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節


就像老太所說,錢對於他來說沒有任何意義了,有的人即便你知道他即將踏上一條絕路,卻也無法阻攔,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繼續走下去,因為他們早已沒有了生活的的希望。
我們只能離開,然而出了工房,我看到了不遠處江面上一處廢棄的碼頭停著一艘銹跡斑駁早已廢棄但無人清理的大貨輪,這居然還是一艘燒煤的火輪,船體上兩個大煙囪十分顯眼,船頭正對著工房。
我一眼就看出這其中的玄機,驚道:「這居然是一處絕戶局。」
「什麼?」洛奇不解的道。
「絕戶局,就是非常凶險的一種風水局,但是安排起來卻十分容易,具體做法就是用桑木做一把木劍,將尖頭對準要害的那家人,每逢七月十五取出木劍泡在動物的下水裡一天,之後再埋入原地,年復一年,被劍尖所指的人家就會小孩早亡或是夭折,這是非常損運的風水局,沒想到這裡居然有一處。」
「可木劍在那裡?」
我指著那艘銹跡斑駁的大輪船道:「這不就是了,輪船其實就是劍形,尖頭對準工房也就是主殺工房裡所有帶小孩來此的父母。」
「可是泥土呢?」
「碼頭為磚砌,磚頭就是用泥巴燒成的。」
「下水又在何處?」
「江水裡可有魚在,魚也是有內臟器官的,所以絕戶局所需要的一切因素,在這裡都有,而鐵船巨大,對於周圍磁極的影響更為強烈,所以在短時間內就會產生效果。」我歎了口氣道:「真正害死小孩的不是吸血蟲,而是這道無意中形成,卻能取人性命的絕戶局。」
「我真想不通了,難道風水局還能通過這種方式形成?」
「當然了,風水局既然有個局字,那就是人為所設,這艘船雖然比木劍大點,但起到的作用是相同的,所以這是人禍,可不是天災。」
196、砍人者人砍之為依然秋水長天兄弟皇冠加更
「這艘船既然早已廢棄不用了,為何多年過去卻不做處理呢?」洛奇憤怒的道。
「踢皮球唄,這個部門覺得應該是那個部門的事情,互相之間踢來踢去,最後只能是住進來的人倒霉了,反正那些人也不會帶著小孩住進來的,所以永遠體會不到失去孩子的痛苦。」我也是越說越憤怒。
但惱火歸惱火,我們沒有任何辦法解決這件事情,只能將狀況反映給給董海超,他有些為難的道:「和上面那些人說絕戶局,恐怕沒有說服力。」
我當然明白他的難處道:「董警官,我只是提出看法,至於這艘船到底該由誰去拆卸,就不由我決定了。」
由於連續幾天夢到孩子腦袋落地後的慘狀,我去廟裡燒了柱香,求個心靈慰藉,洛奇因為老家走了個親人,回東北去了,所以我一個人也沒法開車,來的時候打的車子,燒香出來正好遇到下班高峰,打車打不上,公交車擠得人簡直能懷孕,看到這架勢我心想算了吧,反正也沒多遠步奔回家。
走過一處街口就看見不遠處開來一輛被裝扮的花裡胡哨的車子,車子被裝扮的花裡胡哨,也不知道是個什麼花樣,但車身兩側大牌上掛著的宣傳畫則畫著一些獅虎圖案,上面寫著「好有趣大馬戲團」,車棚上站著一個又肥又胖的年輕姑娘,穿著一身水綠色的長裙,有點像是「新白娘子傳奇」裡小青的扮相。
這要是條青蛇那真該減肥。我心裡暗道。
只聽那胖姑娘用既不標準的普通話道:「好有趣大馬戲團,內有真人博獅虎,魔術變天下,最刺激的感官享受,最奇妙的神秘旅程。歡迎您的光臨。」
現如今的馬路上是不允許做這種廣告了,但在當時沒人管這個,所以經常能見到一些廣告車在馬路上開來開去。
這年頭居然還有民間馬戲團,真是不容易。我暗道。
我對於民間的技法一直很感興趣的,畢竟自己走的也是「民間傳統路線」,如果知道馬戲團所在還真想去湊個熱鬧。
