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節

在我回到自己最初醒來的那個房間的時候,我看到鐵桌子上放著一封信,信封完全是空白的,似乎是留給我的,因為整封信看起來還非常的新。就像是最近才留下的一樣。我於是拿起將它拆開,打開裡面的紙張,發現這並不是一封信,而是一份指示,的確也是寫給我的。
上面一條條地列了出來,似乎是知道我會來,所以才有了這樣的一份指示。
第一條是讓我整理一樓到六樓的房間,為什麼要整理上面沒有說,只是列了這樣的一條。第二條則是讓我每天晚上到地下的這間房間裡來睡,而且額外叮囑我不能到其他的地方去睡。第三條則是在院子裡有兩盆花。我需要每天給它們澆水。第四條則是在旁邊的小樓二樓上有一個昏迷的人,我需要定時卻照看他,讓他不要死掉。
除此之外就沒有了,這完全就是計劃好的,知道我會到這裡,讓我每天做什麼都已經徹底計劃好了。豆何豆亡。
我看完之後,環顧了一下週遭,因為一夜沒睡,現在天才還沒有亮,於是就把門關了睡下去。俗話說既來之則安之,既然讓我到這裡來,總是要告訴我什麼,而且也安排好了我的工作,我又還怕什麼。
這一睡下去就到了第二天早上。因為是處在地下的房間,所以外面已經大亮裡面依舊是昏暗的,不過我看了時間已經九點多了,我起來之後來到了外面,陽光有些刺眼,我簡單地洗漱了下,就到隔壁的小樓二樓去看這個所謂的在昏迷的人。
不過等我看到這個人的時候,我吃了一驚,因為這個在昏迷的人我認識,因為這個人不是別人,竟然是甘凱。
我看見是他的時候,足足在原地呆立了很長時間來思考為什麼是他。最後發現完全沒有答案的時候,才走上前確認他是否醒著,我並不是學醫的,他身上有這些醫療的器械和設備,看樣子的確是處在昏迷當中,但是為什麼昏迷我卻不知道,因為我小心仔細地檢查過他的身體,發現並沒有損傷,那麼是什麼原因造成了他的昏迷?
從工作的儀器上判斷,我確定這裡並不單純只有我在,還應該有其他人,只是這所謂的其他人卻沒有露面,我不知道是為什麼。至於照顧他,其實只是一個由頭罷了,也就是讓我知道甘凱在這裡,並且想讓我知道他為什麼會昏迷,他為什麼會在這裡。
所以我和甘凱在這裡呆了一段時間之後,我就照著字條上的指示去一一做應該做的事,去整理那棟一樓到六樓的房間,這些房間都是被整理過的,而且每天都有人在打掃的樣子,不過我發現當你把每一間房間都弄過一遍之後就會發現,有一間房間會有些凌亂,那樣子像是有人在裡面住過,因為你能看見凌亂的被子和床單,已經桌子上被動過的物品。
我需要做的就是把動過的東西恢復原樣,和其他的房間變成一模一樣。
種在院子裡的花我喊不出名字,不過開的很好,也很好看,上次我來的時候並沒有注意看,可能是因為中間隔了雜草的關係,不過在看見這花的時候,我忽然覺得有些恍惚,這種恍惚感不知道從何而來,接著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就油然而生,但是很快就歸於虛無,無法捉摸。
我給花澆了水之後一天的工作就算是完成,之後就自己到廚房的地方找了食物,我留意了下,我並沒有看到上次見過的肉醬罐子,連半點影子都沒有見到過。
廚房的冰箱裡面有新鮮的食物放在裡面,我可以取來做了吃,甘凱在昏迷是無法進食的,所以我只需要做我自己的這一份就好了,不過在我做飯的時候,那種熟悉的似曾相識感覺又重新回了來,讓我覺得自己一整天都有些怪怪的,好像這樣一個陌生的地方,竟有些莫名的熟悉。
之後我在閒逛的時候,無意間找到了一個相框,這個相框是正面向下壓著的,但是拿起來的時候卻驚了下,因為相框裡的人不是別人,正是我自己,從樣貌上我可以判斷出時間來,應該是我大學時候的裝束,想到大學時候的裝束,我忽然打了個冷戰,似乎想起什麼有些不自然甚至是讓人覺得恐懼的事,可是這是什麼事,又讓我完全摸頭不著腦。
此後我就一直盯著這張照片在看,而且找到了拍攝這張照片的地方和角度,照片是在那兩盆花的前面拍的,照片的背景上可以看到這兩盆花的痕跡,和現在開著的模樣很相似,好似這兩盆花從來就沒有變過一樣。
不過越是這樣我就越疑惑,因為我自己有過這樣的照片我自己竟然絲毫都不知情,甚至連一點記憶都沒有,這完全是不符合常理的,於是我開始懷疑這個人是不是我自己,還是這個人就是蘇景南?
