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節

《博物誌》和《經典釋文》所載,蜮,俗稱水弩,口中生有一條橫肉形狀呈弓弩形,生活在南方水中,聽到有人在岸上或水上經過,就口含沙粒射人或射人的影子,被射中的就要生瘡,被射中影子的也要生病,所以又叫它「射工」或「射影」並有說法它是,以氣射人影,隨所著處發瘡,不治則殺人。
搜神記中則明確記載:其名日蜮,一日短狐,能含沙射人,所中者則身體筋急、頭痛、發熱,劇者至死。來歷也說的清楚,南越夷狄,男女同川而浴,陰以女為主,故曰多蜮。蜮者陰女惑亂之氣所生。
白話說這玩意是個邪物,能噴沙粒射人或是人的影子,被射中的地方長大瘡,挨著了就死人,我也明白為啥辦公室不開大燈,只是在班台上開著一盞昏暗的檯燈了,檯燈昏暗,能把人的影子反射最大。
知道了是什麼玩意,哥們立刻就出了一身冷汗,多虧李一靈機敏,真被含沙射影一下,不死也得重傷,就算能治好,那也是件麻煩的事,日他大爺的,歐陽戚還真是會玩,這種傳說中的害人蟲都整出來了,幸好沒中招。
鱉蟲還在動彈,瘋子上去一腳給踩死了,我朝四周去看,生怕還有這種鬼東西,李一靈對我道:「浪總,不用擔心,這玩意十分難找,找到一個已經很了不起了,不是量產的東西。」
「歐陽戚不能以常理來衡量,要是丫的找了好幾個怎麼辦?」我還是有點後怕。
李一靈小聲對我道:「默念護身咒,多少起點作用,浪總,咱們沒時間在這扯犢子,怕不怕都得繼續找陳明,小心點就是了。」說完,站起來兩步走到了落地的窗簾,伸手就拽,我嚇了一跳,急忙喊道:「小哥,小心點啊。」
刺啦一聲,窗簾被拉開,就見裡面是一個小屋子,被窗簾隔開,牆角擺放了一張床,應該是臨時休息用的,除此之外再無其他,倒是床頭有一扇窗戶大開著,想必那老黑帶著陳明從窗戶跳了出去。
問題是,老黑背著陳明從窗戶跳出去,是就此跑了,還是從窗戶跳出去之後又從別的地方回來?我有點摸不準,畢竟丫的就是想把我們拖在圖書館,要是陳明不在了,圖書館對惡鬼們也就沒有吸引力了,我們也就能抽出時間去幹別的。
我總覺得事情沒有這麼簡單,何況現在人都沒有了,我又沒那個本事從窗戶跳出去,有些不知所措,沉默著乾脆點了根煙,李一靈要了一根,瘋子見我倆都抽,也要了根煙,哥幾個抽著煙,特默契的退出了屋子。
出了屋子,我走到欄杆邊上朝二樓看去,就見沈判官身邊多了不少鬼差,剛才還是十幾個,現在得有三十多個了,可惡鬼來的也是越來越多,得有三四百個了,混戰成了一團。
看著眼前混亂不堪的局面,我急忙對李一靈道:「小哥,老黑和陳明肯定還在圖書館,否則惡鬼不會越來越多,這麼大的圖書館,不可能只有剛才的辦公室有蛾子,太浪費資源,我覺得其他地方肯定還有埋伏,咱們不能傻乎乎的去找了,現在的情況是沈判官暫時指望不上,還是得召喚吳老六或是另想辦法。」
李一靈表示贊同,哥們就繼續召喚吳老六,剛召喚了一遍沒有動靜,走廊裡的燈泡開始瘋了一樣狂閃,幾個燈泡忽明忽暗的閃爍,晃得我眼睛很不舒服。我納悶的是,圖書館裡的惡鬼已經夠多了,燈泡也一直在閃爍,怎麼還突然閃的厲害起來了呢?
