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節

陳博逸、杜辰、蘇欣以及三個保鏢全都站在門外。
「徐馳,你勸勸博逸吧,他不能再冒險了!」蘇欣見眾人都進去了,就接著徐馳擔心的說道。
徐馳搖了搖頭,此時他已經猜出來這個陳博逸為什麼會跟蘇欣吵架了。這其中的原因,想必就是跟這次索命符再次出現有關。
「沒用的,這死小子決定的事十頭牛也拉不回來。我想你們吵架,就是因為你阻止他再跟著查下去吧?」徐馳知道自己勸了也沒有用,索性就坦開了說。
「算了,你們這些人,哎!」蘇欣也知道,自己再怎麼說也沒用了。其實,她心裡更多的是感動。
不用說,那三個保鏢肯定也會跟著去的。他們,就是吃這碗飯的,明知是死路一條也沒有辦法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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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神秘手記二
對「現在我們手上的資料差不多整齊了,只是那偷走竹簡的人卻沒有一點線索。今天我去警局問了一些人,根本就沒有一點兒消息。所以,接下來只有靠我們自己了。」蘇欣知道,勸也是勸不動這些人了。還好,那杜辰還有些辦法克制一下索命符,不然她寧願自己偷偷離開去查。
眾人看著蘇欣,全都沒有說話,等著她的決定。
「我們明天就去那九星墓看看,希望能有所發現。」這決定,蘇欣也是不得已而為知的。不過,去那裡看看,說不定有別的什麼發現。
現在已經確定,那處墓室是一個玄門中人的,說不定同為玄門中人的杜辰跟徐馳會有什麼別的發現。
「既然你決定了,那我們明天就去闖一闖那九星墓。嘿嘿,我前下看了一下魏老先生送我的書,發現是一本符書,裡面有好多驅鬼辟邪的符,我學會之後就不用怕啦!嘿嘿,所以蘇欣你就別擔心我了。」說著,陳博逸得意的笑了笑。不知道是安慰自己,還是安慰蘇欣。
「去,誰關心你的。」蘇欣白了陳博逸一眼,表現出不同的一面來。
「哦,竟然是一本符錄。對了博逸,上面有教你怎麼打坐,畫符之類的東西嗎?」杜辰突然來了興趣,抓著陳博逸問。
「有,當然有,我前會就打了下坐,不然哪有那麼就醒酒了。還別說,那辦法真有用,要不要我教你啊?不過,要點學費哦」陳博逸得意的眨了眨眼睛,接著說道:「怎麼樣,用你的一本事跟我換?」
「不可能,你想都別想,這生意你還是跟別人做吧!」杜辰沒想到陳博逸這麼無恥,用隨意得來的符錄跟自己換師門所學,他是絕對不可能答應的。
「你也別看我,我不會答應的!」徐馳迎著陳博逸的目光,摸了摸鼻子。
「哼,全都是小氣鬼。阿力、小威、虎頭,你們呢?」見杜辰跟徐馳不上當,陳博逸就把目光轉向了蘇欣的三個保鏢。這三個看起來不凡,陳博逸想他們肯定有什麼絕學。
「我們?我們學的都是拳腳功夫,能教你的也是一些打架用的,你肯定沒興趣。」小威是三個人隊長,平時看起來有些沉默。不過,對於陳博逸他們幾個比自己稍小七八歲,而且又是從軍隊出身的人還是比較合得來。
「誰說沒用,我很早就想學了,只是沒人教。要不,你們三個都把拿手的教我吧,免得我到時被那兩傢伙欺負是沒法還手。」說著,陳博逸朝著徐馳跟杜辰比了比中指。
「博逸,我知道你是好意的。不過,我真的不希望你們再出事,這樣我會不安一輩子的。」蘇欣一想到陳博逸手上那個索命符,就十分內疚。
「蘇欣,你就別為我們擔心了。別忘了,這裡有個杜大師,沒問題的。時間也不早了,我趕緊回去睡個覺,你們也早點睡吧!」說著,陳博逸伸了伸懶腰,打著哈欠就走了出去。
蘇欣欲言又止,歎了口氣把目光轉向了徐馳。
「我感覺,這個下黑手人的似乎有些忌憚我們玄門中人。」徐馳摸著鼻子,突然冒出這麼一句話。
「我也有這樣的感覺,因為你跟我都沒事。不過,蘇欣卻是為什麼呢?」杜辰一直跟大伙在一起,而別的人都中了,唯獨他跟徐馳沒有。所以,他就懷疑是不是因為他跟徐馳的同類身份,而讓對方忌憚呢?