畢竟我和他之間連我自己都難以分辨,不過只要我一看到照片裡的自己,我就覺得這是我,不是別人,因為從照片裡的眼睛我能判斷出來,這種感覺很強烈。
我把相框拿到了房間裡放在枕頭旁邊,只是我只是睡了一個午覺起來,相框就不見了,好像是有人把它拿走了一樣,我起身來找,最後在一樓的走廊上看見了被砸碎的相框胡亂地丟棄著,玻璃碎了一地,只是裡面的照片卻不見了。
我看著相框的殘骸愣了好一久,最後把這些東西全部都掃了當做垃圾扔掉,之後的時間我就回了房間,躺在床上完全就是一些亂七八糟的事,最後忽然想起了陸周說的那句:「你想過自己的結果沒有?」
不知道為什麼,每次想起他說的這句話我都會有些驚,一種莫名的驚,結果這種東西是很難預測的,即便我想自己成為那樣,可是卻往往會事與願違,想了一陣之後我覺得頭有些大,就起來去看看甘凱,甘凱還是老樣子,並沒有什麼起色。
我就像一個孤魂野鬼一樣遊蕩在整個療養院當中,只是第一天,就開始覺得無所事事了起來。不過我知道這裡一定有什麼,我不會是平白無故地到這裡來,所以在夜晚到來的時候,我早早地就到了房間裡來,關緊了房門。我知道這裡存在危險,但不知道是什麼,因為到了天黑之後,我能聽見一些奇怪的聲音從外面傳來,我不敢出去看,主要是我無法判斷這個聲音是人發出來的,還是別的什麼發出來的。
但我知道,這是衝著我來的。
55、好奇害死貓
晚上是不能出去的,因為我知道危險,可我卻沒有遵守這個規定,我出去了。
我發現當我出來到外面之後,聲音就完全沒有了。整個療養院只能死一般的寂靜,除此之外什麼都沒有。而且我發現,整個療養院中有一處的燈光是亮著的,就是甘凱的房間,於是我就到了他的房間。
甘凱不在房間裡,這是我到了他的房間之後發現的第一件事情。他的床上完全是空的,所有的機器都被拔掉了,我環顧了周圍。找不到他的半點蹤跡,見到這樣情景之後,我忽然有些害怕起來,彷彿自己現在就置身於危險當中。
於是我很快從他的房間裡退了出來,出來之後我打算找到甘凱在哪裡,但是我發現根本找不到,他似乎已經離開了這裡一樣,所以我的下個念頭是他是不是已經醒來而且逃離了這裡?
