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節

十一
道手電的光在三秒鐘之內就滅了,然後,所有的人陷入黑暗。
絕對的黑暗。沒有一星點的光。
何友重重地出了口氣,再次擰開手電。
「我記得進來的時候路高低不平,或許是因為這個原因擋住了光線?」袁秋泓說。
這次不用何友回答,已經知道這一回凶多吉少的我說:「你記的沒錯,可是上一個彎轉過來,我們已經走了近二十米,你覺得這條路還和原來一樣高低不平嗎?」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我的聲音也有點抖。如果我的感覺沒錯的話,這條已經不是我們進來的路了。
前面漆黑一片,到底通向何方?
「說不定外面忽然下雨,神農架的天氣說變就變的,一下雨不就沒光線了?」朱自力說出的理由,大概是我們最後的希望了。可是路已經明顯不同了,這個理由說的通嗎?
安靜的可怕,所有的學生,在這一刻都不知所措。如果說之前的白骨,讓恐懼在每個人的心中埋下了種子,那麼現在這顆種子已經發芽,緊緊地縛住所有人的心臟。我知道從小在科學的環境中長大,自認為一切都可以理解、可以掌握的人,第一次陷入無法解釋的困境中會有什麼反應。我曾經經歷過,而這些學生,說到底還是孩子,連我和何友都一時無措,更別提他們了。
「往前走,還是退回去?」我問何友。
「先退回去吧。」何友思考了片刻說。
「退?」我有些遲疑。
「大家向後轉,先回去,走的時候慢一點,手電仔細照一下兩邊的洞壁。我們可能走到岔路上去了。」何友此話一出,所有的學生都出了口氣,岔路,這是惟一的解釋,我想他們一定都同意何友的猜測,一定是不知不覺中走錯了路,或許有一個難以分辨的岔路口,或許白骨洞那兒其實有兩條甬道的入口,一時不察走錯了。
岔路啊,這樣的解釋,雖然聽似合理,但可能嗎?
以我對何友的瞭解,當然知道他是個絕對理性的人,儘管進入X機構有好幾年,遇到過甚至比我還多的超自然或超出一般人類想像的事件,但是他始終是以科學的、理性的態度去對待,相信這也是整個X機構對此類事件的態度。抱著這種態度,無論碰到什麼狀況,都要有嚴密的分析和邏輯推斷支撐,不放過任何細節。所以何友現在才會說退回去,看看是不是走到了岔路上。只不過我相信儘管嘴裡這樣說,他心裡對自己說的話所抱的希望,絕不會超過萬分之一。
如果是甬道裡有岔路,怎麼來的時候沒發現,回去的時候也沒發現,要走錯十一個人一起錯;如果說白骨洞裡有兩個通路,則更不可能,先不說大家都沒發現有兩個通路,而且女生們壓根就站在進來的甬道口沒有動過,有這樣清晰的坐標,怎麼可能搞錯?
我有九成九的把握,我們已經陷入麻煩了。
回去的時候,不約而同的,每個人都放緩了腳步。一個彎,再轉過一個彎,前進的速度越來越慢。十一支手電在周圍的石壁上作地毯式的搜索,終究還是回到了原先的白骨洞。
儘管這一切都在我的意料之中,但還是讓我十分頹喪。等到那些學生幾乎是用手圍著這五百平方米的大洞摸了一圈,最終還是回到了甬道口時,幾個男生已經無法按捺自己心中的惶恐,破口大罵起來:
「看來,只有往前走了,雖然不知道會通向哪裡,但總比待在這裡好。」何友立刻做出了下一個決策。經驗告訴我,既然來路已經令人無法理解地消失了,那未知黑暗的另一頭,毫無疑問隱藏著危險。何友當然不會不知道這一點,但除此之外,似乎已經沒有更好的選擇。
學生們的手電依然仔細地照著兩邊的石壁,徒勞地想要找出並不存在的岔路,結束這一場噩夢。而我和何友則把注意力放在了前方的黑暗中,手電在前方的黑暗裡投出兩道不斷交錯的光柱,我緊緊盯著那裡,那是最有可能發生危險的地方。;

第65章神秘手記四
轉過第二個彎了。所有的學生開始祈禱,祈禱這條就是進來的路,祈禱在路的那一頭就是出口,只不過因為下雨而使陽光照不進洞來。
我一步一步向前走,腳下的路平坦依舊。我心裡清楚地明白,這,絕對不是進來的那條路。
我已經隱隱約約看到出口了,相信何友也看到了,因為他把原先就緩慢的步伐進一步放慢了,每前進一步都小心翼翼,並注意著兩邊洞壁的反應。在這種未知的神秘環境中,任何平時覺得沒有問題的地方都有可能忽然發生狀況。
隨著離洞口越來越近,我的眉頭漸漸皺了起來。一個不好的預感在心裡一點點成型,不會吧,難道說,竟然離奇到這種程度?
