來。

看到梁塵重的父母都走出來,衛氏忽然再次大笑,笑過之後變成怨恨,指著二人一通大罵,“你們好狠的心,堪比羅剎鬼怪,我原本以為你們隻是食人之蛇,誰知你們居然比虎還毒,你們會遭報應的,會遭報應的!哈哈哈……”

衛氏的瘋言瘋語讓朱顏心頭一緊,就連沈渡也是輕擰劍眉,覺的事情蹊蹺。

梁傢夫婦聽到此話之後,臉色刷的一下滿是蒼白,就像是被說中瞭什麼不可提及的事情。

“簡直瘋言亂語!”劉夫人甚怒,“你們還愣著做什麼?還不快把人帶下去,難道留在這裏被人看笑話嗎?”

劉夫人的一席話也是讓傢仆丫頭們一陣膽顫,連忙將衛氏帶離衆人視線。

即便如此,衛氏的那句你們會遭報應的,還是在整個梁府隱隱回應。

這麼一鬧,上次來沒露面的大房老爺梁季仁的臉上很是難看,上前向著沈渡行禮,臉上的尬色掩飾瞭蒼白。

“大閣領見笑瞭,今日府上的事情實在是有些嘈雜紊亂,眼下天色不早,本應該留二位在此用膳,可府上這麼多的事情還需老夫處理,就不留二位瞭。”

“粱大人無需愧言,我已經令人在傢中備下晚宴,先告辭瞭。”

沈渡冷冷回應瞭梁季仁的話,直接帶衆人離開。

朱顏直撇嘴角,她一直都和沈渡在一起,他什麼時候讓人在傢裏備下晚宴?

提起晚宴,她的肚子還真的餓瞭。

回到府上,朱顏左思右想還是有必要去一趟通明館。

雞血之事,雖經過她的說辭化解,但說到底她對榮追還不太瞭解。

今日之事與她無關,但不能保證以後她就真的不會為親妹妹鄺盞心而做出什麼出格的舉動。

然而,朱顏剛準備離房,就看到那熟悉的身影出現在門口。

修直挺拔,冷傲孤寒。

“你要出去?”

沈渡明知故問,言外之意就是想要知道她去哪裏。

“嗯。”朱顏也沒有掩飾,“我要去通明館,很快就回來。”

“不準去,”沈渡出言阻止,“今晚還有事情要做,你必要跟我待在一起。”

“我也有重要的事情,所以咱們各善其所,互不幹涉,可行?”

“不行。”

沈渡制止,“夫人莫是忘記瞭為夫曾說過的話,若發現有人私自調查,一律按結黨營私來處置,難不成,夫人想試上一試?”

沈渡的話,讓朱顏寒從膽生。

她知道,他不是在和她開玩笑。

“那……你所說的重要事情可與案子有關?”

“當然。”

朱顏心中稍安幾分,“我們去哪兒?”

“梁傢。”

《長安銅雀鳴(長樂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