帶著這樣的猜測,我沒有回到自己的住處,而是試著到了樓頂的位置。因為樓頂十頁要開闊一些,我記得當時錢燁龍也曾經站在這裡,在樓頂應該能看清整個療養院的格局才對。
我走到樓頂之後,上面是黑暗與空曠,我走到樓邊上往四周看過去,能看見暗黑一片的樹林,所有的場景都是漆黑的,並不能看見什麼,我有些失望,這和我想的有些不大一樣。而就在我打算離開的時候,我忽然感到身後似乎有一個人。
這種感覺來的很突然,我就要回頭去看,可很快我的身子就被鉗制住,尤其是我的脖子被牢牢按住,根本無法轉過頭去,同時我聞到一股淡淡的味道。有些怪,但是總體上是以香味為主,我馬上覺得大腦一片空白,很快就失去了意識。
等我再醒過來的時候是在房間的床上,而且這時候已經不再是晚上了。而是到了白天,我從床上爬起來。也沒有覺得身體有什麼不適,只是有些恍惚,昨晚發生的事就像是一場夢一樣,有些不真實。
我於是帶著這樣的恍惚感到了甘凱的房間裡,發現甘凱還是躺在床上,似乎壓根就沒有動過半點,我於是徹底開始覺得迷糊了,那麼昨晚上經歷的倒底是夢還是真實。我上前試著喊了喊甘凱,發現他根本沒有反應,雖然有呼吸,但是因為不知名的原因而昏迷了。豆大狂弟。
之後的時間我又依次去了六層樓的房間打掃,我發現始終有一間是被睡過的,可我根本不知道這個人的存在,這次我留了一個心眼,仔細尋找了所有可能的痕跡,包括可能留下的毛髮,我發現都是徒勞,因為根本沒有什麼會留下。
我重複著昨天所做的事,於是一天又這樣過去,馬上又到了晚上的時候,那樣的聲音再次出現,我覺得自己好像又回到了昨晚上一樣,只是我還是出來了,這一次似乎是要應證,又似乎是要去看個究竟,我還是去了甘凱的房間,發現甘凱的確是不在房間裡的,他的床是空的,我這才意識到,昨晚上那個看似是夢的場景,完全是真實的,並且的確有人用了特殊的藥物將我給迷暈了過去。
看見甘凱不在房間,於是我得出一個大膽的推測,就是甘凱白天是處於昏迷狀態,但是到了晚上就會醒過來,只是他醒過來去了哪裡,這就是一個問題,我想著昨晚我是去了樓頂,所以被發現了,那麼這次我如果守在房間裡呢,直到甘凱回來,我雖然不知道他去了哪裡,但是我知道他是怎麼回來的,並且是怎麼一回事。
甘凱的房間裡剛好有一個櫃子,我可以藏在裡面,我於是二話不說就藏進了裡面,從縫隙裡可以看見房間裡的變化,如果他回來我一定能看見。
等待是漫長的,而且是一種異常的煎熬,我一直在裡面等了一夜,直到天亮的時候,才看見他忽然出現在了,門口,我事先聽見了腳步聲,接著就看見他忽然站在了門口,然後就一動不動地站著。
他站了好一會兒,我這才反應過來他在尋找什麼東西,直到他的眼神最後盯在了我藏身的櫃子裡,我看見他徑直就走了過來,就站在了櫃子面前,我覺得他可能是發現我了,所以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可是誰知道他卻忽然蹲下了身子,和我藏在櫃子裡的身子平齊,接著就對著衣櫃的縫隙咧開嘴詭異地笑了起來。
看見他這樣奇怪的笑容時候,我只覺得整個人都要炸了,頭皮麻得就像是在戰慄一樣,我看見他的眼睛看著我的眼睛,透過縫隙他是能看見我的,而且從他的眼神裡我也能察覺到他的確也是在看著我。
我屏住呼吸根本不敢發出半點聲音,他的表情變得越來越詭異,這樣我和他一直這樣僵持著,直到他忽然說了一句話:「你想好了沒有?」
