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節

於是我又眼睜睜的看著先前一幕的發生,看著兩個人被鴿子從空中扔下,看著兩個人死在面前,我變得有些麻木了,根本不知道什麼時候坐到的地上,更不知道黑桃老k帶著紅桃圈,方片勾,什麼時候離開的。
等我有了點意識,整個院子裡就剩下了我一個人,不,身邊還有一個人,為什麼他不走?我腦子中冒出這個念頭,隨即想到了一個可能,他是李一靈,我扭頭去看著那人,沉聲問道:「小哥,是你嗎?」
「是我!」李一靈摘掉了臉上的面具,朝我走了過來,看著他那張熟悉的臉,一股怒火從我心底升起,猛然站起來,朝著李一靈撲了過去,照他腦袋就是一拳,瘋狂喊道:「你為什麼不阻止?為什麼看著他們被害死?為什麼,為什麼?」
我承認自己是個不著調的人,懶散,得過且過,吊兒郎當,但我卻對生命有著深深的敬畏,我從不釣魚,不吃活物,不孽待動物,我覺得每一個生命都值得尊重,每一個生命都應該絢爛的綻放,所以我很憤怒,憤怒李一靈的不作為,憤怒他為什麼不去阻止這一切。
李一靈沒有還手,任由我打了兩拳,突然一把抓住我的手,沉聲道:「咱們道法盡失,就是兩個普通人,艾琳娜還處在危險之中,就算拼了咱們這兩條命能頂什麼事?難道因為咱倆死了,遊戲就不進行下去了?誰又去搭救艾琳娜,別忘了,是咱們把她拖進來的。」
李一靈的話聽在耳中,我突然就清醒了過來,李一靈和艾琳娜都是被我拖進來的,兩人同樣處於極度危險之中,我有什麼資格去責怪李一靈?
「小哥,對……對不起!」我頹然坐在地上,愣愣看著地上四具摔死的屍體,天上月亮愈發的大,周圍亮的已如白晝一般,李一靈沉默著蹲在我身邊輕聲道:「浪總,還記得咱哥倆剛認識的時候我跟你說的話嗎?」
「什麼?」我愣愣的問。
「我說你雖然看上去不著調,骨子裡卻是個熱血的人,我沒看錯你,你我是兄弟,什麼對不起之類的就不要說了,可現在你我必須要忍耐,只有找出這裡的破綻,破了這個局,才能挽救更多的人,衝動只能壞事。」
我何嘗不知道李一靈說的對,又何嘗不知道衝動只能壞事,其實我也一直在告訴自己要冷靜,可眼睜睜看著四個人死在眼前,卻無能為力,那種心情……,我點了點頭,沒有說話,瞧著四具屍體愣神,我突然發現,明亮月光下四具屍體在變淡,那是一種特別奇妙的變化,像是身體在慢慢蒸發,一點點的變得透明起來。
我猛然跳了起來,李一靈也看到了,皺眉不語,只是片刻的功夫,四具屍體就像是影子一樣消失的無影無蹤。
「小哥,看出什麼來沒有?」我沙啞著嗓子問。
李一靈沉聲道:「有點頭緒了,但不確定,浪總,你看看你身後有沒有影子。」
李一靈不會無的放矢,我回頭去看,明亮月光下,我的身後竟然沒有影子,我忍不住打了個冷戰,凡是積聚陽氣者都有倒影,而鬼陽氣已盡,所以沒有。妖怪也有陽氣的,只要是禽獸等物所變,都會有影子的。
沒了影子,難道說已經變成了鬼?我急忙去看李一靈,他的身後同樣沒有影子,可我並沒有死去,也沒有死去的感覺,我的影子呢?如果我現在不是人了,那我是什麼東西?如果連鬼都不是,現在又是以什麼方式存在的?
