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節

  赤精子拿著瓷瓶笑道:「為師年輕時曾因降魔有功,被師叔太清道德天尊授於這顆九轉凝靈丹。此丹可增添千年的道行,師傅當年是一直不捨得服用,後來成了金仙之身九轉凝靈丹已經對我是已無大用了。今日就送給你吧,希望你能勤加練功修道也不負了當年你娘的重托。」
  「師傅的大恩真叫陳真叫殷洪萬死難報啊。」陳夢生說完又準備下拜。
  「起來,起來。真不知道你今天是怎麼了?好好去修行吧,為師去煉丹房看看乾元造化金丹煉的怎麼了?」赤精子走到門外,還回頭看了一眼殷洪笑呵呵的走了,心想這小子也不知道是怎麼了,要是能真的懂事了,那就也不白費了自己十幾年來的教導了,日後定會比那楊戩更有出息。
  陳夢生就朝著自己師傅的背影重重的磕了三個響頭,不管是真是幻。也終於能夠看到了師傅,默念著師傅說過的:道,便是堅持去做你所覺得對的。
  陳夢生正想著師傅的話時,太華山雲霄洞裡卻開始旋轉了起來,整間房子在旋轉中慢慢的裂開坍塌起來,陳夢生躍起想衝出去看看師傅是否無恙。剛跑了幾步地上卻裂開了一個大洞,陳夢生躍入了這個無底的大洞……
  「彭」,陳夢生的腦袋傳來一陣巨疼,睜開眼一看自己的頭正撞在了烏篷船的橫樑上,原來是漲潮了。潮汐把烏篷船衝到了岸堤旁,烏篷船隨著潮水或輕或重的撞擊著堤壩。林老丈似乎是早已經被這種震盪所習慣了,依然是睡的很沉。
  天上的一輪皓月給烏篷船帶來了些許的微光,水面上月亮的倒映被水浪打成了一片波光鱗鱗。回想著剛才做的夢,陳夢生決定去寒潭打探一下。剛起身卻不想是從袖裡滾出了一個瓷瓶,陳夢生不禁的暗吸了一口冷氣,腦袋裡「嗡嗡」聲不斷,夢中無數的碎片拼湊起了整個過程。陳夢生不明白,若非是看見了這個瓷瓶定當只是做了一個夢,可是這個瓷瓶卻讓陳夢生分不清現實和幻境的區別了……
  從包袱裡取出了五十兩銀子放在了圍爐旁,輕輕的上了堤岸消失於夜幕之中。現在陳夢生最想找個僻靜無人的地方將師傅給的九轉凝靈丹吸納,踏著縱雲梯行約一盞茶的功夫,在一片翠竹林中看見了一所竹屋。大概是久無人住了,竹屋之蛛絲遍結,竹門也不知道是被野豬土狗撞塌了半扇。
  好在江南之地常年濕潤,油燈裡還有著半甕豆油,點上了油燈騰出了一塊地方後。陳夢生盤腿而坐,手裡拿著瓷瓶挑開紅綢裹住的軟木塞。一股子如蘭似麝的香味立即透了出來,倒瓶一倒滾出一枚龍眼大般的紅色丹丸。丹丸在陳夢生的掌中有著一層紅光是隱隱作燙,吞丹後入口即化只覺有股炙浪以排山倒海之勢直衝頂門……
  陳夢生忙默誦起了護心咒,護住心脈不被炙氣所傷。摒棄雜念任憑著如驚濤駭浪般的靈氣由百匯經四肢百骸達全身各處,靈氣所經的地方猶如有著千萬隻蟲噬蟻啃,起先是渾身酥麻慢慢的變成疼徹骨髓。
  陳夢生身上的粗布襟褂被疼生汗透重衫了,盤坐的地方有了一圈汗流出水漬了。陳夢生已是進入了無我入定的靜悟之態了,體內的靈力衝擊著自己筋骨,但是陳夢生就當自已現在是已經死了一樣,忍著疼不為其動,不為其擾……
  這九轉凝靈丹也叫草靈丹,是太上老君為賞弟子所煉,一爐之中也就煉了那麼三枚。一枚草靈丹可扺千年的修行,那些入門的弟子吃上一枚便可坐飛上仙之體了。不過草靈丹可不是那麼好吃的,丹一入體會分為固本培元,脫胎換骨,洗筋伐髓三個級數,每級之中又會有著修元,小成,大成之分,故而被叫做九轉凝靈丹。陳夢生雖是上仙之體可是那靈根卻在封神台內盡毀,所以才會有這般的疼痛。
