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節

片刻之後,胡師傅說道:「陳師傅,你這辦的什麼事?在我們面前就公然帶出鬼魂來,還好意思叫我們來一起審訊小劉?莫非你覺得我們兩個老傢伙可以任你使喚,被你耍著玩?」
另外一個師傅起身就走,邊走邊說道:「還以為是住持正義,誰知道是要我助紂為虐。陳師傅,真有你的。」話說完的時候已經到了門口,「彭」的一聲就把門重重的關上。
胡師傅看了看我說道:「小劉,你搞的定麼,他們這是要用強,要不要幫你報警?」
我說:「謝謝你,胡師傅,報警就不用了,我們行內的事就不用麻煩警察了。您要麼就先回去吧,這裡的事情我能搞定。」
胡師傅聽我說能搞定,所以也就放下心來,他點了點頭,指了指小夜對著陳師傅說道:「陳師傅,行內的底線,我相信你不會觸碰,也不敢去觸碰。如果你要真做了,我相信你會成為眾矢之的。」
胡師傅的意思很明顯,你姓陳的怎麼來都可以,但是不能傷害這個有陰陽眼的女孩。陰陽眼選中的女孩是善良無比的,要不然不會和陰陽眼那麼契合。被陰陽眼選中的人就像是陰間安放在人間的一個使者,可以說是陰間默許我們這一行存在的最直觀的一個表現。這樣的人,豈能被我們這些行內人隨意傷害?
陳師傅站在那裡沒說話,只是微微的點了點頭。
胡師傅轉身出門。
我指了指對面的沙發對小夜說道:「小夜,你先去那邊休息一下。」
「陳師傅,您這是要如何?」肖爺不卑不亢的問著。
陳師傅說:「十萬塊,你們把傘給我。等你那個朋友去輪迴了再給我也行。」
我搖了搖頭說道:「這個我做不了主,要不然你問它自己吧。小夜,把你包給我。」
小夜一邊拉開她的小背包一邊走了過來,我從她背包裡面拿出那塊用黑布包著的附物,放在桌上。不用任何的手咒手決,只需要喊兩句,劉匕自己就出來了。
劉匕一出來,看了看陳師傅的身後,戲謔的說道:「喲,老傢伙,你還養個這麼漂亮的女鬼?幹啥用的?」
肖爺最喜歡湊這種熱鬧,只見他哈哈一笑說道:「還能幹啥用,嘖嘖,真厲害。陳師傅,你真對得起你這個姓啊,就差一部照相機了,哈哈哈。」
陳師傅聽不懂肖爺的梗,但是我能懂,我忍不住噗嗤一聲笑場了。讓我奇怪的是,那幾個社會混子看到突然出來一個靈神居然沒有太大的反應,他們只是稍稍的後退了一步,皺著眉頭看著劉匕。
陳師傅看劉匕出來之後就知道想用強也用不了,他只是臉色平靜的說道:「你把你那把養魂傘給我,我給你你想要的任何東西。」
「你快拉倒吧,我要的你給不了。別再打我傘的主意了,否則我對你不客氣。」劉匕大聲說著。
對於陳師傅的行為,他十分的厭惡。別看陳師傅現在客客氣氣的,那是因為他沒有把握,如果他有把握的話,早就用強了。所以對於劉匕的態度,我非常理解。
陳師傅聽聞劉匕這麼說,緊咬著牙關。他作為一個有真本事的學道之人,何曾被一個靈神這樣的威脅過。他的臉色很差,可是對我們又無可奈何,別看他們那邊人多,但是真打起來,絕對佔不到優勢,因為劉匕在這裡。而他那邊只有一個聽說很漂亮的女靈神。
陳師傅也知道雙方的實力對比在這裡,他如果可以請出五猖,用五猖纏住劉匕還有可能,但是我們不會給他請五猖的機會,所以說這次的會面,他沒有不但沒有得到任何的東西或者承諾,反而賠上一頓飯。
本來他算計的好,如果就我一個人來,就算我帶了劉匕沒帶傘,他也可以把我抓住然後在我身上種個什麼陰魂之類的也能逼我就範。可是現在有個肖爺在,而且還有一個他不能動的小夜,隨時都可以報警。所以他除了在那裡發恨之外並不能做什麼。
