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節

我只能強忍住。那輛車樣式古怪,平平的腦袋,外面是鋼板,上面還架有一挺機槍。這是一輛二戰時期德國的Sd·Kfz.221輕型裝甲偵察車,只是槍是現代的比利時FN的BRG-15,想不到在二戰結束60年後,我在太平洋一座島嶼的山洞裡還能見到一輛完好無損的德國裝甲偵察車,如果不是車上的土著和穿著現代衣服的歐洲人,我還真以為自己穿越時空來到二戰的戰場上呢。
車輛到了廣場的另一頭停了下來,上面押下來一個人,我的心一陣狂跳。那個人遍體鱗傷,但高傲的頭依然昂著,雖然很遠,但我能判斷出是駱駝。我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不去想其他人的情況,我不斷提醒自己,目前的首要任務是保存自己,才能伺機救出他們幾人。衝動不但於事無補,反而會壞了大事。
我借助設備的掩護,一步步向前潛行,這些設備用帆布層層包裹,維護的非常精心,和外面的那些廢棄生銹的設備完全不一樣,如果不是害怕驚動外面的人,我真想揭開看看裡面到底包裹著什麼。前面有一段空地,我不管怎麼走,都會暴露出來。我只能耐心地等待機會。
第三十二章殺機
過了一會,又有輛同型號的車開了過來,上面押的是那一對白種人夫婦,我趁大家的注意力集中在他們身上的時候,疾步快行。溜了過去,剛鬆了一口氣,對面的設備後面站起來一個土著士兵,他看見我愣了一下,我看見他也愣了一下。這個人和黑龍長的很像,只是臉上的表情凶悍多了一些,精明少了一些。我迅速反應過來,這不是黑龍,我知道在這些土著人眼裡,中國人、日本人沒有什麼區別,正如在我們眼裡,他們也沒有太多區別。
我板起了臉,罵了一句「八格」,這是我記得最清晰的一句日語,其它的就是米西米西,花姑娘的有,感謝老抗戰電影又一次在危難關頭給了我靈感。沒等他反應過來,我走上前去,給了他一巴掌,這一巴掌我沒留什麼情,那個土著人半拉臉立即比另一半豐滿了許多,他捂著臉,滿臉的委屈,根本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挨了這一耳光。
我本來想一刀結果了他,結果從後面走過來一個白種人,我只好再罵了一句八格,裝著氣憤的樣子大搖大擺的走了,只留下那個土著人愣在哪裡。我一拐彎,轉到了設備後面,撒腿就跑。
此時的我,別無他法,只有硬著頭皮往前闖,說也奇怪,根本沒有人過來盤問,偶爾還有人向我打招呼,我心中暗暗得意,盡量裝的氣定神閒,眼看就要走近房子,卻聽見後面有人用日語喊,我不知道他喊的什麼,也不敢回頭去看,反正洞穴裡面機器轟鳴,人聲喧嘩,我權當沒聽見。可是剛走兩步,對面又走過來幾個人,有白種人,也有日本人。
我暗叫不好,急中生智,低著頭推開了離我最近的房間,並隨手掩上。如果裡面的人發覺不對,我就殺人滅口,盡量不驚動外面的人。從海底古城回來,我就明白了一點,仁慈和猶豫是我們最大的敵人。
屋子很簡單,也很小,石板床上一位日本老人盤腿坐在那裡,他兩眼緊閉,神情中似乎充滿了疲倦,他的前面擺著厚厚的資料夾。聽見有人進來,他並沒有睜眼,而是輕聲地叱責了一句:「出」。我一愣,沒有聽懂什麼意思,那老鬼子忽然睜開眼,眼中精光四射。我不再猶豫,殺機頓起,揮刀直刺,那日本人也不動,突然伸出手輕輕一彈,正好彈在刀的側面,我虎口一熱,知道不好,變刺為削,那日本人見我變招,「咦」了一聲,表示讚賞。
