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一靈楞了下道：「大晚上的我上那給你整安眠藥去？你閉上眼睛，我有辦法！」
我聽話的閉上了眼睛，過了三五分鐘，李一靈啥也沒幹，剛要睜開眼睛問問，腦袋上就挨了一板磚，哥們忍不住罵了句：「臥槽你大爺的！」
隨即就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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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三十九章鐵狗銅蛇
我有了知覺，發現身在李一靈畫的圈子裡面，土坑裡哥們的腦袋歪在一邊，板磚扔在地上，李一靈正在燒紙，紙錢在我面前堆了一摞，三支長香的味道是那麼的好聞，好聞到我根本抗拒不了，湊過去吸了兩口，隨即就醒過味來了，這是再幹什麼？真當自己死了嗎？
「李一靈臥槽你大爺的，幹嘛用板磚拍我？」我罵罵咧咧的李一靈肯定聽到了，丫的裝聽不到的嘟囔：「快去快回，地府不比家裡，凶險的很，我現在送你去陰陽路，趕緊找到你師傅……」
一邊說，一邊念頌咒語，哥們就跟無根的飄萍一樣晃晃蕩蕩起來，接著被一股力量猛地拽了下，眼前一黑，不存在暈不暈過去，就是瞬間失明的那種感覺，等能看清楚東西，發現自己身在一個十字路口。
整個天空灰濛濛的，沒有陽光，沒有色彩，有點中陰界的味道，卻又有很大的不同，比中陰界的空氣質量差多了，流動著潮濕沉悶的氣息，哥們不算是第一次來了，可在感覺上，卻比第一次還要緊張，第一次被裴曉曉那娘們拽的跟個風箏似的，根本來不及有什麼感覺。
我暗自歎息了聲，既來之則安之吧，扭頭看了一眼，馬老太太還在身後，心裡倒是多少有了點底，又檢查了一下裝備，索魂牌還在，紙錢很多，李一靈還給燒了點煙，丫的咋就沒給哥們燒輛奔馳呢？也好過用兩條腿走。
面前是個十字路口，該往那邊走？連個過路的鬼都沒有，想打聽都沒處打聽去。何況吳老六最近升了城隍，也不知道他在那一片啊。哥們很憂鬱，也沒個能商量的人。回頭問馬老太太：「你知道往那個方向走嗎？」
馬老太太搖頭：「老娘是星君，再差也是個星君，來這破地方幹什麼？沒來過！」
沒來過就說沒來過，費的什麼話啊？我翻了個大大的白眼，還真就無可奈何，不敢亂走啊，一旦走岔路了，時間上就來不及了，就站在路口等。過了半天，右邊過來個剛死的老頭，穿著壽衣，抹著眼淚，悲悲慘慘的過來，壓根就沒看見我，哥們猛地跳了出去，大喊了聲：「站住！」
老頭本來就很淒慘了，見我蹦出來。嚇了一跳，噗通！跪地上了，對我道：「鬼差老爺，我帶著冥錢呢。我沒想跑啊……」
「不是，你別怕，我不是鬼差。我就想問問，你知道吳老六管的那一片怎麼走不？」
老頭都懵了。陰間還有掃聽道的？茫然的搖搖頭道：「我也是剛來，不知道去那呢。鬼差沒來抓我啊。」話剛說完，迎面跑來兩個鬼差，見了老頭跑了過來，上來就用鐵鏈拿了，老鬼棲棲遑遑的，一個勁的說好話，奇怪的是兩個鬼差就像沒看見我似的。
哥們拽出索魂牌，攔住兩個要拽著老鬼走的鬼差道：「二位，哎，你們怎麼不拿我啊……」
兩個鬼差看了眼我身後的馬老太太，帶著老鬼拔腿就跑，跑的那叫一個快，哥們就納悶了，我還沒虎軀一震，散發王八之氣呢，咋就嚇成這樣了呢？一愣神的功夫，兩個鬼差跑的就剩下個影子了，其中一個鬼差跑的太急還摔了個跟頭，另一個喊道：「倒霉了吧？倒霉了吧？你快起來，別拖累我，碰見掃把星起碼倒霉三年……」