走出洞口的一瞬間,我一陣眩暈。我那該死的直覺總是在非常糟糕的時候發揮作用。即使是何友,看到眼前的情況,也彷彿失去了說話的能力,呆呆地站在那裡,不知道該對從後面湧上來的學生說什麼。
什麼都不用說了,因為沒有人可以說清楚,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他們居然又回到了洞裡,從白骨洞出發,走了一百多米,當中轉了兩個大彎,然後,就像畫了一個三角形一樣,最終又回到了白骨洞裡。
是的,就像用筆在紙上畫三角形,筆尖在最後還是可以回到原先的那個點上,可是在這裡,在這個現實中的山洞,我們一直在向前走,沒有岔路,沒有第二個洞,怎麼可能又回到了原處?
山洞裡一片寂靜,每個人都可以聽到自己的心跳聲,除此之外,就是旁邊同伴重濁的喘息。
「鬼……鬼打牆了。」葉鳳玉縮在趙誠的懷裡,顫抖著說。
羅立的氣息越來越粗,他喃喃自語:「不可能的,怎麼可能呢,兩個一樣的山洞,不行,我要再走一次。」他忽地一個轉身,一個人跑進了甬道。
「羅立,回來,別一個人去。」何友急忙喊,可這個時候,何運開又怎麼聽得進他的話。
何友連忙跟著跑進了洞,我緊跟著他也跑了進去,在我後面,所有的學生也跟著跑。
兩個彎很快就轉了過去,等到我們又跑出甬道時,手電筒照到的,依然是滿地的枯骨。還是白骨洞,何運開蹲在洞口不遠處,雙手抱頭,手指抓著自己的頭髮。
我的眼睛從面前的枯骨上慢慢掃過去,心裡不由得冒出了這樣的念頭:這些人,莫非就是困死在這兒的?當年,他們也是走了進來,然後發現再也走不出去了?
不過,這時突然有個東西落入我的眼中。
符。
不錯,正是符,那是我從未見過的一種符。
於是,我叫來的何友,希望借助他的見識,來瞭解這些突然落入我眼中的符。
何友蹲在地上,目光轉睛的看著那些符,臉上十分凝重。
「這是什麼符,你認識嗎?」也許是氣氛壓抑的不行,我便開口問道。
「天吶,沒有想到這個世界上竟然真的有迷魂符,魏方志,你他娘的運氣也太好了吧!」說著,何友興奮的站了起來,用力的拍著我的肩膀,讓我有種兩肩被人卸掉的感覺。不過,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這些迷魂符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哈哈,很想知道吧,那我就告訴你。」說著,何友心情大好,拉著我在一旁坐下。那些學生聽到何友的聲音,立馬聚集過來。
「你們知不知道,這世上有一種人精通一種叫作幻術的東西?嘿嘿,不知道吧。老實告訴你們,其實我一開始也不相信的,不過自從我遇到一個人後我就對此深信不疑。」說著,那何友就接著給大家講解。
原來,這世界上有一種人,他們的大腦特別發達。這些人,在精神上有超強的造詣。這些人,可以通過自己大腦所想的印證在別人的腦海之中。
比如,如果他想著大家處在一處戰火紛飛的地方,那麼被他施以精神控制的人自然也會處於戰火紛飛的地方。
「那何老師是說,我們之中有一個人精通幻術?」羅立站了起來,目光在所有人身上游離,好像要把那個暗中陷害他們的人揪出來。
「別找了,這裡沒有那樣的人。我們之所以困在這裡,是因為牆上的那些符。」說著,何友指了指牆,把大家的目光都轉移了過去。
「符?」
「不錯,這些符稱為迷魂符,其原理與幻術是一樣的。只不過,這個迷魂符更加的神秘。原本這只是那個人告訴我的傳說,我還不太相信,自到我見了這些符才知道。」說著,何友噌的一下,跳了起來。
「那有什麼辦法嗎?」知道了是什麼原因,我猜想這個何友一定有辦法帶我們離開這裡。
何友神秘的笑了笑,說道:「辦法當然有,不過我可告訴大家,這裡絕是對一處玄門中人的墓地,只有他們才會用這樣的東西來迷惑別人。」