「陳師傅,您怎麼了?我們可以走了嗎?」我看著雙手緊握拳頭的陳師傅。
陳師傅沒有回答我,還是死死的盯著我。
肖爺嬉皮笑臉的說道:「怎麼?難道陳師傅要我們幫你把你身後的女鬼超度了?如果是這樣的話,陳師傅你不要客氣,那我們肯定全力以赴。」
「你們走吧!」陳師傅在肖爺說出要幫他超度女鬼的時候,他怨恨的盯著我說出了這四個字。我知道他還有後話,只是憋在心裡沒講出來而已。那意思就是:你等著,這件事情沒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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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四:懲罰(二十八)
「那我們走了,謝謝陳老闆的款待。」我說完之後拿起那塊沉木附物,朝劉匕晃了晃。劉匕身體一擺,化成一股陰風沒有直接進附物,而是拐了個彎從那四個混子身邊刮過然後再鑽進沉木附物裡面。只見那四個混子都不由自主的打了個激靈,然後猛地朝後面退了好幾步。
用黑布包好附物,收進小包裡面。我才對肖爺和小夜說道:「我們走吧。」
出了酒店,走在外面的小街上,肖爺開口說道:「這裡的菜味道還可以啊。小夜妹子,你感覺如何?」
小夜吧唧了一下嘴巴說道:「嗯,吃的爽。本來想請你們吃飯,結果變成你們帶我蹭飯了,要麼我請你們去唱k吧?」
肖爺剛要答應,我趕緊說道:「先等會兒,小夜,你看到的那個女鬼是什麼樣的?會不會是那個陳師傅的女兒什麼的?」
小夜聽完我的問題,支支吾吾的說道:「肯定不是!」
「你咋那麼肯定?」肖爺疑惑的問道。
小夜說:「那個女鬼長得很精緻,和陳師傅一點兒也不像,而且穿的很性感,如果是你,你會把你的女兒穿成那樣嗎?好歹也會燒幾身好點兒的衣服給它吧?」
肖爺一聽到性感就來勁了,連忙問道:「臥槽,怎麼個性感法?緊身吊帶小短裙?比基尼?不會是裸著吧?」
小夜白了肖爺一眼說道:「都不是,總之很性感就對了。你問那麼多幹嘛?你不會喜歡女鬼吧?」
關於人死後變成靈神穿的是什麼,其實沒有一個太明確的概念,大多數靈神的著裝是在斷氣的那一刻自身的穿著。當然也有一些靈神是換上了壽衣。這取決於靈魂脫離身體的時間和後事處理者給遺體更換著裝的時間。如果一個人死了超過十二個時辰還沒有被換上壽衣,那麼變成靈神之後身上的衣著就是死前的衣著。
靈魂脫離肉體是需要一定的時間的,這個時間的長短取決於死者斷氣時的年紀,身體狀況,性別等等因素,這個時間是沒有統一的。像那些自殺的年輕人,他們靈魂脫離肉體的時間就會相對比較短一些。那些壽終正寢的老人靈魂脫離的時間就會長一些。所以一些講究儀式的地方有老人過世之後會把屍體停放3-5天,目的就是多給它點時間,而年輕人就不用,最多一兩天就要下葬,小孩就更加短了,最好當天就下葬。
當然也有停放十天半個月。這麼長的時間並不是因為靈魂脫離肉體需要這麼久,這種情況多半是因為陰陽先生擇日的緣故。
靈魂脫離肉體的過程中,如果遺體被換上了壽衣,那麼這個靈魂在完全脫離肉體的那一刻,它就有了選擇的餘地。年輕的或者年幼的多半不會選擇壽衣,而是會選擇生前的那套衣服。而年長的一般都會選擇衣著壽衣。這也就是為什麼我見到的穿壽衣的靈神一般都是一些上了年紀的靈神,而那些年輕靈神和小孩靈神基本都沒有穿壽衣的。
不要問我它們是通過怎樣一種方式來選自己的衣著的,其實我也不知道,因為我還沒死過。劉匕是知道,但是我沒有問過它。說句大無畏的話,這些事情大家遲早都會經歷的,到時候你們自然就知道了。