馬老太太威力如此之大，它們是咋認出來的呢？我忍不住回頭仔細打量了一下馬老太太，發現她跟之前不同了，不同之處在於她的額頭部位多出個銀光閃閃的小星星，非常的靈動，宛如活物一樣，奇怪的是，馬老太太額頭的小星星並不如何明亮，反而顯得有些晦暗，散發著一股子不祥的氣息。
陰間本來就夠不祥的了，可跟馬老太太身邊的氣息一比，都快讓人覺得神清氣爽了，她是跟著哥們時間長了，已經有些麻木了，那些鬼差卻是能看出來，並感受到她身上強大的晦氣，不跑才算是怪了。
哥們是哭笑不得，馬老太太是凶悍，克的鬼驚神跳的，連個問路的都沒有，我該咋辦？我站在十字路口，大有拔劍四顧心茫然的感覺，忍不住喊道：「誰來抓我？」
喊了半天也沒人搭理我，等了會，除了些過路的孤魂野鬼用一種看神經病的眼神看著我之外，再也沒有鬼差來了，哥們也著急，時間有限啊，這麼耗下去什麼時候是個頭？可也真不敢亂走，走錯了，更沒時間。
耗了半個多小時，眼見兩個鬼差押著個身上帶著個怨氣甚深的女鬼過來，哥們決定打個伏擊，躲在一邊，等到兩個鬼差和那女鬼出現的一刻，猛地衝了出去，一把抓住鬼差勾魂的鎖鏈道：「麻煩，打聽個路，去吳老六管轄的那一片該怎麼走？」
兩個鬼差都楞了，呲牙咧嘴的剛要發怒，隨即就看到馬老太太了，兩個鬼差都傻住了，過了會其中一個顫抖道：「你……你好大的膽子，敢打劫鬼差嗎？」
「不是，我就問個路，吳老六管轄的那片怎麼走？」
那個雖然嚇夠嗆卻挺硬氣的鬼差剛要說話，旁邊的鬼差指了指十字路口的上方那條路道：「直著走就到了。」
就說哥們打聽個路容易嗎？好不容易有了目標，我心中也是歡喜，剛想跟兩個鬼差說句謝謝，卻見兩個鬼差押著女鬼跟踩了風火輪似的一溜煙的沒影了，只剩下哥們在陰風中凌亂，好在知道該往那邊走了，順著鬼差指的路大步向前。
一路上也沒見個人影，偶爾有人出沒，不是騎著紙驢，就是開著紙車，好幾次哥們想要攔個車，可那些玩意見了我身後跟著個老太太，都跟驚弓之鳥一樣的快跑。整的我也沒辦法，更操蛋的是。走了半個小時，來到一處特別荒涼的地方。壓根就沒看見什麼城隍，倒是前面有一座光禿禿的大山，甚是荒涼。
山長的特別兇惡，形狀跟尖刀似的，前面不遠處一片樹林，定睛一看，全是鐵樹，沒有樹葉，掛著一把把的刀劍。哥們這是迷路了啊！整準備往回走，一回頭，發現路沒了，彷彿先前看到的都是幻覺，只有眼前的山是真實的。
這特媽的該如何是好？現在別說找到吳老六了，能回去都算好的，琢磨該怎麼辦的時候，前面的鐵樹林裡突然傳出來幾聲狗叫。
有狗，會不會就有人或鬼？我朝著鐵樹林走了兩步。忽地從樹林裡竄出十幾隻皮包骨頭，一身皮黑的發亮，閃爍著金屬光芒的大狗出來，這些狗長的太醜了。一個個眼睛血紅不說了，瘦成那樣了，偏偏肚子極大。露出的牙齒都跟小刀子似的，還滴著哈喇子。生化危機裡那些生物狗比眼前這些玩意都俊上三分。
鐵狗像是都餓了很長時間，看著我和馬老太太的眼神頗為不善。我都傻了，這要是被十幾隻鐵狗圍攻了，可就太操蛋了，畢竟好漢架不住群狗，攥緊了索魂牌，不敢動彈，對峙了有兩三分鐘，哥們不動，鐵狗們就不動。
可我還有事呢，不是跟這幫丑狗相面來了，小心翼翼的往後一撤，身後的馬老太太對我道：「後面也有。」
