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節

我苦笑了一下,有點草木皆兵的味道了,剛想到這裡,突然我眼角的餘光看到右前方有一條人影,我一驚,快速朝那個方向看去,除了隨風搖擺的野草什麼都沒有。
我並不認為自己看錯了,哥們這雙眼睛如今那是練得相當敏銳了,經常開陰眼看鬼,不要說一個人影,就算是只麻雀從天空飛過,我也能看的清清楚楚,甚至能記住它飛行的軌跡,這樣的一雙眼睛怎麼能夠看錯?
更奇怪的是,當我眼角看到那個人影的時候,心中竟然湧現出一絲熟悉的感覺,彷彿那個人影是自己認識的人,是記憶中的一個人,它會是誰?
這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讓我感覺很是煩躁,冷靜了一下,放下背上的木頭,蹲下拔起一把帶著泥土的野草,將手中的泥土捏了捏,捏成一個泥球朝右前方那個方向使勁扔了過去,泥球飛快而去砸在草叢之中,連個兔子都沒有驚動。
我鬆了口氣,難道是太陽太大,看花眼了?我也只能是這麼想,彎下腰要將木頭背到身上去,就在我雙手觸碰到木頭上,我右眼角的餘光又看到在右前方二百多米的草叢中的確是有一個人影,好像還是個女人的影子。
我身體一僵,彎下腰動不也不動,奇怪的是只要我不動,那個人影也不動,冷汗從我的身上流了下來,腦袋裡亂成一團,實在想不明白這個人影會什麼會一直出現,還是白天出現,而且心中那種熟悉的感覺越來越強烈。
我仍然彎著腰,右手卻小心的抓住了消防斧,在握住消防斧的那一刻,我用眼角的餘光測量了一下那個人影的位置和距離,然後深吸了一口氣,放下乾柴,緊握手中的消防斧,猛然站起來舉著斧頭朝右前方人影快速狂奔而去。
奇怪的事情發生了,在我站直的那一剎那,原本清晰可辨的人影突然消失得無影無蹤,我站直腰身的時間也就是零點幾秒,這個時間非常短,正常人連做出反應的時間都沒有,那個人影就像是一個幻影,消失的一乾二淨,彷彿從來就不存在。
我奔跑的速度非常快,想看看那個人影到底是個什麼玩意?為什麼我會有一種熟悉的感覺?此地發生了太多奇怪的事,還不知道要等上多久,我不想稀里糊塗的,可是不管我奔跑的速度有多快,揮舞手中斧頭有多嚇人,在我的眼前,什麼都沒有,很快我就跑到了人影的位置,四周卻是一片寂靜,除了野草樹木,什麼都沒有。

二百八十四章進退不得
還能看走眼了?我不可置信的揉了揉眼睛,四處尋找,難道又看錯了?第一次還可以用看錯來解釋,可第二次我已經鎖定了那個人影的距離,我相信自己的眼睛,也相信自己的判斷,但眼前別說是人,就連個耗子都看不見。
就在我有些手足無措的時候,遠方突然傳來完顏萍的喊聲:「徐浪,徐浪,張鑫都回來了,你在那磨蹭啥呢?」
聽到完顏萍的喊聲,我突然生出一個念頭,會不會是那個人影引我到這個地方,好對完顏萍她們下手?我不敢繼續停留,跑回到剛才的地方,撿起地上的木頭背在背上大步朝外走去。
在我彎腰的一瞬間,又看見了那個影影綽綽的影子站在右前方二百米左右的地方,不管我怎麼努力都無法看清楚這個人的臉,這一次我沒有任何反應,我已經拿定了主意,敵不動我不動,我不在去追你,看你能怎麼辦?
