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6節


不要臉三人組之一呀,你要是加入就也有身份了。
牛哥按著木桶與我聊天,一會功夫就重新冒起了白霧,我心說這是練的寒冰掌呀,他捂著我的眼揭開木桶蓋子瞟了瞟便不再施為,繼續說:「生死之交並不代表相處融洽,比如我和他,我是終南正統,他心裡有陰影就總覺得我看不起他,有時候他出個主意我只是笑笑沒表示贊同,他就說我不拿他當回事,你說,老子笑也有錯了?所以他帶人來殺我時我一點都不意外,只是想不通他從哪挖出來個高人,高的頂天了,估計你爺爺也不是對手。」
聽他這麼一說我也察覺陳春峰的性格確實有些極端,當日爺爺腦袋一歪自盡身亡,牛哥在山頂撞倒墓碑而死,陳春峰第一個反應不是難過而是暴躁如雷的認為自己被拋棄了,這就可以看出他與常人的思維不一樣,我估計他事後發了瘋的揍我也有發洩的原因。
還有第一次見他的時候,陳老頭叼著煙很囂張的表示要燒了五乘,其實他哪裡對付的了五乘,無非是見我這個外人在,旁邊還有牛哥正吃草,存心想出個風頭顯擺一下,若是外人恐怕受不了他這副自大的性格,但爺爺當時只是笑笑並沒有戳穿他,如此的包容才換來陳春峰以死相報,當牛哥表示要跟在五乘身邊後,他便不念舊情要殺了他們。
也是個挺有意思的老頭,想想陳春峰夜裡抹眼淚傷感於自己被拋棄的樣子也挺萌的。
第三百一十五章最壞不過牛精忠
「那你知道那位高人的身份了麼?是不是我爺爺?」
牛哥在我腦袋瓜拍了一下:「真當我沒人疼?若真是你爺爺怎會幫著他殺我?而且我看那人氣度非凡,有種漠視蒼生的模樣,你說什麼生物才會真正留露出那種毫無感情的姿態?」
這句話看似問我其實已經給出答案,他說生物而未說人。但妖精也是蒼生一眾,那就只有我試探道:「神仙?」
「陸地神仙吧,他陳春峰要是能找見神仙也用不著與我為難。」牛哥解釋道:「咱們道士的終極目標就是修煉成仙,可古往今來那飄渺仙途只在傳說中聽過,我們四個也算人間高人,可如何修煉成仙卻連門檻也摸不到,咱們能做到常人做不到的事卻也是憑借老祖宗流傳下來對世間規律的總結,但見不到並不代表不存在,比如陸地神仙。」
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的就是神仙,既然與三界五行都沒有糾葛,自然也就了卻情緣只循天理,陸地神仙便是到了這一境界,週身都散發麼蔑視蒼生的氣場,但要說陸地挪移。騰雲駕霧也肯定不會,只能算是堪破生死之後的大徹大悟,對自然萬物的應用也就登峰造極。
說起來也簡單,他們不念人情全身心的體悟天地。而無論我還是爺爺亦或五乘,心裡都有許多雜念,刻苦用功的人肯定比偷懶的人強許多,當然這裡也有天資一說,可能摒性絕情。人家的天資也不會差了。
茅山存世已久。也許當世掌教比爺爺和五乘稍次,可積年累月的底蘊卻不是他們這種散戶可比,牛哥猜測陳春峰不知道使了什麼甜言蜜語騙出來一位茅山老祖宗,不然也不會厲害如斯。
「別說這些了,咱們趕緊逃吧。」
牛哥攤手道:「逃到哪去?你忘了我上次說過的話?再見後便是反目成仇。」
我根本不搭理他:「別裝了,我要是死了你家姑娘就算不殉情也得哭死,不過你怎麼生出來那麼奇葩的女兒。每天就是幻想我怎樣才能死的悲壯一些。」
牛哥乾笑:「那是一場誤會,她娘也是這個性子,當年五乘整日叫囂著要吃狐狸肉,你爺爺又偏愛爺姥對另外兩個毫不關心,陳春峰每天威逼她們變成人形,只有我心懷善念護她二人周全,有一次陳春峰使壞給我的酒裡下藥,迷迷糊糊就那什麼了。」
「以後再閒談,你趕緊帶著我跑路唄。」
「可是咱們跑到哪去?我沒辦法給你解毒,難道你還一輩子泡在冰水裡?」
「那你來找我做什麼,死前聊聊天?」
「非也,鬼市三爺精通藥石之道,他要將你入藥,絕非是為了你體內的蜈蚣毒,應該還有木太歲的關係,原本我以為他這裡該有解藥,可剛才找了一圈也沒發現,所以現在只能兵行險著了,一會集寶大會結束他便來此,一定先給你解毒再做取血之類的事,你耐心等候半天,毒解了,我便來救你出去。」
我心裡沒底:「確定麼?」
「當然不確定,不然怎麼說兵行險著呢,可你有其他辦法?」
我歎氣道:「沒有,不過你怎麼會成了鬼市的二爺?」
牛哥嘿嘿怪笑:「以前我們四個就來過鬼市,當時這裡亂糟糟一片,道士打著替天行道的名頭四處搶奪,五乘打那些亡魂的主意就慫恿他們談判,這才有了十年輪換一次的規矩,而道士們道貌岸然,不願意與亡魂為伍又扛不住五十萬亡魂集體作亂,三個坐鎮之人怕那些塵世的大人物發現他們的真面目就索性蒙上臉,卻沒想到被我撿了漏,暗中害了二爺以他的身份出現,為了不讓三爺看出馬腳,我還得苦學手語方便與他交流,幸好三位爺勾心鬥角彼此也不瞭解,我才能渾水摸魚撈些便宜」
牛哥忽然住嘴,急忙道:「不好,有人去房間找我,你安心呆著,牛爺爺但有一口氣在就會保你平安。」說完,他像只鷂子一般極為利索的翻窗而出,我雖然有些擔憂他,卻無力相助。
又剩下我一個,屋裡靜悄悄的有些瘆人,雖說來之前就讓山女他們不要衝動,可那些人誰會聽我的?真擔心他們向鬼市要人又把自己也搭進去,不過牛哥既然是二爺,應該能保住他們吧?
