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不算回門的回門

第38章 不算回門的回門

來到前廳,衆人落座之後,朱府的傢仆便上來茶水。

釉葵花式的瓷杯出自越窯,杯中的茶葉醇香濃鬱,這可是難得的待客之禮。

朱顏愣是不能理解,此時的她恨不得起身直接詢問父親與沈渡,兩人是不是有何事瞞著她?

沈渡與朱闊聊起傢常,朱闊也是連聲附和。

閑聊之中,朱闊忽然說起,“小女嫁到沈府多日,也不見回來探望,想必是官務纏身,大閣領要多多海涵呢。”

沈渡聽聞此言,倒也沒辯解什麼,順口說道,“最近確實有些繁忙,長安城內的連環殺人案未破,又牽扯到官世梁傢,著實讓人有些抽不開身。”

“哦……”朱闊似懂非懂的迎合,“這麼說來,粱傢與那殺人案可有關系瞭?”

“就你多嘴。”一旁的金氏不悅的瞪瞭一眼朱闊,“這案子與粱傢有沒有關系,跟你有什麼關系?連環殺人案已經夠讓人心神惶恐,你還嫌事少不成?”

景林咂舌,若是記得不錯,金氏是朱闊的妾,他有點理解朱顏做派從何而來。

“夫人此言差矣。”朱闊面對金氏的無理倒也不惱,似已習以為常,“這梁傢一向行為奇怪,而且我還知道他傢的一點小秘密呢。”

一聽此言,朱顏和沈渡立馬察覺到瞭什麼。

兩人互對一眼之後,朱顏起身詢問,“父親可是知道粱傢什麼事情?”

“呃……”朱闊意識到瞭自己多言,神情有些飄忽,“也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情,而且事情都過去這麼久瞭,現在說出來怕也是無用。”

“有用無用,我們自會定奪,父親有話不妨直言。”朱顏緊急詢問。

連環殺人案最大的核心就在梁傢,若父親真知道些什麼事情,說不定會對案件有重大突破。

沈渡也是將詢問的目光看向朱闊,等待著他的回解。

朱闊尷尬的笑瞭笑,隨即陷入回憶中,“我記得事情是在梁傢嫡子出事之前,我曾在藥坊見過梁季仁,當時,他是詢問掌櫃滴水觀音的作用,後來我才得知,自從梁傢二房的兒子死瞭之後,夫人就瘋魔地種瞭一屋子的滴水觀音,我想那梁季仁也怕自己中毒,才去詢問的吧。”

“這有什麼稀奇的。”金氏再度接過話,“坊間不是一直有傳聞,是大房害死瞭二房兒子嗎?那梁季仁這麼做,或許就是怕二房報複他唄。”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朱顏和沈渡同時都像是意識到瞭什麼。

沈渡起身辭別,“忽然想起府上還有些事情處理,就不在此多留瞭。”

朱顏也是連忙附和,“對對對,我差點忘記瞭,時間晚瞭可不好,我們得趕快回去瞭。”

說完之後,就和沈渡一起匆匆離開朱府。

然而,二人的突然辭別,卻是讓朱傢人一頭霧水。

金氏眼中帶悲,看著遠去的背影嘆息道,“能有什麼重要的事,一看就是小六畏懼那個白閻王才著急著走,這大閣領,有朝一日,我必定得好好說教他一頓不成。”

朱闊和原配如氏看著金氏這一陣自我感慨,也是無奈。

嫁給一個號稱白閻王的男人,必然會受些委屈,也就金氏這性子敢這樣逞一時口舌之快。

離開朱府,二人並沒回沈府的意思。

“景林,把畫樣給我,你去找不良人打探下梁傢往事,尤其是梁塵重死前梁季仁的動向。”

“是。”

景林剛應聲準備離去,朱顏忽然制止。

“等等。”垂眸思考一番,“不單是梁塵重之死,包括二房嫡子梁慢死之前的事情也要打探仔細。”

朱顏話音落地,景林將詢問的目光看向沈渡。

畢竟他隻聽沈渡一人差遣,即便朱顏是沈夫人,他也要擇事而論。

沈渡微點頭表示贊同,景林這才應聲離去。

朱顏隨著沈渡一路來到碧江金坊,他們手中所持的畫樣就是出自這裏。

從金坊掌櫃得知畫師的線索,便馬不停蹄的趕往另一個地點。

這名畫師掛名在梁傢所住豐樂坊市的花間畫鋪下。

見到沈渡和朱顏前來,畫師先是一怔,連忙上前迎接。

“大閣領和夫人大駕光臨,有失遠迎,快快請進。”

二人到畫鋪客房坐下,上瞭精致的茶水之後,畫師神色有些緊張。

“不知大閣領和夫人到此,是要作畫嗎?”

沈渡看向朱顏,朱顏清瞭清嗓子,“做畫的事以後再說,眼下有件事情需要你幫忙。”

畫師受寵若驚,連忙拱手言道,“能夠幫大閣領和夫人做事,乃草民應盡之力,何來幫忙一說,實在是折煞草民。”

朱顏掩嘴輕笑,而此時她註意到沈渡正用一種嚴肅的目光盯著她。

似是在警告她,案件之事,不能兒戲。

她又何嘗不知,查起案子,她比誰都上心,就是看眼下的氣氛太過壓抑,所以開瞭個玩笑。

朱顏回歸正色,從沈渡手中接過畫樣放在桌上,“畫師且看一下這幅畫,是否出自貴鋪?”

畫師向前一步,仔細的端詳起桌上的畫樣,“這幅畫……雖是一副贗品,但落筆之間頗有幾分真跡,雖是高仿,但是原畫一定是出自這裏。”

“畫師可看清楚瞭?”朱顏再次確認。

畫師認真點頭,“這幅原畫是出自草民之手,所以,草民記得很清楚。”

“哦?”朱顏有些好奇,“既然如此,那畫師可曾記得當年拿來這個特殊花樣讓你做畫的人是誰?”

畫師陷入回憶,用手輕縷幾下下巴上的胡須,“我想起來瞭,當年是一個男子拿著這個特殊的花樣讓我做畫,陪同他一起來的還有一個女子。”

“女子?”沈渡眼底驟冷。

他和朱顏同時都想到瞭一個人。

“那個女子是誰,你可記得?”

朱顏連忙詢問。

“好像是東市平康坊的一名娼妓,叫藍雨蝶。”

此話一出,朱顏和沈渡臉上都是驟然一沉。

“藍雨蝶,不會記錯?”朱顏再次確認,人命關天,她不得不謹慎細微。

“不會記錯。”畫師連忙說道,“雖過去三年,但這個花樣太過稀奇,我印象還是比較深刻的,而藍姑娘又是平康坊的人,所以,我也就格外留心瞭一下。”

“走,去平康坊。”

畫師的話音剛落,沈渡直接下瞭命令。

《長安銅雀鳴(長樂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