「也許,是因為陰陽眼的緣故吧!」徐馳想,也許是下索命符之人需要用什麼特別的手段,而這種手段可能會被蘇欣的陰陽睛以及玄門中人感覺或者看到,所以才沒有意著下符吧。
「對啊,我怎麼沒有想到。」蘇欣眼睛一亮,接著說道:「這麼說來,只要他敢向我們其中一個人下手,那他就自然浮出水面了?」
「話是這麼說沒錯,不過對方既然知道這樣會冒險,肯定不會這麼做的。」徐馳一邊分晰,一邊看著蘇欣。
「但是,這也說明對方對我們很瞭解不是嗎?」說著,蘇欣狡黠的笑了笑,知道要怎麼做了。
徐馳不由的多看了一眼蘇欣,對她是越來越佩服了。
「那既然這樣就行了,我也去睡了,明天早上見。」說著,杜辰也起身走了。到了門口的時候,他突然回過頭來說道:「對了徐馳,今天有個叫葉小竹的女生一直追著我問是不是認識你,我最後就把你的電話號碼給她了。」說著,杜辰眨了眨眼睛。
這不是分明拆我台嘛,前一個韋莉後一個葉小竹。
徐馳只感覺眼前一黑,不知道該跟蘇欣怎麼說了。
不過想了想,他還真不知道要怎麼去說。因為,他跟蘇欣並沒有什麼別的關係,如果說了會讓對方更加尷尬。
而那蘇欣卻好像沒有聽到一般,對著徐馳說道:「時間也不早了,你也早點休息吧,明天還要趕路。」說著,蘇欣就領著三個人離開了。
徐馳坐在床上發苦的笑了笑,他怎麼也想不到這個葉小竹是如何知道自己跟杜辰他們一起的,也不知道她怎麼就讓杜辰把自己的號碼告訴她了。
別的不說,這個杜辰對陌生人從來不吐什麼話的,怎麼可能把自己的號碼告訴別人呢?
還有,那些資料明顯不是蘇欣讓人給自己的,那會不會是葉小竹呢?
在遇到葉小竹的時候,徐馳就感覺她不是那麼簡單。
糾結了好一陣,徐馳只得放棄這些雜念,把注意力又放到了那手記之上。
之前他只看了一小部分,餘下的對他有很大的吸引力。所以,他便拿出來接著往下看。
…………
大概10秒鐘的工夫,包括我在內的所有人都已經進入到這個石洞中。手電筒的光柱在這個石洞裡劃過,「匡當」幾聲,四五個手電筒掉在了地上。然後是尖叫聲,所有的女生在第一刻的巨大驚駭後,呆了3秒鐘,然後齊齊發出淒厲的尖叫,甚至候勇、趙誠等幾個男聲也大叫起來。急促的氣流快速通過聲帶,聲嘶力竭的叫聲在黑暗的山洞裡持續地迴響著,我只覺得心臟劇烈地跳動著,努力地吞了口唾液,讓自己盡快平靜下來。
手電筒光柱所及,駭然全都是白森森的人骨!