日本人的武功之高,出人意料,我暗暗叫苦,外面儘是人,他一出聲,我就是三頭六臂,小命也保不住。但是那個日本人沒有出聲叫喊,我也樂得裝啞巴,一刀快似一刀,一刀猛似一刀,我練的是梅花刀,梅花刀法要求「刀走黑,刀如猛虎」、「有形剁形,無形剁影」,臨敵時方能做到「敵雖千變,我心歸一」,從容應付。此刻的我,陷入絕境,我心歸一是做不到了,但如猛虎般兇猛剛烈有過之而無不及。可是那日本人隨手化解,似乎毫不費力。我暗叫不好,左手掐了個劍訣,左轉身,抬左腳,右劍後劃弧一周,經上直沉於體前,化刀為劍直刺對方喉嚨,那老人點了點頭,身子後仰,腳一伸,身下的鋪墊飛了過來,我側身躲過,再揮刀直刺時,那老人已經搶到了我面前,二根手指直插我的雙眼,這一搶已經近身,刀長無法收回,我只好後躍,日本人輕輕一勾,我下盤不穩,只好捨刀用拳,誰知道他出手比我想像的更快,反身一肘,我只好還往後退,已經退到了牆壁。我心一橫,拼著挨上一肘,出腿踢他的檔部。
老人哼了一聲,身子往旁一側,左手已經扣住我的右手脈門,擒住我的關節,這種小擒拿我也練過,沉肩上步,想化解,但那日本人比我快的多了,兩手一使勁,已經反轉。此時我只有伏地才能化解這反轉之力,但一伏地我就再也沒有還手的機會。我心一橫,身體硬撐,和身向他撞去。
日本人不料我會如此拚命,手一鬆,已經被我撞的飛了起來,重重的摔在牆壁上,我就勢一滾,撿起地上的日本刀,向他劈去。那日本人似乎骨頭都被撞碎,沒有站起來,看見我的刀劈來,他的眼睛裡沒有恐懼,而是感慨和遺憾,他緩緩地閉上眼,面容平靜。
我的刀架在他的脖子上沒有砍下去,我在猶豫,他本來可以扭斷我的雙臂,卻在關鍵的時刻收了手。可是我不殺他,他一旦反悔,我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在我猶豫之時,日本人睜開了眼,他笑了笑:「拳怕少壯這句話一點不假,年輕人你的功夫不錯。」他說的竟然是純正的漢語,雖然有一點生硬,但仍能聽出帶一點河北口音。「你的梅花刀法不錯,可惜你的勝負心太重,否則你的武功會更上一層境界。」日本人對脖子上的刀視若無睹,卻談論起我的刀法來。我呸了一句,沒有說話,勝則生,敗則亡,性命相關,我當然有勝負心了。
「梅花單刀在身法上要求輕、圓、飄、倏;輕則靈變敏捷,有生龍活虎之態;圓則轉動自如,有閃電旋風之妙;飄則進退迅速,有飛箭流星之快;倏則左右突忽,有鬼沒神出之奇。可惜你一味猛攻,心浮氣躁,那還有半點輕、圓、飄、倏。年輕人太有勝負心,太有功利心,難窺上乘武功之門徑,還有你久戰不勝,化刀為劍原意不錯,可是刀劍轉化痕跡太重,破綻太多,還有你化解擒拿手……」老人一旦開講,滔滔不絕,正如一位嚴師看見了不爭氣的弟子一樣,看來好為人師,誨人不倦不僅是唐僧才有的好習慣。老人開始語言還有些生硬,此時已經變得十分流暢。
我把刀向前捅了捅,頂緊他的喉嚨,老人才停止了自己的授業解惑。「我不想傷害你,老鬼子,有關武術方面的問題我以後再請教,現在我是勝利者,請你按我的要求做,否則我讓你真的變成鬼。」我惡狠狠的,要讓他相信我真的會一刀砍下去失去抵抗的意志。老頭看我不像開玩笑,點了點頭:「年輕人,別衝動,我配合你,希望我們合作愉快。」
