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迷霧重重

第239章 迷霧重重

“比丘秉性本官這麼多年還不瞭解麼。”

“果然如我所料,這半面鬼一定是沖我而來誤殺瞭比丘!我有愧比丘啊!”莫謙之說著眼中再次含淚。

“這幾日你們派人看好比丘傢人,好好安撫二老,莫要再出岔子。”莫謙之嘆瞭口氣吩咐道。

“是!”那人捏緊瞭佩劍柄,也是一臉仇恨似海。

司馬比丘與他們共事多年,這就像殺瞭他們的一個傢人,還被剝皮抽筋,怎麼不叫人憤恨。

“你們先下去吧。”

那些人退下,餘下朱顏三人,莫謙之手搭書架,半晌默然不語,沉浸在悲痛中。

朱顏眼裏沁出一點情緒來,攏瞭攏披風:“原本以為他們挑選對象專門挑秉性差的,是替天行道,現在想來他們根本無此想法。”

潘馳靠近她,無懼沈渡凝視:“我跟你說,壞人便是壞人,哪裏還有壞人中的好人之說。”

沈渡一把拂開潘馳,瞪他一眼,轉眸審視莫謙之:“半面鬼已經在甘南道行兇十多年,為何莫大人不早日將此事呈達天聽?”

莫謙之身軀微震,稍稍振作瞭一點精神,跌倒在椅子裏,一臉頹然:

“半面鬼傳言多年,可從未有人親眼看見過,而且死者都散在甘南道各處,毫無規律可循,下官這些年並且察覺其中關聯,也是最近才發覺一點端倪,這便即刻休書報與京城。”

說罷嘆氣,有些無力,

“假如下官有朱大人這般的能人相助,隻怕早就知曉半面鬼意圖,也不會有今日慘劇發生瞭。”

此話可說毫無破綻,也合情合理,沈渡微微點頭,想要多問詢幾句,撇眼瞧見朱顏一臉疲態,收瞭口,攏過朱顏肩膀往外。

“今日到此為止,明日再談。”

見朱顏與沈渡盡皆離去,潘馳也失去瞭興味,拱手,也轉身離去。

從頭到尾,潘馳都似一個打醬油的人物,也不知曉這“神探”之名從何而來。

莫謙之呆愣瞭半晌,終是嘆口氣,轉身手摁椅背,青筋泛起,眼裏都是痛色和決然。

翌日,沈渡朱顏起瞭大早欲要出門查探隻見潘馳也跟瞭過來,沈渡頗不樂意,但潘馳就好似沒看見沈渡的黑臉,若無其事地跟過來。

而且與朱顏交流這次案子,頗有些心得體會。

看來是要抓緊破瞭這個“半面鬼”的案子,早日回京瞭。

三人心思各異,走在大街上。

“今日怎麼這般冷清?”朱顏疑惑的環顧四周,隻見街上潦草幾人,大傢都神色匆匆,街邊的窗戶緊閉,沒有一戶是開著的,有的店一早就掛著打烊的牌子。

此時方才卯時一刻,天際灰藍,旭日被層疊的白雲遮掩,隻堪堪天際邊如描畫一般現出一條薄薄的極淡的金邊。

沈渡微微蹙眉,潘馳已經上前幾步攔住瞭一位神色匆忙的大哥:“這位大哥,多有打擾,今日這城中是發生瞭何事?為何沒有人出來買賣吆喝?”

這大哥原本一臉怒色,莆一看抓住自己的男子衣著不菲,其貌不凡,也沒瞭火氣,眼神飄忽,嘆瞭一口氣。“小兄弟你是昨夜才入城的吧?你可真是不湊巧啊,這昨天白日裏,半面鬼殺瞭衙門裏的司馬比丘,聽聞場面慘烈,皮都剝光瞭,我們實在不敢出門,。”

此言一出,其他三人皆眼神怪異看向他,男子苦笑:“若不是傢裏小女央求要吃城南的芙蓉糕,我是決計不會出門的,小兄弟不說瞭,我先回傢去瞭。”

男子錯開快步離去,三人果然見他懷裏抱著一個油紙包,上面印著城南糕點鋪的名字。

沈渡後退半步,緊鎖眉頭,似是也沒料到消息傳出去的這般快速。

三人轉瞭大半個營州發現都是這幅景象,心裏實在疑惑。

“這半面鬼寅時二刻左右入衙門行兇,隻有我們和衙門幾人知道,城裏的百姓是如何在一夜之間知道此事的?莫大人不是下令封鎖消息瞭麼……”朱顏喃喃自語道。

“所以此事才蹊蹺,若不是有人刻意為之,這偌大的營州城怎麼可能傢喻戶曉,幾刻時間淪為空城,實在可疑!”潘馳肯定朱顏的話。

此時日頭升上來一些,將主城大街照亮,可饒是如此,大街上行可羅雀,冷冷清清。

朱顏搖頭:“誰能又這麼大的能力,可以這麼短的時間令這消息長瞭一雙翅膀飛遍瞭全城?”

“是啊,營州城竟然還有此等能人,有這通天的本事?”

二人自顧自往前走著,分析著到底是何人所為,完全沒看見沈渡拽緊拳頭,眼底佈滿陰霾,跟在他們二人身後,比這主街的人氣還冷。

潘馳眼尖,看見朱顏手裏一直攥著一個東西好奇的湊近小聲道。“這是什麼東西,你拿的這麼寶貝?”

被潘馳這麼一問,朱顏頓時有些慌瞭,手裏的東西正是今早撿到的沈渡掉落的錦囊,她一路都在想有什麼借口可以安然還給沈渡,沒曾想心裏有此念頭,東西被自己攥在手心裏,強自鎮定:

“這是沈渡的,我看他走的匆忙從衣襟裏掉出來便撿起來瞭,喏,給你。”

仿佛怕跟此物沾染上什麼關系,朱顏忽然站住身子將錦囊塞回沈渡手裏,指背悄然從沈渡掌心裏劃過,一股熱意襲上臉頰,心口處七上八下的不知道什麼滋味。

沈渡低頭便看到掌心裏被朱顏塞回的物件,是一隻藤編的小豬,才食指長短,編制的十分精巧,藤已然幹枯,表面泛著點光澤,瞧著便知是久遠的物件。

因朱顏是丟過來的,故而錦囊松開,露出小豬的半面身子。

應瞭一聲,沈渡冷著臉揣在瞭懷裏。

“小豬?”潘馳已經看到瞭,卻笑的不清不楚的,“沒想到啊,堂堂大閣領竟然喜好收集此等少女之物,當真是如瞭那傳言,可喜可賀啊。”

沈渡撈起佩劍抖出劍刃抵他眉心處:“什麼傳言值得潘公子惦記?何不說來聽聽?”

沈渡此番動作突兀,分明隱含威脅。

潘馳伸指挪開佩劍,臉上並無害怕表情:“傳言就是傳言,管他作甚?”

說著盯著沈渡衣襟內拱起的那一塊兒,調笑道:“想來此物是大閣領心愛之人所贈,就不知是何人能得大閣領青睞。”

潘馳這分明是故意的,誰都知道,那個藤編的小豬可以是任何人的,但不可能是朱顏的,端看朱顏剛剛舉動便知曉。

“與你何幹。”沈渡不耐煩回懟,看瞭朱顏一眼,終是什麼都沒說。

《長安銅雀鳴(長樂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