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7章 火蛾黨39

第307章 火蛾黨39

“你怎知是我不是另一個姑娘,人傢可是喚你‘沈哥哥’。”朱顏揶揄一句,眼尾似笑非笑。

沈渡掀眉,對朱顏這般吃味十分受用,拿下巴戳幾下朱顏墨發,笑著道:

“我把銅哨給瞭你,卻不是她,你當知我那時心思在你身上。”

朱顏頓覺無趣,遂道:“那後來呢?”

“後來,後來你去掖庭找過我,”提到這裏,沈渡的面色一點一點沉下去,“但我不知你就是當年被人販子拐走那女孩。”

“你得空便來尋我,要知道入瞭掖庭便是罪奴,誰願意結交一個罪人?”沈渡狹眸,眸底沁出痛意,那段過往,若不是有此女子相伴鼓舞,他當真便想就那麼算瞭,沈傢就剩他一個,還是永遠翻不瞭身的罪奴,活著有何意義?

“我一介獲罪的罪奴,有你尋我伴我,我便是石頭心腸,又怎能不生出些心思,但那也隻是一點心思,可隻那點心思,也叫我歡喜,讓我在掖庭裏也不覺得太苦瞭。”

朱顏落下淚來,她終是明白沈渡對自己一直冷淡的原因。

“有一段時間你間隔很久沒來,我便以為你嫁人瞭,”沈渡低頭看她,覺得自己擁著秋日的暖陽一般,才覺得秋日裏開始有些涼意瞭,遂攏緊瞭朱顏,

“可後來你又來瞭,你告訴我,你要救我出去,我心知不可能,但仍舊聽的高興,這蒼茫世界有一人牽掛我,多好。”

“可你走後瞭無音訊,再沒出現,我隻當你是一時興起,圖一時嘴快罷瞭。”

“你隻是一介普通女子,總歸要嫁人的,就是去掖庭找我也是翻過狗洞進去小心翼翼怕發現,你這樣怎麼可能有能力救我出去,所以這般一想,我就不怪你瞭。”

朱顏早哭倒在沈渡懷裏,抽噎不能自己。

沈渡輕拍,有些自責,不願多提,朱顏這才捂著臉擡頭,含糊不清道:

“我那是跟師父學仵作,又要準備考學,沒時間找你,再者,掖庭看守越來越嚴,我也越長越高,爬不進去狗洞瞭。”

朱顏哭的梨花帶雨,兩眼紅腫,翦睫掛著晶瑩的淚珠,小嘴扁扁的甚是委屈。

沈渡無奈:“你為何不告訴我?”

所以後來張行微求來聖旨為沈渡和朱傢三娘求親,他就起瞭殺心,後替換成六娘,他也並不知在坊間頗有名望的朱六娘就是自己要找的人。

“我竟不知道你姓名。”

他自知無結果所以沒過問過,造就那些誤會。

“所以你就扔瞭一顆人頭進我的轎門,想來個下馬威讓我自己滾蛋?”朱顏回憶那一幕就想笑,“其實你很善良,你知道不管哪傢女子嫁給你隻怕都是受人擺佈,所以新婚那日故意這麼做,為的是叫女子和女子傢人主動退婚,避免卷入是非丟瞭性命。”

沈渡板著臉:“那你也不退。”

“我倒是想退,可我還想要我脖子上這顆腦袋,”朱顏手放脖頸處,有些好笑,“當時嚇到我的不是那顆頭顱,而是你的‘三妄想’,我隻感覺我命到頭瞭。”

沈渡瞇眸,擡手輕撫朱顏背脊:“你掀開蓋頭我便認出你瞭,你就是去掖庭那女子,可你怎麼會是朱傢六娘?怪也怪你三姐臨時私奔,景林沒查到你資料隻告知我說朱傢三娘傢裏還有兩位姐妹。”

便是查其實也查不出朱顏去過掖庭啊,所以結果都一樣。

“當時我就決定把你嚇退,因我知道你嫁來就是棋子,沒有作用瞭便是死路一條,我隻怕自己護不瞭你周全,可你不知我苦心,‘三妄想’也嚇不退你。”

說起來也是,當時朱顏被嚇到退婚其實也可以交代過去,可朱顏沒被嚇到,頂著血腥硬是成瞭沈夫人。

“你這麼說,怪我羅?”

沈渡自然不敢怪,遂轉移話題:“說起來,若不是徐昭容,我現今隻怕還在掖庭裏。”

朱顏搖頭:“不,不會的,我一定救你出來。”

沈渡笑:“等你救,是不是要我等到滿頭白發?那我還怎麼跟你成親?”

這個……

朱顏臉頰泛粉,嘟囔道:“那就結成白發夫妻唄。”

這女人著實可愛啊。

“可我不願,我不願白發瞭才與你相守,我如今隻恨沒有早一點找到你,可以早一點與你相守。”

一本正經的人說起情話來格外的叫人臉熱,朱顏推他,沈渡抓她手親瞭親:

“當我看見你在案件上表現出色,我就懷疑你說的救我之法便是這個,替我洗冤。”

可朱顏根本不知朝堂詭譎,沈傢被滅門牽扯很大,豈是想翻案就翻案的?

“雖知翻案難以登天,可我總想試試。”

沈渡握緊朱顏的手:“我知你此念,愈加想讓你退出,即便一輩子不相認,一輩子被你怨恨,也好過眼睜睜看著你卷入漩渦,早早身死的好。”

朱顏“撲哧”笑出聲來,故意道:“你想得美,我就是想破案,喜歡破案,才不是為你。”

“都一樣!”沈渡一點不在意,他如今憂愁的不是這個,“可說到底你還是卷進來瞭,都是我大意,我以為自己強大到可以保護好你,是我貪心瞭。”

朱顏捧起他臉:“知道自己貪心惹瞭禍,就好好彌補。”

“好,你要怎麼彌補?”沈渡掀眉,眸裏染上笑意。

朱顏頓時鬱悶,瞪他一眼,將銅哨拿出來細看,疑惑道:“你什麼時候知道我就是那個被人販子拐走的女孩?”

沈渡嗤笑一聲,毫不掩飾譏諷:“你還知道你笨到被人拐賣啊。”

朱顏羞憤,不理會他。

沈渡不敢多言,遂乖乖回答:“就是你拿出銅哨時候,我就認出來瞭。”

朱顏推理一番,驚覺一件事情:“你新婚日就認出我是掖庭那女子沒有相認便算瞭,後看到銅哨又認出我是被拐賣女子,你又不相認。”

朱顏有些鬱悶。

她摩挲著手心處的銅哨,好你一個沈渡。

這麼想著,她狠狠地一戳銅哨,以此來發洩自己的不滿。

沈渡怕她傷到手,奪瞭銅哨收起來不給她,捉她手放眼前,眼裏那股子小媳婦般的委屈又冒瞭出來:

“你對我沒有一點喜歡,我告訴你又有何用?”

《長安銅雀鳴(長樂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