我停下腳步扭頭一看，後路已經被堵死了，堵死了後路的不是鐵狗，而是一群反射著異樣光芒的怪蛇，這些蛇都跟成人手臂般粗細，青銅一樣的皮膚，密密麻麻，數不勝數，這是地府的鐵狗銅蛇啊，肯定是剛才那個鬼差指路，故意指錯，把我整到這來了。
真沒路了，我忍不住問馬老太太：「是衝過去還是往回跑？」
馬老太太是星君，顯然不怕，四下看了看，給我出主意道：「沒路了，往回跑不可能，不如直接衝到前面的鐵樹林裡，好歹有鐵樹能幫你遮擋一下，現在這地方太空曠了，你堅持不了多長時間。」
我一想是這個道理，四周連個能藏身的地方都沒有，雖說哥們手裡有索魂牌，可畢竟銅蛇鐵狗太多了，哥們現在是魂魄出遊的狀態，要是讓這些玩意咬上幾口，魂魄不全可就操蛋了，沒地方修補去。
也只有這麼個辦法了，現在的情況是想要找到吳老六是不可能了，只能是一邊聯繫李一靈一邊朝鐵樹林跑了，哥們鼓足了勇氣，揮舞了下索魂牌，要說我手裡這索魂牌也真是妖異，在人間的時候，黑沉沉的不起眼，除了有些冰寒之意外，也就沒什麼了，可是在這地府，索魂牌一揮，就帶起一團黑氣，陰氣騰騰的甚是嚇人。
哥們深吸了口氣，大喊了聲：「吳老六是我師傅，范八爺跟我有交情，誰敢攔我？」揮舞著手中的索魂牌就朝著鐵樹林衝了過去，我一動，前面的鐵狗，身後的銅蛇都精神了，一雙雙眼睛妖異的瞧著我，像是抵擋不了誘惑似的，突然一起朝我蜂擁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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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四十章餓鬼
銅蛇鐵狗來的兇猛，哥們撒腿就跑，身後的馬老太太腳不著地的跟著我，還喊呢：「有老娘在，它們靠近你不得，跑什麼跑啊？」
我相信馬老掃把星克人克物的本事無比兇猛，可哥們膽突突啊，萬一要是這些鐵狗靠近了，朝我凶狠撕咬怎麼辦？就算把哥們神魂撕咬的七零八落的，也咬不到馬老太太的身上，倒霉的還不是哥們？我根本就沒搭話，跑吧……揮舞著手中索魂牌向前急衝。
索魂牌一揮就帶起一大團陰氣的情況下，前面攔路的鐵狗真沒有敢觸霉頭的，紛紛躲避，哥們趁機殺出一條狗路，眼見就要衝進鐵樹林了，有幾隻鐵狗好像餓的有點暈頭了，不管不顧的朝我撲了上來，我急忙去躲，身體剛一動，就見右邊的鐵狗竄起來的太急，身後的鐵狗慢了一拍，張嘴的時候沖的太猛，竟然撞在了前面的鐵狗身上。
前面的鐵狗吃痛，回身就是一口，那鐵狗措不及防，被咬了下去，怎麼還自相殘殺起來了呢？我忍不住扭頭去看，就見馬老太太朝那兩條狗吐了兩口吐沫，所有的鐵狗就都瘋了，跟見了手榴彈似的全都躲的遠遠的，再也不敢靠近我。
哥們都看傻了，馬老太太真正的神通沒啥，可這晦氣和倒霉的功夫，天上地下無人能敵，鐵狗這麼凶狠的玩意，就因為她一口吐沫就自相殘殺不說，也像是提醒了它們，招惹誰也別招惹馬老太太。
隨身帶個老奶奶也不是沒有一點好處，起碼什麼玩意都不敢招惹。哥們精神大振，衝進了鐵樹林裡。衝進去我就傻了，這是一片看上去很密的鐵樹林。鐵樹蔽日遮天，林中光線昏暗，能見度及低，只能隱約看到百米左右的距離，而且還漂浮著一層薄霧，霧氣瀰漫更影響了視線，樹林中幾十個厲鬼痛苦的四處轉悠，像是在尋找什麼重要的東西。
有厲鬼並不稀奇，但我沒想到樹林中的惡鬼竟然是這幅模樣。幾十個厲鬼每個都是骨瘦如柴，已沒有了個人的模樣，只是一層薄薄的皮包裹著骨頭，青筋在骨頭和人皮中間顯得分外清晰，像是無數條噁心的蚯蚓盤桓在身體上。