我手足冰冷,驚駭莫名,李一靈沉聲道:「對方的術法很強大,浪總,想要破了對方的局,就得先要保全自己,如果咱們破不了這個局,其他人更沒有辦法,要忍耐,要冷靜啊。」
李一靈說的沒錯,我倆都是修煉之人,對鬼神都頗有研究,又有道法在身,如果我們都束手無策,其餘的人就只能是束以待斃了,何況,艾琳娜我是一定要救出去的。
突然我想起一個問題,問道:「小哥,其它人呢?都去那了?」
「你坐在地上失魂落魄的時候,就散場了,方片老k帶著紅桃圈和方片勾走了,鴿子也散去,只留下一句話,明天晚上舞會繼續進行,請務必準時到皇宮,並沒有搭理剩下的四個人,他們走了以後,其餘的兩人就慌張的逃走了,這裡就剩下了我和你。」
「方片老k並沒有把咱們幾個監視起來,而是放任自流,他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我很疑惑的問。
李一靈冷笑道:「因為咱們根本逃不出去,因為遊戲佈置的天衣無縫,因為對方根本沒把咱們放在眼裡,既然是遊戲,死板的遊戲又有什麼意思了,不如放咱們隨意而行,更增加遊戲的樂趣。」

一百一十四章三夢記
詭異的世界中,我和李一靈不光是失去了道術,連影子都失去了,現在連是人是鬼都搞不清楚,還能去拯救別人?我情緒很低落,頭一次覺得自己是如此無能,像是被人操縱的木偶,連生死都掌握不了,這種感覺,不光是恐懼和難受,甚至有些絕望。
李一靈見我情緒不高,一把拽起我道:「沒到最後,絕不輕言放棄,對方既然不把咱們當回事,咱們就有時間尋找遊戲的漏洞,這地方既不是陽世也不是陰間,當下最要緊的是知道這到底是個什麼所在。」
「小哥,你有什麼主意沒有?」我站起來看著李一靈,月光下李一靈跟正常人沒有區別,那雙眼睛依舊是黑亮黑亮的,似乎無論到了什麼境地都打不垮他,他瞧著我笑了笑道:「天地都有個盡頭,這地方也不列外,不如咱們去城市邊緣看看那裡有什麼。」
冷靜就有冷靜的好處,李一靈能想到這點,讓我很佩服,如今最重要的,就是要先搞清楚這地方到底是個什麼所在,只有知道落在了什麼境地,才能想出辦法,否則一直被人操縱,結局肯定很悲慘。
我站起來辨認了一下方向,宮殿是在東面,為了不引起注意,就只能是離宮殿遠些,我和李一靈順著來時的路回到有方片老k雕像的廣場,順著廣場朝西面而去,整個城市經歷了剛才的慘劇,顯得無比陰沉,沒有半點聲音。甚至沒有風。
城市之大,遠遠超出了我的想像,我和李一靈腳步很快,幾乎是小跑著朝朝西邊走,卻還是用了差不多一個小時才來到城市邊緣,前面是一堵高有三米的圍牆,石頭堆砌成的,很高,很憨實,到了城牆邊。月光似乎就沒有那麼明亮了。遠方的天空變得灰濛濛的。
「小哥,你踩我肩膀上去。」我半蹲下,李一靈嗯了聲,一腳踩在我肩膀上。猛地向上一竄。雙手扒住圍牆撐了上去。隨即彎身拉我,將我拉倒了城牆上,城牆很寬。有一米左右,我坐在城牆上朝遠處去看,遠方的天空只有灰濛濛一片,李一靈仔細瞧了瞧,對我道:「我跳下去看看。」
縱身就往下跳,身軀剛一沉,卻被猛地反彈了一下,仰身就倒,幸虧我眼疾手快一把拽住了他,李一靈穩住了身軀,驚訝道:「是禁法製造的結界!」
所謂的結界就是指用某種超自然的力量形成的一個特殊空間.創造另一個小型空間。中國的結界多是採用五行、太極、八卦等手段,用符咒、法器等物品的輔助結陣製造出來的。
既然是禁法結界,那就必須知道對方是什麼禁法,才能破解,我伸手觸摸了一下城牆外面,感覺摸到了的一堵無形的氣牆,使勁拍了一下,分毫不動。
我沉聲問道:「小哥,看出是什麼結界來了嗎?」
「不好說。」李一靈回了我一句,突然用鼻子使勁的去聞,又問我:「你聞到了什麼沒有?」
我站起來,使勁的去聞空氣中的味道,有一絲淡淡的香甜味道在裡面,開始還不覺得多明顯,越仔細去聞,香氣就越是濃郁,非常熟悉的味道,我突然想起來是什麼了,驚訝道:「我聞出來了,是安魂香。」
安魂香,一縷清香能入神竅,其安魂定魄之功用甚著。以安神之香品焚成撫魂之青煙,故名:安魂香,睡前焚用,可安神定魄。修道之人晚上睡覺之前都會燃上安魂香,我也從李一靈那拿過些點燃過,的確是好用,一晚上睡的特別安穩,我不明白的是,既然是個禁術製造出來的結界,怎麼會有安魂香的味道?
