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節

你帶著我他們不是看不見嗎?怎麼會有惡戰呢,偷偷溜走不就行了,我實在不清楚他是怎麼想的。
「剛才在門外,我看見有一張網,怨氣織成的往,將整個村子罩在裡面。我們強行闖出去,不死也要重傷。」孟朝旭讀懂我眼中的意思,耐心的給我解釋。
怨氣?他們怎麼會有這麼重的怨氣?一般有怨氣的鬼都是死前蒙受巨大的冤枉或者死於非命,被人害死,難道他們所有人都是這樣?所以怨氣才會織成網籠罩整個村子。這該怎麼辦?
「你身上好香啊。」阿晴湊到我脖子邊上聞,幾乎整個人都要趴了上來。
突然我身下的椅子往後退了半米,阿晴整個人慣性的撲了過啦,然後我身體凌空一轉,穩穩的站在了地上,孟朝旭手往地上一指,我順勢坐到地上,「哎喲,疼死我了,阿晴你沒事吧,都是我不小心害得你也摔了一跤。」我知道剛剛是孟朝旭使力幫我從阿晴的鼻子下救了出來。
阿晴整個人趴到了地上,吃吃的笑,抬起頭跟我說:「哈哈,好好玩,但是我鼻子有點疼。」說著就伸手揉鼻子。
我看見她的鼻子一半掉落下來,又被她按了回去,而雙手也不小心從袖子裡露出,露出一雙骨頭爪子。我死咬住自己的嘴唇,不讓自己當場叫出來,還要當做沒看見的跟她繼續說話,「對不起啊,快起來,我看艷艷過來了,我先洗個澡再陪你玩。」
阿晴很乖的就從地上爬起來,拍拍自己衣服,「你快點洗,我就坐這裡等你。」
耳房的浴桶裡冒著熱氣,我坐在浴桶邊上用手在水裡晃,發出嘩嘩的水聲,假裝自己在洗澡。這兒的東西我都不怎麼敢用了,更何況還要讓自己整個人泡進鬼送來的水中。
「你洗澡怎麼進到浴桶裡洗?」阿晴突然跑進來奇怪的看著我問道。
我被她這麼突然的聲音嚇了一跳,「我試試水溫,你怎麼進來了,快出去,我要脫衣服了。」
阿晴撇撇嘴,「我看著你進浴桶裡再出去,要是水溫太低的話叫艷艷再拿點熱水進來。」
不要這麼熱心好麼!我承受不了啊!「不用不用,水溫剛剛好,要不你轉過身去,我先脫衣服。」
阿晴想了想依言背過身,我看了孟朝旭一眼,他頓時難為情的轉過身去,耳朵上顯現出一抹紅暈,這都能害羞!天天跟我躺一個被窩怎麼沒見你臉紅!
我站在浴桶前,咬咬牙,眼睛一閉,赴死一般的踏進去,但願這浴桶裡是正常的水,不是什麼奇怪的東西。
「好了。你可以轉過來了。」我對著我阿晴說道,臉上還要表現出我洗澡我快樂我表情,強顏歡笑是種痛啊!「我很快就能洗完,你在外面等我一下吧。」
「好!」阿晴一蹦一跳的出去了,我整個人幾乎都要癱倒在浴桶裡,可一想起這裡的詭異古怪,我就嘩啦一下站起來,拉過衣服要穿。
「啊!」我驚駭的看著自己的身體,我覺得我就要死了,剛才被水浸到過的地方統統變成了綠色,好噁心!我要變成鬼了嗎?「別轉過來!」我居然在這個時候還能注意到孟朝旭,心裡一點也不想他看見我這副鬼樣子,慌慌張張顫抖著撿起地上的衣服要給自己穿上,已經被嚇得眼淚都控制不住流下來了,卻不願意讓孟朝旭聽見,只有壓抑著不讓自己哭出聲音。
「怎麼會這樣?」孟朝旭先是被我一叫轉了回去,可是我隱忍的抽泣聲還是被他聽見,轉過身看見我的樣子,衝過來問道。
我掙扎著不讓他看,「你別看,我求你別看,孟朝旭你快走吧,別管我了,就讓我死在這裡,我幫你拖住他們,你快逃吧。」巨大的悲哀讓我的心變得混亂不堪,為什麼,我什麼我此刻的反應是這樣,而不是破口大罵孟朝旭害我變成這副鬼樣子?我心中竟一點都不想讓他看見我這樣。