第三十三章地獄之門
「你是誰?你們這麼多人來這裡做什麼?」這是我現在最想知道的問題。老人看了看我:「年輕人,你又是誰,你連我們做什麼都不知道,就敢趟這趟深水,你們幾個好大的膽子。」
看來老鬼子已經知道我和陳頭他們是一夥的,也不知道他們對我們的瞭解有多少,我一時語塞,眼珠子一瞪:「你告訴我我就知道了,到時你放了我們的人,我們研究研究,說不定拍拍屁股就走,不耽誤你們辦正事。」老鬼子冷笑一聲,滿臉的不屑:「告訴你們又何妨,你以為你們能活著出去。」我學著他的樣子冷笑一聲:「世界上沒有一定的事,能不能活著出去那是我們的事,用不著你老人家操心吧。還是告訴我這到底怎麼一回事。」
老鬼子皮笑肉不笑:「就算我告訴你,你能相信我告訴你的都是真的?」我心中暗罵一句老鬼子狡猾大大的,同樣報以皮笑肉不笑:「信與不信那是我的事,你老人家只管講吧。」那個日本人看了我一眼。
這裡叫地獄之門,上個世紀二十年代,德國的一個探險家在澳大利亞旅行時,偶然得到了一個金屬製品,一個製作精美的圓柱形金屬工藝品,他非常喜歡,把他帶回德國。後來,一個年青的德國人來到他家做客,看了這個工藝品大吃一驚,他告訴這個探險家,這個工藝品是世界上最珍貴的工藝品,年青的德國人把這個工藝品帶回了柏林大學,這個年青人就是後來被譽為導彈之父和航天第一設計師的馮·布勞恩博士,是他一手開創了人類的宇航之路。
這個工藝品被證明完全符合空氣動力學,是一枚現代導彈的模型。這個不可思議的事件驚動了納粹的高層,希姆萊下令無論如何也要找出這個工藝品來自於何方,經過艱苦的追索,人們知道在太平洋的這個荒島上曾經有一個遠古的文明遺址,許多人都認為這個工藝品就來自於這裡。此時的德國已經陷入歐戰,無法遠征於此,就求助於同盟國日本。日本的「山百合會」對這一類的事情本來就很有興趣,在他們的鼓勵下,日本軍隊在太平洋戰爭暴發後,勞師遠征,攻佔了這個無人防守的荒島,日本人一查之下,果真有個古代文明的遺體,就開始了挖掘,美其名曰保護古代文明。但是挖掘的後果遠超日本人的想像,坍塌、野獸、疾病不停地威脅著這裡的人們,死亡是最常見的事,但越是這樣,日本人越相信裡面埋藏著古代文明,德國人也加入進來,提供了大量設備和技術支持,就在取得進展時,戰爭敗局已定,高層下令撤離。幾十年過去了,日本人和德國人都沒有忘記這裡,現在又到了揭開這裡秘密的時候了。
正如老人嘲笑的那樣,我對他的話半信半疑。我盡量不動聲色:「那麼這裡為什麼被稱為地獄之門,你們真的不會想是到地獄中和那些納粹分子們做伴吧,我有更好的辦法提供給你們。」那個日本老人抬起頭,他似乎聽出了我話中的諷刺:「仇恨這麼難以化解,中國人到現在還在仇恨日本人,而且隨著時間的流失好像更加濃烈了。」我看著他,一字一頓的說:「仇恨可以化解,但歷史絕不能忘記,什麼時候日本人能真正的反醒自己在戰爭中的所作所為,才能談仇恨的化解。」那個老人搖了搖頭,瞇著眼睛看著我,彷彿要重新認識我一樣。
「我沒有功夫跟你談論中日之間的歷史,你還沒有回答我為什麼這裡叫地獄之門。」那個老人笑了笑:「顧名思義,我們就站在地獄的大門口,裡面住著撒旦、魔鬼,還有可能是你們中國的十殿閻羅,也有可能是我們日本的伊邪那美大神。」這個老東西,這世界上那有地獄,我不屑地哼了一聲。那個老人笑了笑:「我說過你不會相信的。別說你,世界上大部人都不會信的。」他伸手拿起了面前的資料夾,扔到了我的腳下:「這是當時參與挖掘的人的記錄,你看看吧。」