有心想問,卻見李一靈端坐在城牆上皺眉不語,我怕打亂了他的思路,沒有出聲,琢磨著城市四周如果真是個結界,出路會不會隱藏在城市裡?琢磨了一下,不大可能,如果真有出路,也只能是黑桃溝帶我們來到這裡的那條路,但既然是結界,遊戲策劃的人在接到所有參加遊戲的人後,一定會將結界封起來,這是太明顯不過的事了,對方心思縝密,斷然不會留下個大漏洞。
如果出不了結界,就算是我和李一靈知道了對方用的是什麼禁術,也沒有辦法破解,沉思之中,李一靈突然深吸了口氣,眼睛賊亮的盯著我問道:「浪總,知不知道三夢記?」
我疑惑的問道:「是唐朝白行簡寫的那個三夢記?我靠!我高三的時候月考語文試卷裡還考過呢,真是這個三夢記?」
「沒錯,人之夢,異於常者有之:或彼夢有所往而此遇之者;或此有所為而彼夢之者;或兩相通夢者。天後時,劉幽求為朝邑丞。嘗奉使,夜歸。未及家十餘里,適有佛堂院……」
白行簡是唐代文學家,所知道的人不多,但提起他的哥哥,在中國幾乎是無人不曉,那就是白居易,白行簡在他哥哥的光環下,顯得不是很出眾,但他其實也是個非常有才華的人,是元和二年的進士,授秘書省校書郎,累遷司門員外郎,主客郎中,又曾任度支郎中,膳部郎中等職。著有文集十卷,文辭簡易。
三夢記,正是他的作品,講訴了三個夢境的故事,第一個故事說的是武則天當政期間,劉幽求為朝廷做地方官,才去上任不久,有一夜回家,走到離家十餘里的地方,路邊有一座佛堂小院,他走到佛堂小院旁邊,聽見寺廟中歡歌笑語,十分動聽。寺廟外面有一道殘破的圍牆,透過圍牆可以清楚的看見裡面場面。
他彎腰透過圍牆往裡看,見有十多人,男男女女交叉坐在一起,中間擺有美味佳餚,大家圍坐在一起吃飯喝酒。他的妻子也坐在其中,談笑風聲。他十分吃驚,不知道妻子怎麼會到這裡來,彎腰看了多時。他想妻子不應該到這裡來呀?想轉身走又捨不得離去。
又反覆看坐中的妻子的音容笑貌,肯定沒看錯。打算進寺廟裡去看個究竟,但寺廟門關著的,進不去。劉幽求就撿了一塊瓦片投進去,擊中了桌上洗手盆,圍坐的人們驚惶失措,馬上走得不見人影。
劉幽求和隨同一道的人翻過殘牆直接進入寺廟,到處看,寺廟的殿堂和其它地方都無人,寺廟門的門閂也是關得好好的,他更感覺驚訝和奇怪,於是,急急忙忙的往家裡趕去。
到家後,妻子才睡醒。聽見劉幽求回來了,起身迎接,夫妻寒暄了幾句,妻子就笑著說:「我剛才做了一個夢,在夢中與數十人同游一個寺廟,都不認識,大家在寺廟的殿堂裡一起吃飯。有人從寺外投進來瓦片,擊中了杯盤,因此大家警覺,我就醒了」。
第二個故事是,元和四年,河南有一個叫元徽之的人,官做到監察御史,相當於現在的監察廳長,奉命到劍門關以南去任職。去了十多天,相約與他的二哥樂天、隴西的李杓直等人同游曲江。
一道進入慈恩佛院,在裡面游勸觀嘗,耽擱了很長時間。不覺時間已晚,一道來到李杓直家,讓其準備酒菜,一起吃飯喝酒,喝得很高興。
這時候,二哥白樂天停杯多時,說:「元微之應當到達梁州了。」於是,填了一首詞寫在屋壁上。內容是:「春來無計破春愁,醉折花枝作酒籌。忽憶故人天際去,計程今日到梁州。」並註明填詞時間是二十一日。