更為稀奇的是，這些厲鬼的嘴都小得可憐，只是一個窄窄的小口子，肚子卻出奇的大，膨脹而向上翹起。腳卻十分幼細，猶如快斷的乾柴枝般，幾乎承受不住身體的重量。叫聲更是淒慘，淒慘而又憤怒。
在我眼前。一個厲鬼在樹下轉圈，用乾枯的雙手刨著樹下的泥土，急躁而又興奮。很快它挖到一塊鐵樹根，急不可耐的塞進嘴中。但就在他塞進嘴中的一瞬間，突然那一小塊鐵樹根變成火熱的炭火。
厲鬼吞下炭火。哇哇大叫起來，向外鼓起的肚子中炭火在燃燒，不斷有燒焦的氣味傳來，讓人不寒而慄，其他的厲鬼同樣在尋找其他所有一切能吃的東西，有的厲鬼在林中尋找到一小塊水窪，低頭去喝，那原本清澈的水瞬間變成膿血，散發出濃烈的惡臭。
我看的目瞪口呆，忍不住問道：「這他媽的是什麼東西？」
「這是餓鬼？地獄中的餓鬼，餓鬼喉如針孔般小，即使成功覓得吃食，也無法下嚥，就算它們能嚥下吃食，這些食物入肚後，不但不令它們感飽，反而會令肚如火燒，痛苦非常。餓鬼凡見食物，食物即變火焰、武器或種種不能供食用的東西，在餓鬼望向一條河時，全條河便會乾涸。只有罪孽銷盡才會重新進入輪迴。」
我特媽不知道是餓鬼？用得著你來解釋？我扭頭看了一眼馬老太太，卻見她頗為得意，像是給我上了一堂課，還對我道：「有什麼不懂的，你可以問老娘，老娘咋也活了幾千年，見識比你多。」
丫的死了幾千年吧？我腹誹了一句沒吭聲，馬老太太還來勁了，對我道：「小子，這些餓鬼只是在尋找食物，沒看見咱們，既然如此，實在沒有必要招惹它們，你輕輕呼吸，慢慢向前走，或許這些餓鬼不會發現咱倆的蹤跡，就能走出這片鐵樹林。」
我回頭看了一眼，身後全是鐵樹，後路又沒了，馬老太太跟我費了半天話，是因為她說進了鐵樹林對我比較有利，誰能想到，丫的太掃把星了，難得出了回主意，等我進了鐵樹林，就是這麼一副情景了，進退不得。
事到如今說什麼也晚了，我只是能是緩慢的朝前走，手中索魂牌握得更緊，我走的極為小心，鐵樹林中也沒有落葉，所以並沒有發出聲響，林中的幾十個餓鬼只顧焦急的尋找食物，誰也沒有看到我帶著個老太太朝著樹林深處走了過來。
大約有半個小時，樹林前面隱約有光亮出現，彷彿那裡就是盡頭，我看到那隱約的光亮心中鬆了口氣，仍然不敢大意，小心的前行，可就在這時，或許是因為看到了希望，或許是緊張的過了頭，哥們的步子邁得大了一些，突然被一截凸出的鐵樹枝絆了一下。
「啊！噗通！」我忍不住尖叫一聲，踉蹌著向前跌倒，這一聲叫喊是如此的響亮，在樹林中往來迴盪不息，所有餓鬼身體齊齊的一頓，然後緩緩轉過頭朝我所在的方向看了過來，一雙血紅的眼睛露出興奮的目光，鼻子在快速的抽搐著，嘴角邊流下貪婪的口水。
怨我嗎？也許真的怨我，可我之前走的很小心，根本就沒看到那截突出來的樹枝，何況鐵樹林，那裡會有特媽的樹枝？只能是我倒霉，背著馬老掃把星呢，能不倒霉嗎？
」我靠，你就不能少克我一會？「我嚷了嗓子，拔腿就跑，兔子一樣向前竄了出去，樹林中怪叫之聲不絕於耳。無數的餓鬼拖著大肚子，從迷霧之中如幽靈一般出現。乾枯的四肢在地上快速爬動朝我滾滾而來。
我以為跑出鐵樹林也就沒事了，可我實在小看了地府的詭異。這地方也不知道是那，看似前面有光芒，似乎離出去已經不遠，可真跑起來，不管跑了多遠，前面永遠在前面，能看到希望，卻永遠也跑不到跟前。
