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節


第五十九章新夥伴
接下來的時間,我安心的養傷,每日裡寫寫筆記,時不時的想起周玄業幾人,也不知他們幾人的情況如何。如此過了五天,我身上的傷好的差不多,肩頭也結了痂,如果順利,估摸著周玄業等人這兩天也該回來了。
這幾天我也下去過兩次,都是去取水,最遠也只走到那口泉眼處,不敢走太遠,擔心遇到猛獸或者野人什麼的。
平時有個什麼三急,如果是放水,也就站在洞口尿了,那情景,總讓我想起一句詩:飛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銀河落九天。不過現在傷好的差不多,我就有些不想站在洞口尿了,再加上中午吃了兩個野生的大菠蘿,估計吃壞肚子裡,日落西山之時,便覺得腹內咕嚕咕嚕直叫,有種要拉稀跑肚的感覺。
我在山洞口放水也就算了,不可能幹出在山洞口拉稀這麼噁心的事,當下便憋著,放下繩索,順著下了懸崖,找了棵離的最近的大樹,脫了褲子給它施肥。
這一番稀里嘩啦不提,拉的我腿都軟了,等拉完後我才想起了。剛才下來的急,忘記帶紙了。
這可咋辦?
我四下裡看了看,瞄準離我五米開外的一株闊葉植物,撅著屁股朝它挪過去,緊接著摘了葉子開始擦屁股。好半天擦乾淨了,提了褲子,正打算回山崖去,我這該死的靈敏過頭的耳朵,忽然聽著,順風處,竟然隱隱約約傳來一陣哭聲。
那聲音有些像人,而且像是女人。
我愣了一下,二話不說,拔腿就跑。迅速攀上了繩索往山崖上爬。
這地方哪裡會有什麼女人,唯一可能出現在這地方的女人,八成就是女野人了。一口氣爬上山崖,那哭聲就聽不見了,我趴在洞口處,拿了望遠鏡往下看,由於日落西山,因此光線也不甚清晰,拿望遠鏡看去,也只能看到密密麻麻的樹冠,偶爾能看到樹上盤庚著色彩斑斕的毒蛇,但除此之外,卻看不見女野人的蹤跡。
我有些慶幸自己耳朵靈敏發現的早,否則碰上女野人就完蛋了。
找了一圈沒找到,我又覺得納悶,這女野人為什麼哭呢?你說女人哭吧,不外乎兩種,一是受了委屈,二是受了痛苦。這些野人,尚還處在母系結構的社會,女野人不欺負別的野人已經不錯了,誰敢給她們委屈受?
如果不是受了委屈,那肯定就是遭受了什麼痛苦。
難道是受傷了?
雖然有諸般推測,但我還是有自知之明的,沒有打算去攙和的想法。如此這般,直到太陽完全下山,四下裡黑漆漆一片,除了風聲,就再也聽不見什麼別的聲音了。
我知道即便有野人,在沒有繩索的情況下,它們也上不來,所以我沒什麼擔心的,晚上便直接蒙頭大睡。由於這幾天待在山洞裡,睡的機會比較多,因此第二天,天還濛濛亮我就醒了。
這地方雖然沒有汽車鳴笛,沒有人流的嘈雜聲,但各類的鳥,嘰嘰喳喳,一片生機勃勃的景象,讓人想忽略都難。
整個白天,我沒有下山崖,因為昨天傍晚聽到的哭聲讓我擔心周圍是不是還有其它野人,但下午四點左右,我看了看水壺,發現裡面已經沒剩兩口水了,我必須得去那口泉眼處打水。
擺在我面前得有兩條路,一是忍著,畢竟如果不出意外,周玄業等人快回來了。這六天六夜一個人待在山洞裡的經歷,實在非常的折磨人,此刻我迫切的看到自己的同伴。只要忍個一兩天就差不多了。
畢竟我這兒還有一點水,再加上之前在沙漠的經歷,因此憋水這方面我還是挺有經驗的。
第二條路就是趁著天還沒黑,現在趕緊去取一些水,昨天傍晚那個哭泣的女野人,說不定已經走遠了。萬一周玄業等人出了什麼變故,這兩天回不來呢?我要是坐以待斃,豈不是活活渴死?