剛想到這,前面傳來「咚咚咚……咚咚咚……」的聲音,我抬頭去看,就見老黑背著陳明出現在右側,離我們有二百來米的距離,朝著四樓狂奔而去,老黑有意要引起慌亂,使勁跺腳踩動地面,發出巨大的聲響。
老黑背後,陳明身上的上衣不見了,人昏沉不醒,捆綁他的繩子上多了四根挺粗的香,香火炙烤著陳明的胸口,散發出烤肉的味道,隨著老黑跺腳發出的聲音和陳明身上傳出的烤肉味道,所有的惡鬼都瘋了,先前還有些畏懼沈判官和鬼差,現在卻是蜂擁而上,悍不畏死,沈判官和鬼差們也有點阻擋不住,被惡鬼們衝擊的陣勢不穩。
六百三十九章配合
哥們有點鬧心了,一晚上完全是被人牽著鼻子走,還以為沈判官來了,我們也就是撿個漏的事,沒想到連歐陽戚的影子都沒看到,一個老黑背著陳明就把我們耍的團團轉,沈判官都被羈絆住了。
圖書館分四層,佔地十分巨大,每一層又分了許多區域,老黑跑的太快,還得警惕各種埋伏,不僅消耗體力,也消耗精力,累也累死了,哥們是相當無奈,更無奈的是李一靈都不帶猶豫的就追了上去,哥們急忙跟上,對他喊道:「小哥,千萬小心,圖書館太大,估計歐陽戚早就盯上了圖書館,不知道還有什麼埋伏,咱們不妨在等等,等我把吳老六召喚出來再動手……」
李一靈頭也沒回,對我喊道:「你召喚你的,我盯緊了他!」
哥們無奈只能是一邊繼續召喚吳老六,一邊跟著李一靈追了上去,可老黑離我們總是有二百來米的距離,要是距離遠了步伐就會慢下來,一副不怕你不上鉤的樣子,陳明腦袋都耷拉下來了,不知是死是活,哥們也是暗暗著急,琢磨了下,乾脆給小青打了個電話,讓她來圖書館找我們,以小青的本事收拾下來拿老黑,應該不費什麼勁。
掛了電話,老黑背著陳明上了四樓,我們只能繼續去追,這一次老黑倒是很痛快,背著陳明直接閃進了一扇門內,我們緊隨其後,到了門口,還是老程序,李一靈踹門,瘋子朝裡面撒五穀,撒硃砂,同樣什麼都沒發生。
有句老話說的好。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之前哥們差點被含沙射影了,要說沒顧忌是不可能的,可有沒有顧忌也得闖一闖,吳老六關鍵時刻掉鏈子了。沈判官一時指望不上,還能怎麼樣?
我小心翼翼探頭往裡面去看,門內是個一百多平米的屋子,裡面擺著不少課桌,還有黑板,應該是個小型的課堂,桌椅都被堆放在後方,騰出挺大的空間,教室正前方的講台被設置成了一個供桌。陳明還是被捆綁住,盤腿坐在講台的中央,前面一個香爐,插著四根粗香,香火不斷熏著早就沒了動靜的陳明,一股股怪異的香氣四散開來。
講台左右兩側和前面的地面上,各畫著一個七芒星的陣法,不知道是用何種塗料畫的。閃爍著異樣的光芒,看上去很是莊嚴。光芒閃爍之中奪人心魄,陳明跟貢品一樣擺在講台上,插上四根粗香炙烤,地面上有三個七芒星陣把陳明三面圍住,擋住了我們的腳步。
哥們很是頭疼,歐陽戚不按套路出牌。土洋結合,又不敢輕易冒進,琢磨了下我對李一靈道:「小哥,我先用黃符打一下香頭,試試看能不能打斷了香火。你幫我壓壓陣!」
哥們不敢輕易進去,只能是先試探一下,李一靈回頭看了看,對我道:「浪總,要快,那些鬼東西聞到味道快衝上來了。」
「五雷使者,五丁都司。懸空大聖,霹靂轟轟。朝天五嶽,鎮定乾坤。敢有不從,令斬汝魂。急急如律令。」
咒叫攝邪咒,專破邪門法術的,黃符甩出,朝著陳明身上的香火激射而去,不是哥們吹,這兩年甩黃符不敢說練的出神入化,但是準頭和勁道還是有的,我也有信心黃符能打斷炙烤陳明的香火。
