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節


  靈機一動,脫口而出:「他在和緒興昌商量怎樣害了張智鵬。」
  「對,你是否覺得他太殘忍?」
  我苦笑道:「可以理解,還是難以接受。」
  「但對身邊的人來講,這樣的做法才是最正確的,」齊健的雙手按在我肩膀上,明明與我一般高,我卻彷彿仰視他:「如果張智鵬懷恨在心,抓不住趙小碗便找他母親報仇,趁嘉緣逛街綁架了她,或者在背後給你一槍,你說趙小碗會傷心麼?他只是在避免這種局面的出現,哪怕出現的幾率只有百分之一。」
  齊健背手,繼續巡視走廊:「趙小碗怕了,他在漢中被抓的那一夜,如果虎子和嘉緣也被抓住,你覺得張雕畢會如何對待兩隻動物?恐怕是亂棍打死!再做成狗肉鍋,狐狸皮圍脖?所以他現在變得陰狠,要消滅一切可以威脅身邊人的存在,僅僅是漢中一次挫折他便意識到這些,而你自山女死後到現在,依然茫然不知所措,方航,機會還是掌握在自己手中比較好!」
  我跟在他身後,明白了道理卻不知如何做:「表哥的敵人是人,可我呢,卻沒有一絲頭緒。」
  「可你的起點也比他高,頭緒嘛,都是找出來的,看你找不找而已。」
  「齊師傅,你也想找到五乘或者我爺爺吧?」
  「不,我只想找到牛精忠。」齊健轉身,像是吃了一萬隻懷孕母蒼蠅般的愁苦相:「還記得我告你救陳瞎子的場景麼?當時他平靜的走,前路卻是懸崖,算命之人眼瞎心不瞎,以陳瞎子的本事居然不知道走在死路上,這樣的手段,將一位陰差從城隍廟誆到杏橋村,恐怕也不是難事吧?」
  恍如一道閃電將我劈中,我一步竄到他身邊就這衣服急問道:「你的意思是當夜那個中年人是牛哥?」
  「不但如此,我懷疑冒我名字半路找到陳瞎子,讓他勸小鎖與你坦白的也是牛精忠,而事後他找到了五乘,正因為有他在,五乘才能放任小鎖對你說實話!畢竟小鎖是牛精忠的女兒,他總要賣三分面子!」
  「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我不敢置信的問他:「牛哥為什麼會在五乘身邊?那我爺爺呢?也活了麼?」
  「我不知道。」齊健推開我的手,拍著肩膀安慰道:「也許,牛精忠找不到你爺爺所以跟著五乘找線索,也許牛精忠所願的與五乘相符便背棄了你爺爺,也許,他知道你爺爺回不來了,只能到五乘身邊,畢竟他們當年都是好兄弟。對了,別牛哥牛哥的叫,那是你牛爺爺!」
  齊健說的很有道理,沒有人會無緣無故對我關心,鬼坊集的大老爺又不是五乘,若非牛哥給他們說了,斷然不會好吃好喝的招待我,還有左紅蓮,能將她弄出小院又安安穩穩帶到漢中的人屈指可數。
  不會是五乘做的,如果是他,估計左紅蓮已經被超度了,也不可能是陳春峰,左紅蓮沒事找事的賤人性格與他的暴脾氣相處不來,很有可能半路上就被他滅了,只有溫吞的牛哥,既能壓住她,又能忍受她。
  可他為什麼會到了五乘身邊?難道爺爺真的回不來了?
  念及於此,我只覺得心煩意亂,一秒也不想多呆,拉著齊健說:「咱們走吧,找爺爺去。」
  齊健攤手無奈道:「去哪找?沒有頭緒。」
  「頭緒都是找出來的,你剛說過!」
  「現學現賣!我發現你小子不是心軟,是沒觸到你的逆鱗,一旦事關方雲訊和山女,就能拋棄了趙小碗他們,不把這裡處理乾淨,他們回太原都難,原來你根本不在意他們的死活呀。」
  將我說的面皮發燙,齊健調侃道:「不著急,我也想找見他們,有件事你猜的沒錯,我確實和陰差有來往,如果牛精忠能將一件東西還給我,我不會受到任何責難,嘿嘿,當年還以為是方雲訊將我抓住,沒想到是牛精忠出手,一頭牛啊,一頭牛就將我擺平了,這世道真他嗎的人比人,氣死人啊。」
  我安慰他:「術業有專攻,抓陰差的事牛哥在行!」
  「呸,知道陳春峰和牛精忠為什麼跟你爺爺關係好麼?他們那兩下子都是你爺爺手把手教的,勤能補拙這句話真沒錯!你爺爺木訥愚鈍,一輩子算計了無數人,你小子倒是聰明機警,走到哪被人算計到哪,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報應落在你身上」
  我正要狡辯,一樓的大門開了,稀里嘩啦湧進來十幾個黑制服警察,緒興昌昂首挺胸走在人群中,我拉著齊健急忙下樓:「先處理這裡的事,然後啥也不幹了,找爺爺去。」
  下了樓,緒興昌正與表哥他們說話,福伯拄著枴杖在門口縮頭探腦的張望,我對他有些歉意,卻強裝著視而不見,逕直走到緒興昌面前:「興昌,不好意思,給你添麻煩了!」
  「沒事,友誼就是在戰鬥中昇華的!」緒興昌緊緊握住我的手,笑的無比溫馨,我感動的差點哭出來,他又說:「那什麼,等這裡的事處理完了,你幫我點小忙吧。」
  媽的,就知道沒好事!