「哥可是正常人,大劉哥,我們是去唱k還是去唱k?」肖爺轉頭問著。
我甩了甩腦袋說道:「抱歉,你們倆去唱吧,我現在頭大。這件事情沒個完,我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我先回家清醒清醒。」
小夜見我拒絕,立刻說道:「那算了吧,唉,你真沒勁。那我去找朋友玩去了喔。」
我點了點頭,小夜走後我伸手攔了輛出租車,肖爺跟了上來嘟嘟囔囔的說:「哼,你真沒勁。」
我閉上眼睛靠在座椅上,沒有理他腦海裡思索著該如何讓陳師傅斷了那個念頭,別再打劉匕那把養魂傘的主意。
我不是衛道者,不會大義炳然的阻止別的同行養魂,他們養不養不關我事。我沒有權利也沒有義務去阻止別人,可是他為了養魂不擇手段的話我當然不會束手就擒。
我不是衛道者並不代表我就是個軟柿子。
回到家直接進了書房,窗簾拉上之後把劉匕喊了出來。
劉匕一出來就說道:「哥,我覺得那個老傢伙養的那個魂有問題,似乎是被強行鎖在他身邊的。」
「啥意思啊?你說的。」肖爺疑惑的問道。
「跟我哥說話呢,你長得太醜別插嘴。」劉匕打著哈哈說著。
肖爺嗖的站起身來抓起劉匕那把傘說道:「臥槽,你妹的,再不尊重我我就把你這把破傘給燒了你信不信?」
劉匕身影一閃爍就化作一股陰風消失在眼前,只見肖爺手中油紙傘一抖就被劉匕奪走。
肖爺還想繼續鬧,我連忙拉住了他,問劉匕:「什麼叫被強行鎖在他身邊的?」
劉匕嬉笑的看了肖爺一眼說道:「那個女鬼全無意識,所有的一切都受著那個老傢伙控制,我注意到,那個老傢伙講話的時候都會有意無意的捏著手決,而每次捏著手決,那個女鬼都在動。」
「怎麼動的?」肖爺也來了勁兒,好奇的問道。
劉匕說:「就是發抖,就像這樣。」它說著就開始學起來,站的筆直,和打了個巨大的冷顫一樣。渾身上下都有在動。就和抽了羊角風似得。
我說:「這能說明啥?」
劉匕說,你們看不到,那個女鬼的表情很痛苦。應該是受制於他,我覺得這個陳師傅邪乎的很,可能在培養一個女鬼傀儡來為他服務。
「臥槽!牛逼啊,現在還有人這樣做嗎?這個死變態,怎麼什麼的事情都幹的出來?」肖爺又開始用自己的粗口來表達自己的情緒。
古往今來,修道的人很多。人一多就會雜,各式各樣的人都有。大家都懂的天理循環因果報應,但是總是有一些人會只看眼前利益。他們總是有種今朝有酒今朝醉的「豪邁」。鬼魂有著人類不具有的能力,所以曾經有很多人熱衷於培養一個屬於自己的靈魂傀儡,有的是為了生活方便,有的是為了牟利,有的則是為了害人,當然,也有一些純粹是為了做道法研究。
而這陳師傅就屬於那種得過且過之人,只不過養魂之術研究越來越落寞,現在已經很少有人用了,現在大多都是煉屍油,供佛牌,養小鬼。想不到這陳師傅居然還在玩養魂。
被養的魂,一般都要和養魂的人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這樣的魂養起來就比較簡單。如果是陌生人,那就要先建立某種聯繫,這種聯繫的建立通常是通過一種契約,而這種契約對自身也會有一定的損傷。所以我覺得,那個陳師傅養的那個聽說很性感的魂應該和他是有關係的。最重要的一點就是,這個被選定的魂還有八字方便的要求。
劉匕點點頭繼續說道:「我看那個女鬼,應該死了才沒多久,被陳師傅強行留下了魂魄。因為它身上的陰氣都還沒有怎麼開始凝實,據我估計,絕對不超過半年。」
「那你能看出來是怎麼死的嗎?」肖爺問出了我想問的事。
