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節

沃爾夫岡?洛茨走了,沒告訴我把東西運送到哪,交給誰。我坐在沙發上一動不動,只是看著我房間裡的石棺。這個犧牲無數人生命,讓我們大動肝火的石棺,如今就在我的房間裡,以色列人拋棄它,就像扔了一塊破磚。
我再次走近,仔細觀察你就會發現這是一尊完整的石棺,它的花紋十分怪異,有點像中國古代的螭龍紋,也有點像非洲土著裡的花紋。以我的半專業眼光來看,這個石棺不像是現做的,真的像一個原始的舊東西。難道真是那具石棺。
但仔細一看還是看出了破綻,這具石棺是有一整塊石頭雕刻而成,沒有一絲縫隙,裡面既然放著上帝的武裝,從哪裡放進去的。而且石雕有一塊痕跡,明顯是用機械砂輪打磨過。我一想,老狐狸還是想利用我攪渾湖水。
莫西衝了進來:「老七先生,怎麼回事。」他的話說了半截,就頓在哪裡:「這是什麼東西?」估計他也沒想到我這屋裡會多一個石棺。我站了起來,拍了拍他的肩膀:「叫幾個弟兄來,把他拉回指揮部。」
指揮部裡賽義夫、我、馬吉裡圍著石棺有研究了半天,就連準新郎馬義德也出現在這裡,人多力量大,大家一致判定這具石棺是新做的,以色列人也真夠閒的,這麼長時間難道躲在法國石油公司院裡面就忙著做幾個假石棺。他們以為一個假石棺就能瞞天過海。
太陽已經慢慢落下山了,西邊彩霞滿天,紅的象火在天際燃燒,法國石油公司的院裡突然響起了轟鳴聲,打破了沉靜,三架直升飛機緩緩地起飛,與此同時,三輛悍馬越野車飛也似的從石油公司裡的大門裡衝了出去。蛇終於出洞了。
這已經是預料之中的事,我們也做好了準備,通過望遠鏡我們可以清楚地看到三架法國產的海豚直升飛機在夕陽中劃出了美麗的剪影。而在另一方面,明天清晨就是瓦妮婭的婚禮開始的時候,這位美麗的姑娘將從這裡開始一段完全不同的人生。瓦妮婭的居住地是鎮裡一位酋長的家,那裡張燈結綵,燈火輝煌,不知道此時的她是否還記得我的影子。
以色列人的強悍程度真的遠遠超過我們的想像,佈置在外圍的地空導彈雖然打掉了兩架直升飛機,但有一架卻下落不明,而那三輛悍馬車闖過了四個關卡,只有一輛被一枚反坦克導彈擊毀。
而參與堵截的賽義夫旅的士兵們卻死了二十多人,我們原以為四道關卡,十幾處步兵便攜式防空導彈點一定能堵著以色列人,但是還是落空了,士兵們在被擊落的直升飛機上發現兩具石棺,樣式和老狐狸送我的石棺相同,材質花紋卻大不一樣,同樣的它們也整個連為一體,外表也有機械打磨過的痕跡。
第六十章地下洞天
看來,這兩具石棺也是假的,以色列人真會故弄玄虛。賽義夫急紅了眼,親自下令各路人馬追擊,不管他們到哪裡,不惜一切代價也一定要把他們抓獲,找到石棺。我們幾個只能在指揮部裡等待情況,我最擔心的是第三架直升飛機,塞裡爾鎮周圍的觀察哨並沒有發現它的蹤影,難道這個才是以色列人轉移真棺的人馬。
通信兵象流水一樣跑來跑去,傳來的消息有好有壞,不但有賽義夫的人,還有其它各系人馬在追蹤,這裡已經變成了獵場,只是這麼多獵人誰才是最後的勝利者。好消息是那架下落不明的直升飛機已經找到,他們出了塞裡爾鎮並沒有繼續往前飛,而是在附近的一座小型油泵站降落,換乘了其它車輛。
狐狸終於露出了尾巴,賽義夫要親自追擊,但是明天早上是馬義德的婚禮,而特使今天晚上就到,他要陪同他們,這個任務只有我和馬吉裡來做。