我沒有接,也沒有去撿,老鬼子用這辦法騙我上當,也太有點小看人。日本人看我不撿,搖了搖頭,身子一扭,已經脫離我的控制,我刀往下力劈,那老人飛起一腳踢在我的手腕上,另一腳踢中我的膻中穴,我強忍疼痛,側躍起腿,刀已經落在老鬼子手上,指向了我的腹間。電光火石之間,勝負已經易位。
我歎了一口氣,閉上了雙眼。「你的功夫真不錯,怨不得你能殺了尾山和漢斯。」刀面打在我的臉上,我聽不出來這到底是表揚還是憤怒。「廢什麼話,老鬼子,今天你七爺我認栽了,要殺要剮隨你的便。」此時的我,只有嘴硬了,反正求饒也活不了命。
「有兩件事我要糾正你,第一你比我小,不能讓我叫你七爺。」他頓了一下:「第二我不會殺你的,我的命是中國人救的,我不會殺一個中國人。」我睜開眼,看著我面前的日本老人,有了一線生機,我也不敢太過逞英雄,畢竟這老小子隨時可以改變主意。我的態度立即有了改變,臉上努力堆出笑容,雖然肌肉僵硬,比哭還要難看:「老人家武功蓋世,遠非晚輩能比,今天我心服口服了,那您老人家有什麼吩咐。」
那老頭順手把我身上的槍攥在手裡:「槍是凶器,你還是不要帶的,這樣對我們兩個都有好處。」此時的我只有點頭的份了。在另一方面,我的內心在為自己的轉變找借口,只有活下來才能救人,我逞英雄死了不要緊,連累他們送命就耽誤了大事,經過自我心靈暗示,我感覺自己認輸服軟到也合情合理,更有犧牲自己成全別人的高尚風格。不知道汪精衛他們當年是不是也這樣為自己找借口的。
第三十四章屠殺
那個日本人還要說什麼,外面傳來敲門聲。一個人用日語在急促地說著什麼。老人的臉色變了,他打了個手勢,示意我躺在床上,輕身地說:「別亂動,等我回來。」隨手撿起地上的資料夾扔了過來。
兩個人的語速越來越快,老人的臉色也越來凝重,他拿起武器,開了門走了出去。別亂動,等你回來,你以為我真傻啊。我跳了下來,一拉門從外面鎖上了,我頓時傻了眼。大叫只會驚動外面的人。我只好回到床上,順手打開了資料夾,是日語寫的,但我連猜帶蒙還能看懂,這和資料夾裡面使用了許多漢語有關。
資料主要是介紹二戰其間對哇其島哇其山魔鬼城的挖掘過程,這和老日本鬼子描述的差不多。後面的是目擊者的報告,親身經歷者的描述,有日語、英語、德語也有漢語,還有一些是當時拍攝的照片。許多地方被畫上了紅線,我沒有時間細看,著重看有紅線的地方和漢語。從這此些資料來看,老鬼子並沒有騙我,在挖掘過程中,確實出現了許多異常,例如聽到人的哭泣和求救聲,在挖過的巷道裡,有奇異的生物襲擊人類,還有一些參加的人員突然煩燥情緒,瘋狂攻擊別人,人員不明不白失蹤,屍骨無損。在這裡還有許多關於奇怪雕像的照片,但大多模糊,看不清楚。沒有找到有關「阿波丸」號從這裡運載走東西的紀錄。