黃符激射而去,可到了七芒星陣法上面,地面上的七芒星陣法內突然閃過一絲光芒,黃符猛然停頓了下,接著就被七芒星陣內產生的吸力,嗖的一下吸進了陣法內,連陳明的邊都沒有碰到,哥們楞了楞,三面七芒星陣,把陳明圍困在講台上,黃符都被吸進去了,哥們就更不敢輕易過去了。
這當口李一靈突然對我道:「沈判官擋不住了,先進屋裡再說,浪總,我有辦法破七芒星陣,快進去!」說著話推了我一把,哥們身不由己的進到了屋子裡,李一靈快速甩出五張黃符,擋在門口,接著瘋子,六六都跟了進來。
我站穩了回頭去看,就見數不清的惡鬼,有附身的,沒附身的,層層疊疊壓了過來,惡鬼實在是太多了,誰都無法抵擋從陳明身上散發出來的烤肉味道,沈判官和三十多個鬼差淹沒在其中,隨著無數的惡鬼起起落落,幸好李一靈在門口佈置了五行符陣,暫時阻擋了一下惡鬼的衝擊。
剛才還不過是三四百個惡鬼,現在蜂擁而來的惡鬼起碼得有五六百個了,如此多的惡鬼聚集在門口,那是一種什麼感覺?反正哥們感覺很不好,開了陰眼能夠看到鬼,可鬼太多,晃來晃去,晃得我腦袋直迷糊,尤其是那麼多種負面情緒匯聚在一起,對人的影響很大,哥們內心當中都有一種暴戾的情緒蠢蠢欲動,四周溫度也是低的都能看到哈氣了。
閃身進了屋子,等於被堵住了,想出去是不可能了,完全陷入了死地,我不知道李一靈的辦法到底是什麼,根本來不及問,先幫他穩定一下局面再說,哥們掏出索魂牌,佔據了離七芒星陣最近的位置。
李一靈守在門口,左手五指均收伏在掌心,捏了個道決,右手多出一道黃符,念誦咒語:「天朗氣清,三光洞明。金房玉室,五芝榮生。玄靈紫蓋,照映我形。玉童玉女,為我致靈。九帝齊景,三,光同軿。得乘華蓋,升入帝庭。急急如律令。」
李一靈咒語念的相當快,偏偏字正腔圓,至少比我快兩秒,高喊了聲:「令!」一跺腳,伸手在門口拽住了一個被附身的男人,隨後右手的黃符貼在男人後背,動作非常利落,簡直就是一氣呵成,然後一引,引到五行符陣當中,朝著我來了,對我喊道:「浪總,把丫的弄到七芒星陣法上!」
道決我也會,眼見管用,也快速捏了個決,待那個被附身的男人踉蹌到了符陣當中,哥們急忙向前一步,勾住了男人,大喊了聲:「令!」朝七芒星陣上一牽,附身的男人被我和李一靈接連勾住,帶動,根本掙扎不得,等有反應了,已經撲在七芒星陣法上了。
對於七芒星陣法,哥們瞭解的只是書面上的東西,這陣法還真是有夠邪性的,被附身的男人撲倒在陣法上後,七芒星陣內光芒一閃,我清楚看到附身在男人身上的食毒鬼,愣是被七芒星陣內的力量給拉扯了出去,地面似乎變得透明,食毒鬼驚恐萬分,卻不停的向下一直跌落,不知道會跌落到什麼地方去。
李一靈的飛神咒貼在男人後心,保住了活人生魂,附身的惡鬼卻被七芒星陣拉扯了進去,這一招雖然冒險,可如今這種情況也容不得多考慮,不快速解救了陳明,還不知道會惹出多大的亂子,男人身體內的食毒鬼消失之後,身軀顫抖,昏迷過去。
七芒星陣法畫的大,男人雖然有一米八的高度,撲倒在七芒星陣法上,也不過是佔據了三分之一的地方,李一靈隨即又勾住了個男人,在後心貼上黃符,朝我引了過來,我們哥倆配合下,又一個被附身的趴在了七芒星陣法上,遮蓋住了陣法三分之二。
正要再接再厲,瘋子在一邊喊道:「浪總,小哥,五行符陣快被衝破了!」
瘋子喊的很是著急,我忍不住抬頭看了看,眼前是層層疊疊的惡鬼,鬼是沒有質量的,但在我的感覺中,似乎重壓之下門框子都變形了,五行符陣更是搖搖欲墜。
