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節


付雨辰失聲驚叫:「不會是前面那隻小狐狸的同類吧?這個世界真有狐狸精?天吶。」
多餘的沒必要說,連表哥在陝西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也不清楚,我便閉目養神,養足精神想辦法救他逃脫囹圄之災,付雨辰一直喋喋不休,直到我假裝打起呼嚕,她才歎著氣閉嘴。
早上出發,夕陽西下才到了漢中,一輛警車在高速口等待,與那兩個警察交涉後,便帶路去了市局。
付雨辰與兩位警察進樓裡,讓我們在車裡呆著,等她打探出消息再通知。
一直等到肚子咕咕叫時,付雨辰才面色難看的出來,趴在窗口說:「方航,我見不到你表哥。他們說只有等局長簽字之後才能讓我帶人走,而且我問了詳細的經過,事情有些荒唐,你表哥當晚衝進樓裡就跪在地上,握著槍卻舉手投降說自己有罪,懇請政府原諒。」
「還真是他自首了?」
「對,警察將他帶進審訊室後,你表哥卻一言不發,而是從監控錄像裡找到他的身影,你表哥從一條小巷子裡衝出來,對著路邊吃燒烤的男女開槍,打傷四人後,開車徑直到了警察局。」
「狗呢?狐狸呢?」
「不知道,監控錄像上看只有他一個人。」
我死死的咬著牙,很擔心虎子和嘉緣會出事,一隻是無主大型犬,一隻是可能帶著病毒的野生狐狸,這樣的兩條小東西被人發現就是打死的下場,即便表哥將它們關在屋裡,這都過去三四天了,不吃不喝,指不定快要餓死。
顧不上先考慮別的,必須見表哥一面,起碼得找到虎子和嘉緣:「付姐姐,我表哥在哪裡?」
「醫院,被警察守著你見不到。」
「他受傷了?嚴重麼?」
付雨辰微微張嘴,神色有些為難,小聲的說:「具體的傷勢我也不知道,這件事有高層插手,聽他們的意思好像是趙小碗進了警局的時候就已經受傷,卻被盤問了三個小時才送去醫院,當夜的審訊民警都被外派去執行任務,我也問不出來詳細原因。」
付雨辰的電話響了,她看了一眼直接掛斷:「晚上要給我們接風,這是慣例,我倒是不想去,可說不定能給你打探出一些消息,你覺得呢?」
擔心虎子,我有些茫然若失:「你去忙吧,不用管我。」
趁我失神的當口,付雨辰像是老烏龜,很神異的探出長脖子在我臉上親了一口,留下個鮮紅的唇印:「別難過,一定會找到虎子的,你先找個賓館住下,晚上我去找你。」
付雨辰紅著臉離開,彭海庭抽著湮沒有說話,好像也在擔心虎子和嘉緣的下落,等四周沒了閒雜人,他升起玻璃狂妄的大笑起來:「叫哥,叫哥我幫你找虎子!」
我驚喜的捏住他肩膀:「你有辦法?」
彭海庭側身,嘿然道:「你當那天在韓城家,出馬仙的弟子是怎麼找到你的?聞著嘉緣身上的味道找見的,我們身上有股特殊的香味,只有同族和愛人才能聞到,等天黑,我喝上兩瓶酒活動一下鼻子,咱們開車亂竄,只要嘉緣出現在一公里以內我就能聞見。」
抱著彭海庭猛親了一陣,我們開車找了一間還算不錯的賓館,便匆匆登記入住,彭海庭偏要開一間房,惹得前台小姑娘紛紛側目,他說要是開兩間房,晚上我就被付雨辰糟蹋了,我冷笑著沒搭理他,寧可**給付雨辰,也不能讓他佔我便宜。
入夜,彭海庭灌了一瓶白酒,我興奮等待著他的鼻子型雷達發揮作用,他居然歪歪扭扭走到床前摔倒,呼呼大睡了起來,我將他拖到浴室澆了頓涼水才清醒,卻還是萎靡不振,跟著我出門亂逛。
我開車,他將腦袋伸出窗外呼吸,按照地圖繞了兩個小時,將漢中市半個大街小巷都走遍還是聞不到嘉緣的氣息,彭海庭皺著眉頭,猜測道:「如果它們被小碗關在氣味濃厚的屋子裡,我就聞不到了,如果它們在漢中市亂竄,很有可能咱們去東它們在西,咱們去西它們又躥到東,更有可能流浪到周邊的鄉村,還有最壞的猜測,它們被打死了。」