十多天後,元微恰好會見梁州派來的使者,打開使者帶來的一封信函,後面寄有《紀夢詩》一篇,內容是:「夢君兄弟曲江頭,也入慈恩院裡游。屬吏喚人排馬去,覺來身在古梁州。」這首詩的日期與元微二哥游寺時所題詩的日期完全相同。
第三個故事是,貞元中期,扶風有個叫竇質的人與京兆有個叫韋旬的人,同時去陝西,晚上住宿在潼關一個旅店。竇質夢見到了華岳池,看見一名女巫師,頭髮又黑又長。穿的是青裙子和白衣服,在路中間迎路叩頭跪拜,要求為她祝神。
竇質不願讓她祝神,於是問她姓什麼,女巫師自稱趙氏。醒來後,竇質將夢見的情景具實告訴韋旬。第二天,他們到了華岳祠下,有巫師出來迎客,竇質一看,這人的笑貌和衣著打扮,完全和夢中的趙氏一模一樣。於是對韋旬說:「夢裡有徵兆喲!」因此命隨行的人找一下行囊中,找出兩枚錢幣和一個手鐲,拿給女巫師。
不想這女巫師手拿錢幣和手鐲後大笑,對她一起的人說:「像做的夢一樣!」韋旬聽後吃驚的問女巫師,女巫師回答說:「昨晚夢見有二人從東邊來,我為其中長鬍鬚而個矮者祈禱,得到錢幣二枚和手鐲。今天早晨,我把這個夢告訴了大家。現在則驗證了。」竇質因此問巫師姓什麼?大家回答說:「趙氏。」自始至終,兩人的夢完全吻合。
李一靈提起三夢記,結合我們現在的情況,我突然就明白了他是什麼意思了,悚然一驚問道:「小哥,你是說,咱們是在別人的夢中?」

一百一十五章妖夢
李一靈看著我道:「要是沒有安魂香,我也想不到這一層,安魂香起的是安魂的作用,也能保持夢境穩定,聞到安魂香的氣味,我才敢大膽猜測咱們是進入了別人的夢中。」
身處別人夢境的說法實在是有些駭人聽聞,李一靈說起三夢記就是在給我打預防針,同時提醒我進入別人夢中的事自古有之,三夢記中的三種夢,一種是一人的夢在另一人的身上發生了,一種是一人身上發生的事在另一人的夢中得到了應驗,第三種是兩個人的夢境互通,完全可以解釋發生在我們身上的事。
我突然又想到了另一個夢,南宋洪邁在他的容齋隨筆中,同樣記載了與第三個夢相似之夢,同一個夢被好幾個人做著,他們在夢裡,見到了漢朝史家班固,圍座在一起,靜心聽從他的教誨,還想到了兩部美國電影,一部是寂靜嶺,女主角闖進寂靜嶺,遭遇到一串離奇恐怖的靈異事件,其實是在一個被傷害的女子夢中,另一個就是著名的盜夢空間。
既然古今中外都有對怪夢的描述,那這詭異的地方是夢境也就可以理解了,怪不得上了黑桃勾的馬車後,我身上黃符法器突然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理解是理解了,卻沒法接受,想想都覺得難受,禁錮在別人的夢中,如果夢持續下去,是不是就會一直待在夢中?只要夢不醒,我和李一靈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找不到出路。讓我疑惑不解的是,我們是怎麼進入到別人夢中的?