因為晚上的安全保衛任務很重,賽義夫的親信衛隊要擔負重要人物的安保。馬吉裡和我率領的是賽義夫旅的偵察營的一個連。十幾輛越野車和皮卡組成了一個浩浩蕩蕩的車隊,我心裡油然而生一種得意,在國內我只是一個最普通的辦事人員,最多也只當了幾天副組長,現在卻率領一隻軍隊,真是有一點虛幻的感覺。
先前搜索到油泵站的士兵已經跟蹤上去,我並特別擔心,從塞裡爾到附近最近的大城市班加西有三百多公里,在這附近最少還有四道封鎖線,十幾支搜索隊,其它部落勢力還不算在內,他們就算化成蚊子也一定會現出原形。
但是這支隊伍的戰鬥力還是讓我吃了一驚,要知道海豚直升飛機的裝載能力有限。扣了石棺所佔體積,最多也再拉四五人,但是他們竟然在前面擊潰了一支四十多人的搜索隊,我們匆匆趕到現場,遍地是被擊斃的士兵,炸毀的車輛在燃燒。
所有的人都一槍斃命,沒有一槍多餘,驚魂未定的士兵們告訴我,對方有兩輛越野車,是日系豐田車,他們發現圍了上去,但對方的火力精準,猶如神助,他們拚命射擊,但射擊距離、精準度都相差太遠,接連被打倒十幾個,大家被嚇破了但,一哄而散。
好在我們知道了對方車的型號,下面就好追索了,可是前面的部隊並沒有發現這兩輛車的存在,他們又彷彿憑空消失了一樣。而在塞裡爾卻出現另一件詭異的事,一隊進到法國石油公司的人遭受到襲擊,三人死亡,而在城市裡一角也有士兵被襲擊,兩人被殺。
賽義夫讓我和馬吉裡立即返回,見到死亡的士兵屍體我才知道他急於招我回去的原因,這些被殺的士兵死因都很奇怪。第一批人是被咬斷了喉管,第二批人是扭下了腦袋,但從傷口上真的判斷不出是什麼人做的。我們趕到法國石油公司,在我潛入的小樓,一隊隊的士兵正在某些方面拆磚拆瓦。
三名士兵是在石油公司內進行例行檢查時被殺的,隨後更多的士兵們來到這裡,我特意來到那個神秘儲藏室外面,儲藏室已被士兵拆成廢墟,牆壁都被鑿開,可是什麼也沒發現,見鬼了,那天晚上我真見鬼了,神秘的亮光,慘死的潛入者,那都是我的錯覺。可是我相信我自己,也相信自己親眼看到的。
「接著砸。」我大聲命令,我就不信邪了,我的堅持最終取得成績,這個儲藏室靠近牆壁有一個暗門,暗門設計的很巧妙,只能容一人通過,士兵們開始陸續進去,裡面很安全,我和馬吉裡也鑽了進去。
通道不算太長,修整的很規範,但是在裡面卻是另一番天地,下面是一個寬闊的小型倉庫,倉庫就像一個小型工地,還有一具沒有完工的石棺,除此之外這裡破壞的很嚴重,到處是殘磚斷石,根本看不出原來曾經做過什麼。
這裡還有一個暗門,士兵們打開通道,通道竟然通往地下河,而且地上有明顯的腳印痕跡。說明曾經有人通過通道進入了地下河。這讓我立即想起那天在加工廠發現的水槽下面的通道,莫非這兩個地方相通相接,還有那個像蜥蜴一樣的人,莫非是從這裡出去的。
我讓士兵們停下來不動,仔細檢查地面,果真在地面發現一些非人類的腳印。這讓我更加迷惑,如果說蜥蜴人是從這裡出去的,哪是以色列人故意放的還是自己逃走的,他們和以色列人是什麼關係,那麼象猴子的怪物又為什麼去血洗檢查站,難道那裡也有出口。
我的腦子裡一片混亂,這件事頭緒更加繁雜,現在我看到的我聽到的一些事都只能算一個個獨立事件,缺乏一根主線連接。但我相信,這根主線就和那幅石棺有關係。