他這話是和我在說的,我不明白他在說什麼,就沒有接話,而只是透過縫隙一動不動地看著他,但是很快我就聽見屋子裡似乎有另一個腳步聲響了起來,不過因為他在我跟前已經堵住了縫隙,我看不見進來的這個人,等我發現有一個人的時候,這個人已經站在了甘凱的身後,我能大致看到他的身形和衣服,但是卻看不到是誰。
而且這句話也是他說出來的,並不是甘凱的聲音,我知道我已經被發現了,接著我忽然聽見一聲清脆的聲音,這個櫃子就被鎖起來了,然後我就聽見有奇怪的聲響,接著就看見一條黑膠帶從頭到尾地封了下來,接著我唯一能看見外面的縫隙就這樣被封住了。
直到這時候我才開始意識到不對勁,於是立刻去推櫃子的門,卻發現根本推不動,而裡面空間有限我根本無法使力,我試著用腳踹了幾下,卻根本踹不動,最後就只能拍這衣櫃的壁面,卻沒有半點反應。
大約這樣過了一個來小時的時間,我忽然聽見外面有動靜,接著就感到櫃子又被移動的跡象,我在裡面能感到櫃子被抬了起來,然後就是左右搖晃,我才意識到我正被連著櫃子給抬出去。
我開始緊張起來,於是朝外面喊:「誰在外面,你們要帶我去哪裡?」
但是沒有人回答我,無論我說什麼喊什麼都沒有任何人回答我,直到十來分鐘之後,我感到櫃子「砰」地一聲被放在地上,才沒有了動靜。
之後一小時,兩小時,時間一點點過去,整個周圍都是寂靜的,我試著去推櫃子的門卻怎麼也推不掉,於是就放棄了。
後來我因為太累竟然就這樣睡了過去,不過等我醒來的時候,櫃子的門已經被打開了,櫃子的門是開著的,我我一隻腳伸到了外面,身子則靠在櫃子裡面,醒來的時候我有些恍惚,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再看周圍,發現自己完全處於一個陌生的環境當中,似乎是一間與我住的相似的房間,但又不大一樣,因為我能明顯看到不一樣的地方。
重新獲得了自由我才從櫃子裡爬出來,仔細打量著整個房間,這個與其說事一個房間,不如說是一件空屋子,因為裡面除了只有我這個衣櫃,其餘的什麼都沒有。
我自然直接走到了門口,門是鐵門,我於是將鐵門往外推,發現能推動,吱呀一聲門就開了,不過在門被打開的同時,我看見門上似乎用漆寫著幾個字,又似乎是一種警告--不要開門。
56、精神病人的遊戲
在我把門打開的時候,我忽然聽見了急促的腳步聲,可以說事奔跑的聲音朝我這邊而來,我走到門口只看見一個人就這樣到了我面前,他站在離我有一米遠的地方。他看著我,我也看著他。但是我很快就發現他看我的眼神不大對,表情也不大對勁,這人似乎神經有些不正常。
但是我卻認出了他來,因為我認得這張臉,但是認出來的時候,很快我就即是震驚又是不敢相信,同時看著他的時候我倒吸一口涼氣。但還是喊出了一個名字:「左連,怎麼是你?!」
左連的神情是異樣的,他的表情甚至都不認識我,他看著我,忽然就笑了起來,然後就用極不正常的語氣說:「何陽,你怎麼在這裡。」
說完他就「嘻嘻」笑了起來,但是看見他這樣奇怪地笑,我卻一點也笑不出來,反而是覺得有些毛骨悚然。同時我將身子往後退了一步,哪知道我往後退了一步,他就上前一步,我立刻制止他:「你別靠近我。」
左連嬉笑的表情頓時就沒有了,他忽然陰沉地看著我,他說:「何陽,你討厭我!」
我就不敢說話了,我強壓著內心的震驚和恐懼,我問他說:「左連你怎麼還活著,你不是被……槍決了嗎?」
這個左連不是別人,正是幾乎殺了他們寢室全部人的那個乖乖學生,當然除了汪城之外。我清晰地記得之後為了不讓案情進一步擴大,很快左連就被槍決了,時間倉促得讓所有人都沒有反應過來,我也完全沒有想過我會在這裡遇見他。豆大投弟。