這個洞,似乎比先前那個還要大,可是洞內的大多數地面,竟全都被人骨所覆蓋,不知道有多少具。順著光柱看去,不是慘白色的骷髏頭就是肋骨或蜷縮的手骨,甚至還有幾具幼童的屍骨。如此多的屍骨,不知已有多少年月了。
在這樣的情況下,我相信突如其來的恐懼,或者說是震駭,膽子再大的人也抑制不了,區別只在於有的人完全無法掩飾地表露出來,而有的人還可以比較好地控制自己,並且讓大腦在短暫的空白後迅速恢復到思考狀態。
對我和何友來說,看到這些遍地的白骨,可能是震驚的感覺要大過恐懼。經歷過真正恐怖的我們,明白這些屍骨本身並不能帶給我們傷害,而屍骨給人的恐懼,其實是人對於死亡狀態的天生的恐懼,對於一些經歷過死亡邊緣、自修羅場裡回來的人,或者對一些好奇心旺盛到連對死亡狀態也有好奇的人來說,初見的震駭之後,就可以很快鎮定下來。
「別叫了。」何友重重地喝了一聲。
「就是,一些骨頭而已,你們翹了也是這副樣子,有什麼好怕的。」羅立大聲說。不過我倒覺得,雖然他的聲音要比何友還要大一些,可似乎心裡還是有點虛。
「呸。」
「你才一樣呢。」
羅立的話倒是起了作用,兩個女生一邊啐他,一邊也慢慢恢復了過來,至少不再發出那種將我耳膜刺激地隱隱作痛的聲音
。我懷疑在這樣的小空間裡,這些天賦高音的女性在把自己的聲帶叫破之前,很可能我的耳朵就先不行了。
何友在自己的手錶上按了一下,夜光燈亮了起來。
「現在是3點45分,我給你們10分鐘的時間,10分鐘後我們返回,希望你們抓緊時間,如果你們不想今晚在這樣的黑暗中走太長時間的話。當然,你們也可以要求現在就回去。」
初時的恐懼過去之後,幾乎所有的男生都希望在女生面前表現自己作為一個男人的勇氣和膽量,所以紛紛要求多看一會兒再走。明顯可以看出,有幾個人是在硬撐。我心裡暗暗發笑,這樣來表現自己的勇氣,其實只能說明他們還未完全成熟,對於絕大多數的女人來說,她們對這樣的勇氣一點都不感興趣,她們覺得那只是男人的無聊和莽撞,完全不懂得要體諒她們的心思。
兩個女生都縮在洞口,沒有一個願意走到那些屍骨中去。男生則用手電照來照去,小心翼翼地走動著。
我站在何友的身邊,我們兩個都是有冒險基本常識的人,做出來的舉動也如出一轍。兩條手電光柱從洞口的左側開始,沿著洞壁由上而下掃動,並且一點一點向右移。等到移到洞口右側時,洞內的基本情況已經看清楚。在這種陌生的環境下,要有所動作,前提是先盡可能地瞭解周圍的情況。
洞內的空間非常大,大約是前一個洞的兩倍多,足有四五百平方米。在洞的中央有一個小水潭,這裡是不見天日的山腹,一路走進來,四周和一般的洞穴不太一樣,非常乾燥,雖然山腳有溪水,可是在這裡出現一口水潭,卻也是極不尋常的景觀,如果沒有遍地的屍骨,倒是個不錯的旅遊之處。
和之前一路走來一樣,這個洞裡沒有生物活動的跡象,沒有蝙蝠,沒有地衣。這樣的情況,顯然超出了我的認知。

第64章神秘手記三
我小心地避開地上的白骨,走到洞中央的水潭處。這個水潭的面積只有兩三個平方米,靠近水潭的地面微微有些潮濕,可是依然沒有苔蘚類的植物。我用手電筒對著水潭直照下去,水面非常平靜,沒有波動,水很清,看不到底,估計很可能也沒有魚、蝦等水生物。
在我借助手電的光線,仔細看地上的那些人骨時,眉頭不由皺了起來。這些人到底是怎麼死的?可以看到這裡有鍋、碗的碎片,不遠處還有銅香爐,給我的感覺,就像是這些人在這裡生活過一段時間。可是這滿地的白骨,看過去怕有數百具之多,就連皮肉不存的骨骼,都讓人有「堆積」的感覺,儘管這裡有近五百平方米,可是也不可能容納下這麼多人生活。
在白骨中,有一些骨架極小,想必還是孩童。這樣一個地方,為什麼有這麼多人上來,方才上山時那條似有似無的山道,是不是這些人在多少年之前踩出來的,為什麼孩子也要進洞,而進了洞又為什麼不出去,是餓死的,還是有其他什麼死因?我注意到,有相當多的骨骼並不完整,隨處可見單獨的臂骨、腿骨甚至是肋骨,想到當時殘肢斷臂的血淋淋場面,連我也心中一堵。