將車停到路邊,我掐著脖子想捏死這個烏鴉嘴,彭海庭漲的面皮發,忽然叫了起來:「鬆手鬆手,我聞見了,很清淡的味道」他推開我奪門而出,不停抽著鼻子向路邊走去,沒留神撞在四個服飾怪異,滿頭彩色的青年身上,一人罵了一句我聽不懂話,彭海庭正要離開,卻被他抓住了手腕。
衝上去攔住這四個彩毛公雞,我對他喊道:「你繼續找,我攔住他們。」
彭海庭不回答,聞著味道進了一個小巷子,前方只有一個矮小的身影,扛著髒兮兮的編織袋,蹣跚著向前行走,彭海庭忽然撿起一塊磚頭衝回來,砸退了四個彩公雞拉著我就跑,指著那老太婆身後的編織袋:「你看,那團白色的是什麼。」
編織袋磨破一個口子,一團毛茸茸的尾巴搭在外面,我跑過去一把揪下來,只是一截斷尾,彭海庭嗅了兩下,緩緩抬頭,抽動著眼角悲哀道:「嘉緣的,是她的味道。」
三第一百七十三章及時趕到
一截斷尾,末端還有一絲血跡,順滑柔軟的狐狸毛乾硬的黏在一起。還有幾隻芝麻大的小蟲活躍的在縫隙處鑽爬,離遠看還算潔白,可在手中後才發現灰跡斑斑,好像從污水裡撈出來曬乾一樣。
抓尾巴驚動了這拾荒的老婆婆,她轉過身,臉膛黝黑,有著漁網般的紋,咧開嘴,露出一口黃到不能再黃的牙齒,卻也是稀稀拉拉,搖搖欲墜。可以看清大片的粉色牙床。
老婆婆抬頭望我,很小聲卑微的不知道說了句什麼話,卻帶著當地的方言,我一句也聽不懂,只好返身將那捂著頭在地上哀嚎的彩公雞拖過來,揪著他的領子提起:「這位大娘說什麼?」
彩公雞被嚇著,口齒不清的說了話,等老婆婆回答後他說:「大娘問您有什麼事?」
我將狐狸尾巴放在她面前:「這是從哪裡來的?」
彩公雞翻譯,然後告我:「垃圾堆裡見到的。她想給孫女當圍巾。如果您喜歡,可以送給您。」
「在什麼位置?」
老婆婆指著接到對面的小巷:「就在那裡,十分鐘前剛撿到。」
我道了聲謝,摸出三百塊錢遞給老婆婆,拉著彭海庭跑出小巷。
轉過街道,彭海庭就拖著我停步,我搶先說:「知道了,老婆婆說謊。」
這狐狸尾是從編織袋最底部拖出來的,怎麼可能在那麼近的垃圾堆裡撿到,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隨隨便便一個垃圾堆就能見到一編織袋瓶子廢紙,以後我也幹這行了!
貼著牆露出半張臉偷窺,彩公雞也不去縫腦袋,就在地上躺著扮可憐,而那老婆婆越行越遠,只是腿腳不便,始終沒脫出我們的視線。
就這樣悄悄跟在她身後,越發覺得她詭異,居然每走出一段距離就回頭注視,生怕有人跟蹤她,幸好我和彭海庭不是常人,身手還算敏捷,這才沒有被她發現。
路上經過幾個垃圾堆,老婆婆都沒有再拾荒,差不多走了半個多小時,老婆婆轉身進了一個巷子。估摸著半分鐘後,我們追過去窺視,狹小昏暗的巷徑裡空無一人,巷徑的盡頭又是一處拐彎,但這麼短的距離,她不會走到那裡。
「小方,咱們是不是見鬼了?」
「哪有那麼多鬼?」
「可是跟你在一起,很容易見鬼的呀!」
「別囉嗦!」我推他一把:「過去找找。」
「你傻呀。」彭海庭罵道:「你看著兩邊有好幾間屋子,說不定就專門藏在某個門口,看看有沒有人跟蹤她。」
「我知道,也說不定她進了某一家,剛進門還需要放下東西,再等下去,聲音消失,難不成還挨家挨戶的闖進去找人?」
與彭海庭一起衝到小巷子當中,來回掃視,豎耳傾聽,有男女的喘息,有洗衣機等家用電器的聲音,還有動感光波piupiupiu的配音,看來這小巷居民的夜生活還蠻豐富的。
找不到屬於老太太的聲音,我有些失望,只能天天在這條小巷子裡蹲點守候了,可每耽誤一天,虎子和嘉緣就可能多一分危險。
《鬼畫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