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節


正笑著點頭想自我介紹的時候。顧傑卻一把把秦震推了開,然後嬉皮笑臉的握著蘭晴的手說道「咳咳,那個…我呢,叫顧傑!你可以叫我老顧,顧傑,顧大哥,都可以!隨你高興!至於他嘛…」顧傑不太情願的看了秦震一眼,然後撇著嘴說「他叫秦震,我一般喊他大震。不過,知不知道他名字也就那麼回事吧。你看他那樣,怎麼看也不像是個護花使者,對不?」
「哈哈哈!」聽完顧傑這種獨特的介紹方式,蘭晴俏皮的捂著嘴笑了起來。身後的那幾個人也都情不自禁的跟著笑了。
一群人初次見面的尷尬,就在顧傑沒心沒肺的玩笑中化解了。而羽東則是一直在一旁看著天,看的很出神,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也就在這個時候,忽然刮來了一陣風,大伙都下意識的抬頭看了看遠處的長空。昨天明明還是晴空萬里的天氣,今天竟然會有點起風。顧傑拉了拉衣領,迎著風賣弄的感歎了一句「風蕭蕭兮易水寒.……」
沒等他說出下句,秦震一巴掌就拍了過去「你給我閉嘴!!!還沒出發呢!你把後面那半句給我嚥回去!!」大伙看著秦震和顧傑倆人打鬧的樣子,又笑了起來。外人可能會十分羨慕這種從小到大積累出的感情。毫無顧忌,毫不做作。
顧傑似乎自己也意識到了下面的半句不是太吉利,就賠著笑的對大家說「嘿嘿,剛才是我老顧不對。這個…看書看的太多了吧,學問就都學雜了…」
秦震看他嬉皮笑臉的那個樣子,就故意揶揄的說道「我說老顧,你在這群人面前說你看書看多了,是不是自找丟人呢?你趕緊給我歇會,免得一會你又蹦出來兩句壯烈的話來!」
顧傑這種人,就是有這點好處。只要他看著順眼的人,就可以輕易和大伙打成一片。不管在什麼情況下,都不用太擔心氣氛僵硬的問題。好在這群人裡,還沒有那種特別不合群,特別個性的人。大伙似乎還都挺喜歡他的。如果非要說有個不太合群的,那估計就是羽東和他那常年木頭臉的跟班姜旗了。
秦震躲開了說笑著的大伙,走到了羽東身邊。學著他一樣抬頭看著天,半晌問了一句「這天上有你要的答案?」
羽東看了秦震一眼,微微笑了笑說「沒有。能給我們答案的那地方,不會有這樣清澈的天空。那裡,黃沙漫天。」
秦震聽完這句話,莫名的感到了一絲淒然。他斜著目光看了看羽東那好看的側臉,一時竟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
抬頭再看看這片熟悉的天空,微風吹過,竟然恍惚覺得有些悲壯。或許真的會如顧傑所說『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不復返『
第八章起程
半晌,羽東收回了遠目的目光,看見秦震那有些莊重的表情。不禁笑道「你這是幹什麼?難不成害怕了?」
秦震瞪了羽東一眼說「爺們還真不是那種貪生怕死的人。既然決定去了就不會害怕,更不會後悔。只不過,從剛才你介紹這些人的時候我就一直有一種奇怪的感覺。當時說不清楚是什麼感覺,但是現在我忽然知道奇怪在什麼地方了。」
羽東垂下了目光,勾起嘴角淡淡的笑著說道「哦?奇怪在什麼地方?」
秦震忽然轉過頭,看著羽東認真的問道「一次羅布泊大漠的探險之行,不管你們是為了什麼目的而去那裡,為什麼只有一個地質學家?為什麼剩下的全部都是生化甚至病毒學家??這就是你所謂極其專業的隊伍,你不覺得這點很奇怪嗎?」
羽東仍然淡然的淺笑著,那笑容太神秘,讓人捉摸不清。他似乎早就知道秦震會問出這樣的問題,於是看著遠方悠悠的說道「看來,出發前你做的功課並不夠多。有些事情,我現在沒有辦法跟你說清楚。不過沒關係,隨著深入羅布泊,我想,我們都能找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看著羽東那完美的側臉,秦震恨不得一拳揍過去!這個貨怎麼可以那麼欠抽?用顧傑的話來說,故作神秘,說話說一半的人,都欠抽。
秦震強迫自己忍下了心中的怒火,在心裡一遍一遍的告訴自己「古語說的好,天時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在那魔鬼大漠之中,天時地利肯定是都不佔,我們若想活著就只能看人和了所以不跟他一般見識,不跟他一般見識」
用強迫*讓自己平靜了一些之後,就見羽東已經走到了顧傑他們那群人當中,淡若清風的說了一句「出發了。」
就這麼簡單的三個字,大伙就跟得到了軍令一樣,紛紛上了車。眨眼間,原地就剩下顧傑自己了。顧傑那正聲情並茂聊得火熱,忽然間人都跑了,一時間還反應不過來,笑容和動作都定了格。秦震笑笑的走到了他旁邊,安慰的說著「完了吧?美男子還是比你有魅力吧?」
顧傑不服氣的說「大爺的哥我正聊到興頭上」秦震哼了一聲安慰的說道「走吧,兄弟!這一路上有你聊的,咱們出發了!」九個人分別坐在兩輛車。羽東、秦震、顧傑、陳風、蘭晴、馬超在一輛車,由陳風駕車。剩下三個人在另一輛車,車上大多都是裝備儀器和水,由姜旗駕車。
