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節


氣沖沖的誰也不想搭理,回到屋子蒙頭準備睡覺,就聽見窗戶下有人說話,聲音猥瑣,語氣下流,話題圍繞著樓子,姑娘,風騷這三個詞,我立刻清醒了,趴在窗戶邊偷聽。
爺爺家是村口第一戶,我這間屋背靠著進村的路,經常有老頭老太太在窗戶下坐著閒聊順便看看進出村的人,久而久之就有人堆了水泥檯子,現在有三個人坐在上面,勾肩搭背很猥瑣的說笑。
是村南的三個流氓,與小芳男人是一丘之貉,唯一強的地方就是平常還幹些農活,趕集的時候進城裡賣賣掃把和籐條筐子,賺來的錢不是賭博,就是到其他村嫖了。
「老李,你說盈香樓裡的姑娘咋這帶勁呢?這才走了十里路,我的腿都軟了,不是我吹,平常和我家媳婦一晚上十次也不至於成這樣。」
老李笑罵道:「還說不是吹?哪天夜裡聽不見你媳婦罵你沒用?不過昨晚你可真猛,大半夜還能聽見你屋裡的叫聲,是不是嫌家裡的女人太醜,玩起來不帶勁?」
一直閉目養神的那個說話了:「四保是不見大魚不下餌,平常可不知道這小子有這麼多私房錢,昨夜一口氣花了那麼多,不多來幾次當然不甘心。」
四保就是最先說話的那個:「我有多少錢你們還不知道?說起來也奇怪,昨天下午才聽說有這麼個樓子,正想收了攤回來叫你們一起去看看,居然在乾頭村的田里撿了兩千塊,不然哪有錢請你們去?」
「還有多少?借我五十,不然沒法回家跟媳婦交差。」
「哪還有,昨晚都花完了。」
四保是個摳門貨就連我都知道,兩個人跟他掐起來,果然從口袋裡摸出三百塊錢,正準備分,忽然看見我,急忙瞪了一眼,低下頭灰著臉走了。
德行,三個人玩了一晚上才花不到兩千的地方,也有臉瞪我?以前表哥帶我去迪廳玩,哪次不得花個七八千,要是給我也找個姐姐陪著,上萬都有可能。
盈香樓?裝神弄鬼的地方,也就在村裡還才起這名,城裡流行大富豪,千百度這種一聽就是窮人別來的名字。
城裡有城裡的妙,小村有小村的好,這盈香樓,聽得我還真心熱吶。
「山女,你聽過盈香樓嘛?」
「沒有。」
「是個窯子。」
「哦,那我更不知道了。」
我說:「要不你穿上我的衣服,咱倆去見識一下?」
「你去吧,我又出不了杏橋村。」
我詫異道:「你讓我去?」
「去唄,見識一下,免得人生留下遺憾。」山女捏了半塊點心塞進我嘴裡,笑瞇瞇的說著狠話:「去看看,也只能看看,我的鼻子很靈,要是聞到讓我不高興的味道,吊著打。」山女羞赧的摟著我,小胸脯蹭來蹭去:「今晚去,我幫你瞞著爺爺。」
親人,這才是親人!
「我不去了,陪著你。」
「去吧,我也想知道你會不會沉迷進去,算是給你個考驗!」
親人,絕對是親人,用窯子來考驗男朋友,也只有女植物才幹得出來!
第六十章幸福生活
爺爺上午出去了,直到傍晚他都沒有回來,我騎在老牛背上準備去找他,忽然看見三個人影縮頭哈腰的從門前走過,正是早上在窗下私語的三人,我心中一熱,流著哈喇子扭頭看山女,她吐吐舌頭笑,揮手說:「去吧,早點回來,要是做什麼不該做的,打斷你的三條腿。」
「喳,虎子,走。」
天色漸暗,虎子在我身後亂竄,我讓它不要驚動前面的三個人,它就真的躡手躡腳像個悄悄進村的狗漢奸,這傢伙越來越聰明,聽爺爺說是與我呆的久了,染上人的靈氣,不過城裡的寵物狗和主人在一起膩的時間再長也不會像虎子一樣機靈,那是一群堵塞了五感的白癡狗。
出了杏橋村往北走三十里地是古城鎮,沿途也有幾個村子,四保三人走到乾頭村口的時候斜插進田里,高高的麥稈擋住了身影,不過還有聲音傳來。
來的路上他們聊天提起了盈香樓,昨天鎮上逢集,四保扛了一兜媳婦編的掃把去賣,在他旁邊賣衣服的人是乾頭村來的小伙子,兩人閒聊的時候,這個狗勝娃說了幾句。
乾頭村有間小賭場,小到只有三張桌子,村民在裡面耍上塊兒八毛錢圖個樂呵,前幾天來了兩個外人,出手就是一把十塊,這樣的人大家見怪不怪,往年也來過幾個,都是鑽進山裡避風頭的逃犯,一般遇見這種人,村民們湊錢對賭,七八人圍著圈看,其實是給賭桌上的人報牌,逃犯輸了也沒轍,窮鄉僻壤民風彪悍,打起來也不怵他們,惹急了就舉報。