劉匕說:「不知道,身上沒有明顯的傷痕。而且還看不出來什麼病態。」
一個年輕的女靈神,死了才半年,半年時間是不夠修復身上的傷痕的,還沒有病態,它身上又沒有明顯的傷痕,這足以說明這個女靈神死的很蹊蹺。
想到這裡,我突然感覺這件事情越來越複雜了。我說:「養魂對被養的魂要求很高,不會是他們找到了命格適合的熟人然後用一些不正常的手段把人弄死了吧?」
第233章懲罰(二十九)
「大劉哥,你這說的越來越懸乎了。是不是偵探電影看多了?」肖爺不以為然的說道。
一個修道之人,唯利是圖貪點小便宜或者打打擦邊球還行,如果真的要弄出人命來,那可不是開完笑的。所以肖爺的顧慮屬於正常。
劉匕定了定神說:「你還別說,我覺得有可能。」
我也點點頭說道:「是有可能,那個陳師傅自己肯定不會去害人,可是他那些個雜七雜八的徒弟可不一定。他們那種人什麼事情做不出來?」
肖爺聽我這麼一說,趕緊站起身來說道:「既然這樣的話,那這件事情還真不好管,我們就別去操那個女鬼的心了。」
我點了點頭說道:「嗯,只要他不再打劉匕那把養魂傘的主意,我就不去多管閒事。」
這個年代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如果他們連殺人取魂的事情都做的出來,那我真的沒有那個能力去和他們抗衡,在這個安逸的年代,誰不惜命呢。
……
儘管我不想惹麻煩,但是麻煩還是會找上我來。和肖爺他們聊完沒多久,正準備去吃晚飯的時候,電話又響了起來。
一個陌生的號碼,接通之後卻發現是那個姓王的打過來的,開口的第一句話就是:「我就不信你能一年四季都把那個惡鬼帶在身邊,我就不信你不出門。」
「你們到底想怎麼樣?」我語氣平靜的問道。
姓王的繼續威脅到:「把傘給我師父,這件事情就算過了。要不然你在廣州就別想安寧了。」
「做夢。」說完之後就把電話掛了。
肖爺問我怎麼了,我說沒事,他們還是要劉匕那把傘。
電話掛斷之後又響起,我按掉之後又打了過來,我繼續按掉。在我心裡,很不願意和姓王的這些社會混子打交道,在他們的世界裡,真的沒有太多的人性可講。
到了吃飯的地方之後,我想著明天把電話號碼給換了的時候,就接到了一條短信,短信的內容很簡單也讓我很無奈。就是我的個人信息,姓名,身份證號,還有家庭住址。
接到這條短信的時候我就知道這件事情不得善了了,他們知道我的車牌號,想要查到我的信息簡直輕而易舉。
肖爺看到那條短信的時候一拍桌子說道:「媽個比的欺人太甚,我們干吧?」
「幹啥?」我疑惑的問道。
「揭露他們殺人取魂的事情,讓法律制裁他們啊。」肖爺氣憤的說道。
「你有證據嗎?」
「這個……證據可以搜集的嘛。」肖爺抓著腦袋說著,聲音越來越小。
趁著上菜的間隙,我給胡師傅打了個電話,我問胡師傅如果陳師傅為了養魂,而指使徒弟殺人取魂的話,我能不能組織行內的前輩去和他對質,甚至是處置他。?
胡師傅說:「小劉,這話你可不要隨便講,這不是小事。」
我嘿嘿一笑說道:「沒有,我是說如果的話。」
胡師傅說:「如果你有證據證明陳師傅真的做了這樣的事情,那可以告知行內的人,他將在行內除名。沒有任何人會願意和他打交道。」
「只是這樣而已嗎?他的師門不會對他做出什麼處罰嗎?」我追問道。
胡師傅回到:「據我所知,這個陳師傅早在中年的時候就脫離師門了。如果你有足夠的證據的話,可以把他送進監獄,只是這種事情很難有實際證據。」
《送魂筆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