站在路邊一耽擱,我看到左手處有一家網吧,那段時間打「帝國時代2」特別上癮,尤其是用「匈奴族」頗為強悍,在浩方平台被人稱之為「破壞之王」,心想想乾脆玩個通宵,明天白天再好好睡一覺。
帶著這樣愉快的念頭我進了這家名為「戰略天下」的網吧,本來想上貴賓包廂,但此處並非高端網吧,就是一個大門面。
人進來了自然就不想走,於是我壓了五十塊錢開始玩遊戲,一上線就打了個天昏地暗,也不知過了多長時間,猛然覺得左手邊的人撞了我一下。
人全神貫注時猛然受到外力差點沒把我嚇死,只見一個十四五歲的小胖子被人掐著脖子按在電腦桌上,一個赤裸著上半身,胳膊上紋著一隻大蝴蝶的平頭少年一拳拳的狠命毆打胖胖少年,脫了耳麥起身後只見還有三四個風格另類的「殺馬特」站在平頭身後,有兩人手裡居然握著匕首。
難道是仇殺?在我身周那些上網的人早就跑開了,只有我因為過於投入,以至於沒發現身邊的異狀。
平頭一邊毆打一邊惡狠狠道:「麻痺的,讓你給錢怎麼地,敢不給還罵人,我看你嘴有多硬。」說罷接二連三打在胖子嘴上,這時一個小子雄赳赳氣昂昂從外面扛了一把大砍刀進來,這砍刀足有半米長,刀背寬厚,簡直和鬼頭刀差不多。
網吧裡頓時一片驚叫聲,那二愣子接過砍刀用手指著胖子道:「草泥馬勒戈壁,我讓你裝虎,今天老子弄死你。」
胖子也知道大事不好,嚇得面色蒼白,渾身哆嗦,卻連動都不敢動。
這二愣子看樣子最多十七八歲年紀,正是最衝動的年紀,說砍人那可不是鬧著玩的,想到這兒我趕緊攔住他道:「哥們,咱們有話好說,這一刀下去可是要出大事了。」
他眼一瞪,不拿刀的手指著我道:「讓開,這裡沒你的事兒。」
我聽他剛才說到了錢,便從口袋裡掏出皮夾道:「他欠你錢是吧,我來給你不就結了,都是年輕人,氣盛點沒壞處,可不能話沒說完就動刀子,真是一刀劈在人身上那就犯法了,何必呢。」說罷我取了一千塊錢遞給他道:「你得錢也沒必要傷人,多好的事情。」
二愣子兩眼一迷想了想道:「好,我就給你個面子。」說罷將錢裝進口袋帶人離開了。
小胖子被嚇的不輕,見這些凶神惡煞的人離開,嚇得一屁股蹲在板凳上連喘粗氣,連話都說不出來,我知道他嚇得不輕道:「這些人是搶你錢的?」
穩定了好一會兒情緒,小胖子才道:「是,我就說不認識他,憑什麼給你錢?他就按住我打,然後、然後還要用刀砍我。」說到這兒他眼淚水奪眶而出。
「沒事了兄弟,可能他看你像是有錢人,不過現在已經沒事了。」我安慰道。
「謝謝叔叔。」小胖子鼻涕都流到了下巴上。
我暗中好笑道:「我請你喝啤酒壓壓驚吧,擱誰遇到這事也得嚇夠嗆。」這小子是我救下的,就感覺他是我弟弟一般。
他擦乾眼淚跟我除了網吧,找了一處大排檔我要了兩個菜,四瓶啤酒,邊喝便勸他,結果沒說幾句小胖子眼淚又下來了道:「叔,能借我手機用下嗎?」
我掏出電話給他道:「你要報警?」
小胖子撥了一個號碼接通後他猛然間提淚橫流道:「媽,我差點被人用刀砍了,那些人好凶。」
我忍住笑心道:「這小子還是個媽寶。」
他道:「是、是我沒報警,那些人就在我對面的大排檔吃飯,那個穿背心的平頭,胳膊上有個紋身差點用刀砍死我……嗯,我知道了,我就在這裡不走。」掛了電話小胖子還在那抽抽噎噎。
我道:「你媽報警了?馬上來這兒抓人。」說罷我朝對面望去,只見對過一溜排大排檔裡還真坐著那個二愣子,深秋天就他顯擺穿這個背心,和一幫手下聊天笑鬧。
我居然還看到那天在山上遇到的兩個非主流少年,然而奇怪的是這兩人居然肩膀頭冒著絲絲黑氣。
我並不是陰陽眼,所以很多怪相我是無法看見的,按說也不可能看到這兩人肩冒黑煙。
《剃頭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