  三日之後,陳夢生才從這入定靜悟中慢慢醒來。凝神發現在自己的丹田里竟然也有那豆大的類似於妖丹一樣紅色之物,不禁啞然而笑。此時雙眼看到的事物更為通透了,竹屋四周圍的竹子都能把竹子的紋理看的清清楚楚了。起身縱躍倒把自己嚇了一跳,丈許高的竹屋頂被撞出了一個大洞。陳夢生如蒼鷹腳踏縱雲梯,走一步近有十餘丈,舉手投足之間好像用著取之不竭,用之不盡的靈力……
  按照林老丈所說的,一路向西南而行。一個時辰之後就看見被劈成兩半的金狗山了,兩山劈開相隔且有百尺之寬,蜿蜒延綿有數百里成了一個巨大狹長的寒潭。水域之上浮冰重重疊疊,水溫的不同把寒潭染成了一條墨綠詭異的長蟒似的。
  陳夢生來到了金狗山下的金狗村,良田已經成了一片荒廢的野地,蒿茅野草長的比陳夢生還高。村中更是滿目的蒼夷,遍地的破木傢俱,到處的殘垣斷壁。屋室裡皆是空無一人只留得狼藉一片。陳夢生尋了一間稍微周正點的屋舍放下自己的包袱,只奔寒潭而去。
  「沷泥鰍,你給我出來……」陳夢生在山仞之上望著下面寒氣逼人的綠潭吼道。寒潭中除了氤氳之氣並不見有什麼動靜,陳夢生一時火起雙手齊揮,兩個大似桌面的陰雷火疾射潭水裡,激起了巨大的水浪。潭水頃刻間象被燒滾了,咕嚕咕嚕冒著氣泡。墨綠色的氣泡形成了一個漩渦,漩渦旋轉是越來越急,一道黑影從漩渦裡沖天而起。
  「是哪個不要命的膽敢來擾我清夢?」黑影也站於山仞與陳夢生是隔潭相視。
  陳夢生打量著豬婆龍哈哈大笑起來,道:「也不知道你在天庭裡挖窯的還是燒炭的,怎麼就長的像個焦炭似的?」
  陳夢生的話可是正說中了豬婆龍的痛處了,當年在掌管太玄火精的時候就是因為暗戀上了孔雀仙子,可是人家就是看豬婆龍長的奇醜無比冷言譏諷於他。豬婆龍的臉皮和他天生厚甲一樣,幾次三番的糾纏孔雀仙子。孔雀仙子又羞又惱在西王母面前告了一狀,天宮無愛豬婆龍犯了天條被黃巾力士抓住綁在天火台上,受天火燒燎之刑,刑完後那豬婆龍從此就成了全身漆黑……
  豬婆龍大怒朝著陳夢生喝道:「你爺爺我多年沒吃人了,今天正好拿你開張。」搖身之間變的身高數丈張開血盆大口縱身向著陳夢生撲來。
  「來的好。」陳夢生運足全身的靈力,頭髮竟然是無風自動似靈蛇亂舞。雙手伸手十指成訣:「破地獄咒。」烈焰伴著強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射向豬婆龍。
  豬婆龍看見來人攻擊如此強悍來不及躲閃,使出了千斤墜直直的往下落去。陳夢生的雷火只打中了豬婆龍的一條前臂,半空裡豬婆龍在嗷嗷的慘叫。雷火把豬婆龍身後的金狗山削去了小半個山頭,山石像雨點一樣砸落到寒潭裡,把浮冰豁開了一個大大的口子。
  「沷泥鰍,哪裡跑……」陳夢生一個縱身也跳了下去。
  豬婆龍心裡鬱悶啊,看那個人頭上並沒有金光仙氣啊,哪裡知道出手這般的狠。剛才要不是躲的快就差點被那小子轟死了,哼。敢來我的寒潭,那就讓你有去無回。
  陳夢生在寒潭裡眼看著豬婆龍在墨綠的潭水中下潛,冰冷的潭水讓陳夢生暗暗叫苦不迭。周圍的潭水中飄動著絮狀的冰顆,附在身上是冷徹骨髓。隨著下潛的深度絮狀冰顆越來越多,在陳夢生的身體上漸漸的形成了一層冰層,幸好有單田中的內丹源源不斷的散發出絲絲熱浪才不致於內臟受損。陳夢生手腳已經被寒冰所凍僵了,慢慢的開始不聽使喚了,眼睛也被薄冰所擾看出去的景物成了模模糊糊的一片……
  豬婆龍等的就是這個時候,他仗著有太玄火精在身,才敢煉魂魄為陰冰。提著噬靈刀在漸漸的逼近陳夢生伺機一刀結果了他……
