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4節


「以前在北平城時我還專門向天橋鎖王學過開鎖之技。最精密的八銅轉心鎖都難不倒我,可我真弄不開你們現代人的門。」牛哥撓著頭,十分不好意思的說:「這方面知識我會努力學習爭取迎頭趕上,你趕緊想辦法解決眼前的難題吧。」
我更不會開鎖,而牛哥摸了摸那門與牆的縫隙也得出無法暴力破開的結論。
若是白天我還可以假裝送快遞查水表之類,但現在肯定不行了。
我試問道:「假裝鄰居敲門?」
牛哥說:「行不通,他們是鳩佔鵲巢藏在那孕婦的家裡。傻子才來給你開門。」
「那就這樣,我給樂正林打電話約他出來談判,你們藏在外面,等門一開就闖進去。」
陳春峰否定這個辦法:「也不行,咱們之所以現在來就是吃準了姑獲鳥應該附在靈位上接受香火。好撫平沒害死人的怨氣,一旦他們察覺到敵意,說不準放出姑獲鳥,咱們闖進去也會沾一身災厄之血。」
「那就想個妙計讓他們自投羅網嘍。」用個我進不去你出來的辦法,我陰笑道:「我回醫院偷點化學藥品,咱們在樓道裡弄出一股濃煙,只要做出大樓失火的假象,他們還不嚇得屁滾尿流往外跑?」
「是個好主意,你去做吧,我倆在這盯著。」
書到用時方恨少,事非經過不知難,牛皮是吹下了,可我真不知道啥和啥混在一起會冒出濃煙,溜出小區後用手機搜索好久,儘是些看不懂的因為字母,想破腦袋也沒想出個好辦法。只好讓喪事鋪的老頭送出來一瓶酒精,我撇了些乾燥的樹枝返回去,而牛哥和陳春峰就坐在台階上眼巴巴的瞅著我生火。
二十一樓的安全通道裡,我小聲說道:「記得要把濃煙扇進去,點燃之後我就下去望風了,樓裡的居民聽到著火的呼救都會逃出來,你們只有一分鐘的時間,千萬別把自己暴露了。」
牛哥和陳春峰抓著樓下偷來的紙片子,不耐煩道:「別囉嗦,殺人放火的事我們干多了。」
「我可是第一次,心裡還蠻緊張的。」拔出瓶塞,我正準備把酒精倒出,陳春峰的身上忽然響起一個鬼哭狼嚎的聲音,驟然間的怪叫嚇得我雙手哆嗦險些將瓶子扔出,而這聲音在樓道裡就顯得格外沉悶,擔心被小鬼子發現,我們三個沒有絲毫猶豫拔腿就跑,叮鈴光啷的一頓折騰,直到十六樓才停下腳步。
陳春峰將怪叫著的手機摔在我懷裡,我和牛哥惱怒的瞪著他:「咱是出來做壞事的,就算你不關機起碼調成靜音吧?還有沒有點職業操守了?」
陳春峰惱羞成怒:「我說了不要,小碗偏要給我買一個,我以前用的那個有線,根本不會用這種。」
怪不得手機鈴聲這麼難聽,原來是表哥送的。
剛才順手用陳春峰手機給陸小薇打了電話,現在便是她給回過來,我按下接聽:「小薇,翻譯出來了麼?長話短說。」
即便凌晨,陸小薇卻絲毫沒有睏意,壓抑著興奮道:「哥,你是不是做間諜呢?從哪偷來的機密文件?我也想當個女特工。」
「快說那文件上寫了什麼!」
「你發給我的資料亂七八糟,甚至有三頁是食譜,真正有用的只有一頁,還說了許多振興帝國之偉業之類的話,但上面提到一個川-761號文件,他們所有的行動都是在進行那個文件上的計劃,可你給我的資料裡並沒有這個文件。」頓了一下,陸小薇不太確定的說:「而且我同學說這個川字代表了最高的保密級別,一般來說並不會隨身攜帶,只有行動負責人記在腦子裡。」
十幾頁的資料就得來這麼幾句沒用的話,我不由得瞥了陳春峰一眼,看來他是真落伍了。
不用想也知道這個川-761號文件所記載的便是小鬼子來中國的目的,而我們也是衝著這個去的,一時半會還弄不清楚只好先處理手頭上的麻煩,掛了電話我們在樓道裡側耳傾聽,確定樓上沒有響動便要繼續殺人放火的偉大事業,本來挺簡單的事,跟著他倆卻出了許多蛾子。
躡手躡腳的上樓,忽然有一縷燒焦的味道鑽進鼻子裡,我停步問道:「剛才你們誰放火了?」
他倆對視一眼,確切的說:「沒有,電話響起就急急忙忙的跑下來了,誰也沒顧的上幹這事。」陳春峰抽著鼻子說:「確實有股糊味,哪裡燒著了?」
越往上走味道越濃,可到了二十一樓也能看到我們留下的樹枝並沒有點燃,正在摸不著頭腦的當口,牛哥的耳朵微微顫動,他踮著腳溜到那死去孕婦的家門外聽了幾秒,又溜回來說:「裡面有微微的響動,挺像燃燒的聲音。」
我們放火是為了騙裡面的人出來,可他們也在裡面防火是要做什麼?不過這也是個借口,陳春峰讓我和牛哥藏在兩邊,大搖大擺的走上去將門拍的砰砰響:「有人在家麼,你家是不是失火了?快開門!」