奇怪的是,只有在我彎腰的時候眼角餘光才能看到那個影子,一旦站起來,那個人影就會消失,我不在多想,也不想在衝動,只要保護好現在這幾個人的安全,等李一靈找到出路,要是那個影子還陰魂不散,前後堵截早晚收拾了它。
「徐浪……徐浪……張鑫都回來了,你怎麼還沒回來?徐浪……」完顏萍關心的呼喊聲令我心中一暖,有人惦記著感覺還真不錯。
「我沒事!這不回來了嗎?」我快步向前,一手拽著背上的木頭,一手舉起手中的斧頭對跑過來的完顏萍打了個招呼。完顏萍見我沒事,明顯鬆了口氣。關心道:磨磨唧唧的幹啥呢?」
「我看到一個影子,怎麼也看不清楚。完顏,咱們還是得小心點。」完顏萍嚇了一跳,小聲問道:「是昨天晚上你和小哥追的那個影子?」
我苦笑一聲道:「不知道啊,那影子挺邪乎,說透明的吧,能看清楚是個輪廓,說能看清楚把,根本就看不清楚模樣,是不是昨天晚上那個鬼東西也說不準。我也納悶這大太陽底下的,什麼陰邪的玩意敢出來調戲我。」
完顏萍聽我說完,道:「要不我請神溝通一下?」
「別價,敵不動我不動,只要不威脅到咱們,還是別主動找事,咱倆也別在這聊了,還是趕緊回去,別讓人調虎離山了。」
經歷過上次的事後。完顏萍是真聽我的了,嗯了一聲,對我道:「那趕緊回去吧,別在出啥事。」我倆背著乾柴回到中巴附近。離的還遠,就見張鑫「啊啊,哇哇……」又蹦又跳的亂叫。
丫的在生火。手裡拿著個一次性打火機跟砍回來的木頭較勁,由於昨夜下了一場大雨。木頭很是潮濕,張鑫用火機微弱的火苗不斷燒著一根比較乾燥的木頭。希望能夠點著,茅山妹子瘸著個腿在一邊指手畫腳的出主意,讓他先去找些乾燥易燃的枯樹葉之類的東西墊在木頭下面,先點燃那些樹葉再慢慢點木頭,張鑫卻對茅山妹子的建議恍若未聞,還是一個勁的跟木頭較勁,弄得灰頭土臉的。
我有些哭笑不得,這樣點火法,啥時候能把火點著?不是有酒精嗎?撒點上去不就點著了,這兩人的腦袋是怎麼長的?我快步走過去把乾柴扔到地上,一把拽過張鑫手中的打火機道:「你是豬啊?這麼個點法,到晚上你也點不著,把酒精拿來啊!」
張鑫顯得很不服氣,脖子一梗道:「你以為我不知道嗎?你以為我沒去拿酒精?酒精爐裡的酒精昨天晚上煮咖啡都用光了,拿個屁點火啊?」
「我日,你們喝了一晚上的咖啡?就特媽不知道省著點用?」我腦袋瓜子都大了,張鑫楞了楞道:「以為今天就出去了,誰知道還得在這破地方待著啊,小哥也是的,大家一起去找出路不就行了,幹嘛還得分成兩撥?」
「你懂個屁,茅山妹子腳崴成那樣,走不太遠,咱們人太多,昨天晚上又出現那麼個詭異的影子,真要是八個人一起行動,很難照顧周全,只能是幾個人先探探路,摸清楚四周地形在行動,小哥他們不會走的太遠,等找到出去的路就回來接咱們了,行了,別扯別的了,我去找點乾燥的樹葉和樹枝。」
我四處找了找,還真沒找到乾燥的樹葉樹枝之類的,琢磨了一下,別的地方沒有,山壁下面應該有啊,雨再大也沒淋到裡面。轉身回到山壁四處尋找乾枯的樹枝和樹葉,一找才發現,還真沒有什麼乾燥的樹枝和樹葉,昨天八個人擠在這地方,就算是有點干樹葉也都被拿來墊在屁股底下了,干樹枝更是一根也沒有。
無奈之下,我只好撿了些相對比較乾燥的樹葉走出去,小心的點火,但是這些樹葉堆積在一起潮氣很大,勉強點起一點火苗,很快就消失不見,而且只點了一點的火,煙就特別的大,如此鼓搗了一會,火還是沒有生起來。
「看,我就說沒用吧,你還不信,現在怎麼辦?」張鑫見我也點不起來火,幸災樂禍的問。
我無奈道:「火是必須要生起來的,否則晚上咱們沒發過,這地方山高林密,我怕有兇猛的野獸,只有點起火,野獸才不敢過來,火燒起來就有煙,現在都有護林的工人,沒準能看到……」我一邊說一邊四處尋找能夠生火的東西,整個山谷都被昨夜的大雨淋濕,這時候要找乾燥易燃的東西的確很不容易。
很快,哥們的目光就停在中巴上,眼睛一亮,撿起地上的斧頭對張鑫道:「有辦法了,你找個空瓶子,再找件衣服跟我走。」
張鑫楞了一下:「幹什麼?」
我指了指中巴道:「油箱裡有汽油,我們鑽個小孔,接點汽油出來撒在木頭上不就點著了嗎?還愣著幹什麼。快點啊……」
