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節


我坦白道:「我爺爺見不得光,而且他去世了。」
「呸。」表哥怒道:「你咋還不開竅?誰讓你如實全說?你可以這麼說:老爺子,看見你的虎威真是親切,當年我爺爺抓鬼時也如你一般威風。老鬼聽了就問你爺爺是誰,你高深的說:不可說不可說。只要你講的有鼻子有眼,他自然害怕你的勢力,我倆喝酒的時候,我把陳老爺子的事跡說了些,他立刻就把虎爪還回來,卻連老爺子全名都不知道,這就叫技巧,你慢慢琢磨吧,我上樓弄點寶貝,給張雕畢和王娟的親哥來個狠的。」
表哥晃悠著上樓,我喊道:「你也夠倒霉的,丹丹死了,王娟死了,林月也沒結果,不會想不開自殺吧?」
表哥身影一晃,又是標誌性的怪笑,只是笑聲有些蒼白空洞,他搖頭歎息:「豈有豪情似舊時,花開花落兩由之。表哥想真心換真心卻從得不到結果,但每次失敗都會更強大,下一次絕對給你找個嫂子。我覺得小憐就不錯,順手把湖裡的女鬼也收了,春天我做十個人偶投進湖中,秋天就會收穫十個老婆,方航,以後你結婚,表哥就按你老婆的模樣做個人偶扔進去,哈哈,想想還有些小激動呢。」
要不是手中沒東西,我真想砸死他。
相比於拘魂,還魂就顯得很平淡。
身魂相合,就如兩塊相吸的磁鐵,更好像老鰥夫與小寡婦,見面就會搞一起,秦江拖出一個大浴盆裝滿了熱水,李芸的身體很快就柔軟下來,反而齊健惆悵的看著虎子不知如何下手,給狗推油給狗推宮活血,確實難為他了。
裝魂的器具很多,玉瓶,香囊都是上品,魂魄可以得到溫養,可用陶土罐裝就會讓魂魄昏昏欲睡,抱著虎子放在李芸身邊,我將兩個土罐重重摔碎,屋裡頓時有些陰涼,可活人不開眼見不到魂,但兩具身體確實動了。
虎子前腿哆嗦一下,猛地跳起來,看清了周圍的人後,夾著尾巴呼呼低呼跑到我腳下,雖然它個頭大,我還是抱在懷裡狠狠安撫,虎子受了不少委屈,那倌人說小道士將它的魂拘走後就仍在外面,若不是他好心收留,就再也找不回來了。
倒是李芸醒的晚,她氣血虛弱,一時還不能痊癒,迷迷糊糊的灌了半碗稀粥,便沉沉睡去,連句話也沒說。
我看秦江的臉色,雖然難過卻沒有多大的波瀾,只好心中歎氣,他確實是抱著玩玩的念頭,沒準備娶了李芸。
男歡女愛誰也不能勉強,即便表哥逼迫又能怎樣?心甘情願才會幸福。
悠然已過三日,從那晚過後,綠柳山莊變得低調許多,僅有秦江帶著來上班的兩個女服務員賣茶,我們都鑽在屋裡不出去,夜晚的時候,彭海庭則捧著手機與小憐通訊。
按照小憐說的,張雕畢今天會對付我們,估計就是大楊樹吸夠了煞氣,他要反弓變正弓給射過來,我們商量一下準備按計行事。