就這樣胡思亂想了一陣,面具人悠然轉醒,警覺的跳起來,見我還在便戒備的掃視屋裡,我說:「大哥別找了,那人拔了我三根頭髮就離開,我喊了半天也沒將你叫醒。」
面具人問道:「哦?他為什麼這樣做。」
「與我有仇唄,雖然蒙著面,可看身形也猜出來那人就是我與你說過的樂正林,他扒了我的頂火三發,估計一會我讓三爺弄死,魂魄也會被他拘走折磨,呵呵,人生在世不稱意呀,哪個想欺負就來欺負我一把。」
如此怨的語氣讓面具人很是同情,他扶著木桶誠懇道:「小兄弟你放心,秦軍但有一人在,必定虐殺樂正林,稍後我便把你的容貌和他的姓名通知部下,絕不會讓他有好日子過。」
我有些感動,眨眨眼瞟他身後,淡淡的說:「你有後手。」
「真沒有。」
「算了,你沒救了。」
唔的一聲,面具人緩緩倒地,雖然看不見臉但我也能猜出他的表情一定很難看。
對著新飄來的黑衣蒙臉人,我微笑著打招呼:「來了呀三爺,怪想您的。」
他飄進來的一剎那我以為是牛哥去而復返,可仔細一看,這人的身形有些瘦小便猜出來是三爺到了,雖然想不通他為什麼要悄悄的翻窗進來,可轉念間就萌生一計,我以為說出有後手這句話,面具人總該轉身出手了吧?卻沒想到他一點教訓也不記,又被人干倒了。
可三爺為什麼要打暈面具人?
「想三爺?你是青樓老鴇子?」原來三爺會說話,這讓我有些意外,而他也不再囉嗦,轉身到牛哥翻過的櫃子裡翻騰一陣,拿出三個瓶子小心翼翼的倒出汁液和粉末,看樣子劑量的用度也有講究,只是不知道有什麼作用,三爺說:「其實你也挺可愛的,借宿能借到心思歹毒的神婆家,害得自己一身血氣盡失,上鬼市交易便吃惡果又險些被掌櫃殺死,出去溜一圈就能中蜈蚣毒搞得脖子以下變成膿水,來求我救命,現在又要當個藥引子,你咋這麼衰呢?」
想到牛哥會來救我,我心情大好,便對他說:「險死還生,九死一生,哈哈,印堂烏黑一片,卻總有一點福星高照,我天生就是應劫之人,歷經九九八十一難才能修成正果嘛,既然那麼多死局都被我逃了,這次也不一定會死,是吧?」
一句話說的三爺吃吃鬼笑,他摸摸我的光頭,有些欣慰的說:「小猴子鬼機靈,我哪裡露出馬腳被你看出來了?」巨吉央亡。
我心裡驚疑,臉上也有些不自然,而三爺緩緩摘面罩並沒有看見,等看到他那張笑得好似菊花的臉後,我心底狂呼,這尼瑪搞什麼呢!
「沒想到吧?剛才是不是差點被我嚇死?不過你小子也算有種,落入敵手也敢衝我吐唾沫,這點讓我很滿意。」
我要是能動,現在絕對扇自己幾個巴掌看看是不是做夢,那張笑得高傲又鬼祟的人,不是陳春峰又是誰!
微微穩住心神,我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陳爺爺,哈哈,其實我一早就猜到是你了。」
「嗯,看來多年的磨難也讓你有所進步,雖然總把自己搞得離死不遠,可這份定力也沒愧對你爺爺的栽培。」陳春峰掏出個包袱,坐在床上開始忙活:「你先別得意,這多頭蝮的毒可不容易化解,若非研究了一段時間這個死老鬼的醫書,我也找不出解毒的辦法。」
「死老鬼是誰?」
「三爺。」
「這麼說你也是冒名頂替?」
陳春峰一愣,抓住我話裡的馬腳:「為什麼要用也,還有誰?」
《鬼畫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