還沒等張鑫動手,茅山妹子遞給張鑫一個空礦泉水瓶子。還有一件不知道是誰的打底衫,然後朝著我倆笑了笑。茅山妹子一笑。張鑫有點臉紅,小聲道:「你早就準備好了?」
茅山妹子點點頭,推了一把張鑫,道:「快去。」我拽了一下張鑫道:「談情說愛呢?趕緊的,早點把火點著,沒準就能讓人早點找到咱們。」
張鑫被我拽到中巴跟前,我找到了油箱,用斧頭將中巴表面的鐵皮砍出一個洞,蹲下小心的在油箱側面用斧頭尖鑿了一個小洞。一把奪過張鑫手中的空瓶子小心接了小半瓶汽油,在用破衣服將那個小洞堵死。
有了汽油,火很快就點了起來,由於木頭和樹葉有些潮濕,點燃後,冒起濃濃的黑煙,看見這股黑煙,我們四個都忍不住歡呼出聲,對我們來說。這股黑煙就是希望,心中充滿了希望頓時也不覺得時間有多難熬了,大家湊在一起默默的等待,在我們看來。護林工人看到黑煙,很快就會到來。
時間,就在等待和期望中慢慢過去……
有人說過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這句話用對我們四個很是貼切。轉眼就過了一天,李一靈幾人沒有回來。更沒有看到什麼護林工人,到了黃昏,我們幾個都失去了耐心,從最初的滿懷希望變成了壓抑,同時都在納悶,李一靈他們怎麼還不回來?
我很擔心他們會出事,可仔細想想,李一靈帶著的四個人,那一個都不是白給的,就算有什麼意外,也能跑回來一個人救助,情形在險惡,明拉也能飛出死人頭跟我們打個招呼,可為啥就不早點回來呢?我只能是安慰自己沒事,沒事……
安慰著自己就過去一天一夜,那個影子沒有再出現,李一靈他們還是沒有半點消息,我們都有點忐忑了,好在茅山妹子在我們幾個照顧下,腳上的崴傷好了大半,張鑫坐在樹蔭下喝乾瓶子裡最後一滴水,仍然有些不甘心的晃悠著瓶子,直到連一滴也沒有了這才沮喪的將瓶子扔到地上,看著我發了會呆,道:「從出事到現在已經過去三天三夜了,一個活人的影子都沒看到,小哥他們幾個還失蹤了,水也沒了,這地方呆不下去了,準備準備咱們也走吧。」
「嗯,在堅持一晚上,明天早上要是小哥他們還不回來,咱們也走。」我回了一句,心裡卻沒著沒落的,生怕李一靈他們出事,又覺得不會,可為什麼不回來呢?看著剩下的我們四個,突然心中一動,會不會李一靈故意帶走了三個人,做兩手準備?
如果是的話,為什麼不跟我說一聲?我也想不明白,張鑫繼續跟我沒話找話道:「小哥他們沒準被困在什麼地方了,要回來早就回來了,這兩天不管白天黑夜咱們都點著火,那麼大的白煙,只要不是瞎子都會看見,還有,這片地方太不對勁,浪總,你說會不會是咱們落到時間縫隙裡面到了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
二百八十五章野豬攔路
張鑫是個很有意思的人,不同於一般紈褲子弟,還是很有自己的想法的,這可能跟他從小就看機器貓,奧特曼之類的脫不開關係,腦洞向來開的很大,我忍不住道:「好萊塢電影看多了吧?掉到時間縫隙裡,你咋不說掉到中土世界去了,你還參加了護送魔戒的隊伍!」
「咦……你這麼一說,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否則這地方咋連個人影都沒有?要是湘西境內真有這麼塊地方,還不早被開發成了旅遊區?就算不開發成旅遊區,這裡森林這麼多,怎麼也該有護林工人吧,可到現在為止除了咱們這批人,你還見到過別的人嗎?你別告訴我他們都看不到白煙,咱們可是連著兩天燒火,白煙滾滾的,別人就看不見?」
我懶得跟他瞎扯,將木柴堆好,轉身朝山壁下面走,問茅山妹子:「你腿怎麼樣了?能不能走?要是能走,咱們得離開這地方了,水沒了,吃的也剩下不多,小哥他們也不知道出了什麼狀況,咱們得去找找看。」
茅山妹子站起來,活動了一下,對我道:「沒事了,我沒那麼嬌氣。」
「沒事就好,在待最後一個晚上,小哥他們要是還不回來,就找他們去。」
我擔心李一靈幾人出事,顯得心事重重的,茅山妹子和完顏萍見我這個模樣,都勸我:「浪總,你放心吧,小哥那麼大的本事,沒人能禍害得了他。」