更讓我覺得無奈的是，跑出去沒多遠便被從樹林中冒出的無數餓鬼團團圍住。情急之下，哥們也玩命了，索魂牌揮舞著帶起一團團陰氣，大聲喊道：「鬼多欺負人少不算好漢……」
索魂牌揮舞之下，餓鬼紛紛閃避，竟然就殺出一條路來了，餓鬼雖然凶狠，但如鐵爪一樣的手指碰觸到哥們身體，立刻就會被彈開。看來李一靈在我身上貼著的黃符起了作用，這個發現令哥們精神大振，大呼小叫的超前跑，可餓鬼實在是太多了。哥們大意之下，漸漸的抓在我身上的餓鬼爪子被彈開的力道越來越小。
我心裡咯登一下知道壞了，畢竟李一靈在我身上貼的黃符不是什麼鎧甲神衣。餓鬼凶狠抓撓，消耗不小。我根本來不及多想，路只有一條。殺出去。殺不出去就會成為餓鬼的食物，我毫不懷疑一旦被餓鬼抓住，自己將被撕裂成千萬片，餓鬼也會毫不猶豫的將哥們吃了。
對餓鬼來說，我的氣味聞起來無比可口，哥們在餓鬼的眼中就是一盤菜啊，飢餓的恐懼比死亡還要大，哪怕能抓住我這個鮮美的食物吃上一口，根本就不在乎什麼倒霉不倒霉，晦氣不晦氣了……
馬老太太沒料到會是這麼個情況，臉色也有點變了，到了後來，層層疊疊的餓鬼將我倆圍住，我都絕望了，對馬老太太喊道：「你在不出手，咱倆就都得成了餓鬼口中食了。」
無窮無盡的餓鬼帶著對食物的渴望，潮水般蜂擁而來，這些餓鬼再也沒有了當初看到時的那種呆滯和緩慢，相反動作變得無比快捷，鐵樹林中餓鬼嘶聲嚎叫著往來穿梭，翻騰跳躍。
馬老太太驚訝了下，手中突然多了個破爛的掃把，尖聲道：「老娘是星君，那個敢招惹我？」說罷揮舞起了手中的破掃帚，真是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就與眾不同啊，馬老太太手中的破掃帚掃出去，那都不是十幾個十幾個的掀飛，那是一片一片的掀飛。
該怎麼形容呢，就好像是刮起了一陣帶著晦氣的妖風，一掃，都不帶挨著餓鬼身上的，幾百個餓鬼就被掀飛到了天空上，接著再一掃，又是幾百個掀飛到了空中，滿天全是呲牙咧嘴，張牙舞爪的餓鬼，跟下了一場餓鬼雨似的。
估計馬老太太都沒想到會有這樣的效果，頓時得意起來，哼的道：「惹我？賤鬼們就是矯情！」
我這……剛想跟她說這句話用在這不合適，遠處一道黃符帶著金光激射而來，李一靈的招魂符來了，現在的情形是就算出去了鐵樹林也來不及找到范八爺了，，哥們只能是一躍而起抓住了招魂符，嗖的下被招魂符包裹住，隨即眼前一黑，睜眼一看，哥們傻乎乎的站在土坑裡面，又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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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四十一章買紙車
李一靈見土坑裡的我睜開了眼睛，明顯鬆了口氣，問道：「怎麼樣？見到你師傅沒有？」
我雙眼一翻就暈過去了，不是我想暈過去啊，魂遊地府和回身太消耗精氣神了，等我醒來都第二天大天亮了，喝了李一靈熬的草藥，吃了兩顆九草玉露丸，才算是緩過來點，李一靈小心的伺候著我，問道：「浪總，怎麼個情況？」
「哥們讓個鬼差給騙了，給我指了條岔路，走到一鐵樹林，又是銅蛇鐵狗又是餓鬼的，好在沒什麼事，時間卻耽誤太多了，沒功夫去找吳老六，對了小哥，你不是說把我送到吳老六管轄的片區嗎，咋還整十字路口去了？」
李一靈撓撓頭道：「十字路口就是最近的路了，難不成還能直接給你送城隍衙門去？浪總，路不熟你倒是打聽打聽路啊，不是給你準備紙錢了嗎？咋還能混的這麼淒慘？」