我的頭皮發麻,口乾舌渴。我努力控制自己,告訴我這都是一些自然想像,是人的錯覺造成的。我翻開照片,一張標為二號編組站事件的一組照片吸引了我,當我翻開那些照片的時候,我卻兩手顫抖,那張照片的場景非常熟悉,就是我遇見小怪物的地方,那裡屍骨遍地,我本以為是日本人臨撤退時殘忍的殺害了在那裡工作的戰俘和勞工。可是我錯了,按照照片下面的解釋,那是1945年六月份,德國已經戰敗,盟軍對哇其島的轟炸越來越猛烈,大本營已經下令撤退,二號編組站發出警報,一些勞工發了瘋,不斷襲擊其他人,總調度官馬上呼叫附近的士兵去支援,士兵們付出了巨大的代價後,擊斃了那些發瘋的勞工。當所有的人在歡慶勝利時,開始逐步恢復正常工作,掩埋屍體時,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那些已經被擊斃的勞工復活過來,並且拚命地攻擊在場的所有的人。被攻擊的那些人也失去控制,瘋狂攻擊別人。
二號編組站成了人間練獄。事情已經失控,為了控制局面,一名德國顧問下令炸毀通道,把活著的死去的都埋在裡面,從沒有切斷的電話裡,人們聽到了裡面傳來的哀號,痛哭還有吼叫,還有咀嚼發出的聲音,這些聲音讓最頑固最堅強的日本武士都不敢去聽,更無論普通的士兵和勞工,他們的生死與共的兄弟朋友就在裡面,許多人心理崩潰,指揮官們下令切斷電話線路也無濟於事,那些響聲整整持續了半個月,就再也沒有聲音,一個月以後,當人們重新打開二號編組的時候,裡面再沒有發現一塊完整的骸骨,上面的牙齒印生動的向人們描述了當時發生了什麼。
我跌坐在那裡,不能呼吸,從頭到腳底,完全涼透。資料夾何時從我手中滑落,掉在地下,我都不知道。我想說服自己,這絕不可能,我想用我所能掌握的科學知識去解釋,可是我怎麼也無法理清思路,說服自己。那個小怪物鑿顱食腦,那陰暗在黑暗中的食人籐,還有那吸乾腦漿而變成活死人的土著士兵都是我親眼所見,都是我所掌握的知識所不能解釋的。他們不符合生物學生存環境、食物攫取的自然規律。
一隻手輕輕拍打我肩膀,我猛地一個激冷,卻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那個日本老人已經又站在我的面前。他看著我的眼神很複雜:「這幾天,有個東西鬧的人心惶惶,我們有個人被吸乾了腦漿變成了怪物,大家都傳說地獄裡的惡魔逃出來了,今天我們就要證明,惡魔並不可怕。」我抬起頭,剛想說話,他扔一件衣服在我身上:「小伙子穿上他,做我的啞巴學生,你也許還有一線生機。」我盯著老人:「那我的朋友怎麼辦?」老人拾起掉在地上的資料夾:「他們現在不會有事的,至於以後,他們、你和我都要聽天有命了。」
從老人的語氣裡,我聽到了一絲絕望。老人再一次叮囑的不要輕舉妄動,這裡面有幾位高手,衝動只會壞事或白白犧牲自己,於事無補,他讓我一句話也不要說,要寸步不離地跟著他,學會保護自己。
我們推開門,走了出來。穿上他給的衣服,是一身灰色的工作制服,雖然小一些,倒也勉強說的過去。只有一把武士刀了,我一把搶了過來。日本老人搖了搖頭:「武器是弱者的信心,強者是不需要武器做保障的。」我才不上當,老鬼子,弱者就弱者吧,我還是要帶著的。
我恭恭敬敬地跟在日本老人後面,低垂著頭。老鬼子的地位很高,許多日本人都停下來鞠躬致意。沒有人注意我,所有的人都在忙碌著,這裡儼然已經變成了一個大型工地。設備外面的苫布已經漸被打開,裡面保護完好的設備在啟動,還有新的設備運來,也不知道少女三人躲在哪裡。看來,在我們尋找墓葬的這幾天,哇其島上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我不知道外面那茂盛的熱帶雨林怎麼樣了,美麗吉祥的天堂鳥還能不能自由自在地歌唱。