思來想去,我覺得不行,自己一個大老爺們兒,不能被一陣哭聲給嚇到了,小心雖然沒錯,但謹慎過頭也未免太窩囊了。思來想去,我當下將洞裡豎著的槍跨在身上,又帶了水壺和碘酒一類的東西,就這麼下了山崖。
那處泉眼離我所在的山崖並不遠,是在一塊佈滿青苔的大石頭底下,小小一汪,由於從石縫裡一滴一滴往下流,形成了一個天然的小水井,水質清甜甘冽,很是解渴。不過,上次吃魚的事兒給我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所以取水的時候,我還是在水裡滴入了碘酒,這玩意兒可以殺滅大部分寄生蟲。
泉眼離山崖大約三百米左右,我一路小跑過去,神經繃的很緊,算得上是眼觀六路,耳聽八方,一口氣跑到泉眼處,到沒有見到有野人的蹤跡。不過我運氣不好,跑到泉眼處時,發現那水裡,有一條蛇在洗澡,跟游泳似的,在小小的泉水坑裡游的很歡。
我等在旁邊幾米遠的位置,打算等它洗完,這裡的蛇挺奇怪的,按理說這個溫度,差不多該冬眠了,但這蛇竟然悠哉悠哉的在水裡游。我見它半晌沒動靜,便蹲下身,撿起了一塊石頭扔過去,那蛇受了驚,立刻朝著泉水邊茂密的植被叢鑽去。我見把它驚走了,正要去取水,誰知這時,那蛇爬入的植被從中,竟然傳出了一陣大叫聲,緊接著就是一陣壓抑的哭叫聲:「嗚嗚,別過了,你別過來,啊……」
我愣住了,是個年輕女人的哭叫聲,很顯然不是野人。
這……這地方,怎麼還會有其他人?而且還是女人?
我反應過來,立刻朝著植被從鑽進去,很快我便發現,一個穿著戶外服,渾身骯髒不堪的人抱著頭縮在地上,而那條花蛇正在朝她爬過去。說實話,她身上太髒了,如果不是剛才聽喲聲音,我一時都看不出她是男是女。
情急之下,我拿出長槍往那蛇身上一挑,挑起蛇就扔了出去,也不知扔到哪個角落,旋即道:「別叫了,別叫了,蛇被我弄走了。」
這女的一聽,渾身都僵了一下緊接著小心翼翼的抬起頭看著我,臉上髒的不成樣子,只能看到一堆黑漆漆溢滿水的眼睛。她眼中先是震驚,緊接著忽然哇的一聲哭出來,整個人站起來就撲到了我身上,雙手死死抱著我,斷斷續續的哭道:「太好了,太好了。」這哭聲,我竟然聽著有些耳熟,半晌才反應過來,這……這不就是我昨天拉稀時聽到的聲音嗎?
合著不是野人,而是這姑娘在哭?
我一時也懵了,說實話,除了唐琳琳那個大大咧咧的丫頭,經常對我又摟又抱以外,還真很少有姑娘對我投懷送抱的。不過,這姑娘身上可真臭……比我還臭。
她抱我抱的很緊,一個勁兒嗚咽說:「太好了,太好了。」
我懵了,不由道:「那個,小姐,你認識我?」
她抹了抹眼淚,搖頭道:「不、不認識。」
我有種要抓狂的衝動,道:「不認識我,那你這麼激動幹什麼?」我問完,她愣了一下,眼淚流的更厲害了:「我、我看到人,太……太高興了。我和我的同伴,失、失散了,就我一個人,在林子裡躲著,我……嗚嗚嗚……」話沒說我,就又哭了。
我這才明白過來,看樣子她現在的心情就跟我差不多,一個人在一個陌生又危險的地方待久了,看到同類,不管認不認識,多多少少都會有安全和親切感。
她個子只到我胸口,低著頭一直哭,看的我有些著急,便道:「別哭了別哭了,你先跟著我,我照顧你。」
她擦了擦眼淚,點了點頭。緊接著,我先是取了些水,她也就著泉水大致的洗了洗,一張烏黑的臉洗乾淨後,竟然格外漂亮,只是臉上蹭出來一些細小的傷口,大約是被植物給劃出來的。
這是個短頭髮的姑娘,長相頗為中性,給人一種英姿颯爽的感覺,當然,現在這一身髒兮兮的模樣還有哭紅的雙眼,實在有些破壞形象。她自己也挺不好意思的,洗了個頭,頂著*的腦袋,跟洗完澡的狗一樣,抖了幾下,將水珠子甩的到處都是。我擰著水,一面注意周圍的動靜,一面往山崖處走去,最後帶著她,爬到了山洞裡。