大力敲了幾下,我們全神戒備著等裡面的人出來,而那門也終於開了,陳春峰仍在偽裝:「你們在家燒烤不成?怎麼這麼大的煙味」
話未說完,那開門之人猛地伸手揪住陳春峰衣服將他拖了進去,我和牛哥見狀急忙閃身追擊,那人並未閉門,濃濃的黑煙從門縫裡冒了出來,剛進前就能感覺到撲面而來的熱浪。
正如我們猜測那般這屋子裡還是靈堂裝扮,一進門正對著的牆邊掛著一張彩色遺像,那淡笑著的女人正是我們看到的姑獲鳥容貌,而遺像下的供桌擺放靈位香爐,四根燒到一般的香在黑煙中微亮著紅點。
拖陳春峰進屋的是個三十多歲中年人,國字臉,小平頭,穿著一身黑色西裝看上去十分精悍,而屋裡還有兩個男人也是一般打扮,看模樣應該年輕一些,陳春峰正大呼小叫的喊救命,那國字臉正抬手準備打暈他卻看到我們進來,便猛地推開陳春峰,陰沉的喊了一句八嘎揮拳向我們衝來。
牛哥迎了上去,他沒帶著青銅劍,可赤手空拳也虎虎生物,陳春峰卻老奸巨猾仍裝成受到驚嚇的模樣。
這間屋子確實著火了,不知是臥室還是書房裡一片紅彤彤,陳春峰看似抱頭鼠竄卻埋頭衝進了那間屋子,我有些明白他的想法,小鬼子不會無緣無故的防火,應該是那裡有什麼東西要毀滅蹤跡才出此下策。
兩個人圍攻牛哥,另一個卻向我衝來,並不是平常的搏擊之術,他雙手掐了一個我看不懂的手印想印在我胸口上,那指尖看上去輕飄飄,但應該類似於藏傳佛教中密宗的手法,有點少林點穴手的意思。
氣血已失我不敢硬抗,抽出牛骨刀在百寶囊裡摸出三張畫好的符菉一揮手貼在刀刃上,同時也劃開左手中指將血順著刀身抹了一條,後撤一步揮刀擋開那人的指印,沉聲喝道:「天長水,地長水,金長水,三水並一水,叫大鬼請二鬼,四個小鬼把磨推,正推正轉,倒推倒轉,如若不轉,壓在陰山下面」估團狂才。
一邊兜圈子一邊唸咒,可還沒念完,陳春峰就哇呀呀怪叫著衝了出來,肩上扛著一個昏迷的人,左手輕飄飄提著一個細長的藍色鐵罐,他焦急的問道:「小方航,這玩意不是你們城裡人用的煤氣罐吧?」
乍一看到這個東西我頭皮都酥了,腳底打滑險些一腦袋栽進地裡,確實不是煤氣罐,那他嗎是氧氣筒!
我大吼道:「快放下,這東西會爆炸的。」
陳春峰一溜煙經過我身邊奪門而逃:「快跑吧,屋子裡還有七八個呢。」
我靠,小日本好狠的心,不單單要放火,還要炸樓啊!
「牛哥快逃,慢一秒咱們就死定了。」樓道裡已經響起陳春峰的呼喊:「地震啦,快逃命呀。」
第三百六十五章惡人也有三分善
臥室裡的氧氣瓶快要爆炸,可小鬼子絲毫沒有逃命的打算,我甚至在想他們是不是就沒準備活,也許一直就坐在椅子上靜候即將來到的爆炸。
招呼牛哥逃跑之後我便向門外躥去。可那最開始與我動手的人卻端起椅子砸向我後背。我側身躲過的一瞬間便失了先手,他已經擋在門口,滿臉獰笑的結了一個手印。
他不逃。也不讓我逃,看來真有死在這裡的打算。
火苗已經竄到了客廳,我估計那氧氣瓶已經被烤的灼熱,也許下一秒就會爆炸,而這裡的三個日本人卻不是短時間可以擺平。
「牛哥,我招鬼攔住他們,你先跑。」喊出一句,右腳跺地。正要念出沒念完的法咒,牛哥卻雙手揮拳衝向門口,那人毫無懼色,雙腳扎根似的立在原地,鐵了心要拖我們一起葬身火海。
高手相搏稍有馬虎便是萬劫不復之地,牛哥想甩了那兩人奪門而出,可轉過身邊露出後背,一拳一腳打在背上他像顆炮彈似的撞了過來,我心中一喜,憑這股勁一定能將那人撞出去。到時他就可以趁機逃跑。
「八嘎。」守門的小鬼子怒喝一聲。既要防著我逃跑也但心被牛哥撞出去,電光火石之間他右腳一挑將門口的小凳向我提來,同時猛地前撲給自己留點緩衝之地,可牛哥淡淡一笑,硬生生止住了去勢,揪著那人的胳膊,兩隻腳像跳芭蕾的輕靈連點,頓時將那人脫離了門外。
「小方航,你先跑,我隨後就到。」
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在這生死存亡的時刻卻帶給我莫大的自信,以牛哥的本事想擺脫他們三個的糾纏應該不難,我便腳底板抹油溜到門外,反正那些人也聽不懂漢語,便放心喊道:「牛哥你靠過來,出門的時候低頭,我趁機偷襲他們。」估盡以技。
《鬼畫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