張雕畢的八字很好找,店裡的電腦上就有他的身份證,小憐找借口去他家,順便從梳子上揪了幾根頭髮,卻沒想到張雕畢這個死胖子見小憐出過船,便問小憐願不願意陪他幾天,小憐羞澀的答應了,還說等晚上一起去划船。
張雕畢神清氣爽,大笑道:「好,搞垮了綠柳山莊,再一親芳澤,雙喜臨門的好日子,小憐呀,等對面的茶館關門,哥就買過來,你去當個經理。」
小憐奉承道:「張哥真是有本事,自從您那個高人朋友換了風水,咱們便日進斗金,他不在鎮上了麼?」
「當然在,今天這麼重要的日子,他哪裡捨得走?你先去準備吧,晚上叫你的姐妹招待他,咱們一起泛舟東湖。」
計劃進行的有條不絮,唯一的遺憾便是沒弄到道士的頭髮和八字,雖然我們一擁而上能打死他,可這種殺人的事,我估計除了表哥沒有人會動手,我也有些抗拒,而且用邪法搞他,警察也查不出來,要是活活打死,就等的當成通緝犯吧。
為了做得神不知鬼不覺,表哥單獨去江雲鎮外的一間破屋子裡找倌人,帶回來一個陶土罐,這罐子比那兩個特殊許多,灰黑色的罐身上用硃砂寫著赦令二字,看來裡面的兄弟很生猛。
這一天下午兩點整,垂楊館外辟里啪啦放起了邊跑,我和齊健在三樓用望眼鏡偷看,一個休閒服老胖子和一個運動衣小胖子笑容滿面,聯手揭下了樓中楊樹的紅布,沒多久,一輛奔馳車停在門外,下來兩個四十多歲的男人,看來張雕畢還是老招數,假借歡迎貴客的名字射箭。
半小時之後,在一根長鋸的努力工作下,表哥茶館的橫樑倒塌,塵煙飛揚,轟隆巨響,茶館裡衝出幾個人,抬著滿臉鮮血的秦江上車,絕塵而去,張雕畢和小道士相視而笑,滿滿的得意。
第一百一十四章敗家女鬼
夕陽時分,東湖岸邊,小憐發現的那座小樓裡。
我們幾人坐在圓凳上緊貼著牆一字成排。窗戶都被黑布封死,搖曳燈花發出燭光照在中間的彭海庭臉上,他面容淒苦,想笑笑不出的模樣,一個穿著白色魚尾曲裾女孩坐在他腿上,懸空的小腿露出半截蒼白膚色,比腳上的羅襪還白了一些,穿著綠色繡花的腳不停踢他的小腿,雙臂摟著他的脖子。嬌笑連連:「狐哥哥,晚上人家不想回去嘛。那個老頭一點不憐香惜玉,人家就陪你好不好啊!」
不純種的狐狸精遇上死了四百多年的明朝女色鬼,彭海庭再也不敢仗著自己長得好看,四處亂拋媚眼。
表哥去找倌人借隻鬼,想趁小道士精神恍惚的時候上他身,趁夜奔到城裡搶劫,然後再去自首,雖然他針對了表哥,卻沒傷天害理,如此一來也能留他一命,可倌人也不知道怎樣的想法,送了這麼個大烏龍來,我想先給這鬼來個下馬威。穿好了道袍手握桃木劍,將陶土罐摔碎,還沒亮出自己杏橋村**師之嫡傳小天使的名頭,女鬼飄出來一巴掌將我抽出八米,正要再動手,冷不丁瞧見彭海庭花一樣嬌嫩的面容,然後就掛在他身上。
其實彭海庭長的不錯,唇紅齒白,面冠如玉,頭髮不長,卻將臉型拉的挺拔,一雙眸子大還很靈動,眼上的劍眉更是英武,這樣的一張臉。本來能吸引無數小妹妹投懷送抱,可他是個有大毛病的人!