今天晚上衝到圖書館的惡鬼,都是有名號有道行的惡鬼,甚至道行不淺,否則也衝不破沈判官和罰惡司三十多個鬼差的陣勢,連審判官和三十多個鬼差都阻攔不住,五行符陣縱然能管用一時,卻管用不了一世,情況變得越來越緊急。
「瘋子,用你背包裡的五穀,硃砂,大米,小米,使勁的給我往門外扔,給我和浪總爭取點時間……」李一靈喊叫著,又勾住一個被附身的男人往五行符陣中引,哥們急忙伸手勾住,瘋子見那男人被勾進符陣,一把大米撒了出去,米粒漫天飛舞,嗤嗤……的聲音不絕於耳,被打中的惡鬼慘叫連連,形成詭異的音波衝擊,五行符陣更加不穩。
好在哥們全神貫注用道決勾住了男人,往七芒星符陣上最後一塊地方一引,男人撲倒在七芒星陣法上,身軀內的不淨巷陌鬼被七芒星陣拽了下去,通向講台的通道終於被打通了,至於左右兩邊的七芒星陣,不用去管,只要能把陳明救出來就好。
哥們片刻都沒耽誤,七芒星陣被三個男人趴在地上遮掩住之後,我一個箭步踩在了中間男人的身上,朝著講台上的陳明就撲,眼見就要撲到陳明,右邊的窗戶突然打開,那個背著陳明逃跑的老黑,背後一雙翅膀豎起來,懸浮在窗外,手中卻多了條繩索,朝陳明一套,套了個正著,使勁一拽,哥們手還沒等碰到陳明,陳明就嗖的一下被老黑拽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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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百四十章中招了
看似差一點點我就能把陳明救下來,其實那怕不差這一點,哥們也救不下來陳明,有心算無心,圖書館裡每一步都是被算計好的,哥幾個被牽著鼻子走,身不由己,幸虧是把沈判官招來爭取了不少時間,否則早就中招了。
神經病的世界很瘋狂,神經病的思維很縝密,哥們也是無可奈何的很,只能是轉身就朝窗口撲了過去,等到到了窗口,老黑抱著陳明已經不見了,這時候符陣破了,李一靈對我喊道:「浪總,別特媽墨跡,趕緊跳出去,堅持不住了!」
四樓啊!跳下去就算摔不死,摔斷腿是一定的了,哥們那敢跳啊,扒住窗戶向兩邊看了看,窗戶右邊竟然有個管道,白色的硬塑管子,不知道是裝網線的還是通氣的管道,跟小孩胳膊差不多粗細,直通下面。
既然對方早就算計好了這一切,關鍵時刻把陳明拽出了圖書館,還非得在窗戶旁邊有管道的教室佈置?肯定沒安好心,要是哥們在扒著管子往下爬的過程中,突然給我來個暗中偷襲,豈不是大大的不妙!
可如今這種情況,根本沒有迴旋的餘地,不往外爬是死,留在教室裡同樣是死,再不下決斷,後面的惡鬼就衝過來了,哥們咬了下牙,扒住窗戶鑽了出去,抓住管子向下出溜,一邊大聲念誦咒語:「毛體毛體。孟及諸侯。上稟花厥。下念九洲。頭戴金冠。身穿甲衣。牙如利劍。手似金鉤。逢邪便斬。遇虎擒收。強鬼斬首。活鬼不留。吾奉天師真人到。神兵火急如律令。」
唸咒語是怕有人突然偷襲,不光如此,哥們還咬破了舌尖。保持清醒的同時關鍵時刻也能噴出舌尖血,也不敢往下面看。順著白管子往下出溜,緊接著的功夫。風清揚爬了下來,然後是把攝像機背到背上的六六。
很快李一靈也爬了出來,他剛一爬到白管子上,窗戶便轟!的一聲碎裂開,無數的妖魔鬼怪炸了窩一樣激射出來。沒附到別人身上的惡鬼,衝出窗戶亂飄,附身了的,直接摔到地上,卻跟猴子似的打個滾就起來。哥們很是於心不忍,被附身的人摔在地上看上去沒事,但肉身肯定會受傷,畢竟都是些普通人。