馬吉裡和俄國人在這裡經營多年,他一定對這些事有著很深的瞭解,他們的實驗室絕不是僅僅為了尋找遠古遺跡,他知道很多事,只不過他在隱瞞著我。我望向了馬吉裡,他也正望著我。
我們兩個走出石油公司,我相信這裡還會有類似的東西,但留給我們的時間已經越來越少。我和馬吉裡上了車,馬吉裡揮手示意士兵們與我們保持距離。他的臉色也變得異常難看,他看著我,眼光在閃躲。
馬吉裡本人非常有才華,他本來只是國家軍事情報局的一名普通分析員,是賽義夫發現他本人非常適合做一個參謀,便把他帶到賽義夫旅,一直做到自己的參謀長。
馬吉裡一直有很大的野心,但他的出身並不好,在這個講究部落關係和出身的國家,不論他多麼努力都只能寄身於別人屋簷。他不甘心,先是接受了執政者情報系統的任務,負責監視賽義夫的一舉一動,後來又和俄國人想到勾結。
這都不是他的目的,他是希望利用這幾方的勢力,最終實現自己的政治願望。他策動賽義夫聯姻瓦妮婭,事實上是自己希望利用泰芙努特部落的勢力,以色列人潛入的消息,讓他感到機會來了,他暗中派人通知各部落,希望製造混亂,他本意一箭多雕,既能除掉賽義夫掌握兵權,又能和美麗的大祭司聯姻,最後利用各方勢力實現自己的理想。
可惜的是賽義夫老奸巨滑,對他早有提防,他把自己在國外的兒子招了回來,一下子剪滅了馬吉裡與泰芙努特部落結盟的幻想,可是情勢危急,賽義夫並不敢動他,而馬吉裡恐怕也不會善罷甘休,這兩個人之間遲早會有一場生死搏鬥,我只是不明白馬吉裡到底還能做什麼?
第六十一章暗渡陳倉
「少校,請你告訴我,這些到底是怎麼會事?我想你不會不知道這些怪物的來歷?」我毫不隱瞞我的觀點。馬吉裡也不想隱瞞:「老七先生,你真的不該來趟這次渾水,這是我們內部之間的事,你已經介入的太深了。」
我笑了笑:「那些怪物也是你們內部之間的事,那些以色列人也是你們內部之間的事。」我搖了搖自己的腦袋:「我是不該介入你們內部的事,但是這些怪物的存在已經超越了國界的範疇,以色列人的介入恐怕已經不能用渾水來解釋了。有些事情已經和利益無關,而關係到我們的生存。」
馬吉裡不置可否:「老七先生,我可以告訴你,那些怪物都是沙民,這才是他們本來的面目。」我有點暈了,一時沒有反應過來。馬吉裡接著說到:「沙民號稱被神遺棄的民族,他們是大洪水以前人類的剩餘者,可是,在一些古老的巖畫和傳說中,大洪水以前的人類並不是都是人的模樣,或者說是現在我們的模樣。他們擁有最原始的本能和技巧,但不知道為什麼,他們已經失去了原來的模樣。」
馬吉裡看了我一眼,似乎是在判斷我是不是相信他說的話,然後才接著說道:「可是在特定的環境下,他們能變會最原始的形態。我們一直在找,找把他們還原成本身面目的方法,可是卻一直沒有找到。」
我想起那些在地下室裡見到的被解剖的沙民,看來俄羅斯人打他們的主意不是一天兩天了,可是我還有一個疑問,他們就算把沙民的原本屬性激發出來又怎麼樣,在現代化的武器面前,他們就算都是個個三頭六臂,還是不堪一擊。
從規模來看,法國石油公司的地下基地也絕不會是因為以色列人來才建成的,而是原本就已經建成,以色列人只不過是暫時借用,那麼法國石油公司在這裡研究沙民做什麼,這家石油公司的背景看來比我想像的更複雜。