孟朝旭抓住我將我抱在懷中,「別說傻話,我不會走,一定能將你平安的帶出去。」我還是聽出了他話中的一絲慌亂和自責。
「我怕,我真的怕。」我趴在他懷裡哭,這個身體會不會變得跟她們一樣,只剩下一具骷髏,還是會慢慢腐爛,或者是我變成一隻長毛的殭屍,我腦中蹦出各種各樣的畫面。
「走。我現在就帶你離開。」說著,他將我抱起,直接衝了出去。
「哎,人呢?去哪裡了?」就在孟朝旭抱著我離開出門的一剎那,阿晴到了耳房找我,確實什麼也沒看見。
孟朝旭抱著我一路狂奔,身後白色的梨花紛飛,各家各戶的燈已經熄滅了,但月光皎潔,將整個地面照得明亮。
突然狗叫從一家開始蔓延到整個村子,犬吠不已。
家家戶戶的燈都亮了,有人在呵斥家中的狗。
村前的大槐樹樹冠巨大,在地面上投射下陰影。
若是現在是三月天,若是我面對的是有著生氣的正常人類村子,若是我現在一切安好,而不是急於奔命,我想我會覺得這樣的場景很美妙。
孟朝旭會突然這個樣子,應該是在自己自己的失誤,讓我們都陷入了險地,可是我不怪他,一點也不怪他,我也不知道原因,只是覺得他願意做我就陪他去做,即使我心中很害怕。
我們已經到了村口,很快就可以出去了,誰知就在靠近大槐樹的時候,一個巨大的力將我們反彈回來,重重的落在地上,整個經華村的天空突然變得紅彤彤的,不是正常的紅,是帶著黑的紅,讓人心頭恨壓抑。
是那張網!我也看見了,一張籠罩整個經華村的網。
第四十三章有機會你就走吧
「你怎麼樣?」我從地上爬起來問孟朝旭,剛才我在他懷裡大部分的力都被他承受了,想來是傷得比我重多了。
孟朝旭不舒服的咳了一聲,「沒事,它比我想想的堅固得多。」
「那怎麼辦?」
「怕是沒有辦法了,只有跟他們打一場。七七,對不起,是我的自私,把你帶入險境之中。」他低頭看我,眼中滿滿的歉意,而我們的眼前已經滿滿聚集過來很多「人」。
「七七姑娘,這兒荒郊野外的不安全,你跟我回去吧,我們大家都很歡迎你加入我們。」我已經感受到了他們那滿滿的惡意,為首的是薛玉和阿晴。
我抬頭看向孟朝旭,清澈的雙眸是我喜歡的樣子,乾淨純粹,這一身白衣不該沾染獻血塵埃,於是淺笑著跟他說道:「有機會你就走吧,好好的活下去。」我不知道孟朝旭有多大的能耐,但是這麼多厲鬼,已經讓我失去了抵抗之心,好好活下去這句話脫口而出。
孟朝旭眉頭深鎖,像是透過我在看另一個人,「你胡說什麼?難道相信我一次會死嗎?」難得他生氣,大聲的衝我說話。
我眨巴兩下眼睛,我只是不想看見你受傷啊。「可是他們好多人,你只有一個,打不過怎麼辦?」
「你自言自語什麼?你不是說你會陪我的嗎?為什麼要騙我?」阿晴尖利的叫聲劃破長空,她的整個身子都變了,混身上下沒有一處完整的皮膚,像是被熱油燙過一樣,起了很多透明的水泡,還有一隻隻蠕動的白色蟲子,雙眼黑沉沉的,陰翳一片,週身散發出暴戾的氣息。
我看見她身上的東西忍不住趴到一遍乾嘔,我有密集恐懼症,還有那裡面蠕動著的蛆,樣子是在太噁心了,可是她身邊的鬼都絲毫不為所動,可見是習以為常了。
「往後退一些,把曉琳叫出來保護你。」孟朝旭擋到我前面,冷靜的安排著。
我往後退了幾步,站到了一棵樹下,摸著幾乎如紋身一般印在我手腕上的薔薇花,「曉琳,你若是能聽到我的聲音就出來,我需要你的幫助。」
腕上一抹紅光緩緩的亮起,然後一閃,艷麗的曉琳就出現在了我面前,「主人召喚曉琳為何事?」
主人?我心中奇怪,可現在不是問這個的時候,跟她解釋道:「我和孟朝旭不小心闖到了厲鬼的地盤,現在被頭頂那張網困住出不去,孟朝旭想要跟這些厲鬼打一場,然後逃出去。」