這時候我終於明白,為什麼我要重新回到這裡來了。這根本就不是我自願的,而是我徹底掉進了一個局之中,只是我受到了一連串的暗示,看似是我自己找回來的,其實是受人操控的。要我不害怕這個人那是騙人的。因為這樣一個凶殘的兇手現在就在你面前,鬼知道他下一刻會做出什麼事來。更不要說現在他給人的感覺,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精神病人。
左連陰沉下來之後就開始發脾氣,他就像一個孩子一樣地說道:「你討厭我,我就把你殺掉,把你的肉一塊塊割下來。」
我聽了之後更加恐懼,但這時候我不可能逃走,也不可能做出別的什麼來,只能說:「左連不是這樣的……」
但是我還沒有說完,他就又嬉笑了起來,他說:「你等著,我給你拿一樣東西來。」
說著他就歡快地跑開了,我看見他是朝著走廊的一頭過去的,等他才走開,我立刻就把鐵門給關了起來,然後很快地上了鎖。不一會兒左連就折返了回來,我能聽見他奔跑的聲音,他在外面「砰砰砰」地捶著門,一直在喊:「何陽,你怎麼把門關上了,你把門打開讓我進來呀。」
這要是一個傻子才會讓他進來,我在裡面根本不做聲,也不理他,只是看著被捶著的鐵門,他捶了一陣件沒有反應就不捶了,我這才鬆了一口氣。
但就在我鬆下了一口氣的時候,我忽然聽見他幾乎在吼叫一般地厲聲道:「何陽,你把門打開,把門打開!」
接著這已經不是簡單地捶門的聲音了,而是他在拿著什麼東西狠命地敲門,那聲音就像是狂風暴雨一樣,接著他的聲音也開始狂暴了起來:「何陽我要把你的身體一塊塊卸下來!」
這時候我才忽然意識到他可能在拿什麼東西擊打鐵門,要是我沒有猜錯的話,應該是砍刀!
想到這一茬的時候我忽然不寒而慄起來,同時將自己往牆邊靠了一些,好似接下來他隨時能把鐵門給砍穿進來一樣,我這時候更加不敢作聲,生怕他知道我在裡面,同時我在心裡盤算著,我這是在什麼地方,為什麼我覺得這已經不是療養院的範圍,好似就是在一個監獄之中一樣,而且還是和這樣一個喪心病狂的殺人犯關在一起。
之後的時間我就一直和他這樣對峙著,每隔一段時間他就會用砍刀來砍門,砍累了之後就又會消失一會兒,但是一會兒就又來砍,我生怕鐵門會被它這樣給看爛了,到時候我赤手空拳的,怎麼能和一個拿著砍刀亂砍的人搏鬥。
這種時間持續了有多長時間我不知道,我只知道過去了很長時間,沒有食物也沒有水,整個屋子裡除了這個衣櫃再無其他,甚至就連一個坐的地方都沒有,我累了就坐在衣櫃裡,後來就這樣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但是當我忽然醒來的時候差點被嚇死,因為當我醒來的時候,我就看見一張臉幾乎湊在我臉前面,正詭異地笑著,而這個人自然不是別人,正是左連,我動了動身子,才發現自己根本動不了,我全身都被綁住了,在我昏睡過去的這段時間,門不知道怎麼被打開了,他進了來把我綁了起來。
我看見他放在了地上的砍刀,比我想像的要更大一些,也更鋒利一些,我覺得要是他一刀下來,我身體的一部分就沒有了。
但這時候他似乎沒有立即這樣做,他只是朝我傻笑著,也不知道是在做什麼,我看得毛骨悚然,他則喊我的名字:「何陽。」
我不敢回答他,只是看著他,他則繼續嘻嘻地笑著,然後說了一句很莫名的話,他說:「你說把身體砍成幾塊,縫起來就又是一個人。」
他邊說著邊拿起了旁邊的砍刀,我察覺到情形有些不一樣,他則還繼續還說著:「現在我來砍你把你縫起來,等你好了又來砍我。」
我很快意識到他要做什麼,很多念頭在腦袋裡迅速地運轉著,他這話有些不對勁,左連這個人我在學校的時候基本上沒有多少交集,雖然他就住在我隔壁,可是因為他性格孤僻的原因我們來往很少,頂多就算是一個很陌生的同學。