惡鬼們出來的氣勢很強,操蛋的是陳明不知道被老黑帶到那去了,又或者被掩蓋了身上的氣息,惡鬼們蜂擁出來,跟一大群蒼蠅似的在附近轉了幾圈,顯然沒有聞到陳明的氣息。四散開了亂飄,飄啊飄的,一些惡鬼看到我們哥四個趴在管子上向下出溜,在它們的眼裡。我們肯定都跟一根繩上的螞蚱一樣。
失去了目標的惡鬼們奔著我們來了,李一靈在頭頂上大聲喊:「浪總,你特媽快點!」
好像哥們不想快點似的。可四樓啊,就那麼一根管子。挺滑就不說了,關鍵連個落腳的地方都沒有。哥們身上還挎著牛皮包和裝缽盂的包,晃晃蕩蕩的相當難受,能往下出溜就不錯了,要快基本沒可能,就在著急的時候,一股股陰風朝著我們疾刮了過來,哥們無可奈何之際,只能是召喚馬老太太了。
我早就想召喚馬老太太了,卻總覺得沒到關鍵時刻,想等跟歐陽戚真正對決的時候讓馬老太太當奇兵,出奇制勝一下,此時也沒的選擇了,只能是念誦咒語,剛念到一半,瘋子向下出溜的急,一腳踩在我腦袋上了,哥們身子一歪,本來都要穩住身形了,一個惡鬼奔著我來了,我急忙又一扭頭,躲過惡鬼的衝撞,這時候瘋子又給了我一腳……
哥們就只能是掉下去了,彭!摔的是七葷八素的,好在掉下來的時候哥們已經爬到了二樓,這個高度摔的雖然疼,卻還不至於致命,我暈乎乎的想要站起來,耳聽得風清揚喊道:「浪總,浪總,快伸把手!」
哥們急忙掏出黃符,都沒帶琢磨的,朝著天空上跟哥幾個較勁的惡鬼就甩了出去,黃符甩出去我才看清楚形式,天空上飄蕩著的惡鬼並不是都在跟哥幾個較勁,相當大的一部分在附近飄來飄去,想要找到陳明。
白管子周圍幾十個惡鬼衝擊著哥幾個,我一道黃符帶著金光激盪開幾隻惡鬼,可惡鬼實在是太多,還是不停的朝著哥幾個衝撞,我急忙又掏出兩張來,惡鬼卻衝撞的六六狂性大發,嗷嗷直叫。
我忍不住一驚,惡鬼們要是把六六體內的獸魂撞出來就操蛋了,此時李一靈剛爬到三樓,眼見六六有點承受不住,丫的來了脾氣,一隻手騰空,掏出金剛杵,猛地念誦咒語:「北斗靈靈,統攝萬靈。貪狼操惡,食鬼吞精。巨門烜赫,照耀洞明。祿存奔霧,統攝天丁。霞沖文曲,光徹廉貞。威南武曲,真人輔星。天罡大聖,破軍尊星。真光普降,助汝威靈。魁是所指,日行萬程。急急如律令。」
咒語聲中,金剛杵橫舉,朝著衝撞六六的惡鬼們縱身跳了下去,手中金剛杵藉著下墜的力道伸展開了,跟鐮刀割麥子一樣,金光閃閃的把圍攻六六和瘋子的惡鬼全都一掃而過,幾十個惡鬼頓時人仰馬翻。
這一手的確是漂亮,可墜地也快,李一靈縱然本事高強也得摔個狠的,我本來想接他一下的,卻見丫的快落地之際,忽然身軀一扭,想要就地來個懶驢打滾,化解下墜的力道,想像是美好的,現實卻太殘酷了,李一靈落地之際,的確是滾出去了,可左腳卻有點拖,雖然沒折,腳腕子卻崴了。
哎呦一聲,李一靈滾了滾半跪在地上,我急忙上前問道:「小哥你怎麼樣了?」
「別管我,跟著惡鬼去找陳明,我來照看瘋子和六六!」李一靈低聲說完,掏出黃符就朝天上激射,我見他沒事很是鬆了口氣,抬頭去看,就見剛才還跟蒼蠅一樣亂飄的惡鬼們,全都匯聚在一起,朝著停車場上一輛黑色箱型小貨車飄了過去。
圖書館後面是一個挺老大的停車場,如今家家都有車,有車位的卻不多,附近有不少人家把車都停在圖書館後面,起碼得有幾十輛,那麼多惡鬼朝著貨車使勁,難不成老黑把陳明放到貨車裡了?