  陳夢生感覺身後水流一陣急湧,他知道肯定是豬婆龍在身後,可是現在自己卻是動彈不了。心裡除了乾著急竟是無計可施,真後悔沒有事先下寒潭來看看就冒然要除那豬婆龍。後面的豬婆龍是一陣的狂喜,加快游速手中的刀已經離陳夢生不足三尺了……
  說那遲那時快,正當豬婆龍舉刀下砍之時,從陳夢生身上突現了一道火光。陳夢生袖裡的降魔尺像似被燒紅了一般陣陣灼氣把陳夢生身上的寒冰消融殆盡,陳夢生借勢反身拿著降魔尺砸向了豬婆龍。瞬間的轉變讓豬婆龍懵了,還沒明白過來就感覺腦袋上象裂開一樣的疼。
  陳夢生手中的降魔尺又恢復了原來的黝黑色,趁著這火光電石間的轉變。陳夢生運起縱雲梯兩三腳就躍出了寒潭,到了岸上吐出了一口黑血才把身上的陰寒之氣逼出。
  回到了金狗村中陳夢生苦思冥想了三天皆想不到破那陰冰陣的辦法,這三天中豬婆龍也毫無聲息兩個人都在為消滅對手而做著準備……
  
  第69章:不眠之夜
  
  月黑之夜,陳夢生和往常一樣盤腿打坐。經過三天來的內丹融合,功力是突飛猛進。已經可以不用再唸咒語而瞬發師傅教給自己的二十四咒了。可是陳夢生突然發現了一個問題,那就是二十四之中大多是師傅以自己無靈根道基而選的,對付一些個鬼魅是綽綽有餘了。但是要遇上象豬婆龍這樣的仙魔就顯得那幾個五行攻擊道術太過於狹隘了,正恰似暴富兒難為用錢苦一般……
  三更天後,金狗村裡的促織聲依然在聒噪叫個不停,整座村子除了陳夢生所住的屋有著星許光亮透出外是漆黑一片。
  「救命啊……,救命啊……」突然一個女子的呼救聲隱隱約約的傳到了陳夢生的耳朵中,陳夢生大驚這豬婆龍又在作惡了?
  黑霧中裹著一個女子在向寒潭方向疾馳而去,女子的求救聲已經是一聲弱過一聲。陳夢生以縱雲梯的八步趕蟬罡天斗步緊追黑霧,一道電光閃直擊黑霧。黑霧被電光擊的散了開來,女子從黑霧中掉落下來被陳夢生一把接住。陳夢生看見懷裡的女子臉色蒼白已是被嚇昏了過去……
  燈火如豆,女子悠悠的醒了。張開眼看見自己躺在破木床上,不遠的地方有著一個黑漢子閉目打坐著。女子起身坐起,下了地輕輕的向陳夢生走了過去……
  「姑娘,你醒了?」那女子頓時被陳夢生的說話聲驚了一跳。
  「你沒看我,怎麼會知道我醒了啊?你是神仙嗎?」
  陳夢生睜眼笑道:「我不是什麼神仙,姑娘卻又為何深夜孤身一個人在此呢?」
  「奴家胡春蘭,就住在離此不遠的鄰村,只因受不了家裡婆婆的無端責怪才會負氣深夜想回娘家。不料想途經金狗村外被一陣黑霧擄來,幸遇義士相救才能死裡逃生。」說罷這女子又掩面嚶嚶而泣起來。
  「既然胡姑娘已經沒事了,我也就放心了。姑娘早點休息吧,陳夢生告辭了。」陳夢生轉身就往外屋而去。
  「等等,陳公子。」
  「姑娘還有事?」
  「沒事啊,就是這心裡害怕啊。還想請陳公子相陪,萬一要是那黑霧又起怎麼辦呀?」胡春蘭眼角眉梢上帶著一絲媚色,笑意吟吟的看著陳夢生。
  陳夢生打量著眼前的這個女人,頭上既無妖崇之氣也沒有金光佛道之氣。就是一個普通八家的女子,可是話語之間略顯輕輕佻。哪有女子會願意與剛相識不久的男子共處一室啊,看來這個女子不簡單……
  正當陳夢生暗暗生疑之時,那胡春蘭媚笑道:「陳公子剛才不也是陪著奴家嗎?」
  「姑娘,你誤會了。剛才是因你未醒我怕萬一豬婆龍來襲……」
  「陳公子的借口一點都不高明呀,莫非是要春蘭再暈倒了。陳公子才會相陪?」胡春蘭咯咯咯的笑著打斷了陳夢生的話。
《冥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