說話間,孟朝旭已經動了,倏忽飄到阿晴的面前,手中長劍在月光下泛著寒光,長劍揮動,凌厲的劍氣朝著阿晴劈去。
阿晴和其他厲鬼雖然看不見孟朝旭,卻很快感應到了危險,紛紛作出反應,阿晴裂了一下歪著的嘴角,往後急退幾步,雙掌中冒出黑氣,朝著劍氣的方向反攻回去。
我沒有想到的是,在看不見孟朝旭的情況下,阿晴還能夠這麼迅速的判斷出他所在的位置。我的心頓時提了起來,之前從沒有看見過孟朝旭出手,所以並不清楚他到底有多少能耐,況且他之前還說了他身體並沒有復原,所以這讓我更加擔心。
黑氣朝著孟朝旭迅猛的攻去,阿晴口中發出淒厲的吼聲,僵硬的轉動腦袋,斜看著前方,而黑沉看不出焦距的眼睛一直注意著我,我被他看得毛骨悚然,好好的一個明朗少女就變成來了這副樣子,反差實在有點太大。我往後退兩步,不敢看她。
月光在這個時候變得昏黃,與那經華村空中的網相互呼應,形成渾濁的橙色。
孟朝旭閃身避開,手腕翻轉飛快,挽成無數劍花,猛的一擊,強烈的劍氣帶著劍花紛紛朝黑氣飛去,剎那擊散了它們,帶起一陣狂風簌簌作響。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要闖進來,我不管你是誰,今天你和那兩個女人都只能留在這裡,休想再走出去。」薛玉衝著空中大聲說道。
「人死本該入地府,過奈何橋,進六道輪迴,你們卻要在此危害人命,如此猖狂,必遭天譴。」曉琳擋在我身前義正言辭的說道,艷麗的面容在此刻由內而外的散發出奪目的色彩。
合該這樣的女子才能站在孟朝旭身邊,我看看此刻渾身戒備的孟朝旭又看看她,不由唾棄這麼慫的自己,好歹你也是自稱膽大的,怎麼越到關鍵時刻就越慫了。「就是,我們本無仇怨,為何你們還要強留我們在此。」我決不能讓恐懼佔據心頭,連孟朝旭的鬼魂我都見過了,害怕他們嗎!
薛玉哈哈大笑,「凡是進到我們村子只有一個結果,況且你身上還帶著靈氣,兄弟姐妹們,殺了她,我們分而食之,大補啊!這樣我們就能走出這個村子,到人間享福去了。」他興奮的鼓動著其他人。
其他人立刻看向我的眼神都變了,一個個眼中都閃著紅光,身形一點點改變,全都成了缺胳膊少腿的,還有一些腦袋提在手中,還往下滴著獻血。
厲鬼不是應該像貞子一樣的麼,怎麼是這麼殘缺的?孟朝旭愣了一下,身子轉至半空中,劍已經不見,手中作出一個奇怪的手勢,口中念道:「我是天目,雨天相逐。睛如雷電。光耀八極。徹見表裡。無物不伏。急急如律令!」頓時無數的光亮從孟朝旭手中射出,直射對面的每一個厲鬼。
「啊——」厲鬼慘叫,身上都冒出奇臭的青煙,可身子卻沒有停頓的朝我圍過來,有一些飄在空中已經飛到了我前面,伸出只剩白骨的雙手要來抓我。
薛玉和阿晴似乎已經發現了孟朝旭此刻所在,二人不知何時一左一右的出現在孟朝旭的身邊,大風以他們三個為中心瘋狂的刮起,掀起地上的枯枝落葉砂礫石塊,刮到人臉上都生疼。
薛玉此時渾身泛著青綠,嘴角泛起殘忍的笑容,與阿晴同時動手了,他們默契的配合攻擊,黑氣與青綠阻擋了孟朝旭想要上前來幫我的腳步。
第四十四章屠村
他們在一邊打鬥旳熱鬧,我這邊也很熱鬧,我完全沒有能力應對這些殘缺不全的厲鬼,只能盡量的讓自己避開不讓自己被他們碰到,而曉琳也奮力的擋在我面前,手中火紅的長鞭飛舞,將靠近我們的厲鬼給掀飛出去,可是這些厲鬼都如同不會疲倦,一次次的撲過來。
孟朝旭那邊我也顧不到,他們都做迅速,帶著空氣都一陣陣的波動感,我看不清他們現在是什麼情況。眼看著曉琳臉上的汗水越來越多,我急的直跺腳,我改怎麼做?