在中間已經搭起一個高高的檯子,一個中年日本人在不斷地通過對講機安排著什麼,他旁邊一個肥胖的日本人在百無聊賴地唱著一首日本歌曲,歌曲蒼涼婉轉,帶有一點蕭索。看見老鬼子走過來,中年日本人鞠躬示意,而肥胖的日本人只是扭過臉來點了點頭,他的臉上滿是微笑,和他唱的蒼涼婉轉的歌大相逕庭。老鬼子走過去,大家都沒說什麼,彷彿在等什麼人。
第三十五章英俊的德國人
遠處傳來汽車馬達的聲音,兩輛老式的德國車飛馳而來,前面的是一輛奔馳敞篷車,兩名全副武裝的白種人警衛跳了下來,所有的人歡呼起來,老鬼子和幾個日本人急忙迎了上去,我跟在老鬼子後面,低著頭,此時我的角色應該是老鬼子的勤務或者待衛一類的。
奔馳車上有兩名德國人,先下來的一人身體強壯的像個健美運動員,全身的肌肉一疙瘩一坨的,渾身充滿力量和野性,和他一比,我們所有的人都有點像弱不禁風的洋娃娃,就連肌肉宋恐怕也要相形見絀。他後面下來的是個英俊的青年人,金黃色的頭髮,深藍色的眼睛,如雕刻般細緻的下巴,他的笑讓人如沐春風。我暗暗歎息,這小子要是白天鵝,港台的電影小生就如瘸腿的小鴨子,這小子要去演電影,要迷死多少少女,恐怕湯姆克魯斯小帥哥就很難出名了。
後面的是一輛裝甲運輸車,幾名德國人押下了兩個白種人,正是和艷麗少女一起的那一對白種人夫妻,兩人身上滿身泥土,面如死灰,看來是經過一番激烈的搏鬥。
老鬼子和胖鬼子笑著與兩名德國人打著招呼,互相鞠躬、擁抱。那個英俊的德國青年人永遠臉上都帶著迷死人的微笑,溫爾文雅。如果是在城市裡遇見,我一定會希望和他相交相識成為朋友。可惜是在這裡,以他的年紀能和與老鬼子平起平坐,絕非普通人物,善男信女。幾個人用英語交談,到也幫了我一點忙,畢竟哥哥我也上過研究生,過了六級,考過托福,雖然上班後還給老師一大半,好在這幾個人的英語水平也強不到哪去,生怕對方聽不懂,也是盡量咬文嚼字。
那個強壯的德國人叫朱特,那個英俊的叫納斯,肥胖的日本人叫尾田,老鬼子叫柳生,不停指揮地日本人叫三義,以我對日本人姓名的瞭解,這應該是日本人的姓而不是名。
幾個人互相客氣地緩步走上檯子,檯子中央的木桿上綁著一個人,用黑布蒙著,看不清是誰。我的心一緊,生怕是我們中的一位。可是高台前面三義卻停住了腳步,我也被守衛們擋住,老鬼子他們四個面色凝重,緩步而上。
三義對旁邊的日本人耳語了一陣,過了一會兒,陳頭,駱駝、肌肉宋、白法海、機械宋、李大哥、火雞、黑龍、昆吾、布林、寬粉、孔有一個不少,都押了出來,他們多少都帶有傷痕,看來是經過一場劇烈的戰鬥。我趕緊把頭低了下來,生怕他們認出,別人還好說,肌肉宋他可是真的敢當場質問我怎麼成了日本人,他的腦袋考慮問題從來不帶拐彎的,白法海對他的定義:腦袋敲開,別人白的是腦漿,他白的是脂肪。
此時的廣場聚集了數百人,胖胖的日本人揮了揮手,示意大家安靜下來。那個健壯的德國人朱特一把拽下柱子蒙著的黑布,上面綁著一個年輕黑人,是另一個和少女在一起的黑人學生,想不到在此見到了他。我真的不明白,那個華人教授帶著這樣一群人,不好好研究你的熱帶雨林下到這裡做什麼。
《龍境秘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