「小哥,咱倆上黑桃勾馬車的時候可是很清醒的,並沒有睡著,如果真是在別人夢中,那咱們現在的肉身是個什麼?」
李一靈沉默了下道:「給你講個故事吧,《玄怪錄》記載,唐元和五年五月,司戎郎崔宣子崔環病中被兩黃衫帶到陰間判官院受刑。崔環站判官院外,忽聽到四聲以杖擊人聲音。旋有陰吏出來對崔環傳話:今且寬恕。只將你輕杖四板放歸。崔環說:「此身不入,何以受刑?」陰吏說:「凡人有三魂,一魂在家,二魂受杖耳。不信。看郎脛合有杖痕?」崔環拉起衣一看。兩脛上果然各有四條杖痕。且痛苦不堪,不能舉足,只能匍匐而行。」
「人身有三魂。三魂之中。天魂為陽,地魂為陰,命魂又為陽。三魂有三條路,天魂歸天路,因有**的因果牽連,所以不能歸宗源地,只好被帶走上空間天路的寄托處,暫為其主神收押,就是所謂的天牢。」
「地魂歸地府,到達地獄,因地魂可知主魂的一切之因果報應,也可指使在世肉身之善惡,所以肉身死亡後,地魂再進因果是非之地。人魂則徘徊於墓地之間,因人魂本來是祖德,歷代姓氏流傳接代之肉身。以七魄在身其性行之魄力,死亡後再墓地對神主,來來往往之走上人路之寄托處。」
「咱們現在不是肉身,應該是地魂與七魄被人帶進了夢中。」
李一靈說到這,我仍然覺得疑惑,問道:「你也說崔環是在病中被兩個黃衫的陰差帶到陰間,這個可以理解,黃衫就相當於黑桃勾,可咱們來的時候是清醒著的啊,已經準備好了符陣,準備大幹一場了,稀里糊塗的魂魄就離體了?一點感覺都沒有?」
李一靈冷笑一聲道:「什麼叫稀里糊塗啊,別忘了是咱倆自願上的車,沒人逼迫咱們,至於對方用了什麼手法,我沒看出來,要是所料不差的話,咱倆的真身應該還在你家裡。」
我想起班小賢給我看過的資料,被害的年輕人都是被發現是在各自家中的樓上跳樓而死的,尤其是班小賢的同事,手機離開他之後,突然變得瘋狂,然後跳樓,難道手機是關鍵?
我掏出手機,發現手機的屏幕還是那城堡的背景,上面卻有五個字不停的流動,遊戲進行中!
「小哥,黃符法器帶不進來,手機為什麼能帶進來?是不是咱們被帶進夢中跟手機有關係?」
李一靈苦笑對我道:「我沒上過學,都是師傅教我讀書識字,大點了,看的也都是各朝各代的雜文異事,手機這麼高科技的東西,我就不懂了,不過既然遊戲是手機遊戲,怎麼也跟手機脫不了關係,至於用的什麼辦法,就不知道了,如果真是在別人夢中,對方想讓你有手機,那就會有。」
說到這李一靈沉默了下道:「當下要緊的不是追究原因,而是找到應對的辦法。」
李一靈說的沒錯,從事情發生到現在,太多東西超出了我所能理解的範疇,當下之急是該怎麼破解了這個局面,但我實在是想不出辦法,無奈道:「小哥,進入別人夢中這種事,除了在書中和電影中看到過,也沒經歷過啊,該怎麼破解,你有啥辦法沒有?」
「此夢是妖夢,有一種怪獸,叫做伯奇,專門吃妖夢,怪夢,噩夢,《白澤精怪圖》中,說黃帝手下有個神獸叫伯奇,黃帝專門叫它吞食噩夢,在漢代還有「伯奇食夢」(《後漢書?禮儀志》)的記載,直到敦煌唐人寫本《白澤精怪圖》中還說:「人夜得噩夢,旦起於捨,東北被發咒曰:伯奇!伯奇!不飲酒,食六常食,高興地,其噩夢歸於伯奇,厭惡息,興大福,如此七咒,無咎也。」
李一靈怕我聽不懂,給我講的挺細,把伯奇的出處和典故一一道來,顯得很耐心,我也真是佩服他了,丫簡直就是靈異百科全書,什麼稀奇古怪的玩意都知道,伯奇食夢的典故我連聽都沒有聽說過,他愣是講的頭頭是道,有出處,有來歷,不由得我不信,精神一振道:「小哥,怎麼把伯奇召喚來?」
「唸咒,咱倆一起。」李一靈說完,一字一句念誦咒語:「伯奇!伯奇!不飲酒,食六常食,高興地,其噩夢歸於伯奇,厭惡息,興大福……」
我也跟著念,念了七遍,耐心等待,一點動靜都沒有,等了將近半個小時,還是沒有任何變化,我和李一靈不甘心,又朝著東方念誦了七遍咒語,很虔誠,依舊是沒有動靜,這下我倆就有點束手無策了。
李一靈又皺著眉頭沉默不語,我也沒吭氣,腦子轉個不停,琢磨來琢磨去,覺得召喚食噩夢的伯奇有點不靠譜,可沒有外力的幫助,我們該怎麼破解這個局?突然我想到一個問題,既然我們是在別人的夢中,那就一定有人在造夢,就跟盜夢空間裡的演的電影一樣,是不是只要找到造夢的人,我們就能破解了這個噩夢?