我也覺得是這麼回事,但該擔心還是會擔心。一夜無話,也沒出什麼怪異的事。一大早起來,大家主動收拾背包。東西不能帶太多,重要的又不能不帶,我現在後悔讓李一靈把張六六給帶走了,因為攝像機還在,實在是太累贅了。
各自收拾了一個小包,我讓張鑫扛著攝像機,待會換他,張鑫一張臉老苦了,嘟囔著著我們公司不人道。弄這麼大的攝像機……我回頭看了眼摔得扭曲的小巴,還有待了兩天這個地方,深吸了口氣:「走,都跟緊了我!」
要說湘西這塊地方,也真是夠一說的,都這個年代了,還是荒蠻的要命,景色卻是真好,隨處可見綠草隨風。怪樹奇竹,山花爛漫……對於我們這群在城市生活的人來說,跟到了另外一個世界基本沒什麼兩樣,我們四個順著李一靈當天走的路線前行。開始還有話說,半個小時候就都累的沉默了。
我們四個雖說各有各的本事,野外經驗卻明顯不足。一開始張鑫還牛逼哄哄的說要找李一靈他們留下的痕跡,興致勃勃的東看看西看看的。沒走出去多遠,丫的就放棄了。
我們掉落的地方屬於山地平台。過了一處山巒,四周便是山巒疊嶂薄霧朦朧,看似挺近,實則遙不可及,又沒有個路,根本不知道朝那走,只能是按照正常的思維,找好走能走的地方走。
一路走來,不知不覺就是半天,完顏萍照顧著茅山妹子,我和張鑫輪流扛攝像機,一個個累的汗流浹背的,上午的時候還有點人樣子,到了下午就是人人手裡拄著根棍,腦袋上頂著衣服防陽光直射,看上去跟一幫子要飯的組團逃荒一樣。
茅山妹子本來好點了的腳,又開始一瘸一拐了,只好停下來休息,最後的一口水都沒有了,流汗又多,那份罪就別提了,疲憊下單調下,我突然冒出一個想法,周志國給我們下了心頭蠱,那我們現在的疲憊,飢渴,靈芸是不是都能感覺到?
如果是,好幾個人的感覺在她一個人身上是個什麼模樣?為什麼我們都感覺不到她呢?這是個問題啊,我也沒想明白,本想跟張鑫說說,眼見這小子累的跟狗似的在那伸舌頭喘氣,我立刻把這個想法壓制下去了,因為這小子沒中蠱啊,他能知道個屁?
我扭頭問完顏萍和茅山妹子:「按理說,咱們中了心頭蠱,跟靈芸有了莫名其妙的聯繫,你倆有沒有感覺到過靈芸的情緒,或者說別的感覺?」
兩個妹子一起搖頭,完顏萍對我道:「也沒啥感覺啊,是不是遇到大事才有感覺啊,要是平時吃撐了,肚子疼都有感覺,那靈芸還不得被咱們幾個各種各樣感覺折磨瘋了?沒準是受傷了,或是情緒特別緊張激烈才有感覺吧?」
我一琢磨也是這麼個道理,休息了半個小時左右,四個人繼續前行,越向前走,越感覺荒涼,還是一個人都看不到,倒是無數動物來往奔跑甚是不怕人,草木越來越豐茂,種類也漸漸地多了起來,成群的烏鴉和叫不上名字的小鳥從空中飛過,留下各種各樣的叫聲,到處是橫生的荊叢、長草和露著尖牙利齒的亂石,讓人每走一步,都心驚肉跳。
好在山中的小溪流多了起來,倒是有水喝了,有水力氣就有多了幾分,大家勁頭多少有了點,趁熱打鐵的繼續趕路,走著走著,張鑫突然驚訝道:「浪總,你看看這指北針怎麼了?」
聽到他喊,我急忙湊過去朝他手上指北針看去,就見指北針瘋狂的轉動,我仔細看了下,發現指北針轉動的極為規律,順著順時針方向猛轉,那樣子看上去更像是一個轉動的風扇。
「咦,我的表針也轉起來了。」茅山妹子抬起手腕給我們看,就見她手腕上的野外機械表表針同樣順著順時針方向瘋狂的旋轉著,三個表針轉動的異常快。
「別大驚小怪的,這裡磁場強烈才會出現這個現象,有什麼好奇怪的?別自己嚇唬自己。」我雖然覺得不對,還是安慰大家,沒想到張鑫還不依不饒了,皺眉道:「不對啊,指針旋轉的這麼快,這麼均勻,要是磁性造成的,那這四周的磁場不僅均勻,而且還會自己變化,時強時弱,而且強弱的非常有規律,非常快,才能達到這個效果。」
「管他什麼效果,咱們又不在這過夜,張鑫,你別整那沒用的,上次你就給我整出個鐘擺定律來,管個屁用了?一個指北針瞎轉,你又開始了,我說咱們能不能別一驚一乍的?」
這麼說也是考慮到兩個女孩子,畢竟還都是大學生,沒什麼社會經驗,雖然法術在身,可其它方面呢?還是跟一般的女孩子沒什麼區別,都愛臭美,也會恐懼,何況怪事已經夠多了,從那麼高的山崖掉下來,愣是沒死人,指北針亂轉,還能是多大的事了?