  打了招呼,緒興昌讓其餘警察去檢查屍體勘查現場,另有兩人留下給我們做筆錄,我正要坐回沙發等待人生的第一次審訊,緒興昌摟著肩膀帶我出門:「走,有位老爺子想見你。」團協溝劃。
  他說老爺子,我便知道是誰,可憐巴巴的看看表哥,他對我擠眉弄眼,沒奈何只好一個人去見周吉曾經護衛的那個人。
  別墅外的草地上停著三菱越野車,看上去與民用一個模樣,可我懷疑車窗是防彈的,後備箱裡駕著加特林機槍,擋風玻璃下的香水瓶是液體炸彈,說不準方向盤上還有個按鈕,一按就會變成飛機保護領導逃生。
  帶著滿腦子亂七八糟的想法,我到了車門前,一個黑色運動衣的中年男人拉開車門,我看見後排坐著一個休閒服的老者,身材高大白髮蒼蒼,他對我說:「小方?上來聊聊吧,我想問你幾件事。」
  很普通的容貌,語氣也很平和,可車前車後的人卻給我一股必須聽話的威壓,我老實的鑽進車裡,那中年便把車門關上,老者問我:「小吉怎麼死的?」
  「被殺了。」
  「兇手是誰?」
  「正在查。」
  「是不是四大家族的人?」
  「應該不是,現在有嫌疑人,只是沒有證據。」
  「哦,小吉是我的乾兒子,他救過我的命,無論這事是不是人為,希望你能還他一個公道,作為回報,我幫你做一件事。」
  心思一動,我說:「老爺子,我不求你幫我的忙,只求你別打我主意,好麼?我的能力低於你的想像,無論延年益壽還是陞官發財,我都做不到。」
  老者擺手說:「你想多了,把小吉送到你們身邊只是他喜歡你們的世界,我只是想辦法讓他能留下而已,並不是對你有所期望,而我要幫你做的事也不是等你開口提要求,這件事對你很重要,能否得到我的幫助,就看你能否幫助我了。」
  我想詢問,老者卻揮手:「先查案吧,小吉是個好孩子,他不該死。」
第二百零一章不會胖的女孩
?從凌晨四點到現在過了三個小時,格格巫始終沒有回來,那兩個女孩也不見蹤影。反倒是李叔李嬸來了,見到警察後顯得很驚慌,與福伯一起戰戰兢兢的接受盤問。
  我回去找緒興昌時,他正與表哥偷偷交談,見我過來便止了話,緒興昌說:「方航,確定不是鬼吧?」
  「不是。」
  「我們也覺得是人為,法醫給周吉做了簡單的屍檢,從屍體僵硬情況來看,死亡時間在凌晨三點到四點,那個時候你有沒有聽到特殊的響動?」團大坑亡。
  身邊還有幾個警察,有些話不好明說,我拖著緒興昌走到角落裡:「三點我在做事。中間昏迷了一陣,三點半醒來。出去就見到了周吉的屍體,其餘的表哥對你說了吧?今夜他幫我查那兩個女孩的秘密,用了從四大家族拿出來的吊索」
  不管表哥說沒說,我又將詳細經過複述了一遍,緒興昌卻對經過並不在意,而是問我:「這裡的屋子隔音效果很好,如果在三點之前,女孩屋裡的玻璃被打碎。她們的門又閉著,你能聽到聲音麼?」
  「聽不到。」事實正是如此,無論我還是齊健都沒有聽到玻璃破碎的聲音,當時我在入定他在熟睡,與她們的房間又隔著遠,夜裡還有呼呼風聲,聽不見也是正常。
  「也就是說並不知道玻璃是什麼時候碎的。」緒興昌摸著下巴:「從周吉的衣服裡找到一些玻璃渣子,我們估計很有可能是他發現了女孩的秘密所以打破窗戶跳進去。可是不知道具體時間,就沒法猜測他們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鬼畫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