在他拿起砍刀的時候,我就知道要是我想不出法子來就會被他給砍死,我於是說了一句:「這不是我說的,是汪城說的,你應該找汪城去玩才對。」
他聽見我提起汪城的名字,於是馬上就停住了手上的動作,他說:「汪城也在這裡,在哪裡,在哪裡。」
我說:「他就在房間裡,和你躲貓貓呢,你怎麼不去找他。」
左連於是就有些思考了起來說:「躲貓貓?躲貓貓好玩,我去找他。」
但是他走到房間門口的時候忽然回頭和我說:「你也來玩吧,誰輸了就先砍誰。」
說完他就往其他的房間跑著去了,我則用力從櫃子裡面爬出來,然後站起來,我試著將綁著自己的繩子給解下來,可是卻根本動彈不了,我勉強扭頭看了看綁著自己雙手的繩子,然後就有了一些絕望的念頭,因為我手上打的是死結。
而我知道要是我解不開繩子根本就是逃不掉的,這裡頭似乎是沒有出路的,只有這樣一個封閉的走廊和房間,每個房間就是可以躲避的地方,現在我能做的就是躲起來,當然首先要拿掉手上的繩子。
但是讓人意外的是,我還沒有想好怎麼做,忽然就聽見他又跑了回來,他跑到門口的時候大笑起來說:「哈哈,找到你了,你輸了!」
我覺得臉都要綠了,都說精神病人行為難以預測,他這才離開不到半分鐘就跑了回來,我哪裡有逃離的時間,就算玩也不是這麼玩的。
他提著看到站在門口,這時候就像一尊死神一樣,我看著他的身形,只覺得寒意從腳底升騰到了頭頂,我第一次感覺到了死亡在身邊徘徊的恐懼,並不是我懼怕死亡,我只是懼怕這樣不明不白的死亡。
57、揭穿
在我覺得自己就要這樣被幹掉的時候,殷宇忽然把手上的看到往地上一扔說:「我餓了。」
然後他就「咚咚咚」轉身離開了,我大悲大喜,只覺得有一種劫後餘生的感覺,但是還沒等我動彈一下。他忽然又折返回來撿起了地上的砍刀,我心又懸起來,他說:「你敢跟過來和我搶,我就把你的頭砍下來。」
其實他不說還好,這麼一說我也覺得餓了,我就問了一句:「你吃什麼?」
他隨口回答我:「菠蘿!」
聽見「菠蘿」兩個字的時候,我猛地打了一個冷戰,不知道這是故意安排的局還是一個巧合。我開始覺得隱隱的不安起來,完全是因為「菠蘿」這兩個字,我忽然覺得,這件事恐怕沒有這麼簡單。
他離開之後我才鬆了一口氣,精神病人思維發散,想一出是一出,這一回我算是見過了,我身邊沒有什麼東西可以把繩子解開,也沒有可以幫忙的人,弄了好一陣卻什麼都不起效。哪知道接著又聽見他「咚咚咚」地走了來,於是一顆心又懸了起來,哪知道他到門口的時候手上已經沒有了大砍刀,而是抱著個什麼東西,乍一看好像是個菠蘿,但是只要再看一眼就知道這哪裡是什麼菠蘿,而是一顆人頭。
看見他抱著一顆人頭,我詫異地看著他,他則一臉興奮地看著我,我不明白地看著他,他說:「他說你應該也餓了,讓我送點吃的來給你。」
我看著他懷裡的人頭,一股子噁心勁兒已經撲騰到了嗓子口,哪裡還有吃的想法,但我還是耐著性子問他:「這是什麼?」
他說:「很好吃的,這是菠蘿飯。我自己也會做,但是自己做的並不好吃,還是他給我的最好。」
說到這裡的時候他忽然看了看手上的東西,似乎有些不情願,我看了看他手上的人頭。又看看他那不捨的表情,我於是就說:「我不喜歡吃菠蘿飯。就給你吃吧。」
他忽然雀躍起來,幾乎是手舞足蹈地跳起來,那動作誇張得一看就不是正常人,正在他興奮的時候,我說:「但是你要幫我做一件事。」
他立刻問:「什麼事?」
《心理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