突然腳上傳來一陣痛感,我低頭一看,驚得一腳將抓在腳上的一隻手踢開,飛快的往後倒退去,因為地上像蜘蛛一樣爬過來很多的斷手斷腳,想來是從曉琳鞭子地下逃過來的。
我一直退,後背撞到了老槐樹上,爬上去!我看看就要靠近我的殘值斷臂就轉身抱住老槐樹,神啊,快來救我,槐樹大哥,你能幫我上去不。
可惜,神沒有聽見我內心的呼喚,我閉著眼緊抱大樹,任命的等那些手啊腳啊的爬到我身上。突然身子一輕,我發覺自己站在了樹上。
「童達。」我驚訝的看著躲在樹枝上的人,突然想起今天我要留宿時,他急著將我趕我走,他一定是知道會有這樣的結果,「你怎麼會在這裡?」
童達焦慮的往樹下看,那些手腳都圍著大槐樹沒有往上爬,「我本來就是鬼,不在這裡在哪裡?倒是你不肯走,現在禍到臨頭了吧,你到底是什麼人?怎能夠召喚出花靈,還有是不是還有一個我們看不見的東西在幫你?」
他一口氣問了我好幾個問題,我覺得他是這裡唯一一還有良知的人,就跟他說道:「你說的花靈是奉命保護我的,至於看不見的就不必說了,你能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嗎?為什麼這些鬼都是不完整的,他們的怨氣為何這麼重?」
童達歎了一聲,「我們都是受連累慘死的,當年一隊人馬來找少爺,找不到就將整個經華村屠村了,老弱婦孺一個都沒有放過,獻血染紅了這片土地,那一隊人馬還在這兒下了結界,讓大家連轉世為人的機會都奪走,這兒就成了鬼村,看見天上那張網了嗎?」
他仰頭望著渾濁的天,「那本是他們下的結界,後來時間一久,大家的對少爺的怨氣就越大,尤其是薛玉出現之後,鼓動著所有人去害每一個出現在這個山中的人,讓大家的殺氣也越來越重,他還強佔了我們孟府,府裡不服他的人都被關起來了,是壽伯讓我假裝臣服,留守在孟府門口,以免有一天少爺回來已找不到人。」
原來這張網是這麼來的,既然薛玉不是他真正的主人,那麼——「你們家少爺是叫孟朝旭嗎?」我試探著問道。
「你怎麼知道?你知道我們少爺在哪裡!」童達激動的看著我。
還真是啊。照這麼說,村民們都是因為孟朝旭枉死的,而原因是他破壞了靈教的傳承,當時他也許已經在我們家陷入沉睡了。那這該怎麼算?