李一靈說起紙錢，我才覺得大意了，俗話說有錢能使鬼推磨，見了鬼差要是不急著蹦出去，先撒把錢，估計咋也能好說好商量，現在倒好，被鬼差胡亂一指，差點回不來，可李一靈之前也沒說啊，再一個哥們沒經驗啊，這能怨我嗎？
我插過話去問道：「小哥，我在十字路口看見來來往往的鬼，不是騎馬，就是坐車，哥們倒好靠兩條腿走路，你丫的就不能給我燒輛奔馳小跑啥的？你要是再給燒個導航，哥們開著車就奔吳老六了，還用這麼狼狽？」
李一靈被我說的挺無奈道：「浪總。不是我沒想過這些，可哥們本事有限。要說扎個紙牛紙馬，童男。童女的還行，也能扎出靈氣來，要說汽車別墅之類的死物能扎出靈氣來，本事得高，手藝得強，就我所知，咱們這個城市，就世代扎紙活的老郝家能做到，不過他家的東西賣的太貴。土豪才買的起。」
「這時候了咱就別心疼錢了，趕緊的去老郝家，買個帶導航的奔馳……」
我以為紙紮的車能值幾個錢？了不起上千了，真心沒想到能貴成這個德行，老郝家紙紮店並沒有鋪子，就在城郊一間挺老大挺古老的平房裡面，也沒見到老郝，就一個十六七的孩子給開了門。
這年頭顧客就是上帝啊，君不見滴滴之類的為了攬顧客大把大把的砸錢。老郝家倒好，那熊孩子給開了門，懶洋洋的愛理不理，老郝都沒出來。我和李一靈就被那小子直接帶到一間擺滿了紙活的房間，讓隨便挑，倒也算得上琳琅滿目。各種現代器具應有盡有，什麼手機。電腦，筆記本。別墅，汽車……連特娘的路由器都有，看的哥們這叫一個眼花繚亂。
「你們這有帶導航的奔馳小跑嗎？」我問老郝家那小子。
那小子不耐煩的指了指右邊牆角停著的一溜各式各樣的紙車道：「都帶導航。」
我趕過去仔細看了看，奔馳，路虎，奧迪，寶馬……還真是應有盡有，我指了指其中一輛扎的特別豪華的敞篷奔馳問道：「這車多少錢？」
「三萬八，師傅說了，李一靈也是吃陰陽飯的，給打個折，零頭去了，收三萬。」
聽到這價格哥們都傻了，以為聽錯了，又問了句：「多少錢？」
「三萬八，收你們三萬，已經很照顧了。」老郝家那小子懶洋洋的又說了一遍，我靠！怎麼不去搶？紙紮的一個破車賣三萬八？如今這市場都能買輛迷你真車了，不過做生意就是這樣，有開價的就有還價的。
我強忍著罵人的衝動，還價道：「兩千我搬走了。」
這回輪到那小子吃驚了，上上下下打量了我和李一靈幾眼，哼的一聲，道：「出門右拐。」
「什麼意思？」我開口問道。
「114站牌，快走吧，一會都趕不上公車了。」
很明顯是瞧不起我和李一靈了，我扭頭去看李一靈，看他是怎麼個說法，李一靈皺著眉頭有點不太高興，對那小子道：「我跟你師傅也算是熟人了，前兩年還幫過他一個忙，我記得前年紙車也就兩萬出頭，這才多久啊，咋還漲了快一倍了呢？你帶我去見見你師傅。」
說實話哥們就帶了兩千塊錢，以為買輛紙紮的車能花多少？兩千是我心裡能承受的範圍之內，真要花個三萬買輛紙車，哥們大半年的工資就沒了，一個月才掙多少啊，何況不是還有李一靈的面子嗎，小的不懂事，老的還不懂事？
老的還真不懂事，我和李一靈進了老郝的屋子，丫的正在扎一蘋果的手機，我們進來了，眼皮都沒抬一下，那小子走過去跟老郝嘀咕了幾句，老郝今年得有六十多歲了，帶著個老花鏡，穿著一身黑色跟壽衣似的唐裝，乾巴瘦乾巴瘦的，尖嘴猴腮，一看就不是個好對付的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