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來羅織

第70章 來羅織

“那他們把事情做的這麼不留痕跡,豈不是……豈不是不達目的不罷休瞭?”

沈渡微垂眼眸,“眼下案子已經進展到瞭最後階段,如果在預定的期限之內,還無法指證他的作案動機,那我們或許就真的要敗瞭……”

“不可能!”朱顏義正言辭打斷沈渡的話,神色上的堅定帶著不甘,“我不會讓事情這樣發展下去,雖然隻剩幾天時間,我也一定會查到證據,絕對不會失敗,邪不勝正,我一定會救你的。”

“他並非你想象中的那麼好打發。”沈渡依舊冷靜,重新坐回到椅子上轉動手上扳指,“如果這件事情能簡單處理,也不會拖到現在瞭。”

朱顏像是洩瞭氣的氣球癱坐在椅子上,仰天抱怨,“我怎會這般命苦,與你結親那天起,你隻給瞭三個月的壽命,和你一起查案,還惹到瞭不能惹的人,現在就眼前的道路,對我而言就是該選擇一個怎麼樣的死法,或者是留個全屍,亦或者是化成一堆骨灰,你說,我要不要自尋短見,免得被你們折磨?”

聽到朱顏這麼說,沈渡心理的沉重也稍有緩和,最起碼已不像剛才那般沉重帶著壓抑。

“自尋短見也要承受得住痛苦才行,你若是真覺得自己活著無意,倒不如讓我一劍殺瞭你,這樣一來,既不用承受多少痛苦,也還能留個全屍不是?”

“你!”

氣氛剛有所緩和,沈渡便再次調侃與自己,著實讓朱顏惱怒,一生氣小嘴一撅,站起身道,“你就會貧嘴,反正女皇給你的期限也快到瞭,你若是到時候還找不到兇手,就隻能自己頂替兇手這個位置,到那時候你自會求我,我就不信,在性命攸關面前,你還會這般頂撞。”

說完之後,朱顏便邁步離去。

她不想理會沈渡,最起碼眼下這一小段時間,她不想再看到這個人。

離開刑部,朱顏也無處可去,眼下的情況可以用迫在眉睫比喻。

雖心中對沈渡不滿,但案子還是要查,思想片刻,她決定去找陸垂垂,看那邊是否有什麼線索。

說曹操曹操到,朱顏剛準備返回刑部,卻見陸垂垂從刑部匆匆跑出,神色驚慌,像是見瞭鬼一般。

“你怎麼瞭?”朱顏上前詢問,卻見陸垂垂像是失瞭魂,用手指著身後,“他……他怎麼來瞭?”

這個他,不言而喻,指的是沈渡。

朱顏不解,沈渡有那麼可怕嗎?為什麼所有人見瞭他都跟見瞭鬼一樣?

雖說他有白閻王這個稱號,但與他相處久瞭,卻發現他並非真的就像閻王那般心狠無常。

“人傢身為大閣領,這長安城有哪是他不能去。”朱顏扶著陸垂垂向別處走,邊走還邊喪氣的說道,“女皇給的時間就快到瞭,如果再不能結案,怕就真的麻煩瞭。”

陸垂垂也是點頭,而這時,她忽是想到瞭什麼,一臉驚喜的看向朱顏。

“你請我吃茶,我有些事情要告訴你。”

“嗯?”朱顏不解,都什麼時候瞭陸垂垂還有心情與自己開這般玩笑。

“走吧,反正眼下案子也是無解,我們不妨找個地方好好說說話。”

半推半就之下,陸垂垂帶著朱顏走到瞭新開的茶坊。

兩人相對而坐,而朱顏也因此從陸垂垂口中得到瞭另一件事情。

關於朝中之事……

女皇登基初期,有前朝大臣認為女皇登基有違綱常,不僅寫詩辱罵,還在上朝之時,對女皇罵的更是難聽,更為明顯的是,此人竟然明目張膽的集結人馬,要反女皇,根本不將女皇放入眼中。

女皇也是無奈,但她為瞭民安忍耐,可這位大臣非但不知收斂,還一而再再而三的觸怒女皇,終於忍無可忍,女皇又不能親自動手毀自己名聲。

就在女皇一籌莫展之際,來羅織出現,他做瞭一個能容身的大甕,在朝堂上隨便找瞭個理由和這位官員爭吵瞭起來,眼看吵的水火不容,來羅織為懲戒此人,直接將人丟到瞭甕裏。

一開始,那位大臣並不以此為重,以為自己忠臣又得民心,位高權重,區區一個靠溜須拍馬的來羅織,不能將他怎麼樣,而且就算他想動手,也會有人出面制止。

但這一次,這位大臣卻打錯瞭算盤,來羅織之所以敢這般對待大臣,完全就是因為背後是女皇授意。

來羅織叫人點火,之後將甕架於大火之上,活生生的烤熟瞭那位大臣。

所言場景不堪細想,那位大臣的慘痛呼聲更是響徹瞭整個長安城,三日不絕。

就連寧靜的夜晚也有那位大臣的哀嚎回聲,搞的百姓與朝臣人心恐慌。

後來,來羅織幹脆一不做二不休,全部肅清瞭反對女皇一派衆人。

自此之後,皇位穩固,女皇重用此人,封為司仆少卿,官拜一品,不在三省六部之內。

就連同宰相張行微也都要受其監視制約。

來羅織還自建推事院,所有不平之事他們都要插上一手。

整個朝中也都是畏懼來羅織的手段,敢怒而不敢言,女皇又對於信任。

所以衆人隻能在恐慌中度日,朝中之事也都是順隨著來羅織的意思前行。

這種局面,一直到白閻王沈渡的出現,才算結束。

有朝中議論,沈渡就是女皇提拔上來壓制來羅織的一顆棋子。

言雖難聽,但卻不乏其中之理。

沈渡也很清楚自己所在職位,適當的與其制衡一下,也好殺殺銳氣,才得以朝中平衡。

聽得陸垂垂講完這些,朱顏整個人都呆住瞭。

朝中之前還發生過這些事情,她竟一點也不知情。

“你是怎麼知道的?”朱顏詫異的看著陸垂垂,她都不知道的事情,陸垂垂又是如何得知?

“我也是聽說的,但這件事情絕對真實。”陸垂垂信心滿滿地說道,“朝中之事我們身為女子本就不好過問,況且那時候我們還小,也沒有資格過問,所以,我們之所以能夠享受到現在的太平盛世,沈渡才是功不可沒。”

“再厲害也不過是女皇手中的一枚棋子罷瞭。”朱顏說出實情,“這些話語雖然難聽,但他的心中也是明白,而如此一來,有些人定當容不下他的存在。”

“即便是再容不下,那也是女皇罩著,所以,這個案子也是起著舉足輕重的作用,如果女皇就此對沈渡失去瞭信任,那麼以後,整個朝堂都要變天瞭,別說沈渡日子不好過,就連我們這些人也難以獨善其身。”

朱顏有些意外的打量一番陸垂垂,“你這丫頭平日看著頭腦簡單,這會兒怎麼會思想到這些事情,還說的那麼深奧,是不是有哪個高人教瞭你這些?”

一聽此話,陸垂垂臉色一紅,連忙否認,“說什麼呢,我好歹也是九品書令史,這些事情想想就會知道,還用人教?”

看著陸垂垂的神色,朱顏就知道她在說謊。

將面前茶水推到陸垂垂跟前,一臉神秘的壓低瞭聲音道,“你悄悄的告訴我,是誰告訴你這件事情的,又和你仔細的分析瞭一下其中利弊,我不會告訴其他人的。”

《長安銅雀鳴(長樂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