「浪總說的對,不管發生什麼,咱們還不是得往前走,想那麼多幹什麼?」茅山妹子說完,一瘸一拐的往前走,張鑫茫然抬頭,見誰也沒心思搭理他,急忙道:「哎哎!這還不算是怪事啊?」
他話剛說到這,完顏萍突然歡呼一聲:「這裡有路!」
完顏萍一聲歡呼,聲音老大了,嚇了我們三個一跳,聽到她說有路,又都是一喜,有路就說明離人家不遠了,急忙都跟了過去,眼見下面右前方,有一條荒草遮掩的小路,彎彎曲曲的,但還是能看出踩踏的痕跡。
我不由得精神一振,朝那條小路走了過去,站實了四下看了看,還真是條隱蔽的山路,可一條路有兩頭,該往那一頭走?我有點茫然,天卻已經快黑了,由於高山阻擋,天黑的很快,張鑫和完顏萍茅山妹子趕過來,跟我一樣,四下亂看。
「浪總,咱們朝那頭走?」
「找找腳印,要是小哥他們也找到了這條路,有腳印就代表他們朝那邊去了。」我一邊說,一邊仔細尋找腳印,找了有三五分鐘,還真就見到了腳印,是往西邊去的,不由得站直了喊道:「往這邊走!」
張鑫帶著兩個妹子急忙跟了過來,走了沒幾步,右前方的小樹林裡猛然一聲嘶吼傳了過來。四周都是山,嘶吼的聲音特別大,聽得出來是野獸的嚎叫,卻聽不出是什麼野獸。
我不由得暗暗叫苦,看了一眼手裡的開山刀,刀並不大,殺個兔子什麼的綽綽有餘,真要是碰到兇猛點的野獸,哥們又不是武林高手,實在是凶多吉少,可我還是橫身擋在大家前面,眼見著從樹林裡鑽出一頭野豬來。
從林子裡竄出來的這個野豬比家豬大多了,看上去就野,兩顆獠牙跟兩把小刀子似的,眼睛冒著凶狠的光芒,死死的盯著我們四個,張鑫嚇了一跳,道:「臥槽,這玩意皮糙肉厚的,咱們四個群毆也不是個啊。」
「閉嘴,別激怒它,對峙會也許他就走了。」我小聲對張鑫道,話音還沒落呢,那野豬像是餓急眼了,哼哼兩聲朝著我們衝了上來,四蹄奮揚,那氣勢,老嚇人了,哥們手心都出汗了,這時候沒別的辦法,只能是玩命了,我握緊了開山刀,怒吼一聲,壯了壯膽,剛要跟野豬拼了,完顏萍突然向前一步,手裡拿著她的皮鼓,對著野豬輕輕一搖。
手鼓發出咚咚咚……沉悶的聲響,野豬聽了,眼神變得很迷茫,猛地停下,歪著頭去看完顏萍,張鑫見到這一幕,驚訝道:「臥槽,這野豬認識完顏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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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八十六章古怪村子
我突然挺佩服張鑫,這時候了還能扯淡!我可沒他那麼心大,急忙要去擋在完顏萍前面,卻見她搖著手鼓,嘴裡輕輕念著什麼,似乎是薩滿教的咒語,我真驚訝了,薩滿還能跟野豬溝通?不管相信不相信,反正那野豬歪著頭,看著我們眼神越來越迷茫,還哼哼哼……的小聲叫喚。
張鑫湊過來,小聲對我道:「完顏萍還會豬語啊?你這媳婦挺多才多藝啊!」