第六十章匯合
發現我竟然在這麼高的山崖上寄身,她驚呆了,張著嘴打量山洞的佈置,最後停在了旁邊的一堆東西上。那是我前天收集的野生水果,都是無毒的,味道不錯。
「那個……能給我點兒吃的嗎?我好兩天沒吃東西了。」
「兩天?」我詫異道:「你一個女孩子,怎麼跑這地方來了?」她只顧盯著吃的,不在的嚥口水。我看見她這模樣,不由得想到了唐琳琳,也不知那活潑過頭的丫頭,最近這段日子有沒有闖出什麼禍來。
看她那樣,我也不好多問,用匕首削了個野菠蘿給她,又遞給她一塊壓縮餅乾,她便狼吞虎嚥起來。
吃完後,她抹了抹嘴,率先問我:「你呢,你怎麼會一個人住在這懸崖上?」
我搖了搖頭,道:「我不是一個人,我在等我的同伴。」
「同伴?」她吃驚道;「難道你的同伴也被野人抓走了?」她這句話讓我覺得驚訝,於是反問道:「怎麼?你的同伴是被野人抓走的?」她點了點頭,接著才說起了自己的來歷。
她姓烏,叫烏史鈴,媽媽姓烏,爸爸姓史,所以起了這麼個名字。她家兩代都是獨生子女,父母在澳洲搞科研,夫妻倆文化素養較高,喜歡過二人世界,受國外文化影響較深,講究讓孩子獨立發展。
烏史鈴小時候在澳洲長大,後來父母二人世界過的太『嗨皮』,身邊跟著個小破孩兒嫌麻煩,就把她弄回國跟爺爺奶奶住了。有一回夫妻兩人在家做了頓燭光晚餐,你儂我儂的吃完了才想起來,孩子沒回來,打開門一看,烏史鈴都在門外睡著了。
她的父母雖然在日常生活方面有些不靠譜,但在其它方面都是非常合格的,最好的教育,最好的資源,每年寒暑假,都會接父母和孩子去澳洲團聚,所以雖然聚少離多,但一家人感情還是非常好。
然而,就在去年,一場車禍,使得烏史鈴的父親,成了植物人。
這無異於晴天霹靂,烏史鈴家家境不錯,醫療費用到是不用愁,但一想到老爸成了植物人,一家人就急的直哭。烏史鈴這姑娘很倔,堅信一定有辦法治好父親,於是就到處打聽。
別說,她還真打聽到了。
在澳洲,有家中醫館,叫『活人堂』。
這家醫館很奇特,分為中醫和道醫。所謂的中醫就不需要解釋了,而道醫,則是道士們所運用的獨特的醫療手段,道醫源於巫醫,和中醫一脈相承,只是走了不同的路子。
道醫在某些治療方面,會讓人有種裝神弄鬼的感覺,但別說,還真靈。
烏史鈴最開始是抱著試一試的態度,沒想到她把這植物人父親放活人堂治了一個月後,人竟然睜眼了,也有思維了,只是依舊不能動彈不能說話。
烏史鈴別提多高興了,將活人堂的醫務人員從上到下感謝了一遍,問道:「我爸多久能復原?」
那穿著白褂子,褂子上繡著仙鶴祥雲圖案的老醫生摸了摸鬍子,說:「能治成這樣已經很不錯了,抬回去吧。」
烏史鈴愣了,和她媽面面相覷,最後抓著老道醫的袖子不肯撒手,她媽說:「醫生、道長、高人!您再想想辦法,救救我家親愛的,他、他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也、我也不活了。」
母女倆說著說著,抱頭痛哭。
那老道醫被她們吵的沒辦法,抓著自己的白頭髮,說:「別哭別哭,我問問,我問問我們當家的,看能不能給你們想想辦法。」緊接著,那老道醫打了個電話過去,和電話那頭的人說了幾句就掛了。
緊接著他對烏史鈴母女說:「能復原,但需要一微『藥引子』,這藥引子,非常不好弄啊。」
烏史鈴的母親說:「什麼藥引子啊?不管多貴,我們都想辦法買。」
老道醫摸著鬍鬚搖頭,一臉高深莫測,道:「這東西,必須得自己去找,你買啊,是買不到的。」
那麼,這老道醫說的藥引子究竟是什麼?