」小哥,既然是夢,就得有人做夢,咱們找到那個做夢的人,幹掉他,是不是就能破解了夢境?」我說出想法,李一靈的眼睛驟然一亮,忽地站起來道:「沒錯,妖夢如此之真,各種感覺都有,甚至有生有死,咱們交流思想都不受限制,跟正常的世界也就沒有什麼區別了,只要找到造夢的人,偷襲它,就變成了他的噩夢,如此一來,噩夢之下,突然醒來,這個局也就破了。」
辦法是有了,可問題又來了,誰是造夢的那個人?
我和李一靈推測了一下,從進入夢境開始,遇到的也就是那麼幾個人,其中死了四個,剩下八個遊戲的參與者應該不會有造夢者,但也說不準,剩下的範圍就縮小了很多,最活躍的方片老k,和那個所謂的仙女洛梓琪。
兩人都有可能是造夢者,其中洛梓琪的嫌疑最大,丫的裝成個不倫不類的仙女,等到舞會結束,突然消失不見,不知道去了哪裡,最為神秘,想要找到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倒是方片老k戲份最重,又是國王,又是操控方片勾的,也有很大的可能。
目標只能是方片老k和洛梓琪,而這兩個人都在古堡中,我和李一靈商量了下,決定趁著夜色正濃,潛入古堡中,幹掉一個算一個,沒準就能破了夢境。
潛入古堡中殺人,可就是刺客了,哥們從來沒想到有生之年還能當回刺客,頓時躍躍欲試,我和李一靈爬下了城牆,去找趁手能用的傢伙,開始還小心翼翼的害怕被人發現,很快就發現擔心純屬多餘,偌大個城市深沉寂寥,房屋雖多,卻是看不到一個人,甚至連蟲子都沒有。
除了沒活物之外,所有的東西倒是一應俱全,鍋碗瓢盆的,就是武器不大好找,我倆做賊一樣的四處亂竄,終於在城中一戶打鐵的人家找到了武器,劍都是西方騎士的那種十字形的又寬又長,拿著這種玩意夠拖累的,可鐵匠鋪裡除了幾把這樣還沒打造完成的長劍外,就是些個鋤頭,鐵鏟。
鐵匠鋪找不到趁手的傢伙,別的地方希望更渺茫,何況也不知道天什麼時候亮,不由得都有點心急,四處翻騰中,李一靈在一箱子裡找到一把匕首,我實在沒找到什麼趁手的傢伙,見旁邊有一半米來長的鐵釬子很尖,抓在手中湊活用了。
有了武器,我和李一靈精神都是一振,也知道此去恐怕凶險多多,互相看了一眼,點點頭,誰也沒說話,沉默著朝著皇宮所在方向悄然摸了過去。

一百一十六章引開
哥們手裡有了根鐵釬子,心裡卻還是沒底,畢竟面對的不是真人,而是特媽拿著劍的一堆勾,萬一整不過人家,再給勾回三去……胡思亂想的朝宮殿方向走,一路上沒碰到一個人,這裡的確像是一個死寂的夢境,慘白的月光下,連色彩都沒有,天地間只有黑白,而我和李一靈很像是兩張會活動的黑白照片。
李一靈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眼睛賊亮賊亮的,短刀反握,藏在蕾絲花邊裡,整的特像那麼回事,好像以前幹過刺客似的,我有心想問問,覺得還是別多話了,再把風蕭蕭兮易水寒的氣勢給整沒了,就這麼沉默著兩人溜到了宮殿附近。
月色下宮殿也是死氣沉沉的,再沒有了燈火輝煌,讓人打心底覺得詭異和不自在,我倆偷偷溜到城堡下面,想順著牆爬上去,可圍牆太高了也,得有好幾米,打磨的還挺光滑,想要徒手爬上去,壓根就不可能。
圍著城堡轉了一圈也沒有找到能進去的地方,連個狗洞都沒有,只能是從大門想辦法,大門是兩扇特別巨大的木門,隱約聽到裡面有整齊的腳步聲,嘁哩喀喳的走來走去,不用看都知道是一排方片勾在來往巡視。
「小哥,怎麼辦?就這麼楞衝上去?」
李一靈顯然也沒料到皇宮會是如此模樣,呲牙咧嘴的吸氣,也不說話,我知道他這是煙癮犯了,李一靈煙癮十分大。一天基本兩包墊底,不管去那身上永遠裝著煙,來到這鬼地方,身上揣的煙莫名其妙的沒了,這麼長時間沒抽煙,能熬到現在很是不容易。
《星期五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