「玄門,真的是玄門嗎,我還以為那只是民間傳說呢。」葉鳳玉臉上閃過一絲不可思議的神色,但又帶著幾分興奮。
「當然是真的了,沒見我們現在的遭遇嗎,我相信何老師說的都是真的,所以我們不能放過這次機會。這,也許是我們考古界的另一重大發現,我都有點等不及了。」說著,那趙誠興奮的搓著手,就好像有許多的文物等著他去開發似的。
「行了,你們先跟著我的後面,別亂碰。」說著,那何友就朝著那牆壁走去,在符文上摸索了起來。
我跟所有人都一樣,對這此符文全然不解,所以也不敢亂動,只有跟著何友的身後,等著他給大家帶來驚喜。
「有了,就是這了。」說著,何友在一處牆面停了下來。
他招了招手,指著幾個男生道:「大定一起用力,頂這面牆,這是一道門。」
眾人見狀,紛紛拿出十二分幹勁,跟著何友一起頂那石牆。
果不其然,沒一會的功夫那石牆竟然陷下去一道口子,看上去的確像是一道高三米寬兩米的牆。
有了這重大的發現,男生們更加買力。
大約過了十幾分鐘後,終於露出了一道可以通過一個人的口子。
由於擔心內部可能會存在有毒氣體,所以我們並沒有急著進去,而且是整理了一下東西。
大約一個小時後,大家吃了些東西終於帶著滿心的好奇與激動進去了。
進去之後,我們很快就確定了這一座歷史超過三百年以上的古墓。不過,我們並沒有急著做什麼。
率先,我讓四個人留下,餘下的人立馬趕回去通知別的隊員,讓解放軍配合把設備幫運上來。
留下的人,分別是我、何友、羅立、趙誠以及葉鳳玉。
我們五人,小心翼翼的在墓道裡採集樣本,拍照。
由於墓道頂處有九顆星,所以被命名為九星墓。
接下來的發掘,我敢肯定會震驚考古界。
………………
「九星墓,原來那裡就是九星墓,不正是我們要去的地方嗎?」徐馳將那些資料裝好,放回黑色信封裡。
不管是誰給了自己這份資料,徐馳都對她充滿了感激。
看了看時間,已經半夜了,徐馳先是塗了一下藥水,然後就進入了打坐狀態,修習馭靈術。
這本神通,他不論如何都不能停止修習。
控制著那團綠色氣霧在自己身體裡遊走了幾圈之後,徐馳睜開了眼睛。
猛然間,他發現自己在黑暗之中竟然可以隱約看清一些東西。
這,在以往是絕對不可能的。
「難不成,學了這個可以夜視?」徐馳萬分欣喜,在黑暗之中看來看去,實驗著他的「夜視眼」。
徐馳發現,這個時間久了之後,看的就越來越模糊,只有在最開始的時候看的十分清楚。
當下,徐馳又練了一遍馭靈術,果然發現剛收功的時候看的格外清楚。
有了這門本事,以後就不怕夜裡摸黑了。
想著,徐馳就得意的笑了笑。
原本出來的睡意也沒有了,索性接著練習那馭靈術。
李延曾告訴他,只要動靜都能隨時隨地練習馭靈術的時候,就可以做到常人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而今天的夜視,就好給徐馳打開了一條門逢,讓他看到了不一樣的世界。所以,他就更加的賣力起來。
;

第66章骨洞
在趕往那九星墓的路上,就徐馳一個沉默不言的在修習他的馭氣術。因為,他感覺這可能對他們這次行動有很大的幫助,所以要加強訓練。
別的人也意識到徐馳這段時間似乎很累的樣子,所以都以為他在休息。畢竟,前幾天的徐馳還只能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的,現在能跟著大家已經非常不容易了。
這一行人當中,也只有那杜辰知道徐馳地幹嘛。
所以,他也跟著徐馳一樣,開始修習門中的吐納之術。
不過,讓杜辰有些吃驚的是,這個徐馳竟然在車上都可以安然打坐修練,這定立比起他修練了十幾年的他還要強。
在車裡,他最多只能打半個小時的坐,餘下的時間都沒有任何效果。
《葬屍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