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廣春堂12

第267章 廣春堂12

朱顏提醒道,“找找看,他身上肯定有解藥。”

若不是隨身帶著解藥,他肯定不會用藥的。

景林“嗯”瞭一聲,這才蹲身去翻找王不醉的袖袋,從裏面又翻出些紙包,放鼻端輕嗅,朝朱顏點點頭。

孫譚在加入不良人之前,便是個老江湖瞭,順手拿過來聞聞看看,神色一松:“不礙事,迷藥,即便沒有解藥,四五個時辰過後,人便會醒瞭。”

景林這才停止瞭找解藥的動作,不過,防止王不醉醒過來逃走,反手將他給捆瞭。

沈渡沒有多話,確信暗堂內半面鬼都無還擊之力後,才看向孫譚:“外面如何瞭?可有控制住局面?”

“殺瞭大半,傷瞭大半,跑瞭大半。”

廣春堂雖然是個分舵,但盤伏的火蛾黨羽不少,除瞭今日守在此處的,還被陳火蛾,也就是來羅敷帶走瞭一部分。

殺是殺不完的,定會有漏網之魚。

沈渡點點頭,轉而吩咐道:“景林,你帶人清點一下此處,活著的半面鬼全部收監,死的送去衙門驗屍房,至於其他等通通充公。搜仔細瞭,別有錯漏。”

“是。”景林應聲後,便出瞭暗堂。

沈渡這才向孫譚道謝:“今日多謝孫副帥前來援助瞭。”

若非有不良人加入,僅憑內衛府上下,他們怕是連骨頭都會被人給敲碎瞭。

雖然隻是口頭感謝,孫譚還是像見瞭鬼一樣,傳說中的白閻王可不是這麼好說話的人,徐帥早就來信囑咐過他怎麼應對沈渡,可徐帥到底沒說沈渡此番態度如何應對啊。

難!

不過,驚詫歸驚詫,還是拱手道:“大閣領過獎瞭,都是應該的,此次半面鬼吃人案件,徐大帥已經吩咐我等配合朱大人查案,本就是情理之中的事,無需客氣。”

客套一番,沈渡便無話瞭,孫譚拱瞭拱手,也無話瞭。

朱顏看瞭看案桌上的秀秀和杜小婉,問道:“沈渡,這些姑娘怎麼辦?杜小婉和秀秀都喝瞭湯藥,渾身疲軟,人事不知。”

“帶回縣衙,讓其傢人上門來領走便是。”沈渡瞥瞭朱顏一眼,語氣不鹹不淡。

這個女人……真的是個負責任的八品都官令史啊。

明明他狀況也不是很好,她卻看不到,反倒是先關心幾個萍水相逢的女人。

她們難道比他還重要?

孫譚也不是那等沒眼力見之人,一見沈渡面色,便道:“這裏就交給我,大閣領帶著朱大人走便是,其餘人,孫某會協助景大人送到營州府衙。”

“可是……”朱顏還想說什麼,擡眸看到沈渡有些發黑的臉,從善如流改瞭口,“孫副帥,那些瓷罐壇子裏的東西,一並帶上,別錯失瞭物證。”

孫譚點頭應下:“朱大人放心。”

“秀秀,待回瞭縣衙,我再來找你說說話。”

關於王不醉妹妹的事,她覺得有必要深入瞭解一下,興許又是個悲慘的故事吧!

秀秀嘶啞著嗓子,擠瞭一個“好”字出來。

朱顏這才放心離開,“沈渡,咱們走吧!”經歷瞭一天的折磨,她也的確有些受不住瞭。

於是朝著沈渡那邊走去,卻不小心絆倒瞭一具半面鬼的屍首,險些摔倒在地。

虧得沈渡眼疾手快,快走幾步,一把攬住她的腰,將人給帶進瞭懷裏。

正是這個動作,朱顏整張臉埋進瞭沈渡的懷裏,額頭則磕到瞭沈渡的下巴上。

“唔。沈渡,你這下巴是銅墻鐵壁嗎?”朱顏嘟囔著擡手摸瞭摸額頭,疼得她“嘶”瞭一聲。

沈渡無奈極瞭,一把將她抱起,朝著外面走去:“笨蛋,連走路都不會走瞭。”

他這個受難者還沒說什麼呢,她反倒是惡人先告狀起來瞭。

要不是他眼疾手快,她鐵定是要摔個狗吃泥的,再把身上結疤的傷口弄開,她更疼。

朱顏嘟瞭嘟嘴,有意反駁,但看在他憐香惜玉的份上,識趣的沒有開口。

沈渡抱著她,神色緩和瞭幾分,徑直出瞭院子,一路上引人矚目,內衛府的人看到自傢大閣領還有這一面,驚詫不已。

這還是傳聞中的白閻王嗎?

看來‘英雄難過美人關’,並非傳聞瞭。

沈渡要先行回縣衙,內衛府的人早已備下瞭馬匹,此時,馬兒正不停的撩動著蹄子,發出一聲聲嘶鳴。

行至馬前,沈渡一顛,將朱顏抱上瞭馬,隨後自己亦翻身而上,二人共乘一匹。

“可有不適?”

朱顏騎在馬上,身後就是沈渡,心安不少,“無礙,咱們回吧!”

現下可不是講究這些的時候,除卻王不醉這個廣春堂的副舵主要審問,還有那營州刺史莫謙之,尤其他……其中關竅還是比較複雜的。

“嗯。”沈渡應瞭一聲,這才攬住朱顏的身子,抓緊瞭韁繩,腳上踢瞭踢馬腹,馬兒便動瞭起來。

一路疾馳,回到縣衙,也不過是子夜。

普通人戶早已入眠瞭,但縣衙還是一片燈火通明。

註定這一夜都不平靜。

回瞭縣衙,沈渡聞到身上這股帶著油煙味又透著血腥味的味道,頓時就不好瞭。

不多言,便要回房去洗澡換衣。

衆人本以為沈渡一回來就要提審莫謙之的,一時愣在原地。

沈渡走瞭,朱顏也跟瞭上去,二人並肩而行。

一時靜謐,除瞭時不時響起的腳步聲。

朱顏想瞭想,硬著頭皮問道:“沈渡,可知潘馳的下落?他可有脫險?我想去看看他。”

畢竟,今日幾經生死,若不是潘馳救她,她怕是也活不瞭瞭。

對於恩人,她脫險之後,問候幾句,看望一番也無可厚非。

霎時,沈渡停下瞭腳步,轉身看著朱顏,眸子裏帶著寒意,隱在袖子裏的手緊瞭緊,面部肉眼可見的黑瞭下來,冷聲道:“不知道。”

三個字仿若是從他的牙縫裏擠出來的一般,叫人不寒而栗。

沈渡是生氣的,這個女人根本沒有心,即便在城墻上是潘馳陪著他九死一生,可他為瞭她也拼死一搏,硬撐著趕到廣春堂去救她。

可她一開口關心的隻有潘馳,連問都不問他一聲。

《長安銅雀鳴(長樂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