馬吉裡似乎看明白了我的心思:「老實說,我也不知道他們研究沙民做什麼,俄國人並不相信我,但是他們在利比亞做事並不方便,因此才找我合作。但俄國人的確告訴過,像沙民一樣大洪水前遺留的民族原本很多,但在近幾十年開始了大規模滅絕,他們在DNA排序,身體結構上和我們完全不一樣,一些俄國專家甚至認為他們和我們並不是一個祖先。」
俄國人一向喜歡發表一些聳人聽聞的高見,甚至有些異想天開,我曾經看過資料,有些俄國學者認為人類是由海豚轉化而成的,理由是只有海豚和人是面對面做愛的,而且人的幼兒生下來是會游泳的,而猿猴是後背式,猿猴並不是生下來會游泳。
我雖然是學生物的,但海豚的做愛方式還真的不知道。但以此類推,人是海豚變的,還是非常可笑的。這難道又是類似的高見,不會認為人是由蜥蜴進化而來的吧。
我扭頭看了他一眼:「他們是不是認為沙民是由蜥蜴等動物轉變而來的。」我語帶諷刺,馬吉裡卻明顯沒有聽出來,反而是吃驚地望著我:「原來你也是這麼認為。」
我認為什麼我認為,但我很快就明白過來,俄國人真的認為人是由蜥蜴轉化而來的。我笑了笑,這荒唐的理論也有人相信,蜥蜴屬於爬行動物,變溫動物,和桓溫動物人類相差懸殊,動物進化是由一定的規律性,從低等象高等,循序漸進,基因突變雖然能加快進化的步伐,但依然要遵守物竟天擇,適者生存的規律。
而且現代考古並沒有證據證明人類是由其它動物演化而來的證據,而猿轉變為人,雖然在基因學和考古學上有一定的缺失,但還是有證據可以形成完整的證據鏈條。
可是就算沙民們真的不是和我們同一個祖先,但這只是一項前衛的科學研究,而俄國人為什麼一直尋找沙民們變為原形卻有些說不通。兩位庫爾尼科夫都說他們不是國家行為,而是受雇於私人僱主,那就更說不通了,而以色列人又想做什麼,難道那個蜥蜴人和象猴子一樣的人都是以色列做的事。
他們釋放出這些怪物,只能有一個企圖,那就是轉移視線,把水攪渾,我突然感覺有些不妙,他們如此大費周折,卻採用了硬闖的方法突圍,又送給我一個假石棺,這裡面顯然不符合邏輯,老狐狸到底在做什麼,難道那些硬闖各路人馬的都是誘兵之計,是以色列人釋放的煙幕彈,真正的石棺出逃他們還有其它方法。
我心中一驚,老狐狸啊老狐狸,差點被你們騙過,恐怕這和地下室的通道有關,小鎮地下有密佈的地下水網,以色列人真正的計劃恐怕是利用地下河把真正的石棺運走。
我催促大家急忙趕回指揮部,讓衛兵把忙於應酬的賽義夫叫了過來,把我的分析一說,賽義夫、馬吉裡也吃了一驚,馬吉裡告訴我,賽裡爾所在的綠洲並不大,只有這附近地下水較淺,而四周的地下水都在幾百米的岩層之下,也就是說,以色列人就算利用地下河,也只能在小鎮周圍露出地面,這很可能也就是襲擊出現在小鎮裡原因,他們最大的可能就是找一家居民把東西藏起來,等事後再派人來取。
賽義夫告訴我們特使已經來了,比計劃提早了一天,好在特使並沒有帶多少人,國內各部落,各個高官、地方大員都派人來了。他要周旋於這些人之間,抓到以色列人,找到石棺的事就托付給我們兩個。
賽義夫旅雖然損失慘重,但在打下的直升機和攔截的越野車上,已經擊斃了十名全副武裝的戰鬥人員,雖然身上沒有銘牌,有些人很可能只是法國石油公司的外籍僱傭軍,但有兩人可以看出是猶太人的長相毫無疑問。最起碼政治上已經有了立足點。而在外圍,我們撒下天羅地網,相信還會有收穫。
《龍境秘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