上了車之後,秦震的心裡仍然在想著剛才困惑的問題,一直沒說話。直到發現車並沒有要開往火車站方向的時候,才不由得問了一句坐在他前面的羽東「我說東少,你難不成要開車到新疆嗎?」
「嗯,是。」羽東淡淡的答道。
「我靠!你有病吧!?那得多長時間!為什麼放著便捷的交通工具不用呢?你這豪車省著泡妞不好嗎?」秦震大叫著。
羽東連頭都沒回,沉靜的說「一,我不需要豪車泡妞,二,你說的便捷工具並不是那麼方便,咱們不太適合去機場,火車站那些地方。三,兩輛車裡有很多儀器不太方便攜帶。」
秦震冒火的反駁著「你通緝犯啊?去不了機場火車站?這你打算就這麼開到羅布泊?開著車去找人?你以為沙漠裡有專門為你建設的加油站嗎?」
羽東聽後,稍稍偏過頭,有些好奇的看著秦震說「我真懷疑你是哪來的勇氣和決心決定要去羅布泊的?就你這樣的,難不成還準備徒步穿越羅布泊?你做這個決定之前,到底對那個地方和你要找的人瞭解了多少?」
這個問題讓秦震愣了一下,說到瞭解對沙漠是一點都不瞭解。至於王斌吧,原來覺得挺瞭解,現在似乎又不那麼敢確定了
羽東看秦震被噎的表情,不屑的瞥了他一眼。然後又轉回去了,懶懶的閉上了眼睛說道「沒意外的話30多個小時差不多就能到第一個目的地了。這30個小時,你就好好想想你瞭解的都有什麼就可以了。」
「第一個目的地?哪裡?」秦震費解的問。
隨著羽東從懷裡掏出了一疊紙扔給後面的秦震,然後淡淡的回了一句「玉門關。」接著,就稍稍別過頭,再次閉上了眼睛,明顯不想再說話了。
顧傑也湊了過來,想看看羽東扔給秦震的到底是什麼。隨著秦震打開那疊紙,他們兩個徹底驚呆了!那那上面竟然是王斌的字跡!滿滿一頁潦草的字跡,全是重複的寫著幾句話『黃沙斷人煙,穆王過天山。落日定樓蘭,西出玉門關。』下面還有一些歪歪扭扭的線條。
秦震和顧傑對視了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無限的困惑。不由自主的同時說了句「這這他媽什麼意思?」
回過神來,秦震又往前湊了湊,拍了拍羽東的肩膀說道「東少這..這是斌子的字跡啊,你哪來的??」秦震的急切與羽東的沉默形成了強烈的對比。羽東似乎是打定了主意就不搭理他。
顧傑這時候也湊過去驚道「我說少爺,不會是你綁架了王斌和他爺爺吧??我跟你說啊,你綁他們一點價值都沒有啊!王斌就是個小工程師,一月掙的錢都不夠買你一身衣服的。至於他爺爺,那就更沒價值了!30多年前就是個開車的,現在有沒有養老保險都不一定呢!」
秦震聽著顧傑不挨邊的廢話,剛要暴力制止,卻看到一直閉著眼睛沉默的羽東竟然睜開了眼!這什麼情況?只見他坐直了身子,回過頭對顧傑問道「你還知道什麼?你可以多說一些他爺爺的事情。」顧傑剛要張嘴,秦震就搶著先開了口「我問的問題,你還沒回答呢!你對一個老頭那麼感興趣幹什麼??你先告訴我們,為什麼你會有斌子的東西?」
顧傑一聽,也納過悶來了,趕緊跟著說「啊對!你先告訴我們!」
羽東無奈的看了顧傑一眼說道「我說是我撿的,你們肯定也不信。咱們如果這樣,最後對誰都不會有好處。咱們最好把知道的零碎線索拼到一起,這樣才對我們更有利,不是嗎?我只能說,這幾句話是他爺爺走之前告訴他的,他就臨時寫在了紙上想破解其中的意思,估計最後是破解出來了,於是就失蹤了。這之後又陰差陽錯的到了我的手裡,就這麼簡單。」
秦震聽的越來越糊塗了,不過現在幾乎可以斷定,王斌的爺爺絕對和羽東或者他們家有關聯。秦震沉了口氣說道「我們對王老爺子並不是很瞭解,只知道他是三十年前搬過來的。之前給科考隊開車,因為一次事故不幹了,並且還舉家搬了遷。就是這樣。如果你想知道更多,那應該先找到王斌。他從小跟他爺爺長大的,而我們不過是鄰里發小罷了。」
羽東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剛想轉回去,就被秦震拉住了「你等會!這幾句話你看懂什麼意思了?這就是你決定先到玉門關的原因?」
羽東淡淡的回答著「這幾句話在提示著一個地點,不會是沒有原因的。所以,我們現在就要去那個地方。我相信,你那發小他們爺孫倆也一定到過那個地方了。」
「這提示這一個地點?」秦震抬眼疑惑的看著羽東。
「嗯。」
「哪裡?」
「玉門關城牆。」
秦震還想再問,羽東卻別過頭不再看他了。險些暴怒的時候,身後的蘭晴卻甜甜的笑出了聲「我說秦大哥,你可真是夠笨的呀!難怪東哥不願意理你」
被蘭晴這麼一笑,秦震也發作不起來了,只能乾笑著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顧傑卻跟上了弦似的精神了起來。抓過那張紙就問道「誒,妹子,怎麼著?你也看明白了呀?」
蘭晴好像也很熟悉那四句話一樣,看都沒看就笑著說「或許,我不是太明白,但是我卻理解東哥去那裡的道理。」
《大漠狂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