可這兩個人卻把村民們牙縫裡省下的錢都贏光了。
事情很邪乎,明明看見逃犯缺個三餅,就對著賭桌上的人用三根手指揉揉眼,桌上的人會意,打出一張六條,逃犯胡牌了。
看著他們缺東風的時候,打出一張雞,逃犯又胡了。
村民覺得他們出老千,可畢竟是自己虧心在先,並沒有立即翻臉,又看了幾把之後,終於發現問題,這兩人每次快胡牌時,右手順著牌從左到右抹一把,牌面立刻變得不一樣,大部分相同,只是要胡的兩張變了。
如此高端的魔術,你他嗎不去澳門騙錢,居然跑我們乾頭村這窮鄉僻壤欺負苦哈哈?村民覺得自己被侮辱了,抄著菜刀要剁他們的手,可那兩個逃犯並不像以前那些驚慌失措,很淡然的點了根煙,揭開上衣,綁了滿滿的土製**,泛著火星的煙頭離引線只有一厘米。
碰見如此悍不畏死手段高明的逃犯,村民欲哭無淚,求神拜佛把這倆爺爺送走,大部分人認栽了,可狗勝和另外兩個朋友卻不服,他們不信逃犯能綁著**睡覺,決定跟他們去藏身地方,搶些錢出來。
當夜裡,逃犯順著山腳一路走,狗勝三人在後面一路追,走著走著居然給他們走到廖營鎮上。
廖營鎮和乾頭村隔了五十多里地,要不是看到城門樓子上的木牌,他們也不敢相信,當時已經夜深,廖營鎮大部分家都熄了燈,狗勝看見兩個逃犯進了一座筒子樓裡,便緊追了上去。
廖營鎮上有座筒子樓,還是很久以前留下來的,現在已經沒人住了,民國的時候,廖營鎮被軍隊佔領,就蓋了四座筒子樓連成一個口字將老百姓趕去住,樓中間有一片空地,老百姓們洗衣服晾被子,到了建國之後,全國開始大煉鋼鐵,那裡就成了學校老師和工廠工人的宿舍,再到後來,筒子樓塌了三座,只剩下臨街的一座搖搖欲墜。
狗剩三人以為逃犯在這裡藏匿便追了進去,順著昏暗的樓道走了幾步,一拐彎忽然眼前一片明亮,筒子樓不知什麼時候被人翻修過,牆白柱紅不說,居然還另起了三座,中間的那片空地上也加蓋了屋頂,四座樓居然連成一片。
樓裡聲浪陣陣,有女人撒嬌也有男人狂笑,狗勝三人的出現就很突兀,他們正為眼前的歡聲笑語發愣,就被逃犯按在牆上抵住脖子:「狗東西,老子剛才見過你們,居然一路跟到這裡了。」
說著話,逃犯掏出一把小刀就要捅,狗勝他們也不是省油的燈,抓住手腕廝打起來,還沒分出個勝負,就聽見一個女聲嬌柔做作的叫道:「呦,這三位大爺看著好眼生,可是第一次來我們盈香樓麼?」
這個女人娉娉婷婷的走來,四十多歲塗脂抹粉,頭髮盤的倒是精緻,卻掩不住眼角的皺紋,她穿著火紅的旗袍,手裡搖晃著絲巾,年紀大了一些卻很有風韻,狗勝一見就不住的吞口水,要不是身後還跟了兩個坎肩赤膊,肌肉威武,眼帶狠戾的大漢,早就撲上去了。
逃犯一見她,就推開狗勝笑了:「媽媽,下午我們出去找樂子,贏了這三個土豹子的錢,小雜種們居然一路跟到這裡了,你容我點地方,處理了他們再找你的寶貝女兒們。」
「瞧您的話。」媽媽用絲巾在逃犯臉上甩了一下,香風灌進狗勝鼻子裡,他看見這個風騷的半老徐娘在逃犯褲襠裡輕輕抓了一把,立刻感覺自己的兩腿中間也有些瘙癢,媽媽對逃犯說:「你和小紅睡了三個晚上,還有力氣打架麼?來了我盈香樓的男人都是客,不如賣媽媽個面子,我喚女兒們來給五位大爺消消火?」
逃犯淫笑著抓住老女人的手揉來揉去:「媽媽都開口了,我這便宜女婿哪敢不聽?算這三條小狗走運。」說完,他摟著媽媽下樓,老女人使個眼色,上來三個火辣的少女招待狗勝他們。
狗勝打問這盈香樓的來歷,少女說是一個大人物專門在廖營鎮重建的風月場所,白天從不營業,也不讓鎮上的人知道這裡在做些什麼,樓裡正抱著女孩吃喝的客人,都是機緣巧合才來的,也有一些是大人物介紹來玩樂。
狗勝看著樓下正對客人嬌笑討寵的女人,一個個都是妝容秀麗,嬌俏可人,一顰一笑如春水一般勾人,就連端茶倒水的幾個小丫頭也是胸挺屁股翹,眼媚嘴唇薄,相比之下家裡的媳婦好像躺在床上的癩蛤蟆,想想都不順眼。
《鬼畫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