當時在這裡所發生的事件,一定很不簡單,就如同遠古神話的緣由,有少數是因為一些讓人留下深刻印象或深遠影響的事件,經過不明真相的人們口口相傳而變得面目全非,在這個人洞裡所發生的慘劇,也一定輾轉流傳到了附近的村落,儘管真相無從得知,可是一定有些不同尋常的凶險訊息,使此處被列為不得靠近的禁區。
越是深入思考,我越是覺得背上涼颼颼的。距離這些人的死,已經不知有多少年了,可是事件是這樣的離奇,以至於現在我站在這裡,竟然有一種身處險地的感覺。我回頭看了看何友,手電的餘光打在他臉上,表情也和我一樣凝重。
「集合了,我們準備出洞。」其實還沒到10分鐘,但是一聽到何友喊出這句話,包括何運開在內的所有男生,都乖乖迅速回到了洞口,不過相信回到了上海,他們一定會為自己在這屍骨中的表現而大肆宣揚。而女生們更是等這句話等了很久,對她們來說,大概在這裡過一分鐘,就像一天那麼長。
何友不敢大意,清點了人數,確認是十一個沒錯,便率先轉身進入了甬道。剛走了一步,他忽然回過頭來,說:「每個人拉著前面人的手,萬一有人掉隊前面的人立刻報告。」
我心裡一動,這麼說來,他也覺得這個地方,不只是一堆白骨而已,恐怕他也和我一樣,嗅到了不同尋常的氣息。
這樣的命令,如果是在平時發出,一定會被男生們嘲笑,可是現在卻沒有人發出異議,每個人都伸出兩隻手,和前後兩個人保持緊密聯繫。這一次我沒有像來時一樣走在隊伍的末尾,而是走在何友後面。走在我後面的是蔣瑋,冰冷的小手膩膩滑滑,全是汗,看來被嚇得不輕。
折過第一個彎,所有人的腳步都加快了一點。和來時的考察的心情不同,現在大家都想盡快離開洞內的黑暗,回到外面的陽光中。雖然現在時辰已經不早,太陽再過一會兒也就要落山了。
「啊!」
身後傳來一聲尖銳的驚叫。何友猛地停下腳步,一瞬間,我的心被激得狂跳起來。
十幾道手電筒的光線照向聲音發出的地方,劉文穎臉色慘白,而站在旁邊的何運開則一臉的尷尬。我注意到他的手上拿著一根白森森的東西,竟然是一根臂骨。
「你要死啦,腦子有毛病啊。」林芳大聲罵。
這是男生最喜歡玩的嚇唬女生的把戲,可是在此時此地,卻非常不合適。
「不要開這樣的玩笑,把東西丟掉。」何友語氣嚴厲。
羅立「哦」了一聲,悻悻地丟掉那根骨頭。
轉過第二個彎,很快就可以重見天日了。
是的,重見天日,那時我真的是這麼想的,相信每個人都這麼想,這樣的黑暗,實在是太難熬了。
忽然,我覺得何友握著我的手用力地緊了緊,步伐也明顯放慢了下來。
「怎麼了?」我問。
「我們進來的時候轉了幾個彎?」何友問。
「兩個啊。」我說,心裡卻奇怪,何友不可能連這都不記得的。
「幾個彎?」何友一下子停下腳步,又問。這次的對象是我身後的蔣瑋。他的聲音急促,而我這個對他非常熟悉的朋友,竟然在他的聲音裡聽出了一絲恐懼。
「兩個彎啊,老魏不是說了嗎,我們已經轉了兩個彎了,快走啊,有什麼話出去再說。」蔣瑋一心要趕緊出去。
「怎麼了,你發現了什麼?」我沉聲問何友。如果不出意料的話,他一定發現了什麼非常不妙的情況。可是他就在我前面走,好像沒發生什麼事啊。
何友沒有回答,只是緩緩把頭轉了回去,向前看。
向甬道的出口處看。
「天哪,怎麼可能……」葉鳳玉失聲叫了起來。
我不用聽她接下去說的話,在她叫出「天」的同時,我已經知道了哪裡不對。
光,沒有一點兒光。
已經轉過了兩個彎,前面該就是甬道的出口了,現在是四點左右,外面應該還有充足的陽光,所以外面的那個洞還是比較亮的,所以甬道裡也該有點光線。
可是沒有。前面除了手電的光線外,黑漆漆一片。
「所有人關了手電。」我下了命令。
《葬屍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