有沒有這個可能都得去看看,我對李一靈道:「我去看看。」李一靈拽住我道:「小心,浪總,貨車不開走就在那停著,肯定是個陷阱,千萬小心。」
哥們也知道是陷阱,可已經到了這一步,難道就不管陳明瞭?何況小青應該快來了,小心點應該沒事,同時琢磨著要是能把貨車的後門打開,讓惡鬼們先打個頭陣,哥們趁亂爭取時間,只要六六和瘋子下來了,哥四個在一起咋也不會吃太大的虧。
我朝李一靈點點頭,站起來攥緊索魂牌朝黑色箱車快走了兩步。就走出去兩步,多一步都沒走出去,那輛黑色的箱車突然發動,強烈的遠光朝我們照了過來,把哥們眼睛晃的一花,馬達的轟鳴聲隨即響起,奔著我們就撞了過來,哥們心裡這叫一個憋屈,歐陽戚從來不按套路出牌,思維太特媽活躍了。
在我想來,黑色箱車肯定是個陷阱,既然是陷阱,就老老實實當個陷阱等著我們跳唄,誰能想到,半天沒動靜的黑色箱車突然朝我們撞過來了,看樣子是不甘心當一個安靜的陷阱,更想當個武器,也來不及多想,哥們急忙回身拽起李一靈就往一邊拖,箱車轟的撞過來,雖然沒撞到我和李一靈,卻是拐了個彎,掉頭就跑。
車廂後門不知道是因為沒關好,還是拐彎拐的太猛,竟然晃盪開了,車廂裡面,我看見陳明被五花大綁,嘴上還塞了雙襪子,驚恐的在車廂裡跟著晃蕩,除了他之外,沒有別人,連老黑都沒看見,哥們顧不得別的,縱身就朝車廂狠追了過去。
無數惡鬼也同樣朝著車廂後門使勁,不過人家是飄的,很多都飄進了車廂,比我快上不少,著急之下,哥們掏出一張黃符,幾乎是嘶吼著喊出的咒語:「天神行符,天道自然。地神行符,殺戮鬼神。自知非真,莫當吾真。自知非神,莫當吾神。避者莫傷,當者滅亡。普天之下,雨地之上,隨符前去,顯露真形,明彰報應。急急如律令。」
黃符朝著陳明激射出去,遣符咒算是符咒中威力比較大的,黃符激射進車廂,金光閃耀中,激盪開好幾個朝著陳明撞去的惡鬼,箱車由於拐彎太急,撞到馬路牙子上了,咯登了一下,顛簸的勁頭不小,車速也降了下來,哥們朝著貨車狂奔,手中索魂拍拍散身邊好幾個惡鬼,一個箭步竄到了車廂裡頭。
剛鑽進車廂裡頭,還沒等站穩,我聽到李一靈驚聲喊道:「浪總,小心!」
我剛要回身,車廂門突然彭!一聲關上,與此同時,我聽到歐陽戚的聲音響起:「浪總,你好,咱們終於見面了。」
接著後腦挨了一記重擊,眼前一黑,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六百四十一章密室
後腦勺火辣辣的疼,疼的我醒了過來,感覺眼睛很酸澀,慢慢睜開眼,頭頂是一盞昏黃的燈泡,無精打采的亮著,哥們迷茫的盯著燈泡看了會,猛然想起之前發生的事,我鑽進了車廂,聽到了歐陽戚的聲音,然後挨了一悶棍……
哥們翻身而起,發現躺在一張破舊的架子床上,左右兩側,前後,全是水泥的牆壁,除了一扇鐵門,還有個髒不垃圾的抽水馬桶外,什麼玩意都沒有。
我下意識去摸身上的裝備,兩個挎包全都沒有了,裝黃符法器的牛皮包,裝缽盂的挎包,都被人摘走了,難道哥們是被歐陽戚綁架了?可哥們跟歐陽戚是老對頭了,丫的為什麼不弄死我?反而把我整到這麼個破地方來?