原來,卻是一根『屍參』。
『屍參』,這玩意兒外表和人參差不多,但據說只長在屍氣濃郁的地方,而且還能跑動。抓一根屍參做藥引,就能治好烏史鈴的父親。電話那頭,那位神秘的當家的,指點了一個地方,說自己以前在那個地方見過屍參。
我聽到這兒已經反映過來,道:「他們讓你來野人山找?」
烏史鈴點了點頭,道:「所以,我就花錢,組織了人手,還有兩個我的朋友進了這山裡,誰知道……誰知道兩天前,我們突然遇到了野人,都是女野人,她們把其它人都抓走了,我滾到了一個山坡下,才躲過一劫。」
女野人……
我道:「你那些同伴,應該都是男的吧?」她點了點頭。
我心裡已經有了計較,那些男的,估計被抓去配種了,想到他們可能會有的遭遇,我覺得心有慼慼焉,便問道:「那你接下來有什麼打算?」她搖了搖頭,緊接著,她的目光突然直勾勾的盯著我,道:「大哥,你叫什麼名字呀?」
「我姓蘇,叫蘇天顧。」
「哦,蘇天顧……真是個好名字。」一邊說,她一邊搓了搓手,道:「天顧大哥,你能不能想想辦法,把我的同伴們救出來。」
我嗆了一下,說真的,在這件事情上,我真的是有心無力,除非周玄業出馬,除非再來一具好的屍體,否則我們去招惹野人,那就是送死。那些野人,別的到也罷了,關鍵是速度奇快,又力大無窮,我們手裡即便是有槍,也是毫無辦法。
苦笑一聲,我道:「小玲,不是我不幫你,是我沒這個能力。」
烏史鈴立刻道:「我懂我懂,我不是讓你一個人去,我的意思是說,你不是還有同伴嗎?等你的同伴回來,再一起去,你們不是都有槍嗎?」
我搖了搖頭,道:「這個,我沒辦法替他們做決定。」
烏史鈴聞言,神色萎靡下去,點了點頭,道:「我不是勉強你,只是問問,謝謝你收留我。」說完,就坐到了洞口邊上,抱著雙膝發呆,看起來格外可憐。
我暗想:或許,等周玄業回來,我們可以想辦法再弄一具好的屍體驅使?之前那洞裡不是還有只紫毛嗎?或許我們可以找到那只紫毛,想辦法制服它,然後再讓周玄業出手?
我將這件事放在心裡,喝了些水,便繼續寫筆記。
接下來,我和烏史鈴在山崖上等人,時間一晃就過去了兩天,離宋僑明跟我預定的時間已經超了一天**,但周玄業等人還是沒回來。我有些坐不住了。
難道他們出了什麼危險?
我看了看自己的裝備,甚至有一種想去找人的衝動。
當然,這也只是一時的衝動而已,理智的告訴我,現在去找人,絕對是個很傻逼的舉動。一望無盡的熱帶雨林,兩撥人即便方向一樣,但要走上同一條路的幾率幾乎是零,現在去找人,在附近找還行,走遠了就完全是添亂。
反倒是旁邊的烏史鈴要鎮定一些,說:「這叢林裡變故太多,或許是什麼事情耽誤了,別急,咱們再等一天,到時候如果還沒回來,我們再想辦法。」
又等了兩天,周玄業到是沒等到,反而等來了幾個陌生人。那幾人就站在山崖下,顯然是發現了垂了一半的繩索,站在下方朝我們張望。那是四個男人,也是狼狽不堪,每個人身上都還背著裝備。
烏史鈴一看,激動的大叫:「啊!他們、他們逃出來了!」
我立刻意識到,這幾人應該是烏史鈴的同伴。
逃出來?
他們居然從女野人的手裡逃出來了?
這怎麼可能?
我覺得不對勁,但烏史鈴已經順著繩索下去了,無奈,我只能提上槍支跟著下去。
這五人團聚,一番敘舊不必說,我觀察著那四個男人。一個是黃皮膚的外國人,人高馬大的,中文說的很溜。一個染中紅頭髮,時不時會警惕的打量我,對烏史鈴很是上心,我看了看就明白過來,他八成是烏史鈴的追求者,這是拿我當情敵了。
第三個是個年紀和我差不多的年輕人,挺有禮貌的,長了一雙小眼睛。第四個人身量稍矮,看起來沉默寡言。
《走屍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