被王小佛抱著睡了幾年,而王小佛又是個粗聲粗氣的威武大漢,兩人相處,有人男了些,另一個自然就會娘一些,彭海庭平時嬌滴滴一副含苞待放,任君採擷的模樣,沒事時擺弄鋼琴造就的一副柔弱藝術家的氣質。再配上那張精緻的臉,從勾引小妹妹變成吸引大姐姐,還是那種有著施暴情懷的大姐姐。
這女鬼名叫有個土氣的名字,李繁花,明朝崇禎年間揚州人,有一剽悍高僧從門前經過,她讓高僧進家喝水解渴,順便吃兩個饅頭。
女人要給男人解渴吃倆饅頭,李繁花的暗示可謂明瞭,可那奇偉雄壯的高僧卻說她請羅漢進門,乃是有大佛緣的人,也不囉嗦,盤膝坐下對著門口唸經,李繁花以為碰見癡漢,急忙鎖門不出。
三年後李繁花因病身亡,陰差說她得高僧點化,當有六百六十六年陰壽,硬是不拘她魂,領到了倌人那裡,當年的倌人不是如今這位,那老倌見李繁花美貌,居然勾結到一起,後來新官上任,對她不感興趣,索性鎖進陶土罐裡。
表哥想借鬼上人身,說這次要對付道士,讓倌人借他個厲害些的,便把李繁花領了回來。
此時樓裡的幾人都知道彭海庭是狐狸精的孩子,秦江瞇著眼看這傳說中的生物,齊健滿臉憤恨的鄙夷妖怪,表哥的眼裡快噴出火來,狐狸精大戰色女鬼,不可多得的好橋段!
李芸在茶館休息,一個小丫頭照顧她,倒是不擔心張雕畢會找麻煩,不過他畢竟將紅布揭開,煞氣衝進了綠柳山莊,我讓她穿著道袍,小丫頭抱著桃木劍,又將滴血童子埋在地板下吸收煞氣,還有虎子守著,有不對勁也可以提前示警,我們只要專心收拾張雕畢和小道士就好。
張雕畢永遠也不會知道,此時陪他吃晚飯的女孩,正用手機與秦江發短信,通知我們一個小時以後就到。
女鬼越來越放肆,腳勾著彭海庭的小腿,如蛇般柔軟的繞道他身後,幹了些什麼我們不知道,但彭海庭忽然一僵,激動地說:「小方大師,要不我去跟霧女神溝通一下?這事可沒和她提前打招呼呀!」
女鬼的腦袋從他肩頭冒出來陰森的望著我,我急忙說:「不用,你和繁花姐多溝通吧,培養培養感情嘛!」
彭海庭快哭了:「方哥,我給你介紹我們族裡的狐狸行嗎?你讓我出去跟霧女溝通行嗎?」
我苦笑道:「彭哥,你覺得繁花姐出來,這裡還是我做主嘛?」不給他拒絕的機會,我走到李繁花面前恭敬道:「繁花姐,晚上的事千萬拜託你,那小道士身上可能有護身的玩意,不知道你有沒有把握?」
李繁花傲然道:「我有高僧佛力加持,又得上一任倌人命牌,一個小道士還不在話下,不過趙老鬼對我說可以遊玩三日,你們怎麼安排我?」
「您說呢?」
「我就要這個小帥哥,他是你的人?讓他陪我三天吧。」
表哥滿臉艷羨,正準備毛遂自薦,彭海庭就叫了起來:「小方大師,不要這樣。」
我為難道:「繁花姐,你看人鬼殊途,這樣不太好吧?而且強扭的瓜不甜。」
李繁華臉紅,低下頭羞赧:「我就喜歡用強的。」
「那您隨意吧。」
彭海庭破口大罵,卻沒有人接話,主要也是接不了,齊健嫉惡如仇吧?他也只敢瞪瞪彭海庭,目光轉到李繁華身上時,諂媚笑的像朵牡丹花。
夜幕降臨,小憐發短信說他們已經出發,只是這船不是小劃子,而是張雕畢搞來的一條打漁船,差不多能做十來個人,這胖子色鬼要玩個大被同眠,除了小憐和另外兩個姑娘,還找了三個女孩,那小道士也在其中,可小憐特質的船下有水哨子,能讓霧女收到消息,現在卻不能指望她了。
我沉思道:「無妨,張雕畢不是問題,開始想用女色也是擔心那小道士有防備,既然繁花姐有如此信心,咱們也省心,齊師傅,這次要是做成了,以後還請你多幫襯表哥。」
《鬼畫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