要不是有野豬在前,我一定給這小子一腳,能踹多遠踹多遠,完顏萍還在搖著手鼓跟野豬對峙,她搖動手鼓唸咒語,野豬在哼哼,真像是在聊天,我們誰也不敢亂動,傻傻的看著,過了有那麼三五分鐘,一大片烏雲在空中翻捲而來,頓時風起雲湧,片刻的功夫下起了小雨,小雨淅淅瀝瀝,連綿不停,搞得我們幾個很是狼狽,找個避雨的地方都不可能,萬一驚擾了野豬兄呢。
就這麼對峙著,那野豬突然哼哼哼……了幾聲轉頭跑回了林子,我們四個都鬆了口氣,這時候雨也大了起來,張鑫喊道:「沒事了,趕緊往前走吧,先找個避雨的地方。」
完顏萍猶豫著道:「野豬像是在警告我不要往前走。」
「我靠,你還真懂豬語啊?說說,它都跟你說啥了?「張鑫顯得很好奇,我上去給了他一腳,道:「趕緊趕路,別瞎得瑟。」說完帶頭往前走,我不是不相信完顏萍,也不是不相信野豬兄。實在是天色已經全黑了,前不著村後不著店。連個躲雨的地方都沒有,雖然山中古樹林立。想要遮雨卻不可能,這種天氣下還是離樹木遠些的好,誰也不知道雷電擊下,會不會擊中了我們避雨的古樹。
何況也不知道前面的林子裡還有沒有別的野獸,真是出來一群狼啥的,完顏萍就算能跟野獸溝通,還能讓它們都老實坐下,大家一起開個會?路上有腳印,沒準就是李一靈他們留下的。只能是繼續向前,哪怕先找到一個像山壁那種能遮雨的地方也好啊。
沒有退路,只能冒雨前行,小雨中,山路更加難行,磕磕絆絆走了一個多小時,每個人都是叫苦連天,就在大家快要堅持不下去了的時候,張鑫回頭喊了聲:「前面有個村子。」
雨霧朦朧中。前方果然有一個小小的村落,大家忍不住都是歡呼一聲,快步朝村子走去,沒準李一靈他們就在村子裡。大家也就有了落腳的地方。
此處山巒疊嶂,青翠古樸,村子隱藏在深山老林中。若不是誤打誤撞,很難找到這裡。雨幕之中。木頭搭建的屋子頗顯淒涼,大家看到了希望。走的都很快,走到村口,完顏萍突然就停了下來,站在雨中一動不動,我上前拍了他一下:「怎麼不走了?」
淒風冷雨中,完顏萍嚴肅對我道:「村子有古怪!」
「什麼古怪?」我朝前看去,就見村子四面環山,依山而建,破破爛爛,村頭成長著一棵五百年以上年輪的樹木,樹木根部一部分深入地面,一部分裸露在外面,能夠清晰的看到根部包裹著石頭,就像一個將軍獨自孤寂的守望著村莊,雨幕中,整個村子透著一股陰冷的氣息。
完顏萍是天生的薩滿,靈覺強大,能跟野豬溝通聊天,那得多牛逼了都?不是我這種半路出家的神霄派門人能比的,她說有古怪,我立刻就去仔細感覺,雨夜之中,風聲呼嘯,村子四周陰氣很重,似乎還有一絲血腥的氣味,我是真有點擔心了,雨卻像是故意跟我們為難一樣,越下越大。
「道兄,我也感覺到不對,不過……此地雖然有些陰森,陰邪氣息卻少,咱們幾個又都不是普通人,就算有幾個孤魂野鬼,難道還怕了?要是不進村子,大雨之下,有人凍的發燒感冒了,情況就更糟了。」茅山妹子擦著臉大聲對我喊。
我們四個站在村口,兩個妹子都看著我,等我拿主意,張鑫突然跳腳道:「前面有燈光,小哥他們一定在這裡。」
邊喊邊朝燈光跑了過去,茅山妹子看了我一眼,緊跟在張鑫身後,我拍了一下完顏萍,對她道:「先躲過這場雨去再說,沒準小哥他們真在村子裡呢。」完顏萍聽我這麼說,猶豫了一下,還是跟著我走進了村子。
《星期五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