「童達,我問你,薛玉是怎麼回事?為什麼你會叫他少爺?」我還無法確定是否要告訴童達孟朝旭的下落。
「他原本不是我們村的人,三百年前帶著阿晴進入這裡,兩人很是兇惡,很多人都被他們打到魂飛魄散,大家不得不屈服他,後來他又巧言令色讓大家漸漸信服於他,我們孟府是這兒最好的一家,他就來搶佔了去。」童達說道這個臉上就露出憤憤不平之色,盯著遠處兩人的顏色都帶著恨意。
突然,我看見一道身影重重的甩了出去撞到地上,吐出一口鮮血,瞳孔猛的一縮,「孟朝旭!」
我顧不得自己還在樹上就直接跳了下去,腳踝處傳來鑽心的痛,我咬牙朝孟朝旭跑去,此時此刻我的眼裡只有他,抓在我身上的手我已經不理會了,全身上下都有些疼,好像有無數的螞蟻在身上爬。
「你疼嗎?」我跑到孟朝旭身邊,無措的看著他摀住胸口,白色的錦袍上沾滿了血,「疼不疼?」伸手替他去擦嘴角的鮮血。
可是一看見自己露出的手時,我被自己嚇得跌坐在地,怎麼會這樣?原本還是青色的皮膚,現在已經一點點腐爛,皮膚都看不見了,肉上冒著氣泡。
「哈哈,你身上的屍氣已經發作了,過不了多久你就會和我們一樣,還是乖乖的讓我們吃了你,這樣還能少受些痛苦。」薛玉看見我的樣子,浮在半空中開心的大笑起來。
我就要和他們一樣了嗎?變成鬼?那我爸媽怎麼辦?我還沒有跟七月和木槿道別就要走了嗎?我呆呆的坐在地上,可是現在這個樣子誰還能救得了我,就算我們能夠出去,我也還是會死啊。
我抬頭朝著孟朝旭說道:「剛剛有人告訴我,這兒在洪武十年的時候被屠村,村民們都是枉死連同魂魄都被困在這裡。」看見孟朝旭渾身一震,我才繼續說道:「你要為他們報仇,帶著曉琳。」
我想,等天明的時候,這裡的網威力就沒有這麼大了,他或許現在保存體力到時候還能闖出去,曉琳跟他一樣都是都是有法術的人,不像我只會拖累他們,何況這個時候他們並不能看見他,而曉琳——「曉琳,你快回來。」
方才光注意跟童達還有孟朝旭,我居然忘了她還在跟那些鬼打鬥,曉琳此時的臉色已經蒼白,聽見我的召喚一轉眼變成一道紅光進入我的手腕上,「曉琳,從現在開始你繼續跟著孟朝旭,不要再跟著我了。」此時此刻我心中無比的冷靜,根本不給孟朝旭開口的機會就把一切都想好了,「曉琳,你以後有機會就幫我照顧一下爸媽,還有我妹妹。」
「你在胡言亂語什麼!」孟朝旭怒了,清澈的眼眸中迸射出熊熊的火焰,一字一句都有些咬牙切齒的味道,只為我剛才充滿死志的話,「楚七七,你別自以為是的做決定,我孟朝旭還沒那麼容易死,你!也一樣!」
第四十五章癢
怎麼會一樣,我現在人不人鬼不鬼,我沒有告訴他,我身上每一寸皮膚都讓我覺得奇癢無比,恨不得用手去撓每一塊開始腐爛的肉,我一直是強忍著跟他說話的。我無視孟朝旭的怒火,站起來遠離他,「阿晴,我會留下來陪你,你不要再打了。」
原本渾身戾氣的阿晴聽見我說的話,立刻就變成了原來的樣子,歡快的朝我飄過來,白嫩的臉頰上露出純真的笑容,「真的嗎?你不騙我?」
我也笑。
「我說你這個女人難道就這麼不相信我?」孟朝旭一把拽過我,迫使我跟他對視,劍眉緊蹙,盛怒不已,熊熊的烈火已經轉為陰沉,可是這樣更顯得他怒到了極致,捏著我手臂的手用了很大的力道。
我吃痛的掙扎,都能夠感受到他抓著的地方已經流出血來,「疼。」
孟朝旭往我手臂看了眼,眉頭皺的更緊了,手上的力道卻輕了很多,但依舊沒有放開我,反倒掀起我的衣服來看。
我下意識的按住衣服,不讓他看,萬一他看見了,是不是會露出厭惡的眼神,「不要看。」
「你又騙我!」阿晴衝著空氣生氣的喊,此時我被孟朝旭抓住,她根本看不見我。
「我是說真的,你帶著我根本走不出去,況且他們敏感度很高,只要你散發出一點點殺氣,他們就會感受到。」我冷靜的跟孟朝旭分析,以及說出我的想法,「所以,你不用管我,你……」
後面的話,我都卡在喉嚨裡說不出來,因為孟朝旭此時冷然的看著我,沒有生氣,完全冷漠的氣息,「是我帶你進的經華村,我就不會將你扔下,楚七七,你別把自己當成是英雄,現在還輪不到你來逞英雄。」
我被他突然冷漠的語氣嚇到了,心中又覺得委屈,我不想他受傷啊,一點也不想,我不過是很冷靜的在分析形勢而已,至於我自己都是必死無疑,何必還要跑出去嚇人。
《鬼物男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