剛想到這,門外有吵架的聲音,一個男人,一個女人,還有別人勸架,哥們頓時就蒙圈了,幾個意思啊這是?跳下床,走到鐵門邊上,拽住鐵門往外一拉,嘎吱一聲竟然開了,鐵門如此輕易就被拽開,哥們就更不敢大意,伸頭朝外面看了看。
鐵門外面是個挺老長的走廊,對面和我這邊,兩側都是一扇扇關閉著的鐵門,頭頂是幾盞破舊的日光燈,燈光不穩的閃爍著,牆壁全是水泥,走廊最左邊是一扇緊閉的大鐵門,右邊走廊盡頭似乎有更大的空間,我不知道該怎麼形容這個地方,有點防空洞的那種感覺,又像是個地下倉庫。
走廊右邊盡頭站著幾個人,正在吵架。女人的聲音分外刺耳,尖叫著喊道:「你們是誰?把我帶到這裡想幹什麼?你們知不知道我是誰?別碰我,離我遠點?……」
男人的聲音很弱小,很無奈的在勸解。哥們很納悶,難道說這裡面的人都不知道是怎麼來的?更讓我不解的是,哥們這麼重要的人物,不是應該單獨關起來嗎?還有別人是什麼意思?也太不拿哥們當幹部了!
我沒有著急過去,反而閉起眼睛仔細感受了一下週遭的氣息,並沒有感覺到危險。剛睜開眼,就見走廊盡頭一個男人指著我道:「又出來一個人!」
哥們很懵逼,決定去探探底,右手捏了個殺鬼的手決,小心走了過去,從我這到右邊走廊盡頭也就不到一百米的距離,越往前走,視線就越寬闊,還沒走到頭。就已經看清楚了前面是個什麼所在。
前方是個佔地有三百平米左右的空間,上方是個拱形的穹頂,挺高,畫著鮮艷的壁畫,描繪的是世界末日來臨時,基督把萬民召集在用己面前,分出善惡,善者升入天堂。惡者則被打入地獄,也不知道是何人所畫。宗教的味道特別濃,手法很特別,人物栩栩如生,人站在下面感覺分外渺小,甚至還有一種莫名的敬畏。
除了穹頂的壁畫有色彩,四周全都是水泥牆面。連腳底下也是水泥的地面,穹頂下面擺放著一張巨大的長方形木桌,鋪著印花的桌布,兩側擺著普通的木椅子。桌子附近站著五個男人還有一個女人,看到我走過來。女人不在驚恐吼叫,男人們也都警惕的看著我。
「這是什麼鬼地方?」我忍不住問了一句。
當我說出這句話,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都鬆了口氣,其中一個大肚子,看上去四十出頭,戴著眼鏡的男人對我道:「你好,我們也不知道這是哪裡,我叫齊松,做審計工作的,你是……」
「臥槽!你是浪總!」一個二十出頭,看上去吊兒郎當,卻十分帥氣的小伙子指著我驚訝的喊,隨即跟哥倫布發現了新大陸一樣,朝我就撲過來了,哥們嚇了一跳,那敢讓他靠近,急忙閃了一閃道:「好好說話。」
「浪總,你是星期五有鬼的主持人,我經常看你節目,是不是你們節目沒啥拍的了,把我們整來玩這麼個遊戲,然後拍下來?」小伙子急火火的說了一堆話,剩下幾個人看向我的眼神立刻就不善了起來,尤其是那個女人,對著我尖叫道:「你這是在犯罪,你這是綁架,快快放我出去……」
哥們咋還成了過街的老鼠人人喊打了呢?我真心是懵,還不知道怎麼回事呢,就被群起而攻之了,這是招誰惹誰了?我急忙喊道:「胡說八道什麼呢?我是挨了一悶棍,醒了就到這破地方來了,你們朝我使什麼勁?」
小伙子驚訝道:「浪總,不是拍節目?」
「拍什麼節目啊,我拍的是靈異節目,把你們整到這來能拍什麼?拍人?何況你們看到攝像機了嗎?」
我一通喊,誰也不吭聲了,大家都沉默了起來,彼此之間卻突然謹慎的拉開了距離,只有那個挺帥氣的小伙子還挨著我,沒有那麼警惕,這當口走廊那邊鐵門被拉開的聲音響起,一個女人踉蹌著走了過來,所有人都情不自禁看了過去,可離的遠,加上燈光也不給力,看不清楚面貌。
等那個女人走近了,大家看清楚了她的模樣,一起驚呼了起來,誰都沒有想到走過來的女人竟然是個明星,一個算不上大牌,卻總在電視劇裡出現的明星,演過桃花朵朵開,吃醋媳婦麻辣婆的楊萍!
楊萍走過來,看見我們幾個,茫然的開口問道:「這裡是什麼地方?」
《星期五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