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9節

朱天倫喊了兩句,希望白法海停下,但他越走越快,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朱天倫他們也明顯加快了速度,轉過一個彎,白法海的隨身攜帶的燈光頓時黯淡了下來。
第六十六章誰殺了神猿
我們有點急了,這小子恐怕是故意的吧,想把我們甩開,如果這樣,那就是太恐怖的一件事了,我大聲沖鳳青龍等人喊:「追上小海,別讓他犯渾。」
鳳青龍嗯了一聲,身子輕輕一點,整個人的速度頓時加快,我知道鳳青龍的實力,他只要能阻一阻擋,我們就能追上白法海。
我們也加快了速度,轉過彎道,卻發現白法海的那盞燈光已經停下不動,鳳青龍就在他身旁不遠,兩人呆呆地望著前面,一動不動。
我們加快了速度,在快到白法海的身邊的時候,我停下了腳步,在白法海前面十幾米的地方,有一處平台,在上面躺著一個人,鮮血已經浸紅了平台,而這個人我們所有的人都認識,正是和我們一起進來的九龍會的十三星之一,也是大聖門的高手,金猿孫大哥的同門弟子百變神猿。
平台黑色微帶一些青粒,是一種大理石,上面沒有淤泥,沒有沉積物,而神猿四肢平伸,只是面目猙獰的有一些可怕,他的喉管上有一個洞,鮮血正是從喉管裡流出來的,現在已經凝結成塊了。
這個人應該是和陳世安一組的,他應該是在我們進來後再往前進的,怎麼會死在這裡,他所在組的其它人又到了那裡?
玉玲瓏慢慢走了過去,我們幾個都圍了上去,我望著玉玲瓏,她早已經摘下了防毒面具,只是他美麗的臉上看不到任何傷心,只有眉頭緊促,能看到她內心有一絲絲的恐懼。想想被她親手殺死的青蟾,我就明白九龍會七宮十三星並不都是親如兄妹。
四姑娘歎了一口氣:「好強的指力,可惜大聖門原來人才鼎盛,卻自己分崩離析,如今卻已經人才凋零,神猿也是一把好手,卻被人一指斷了喉管,卻不知有誰才能做到。」玉玲瓏冷冷一笑:「不管是誰,和敢動九龍會的人,只有死路一條。」
白法海咭咭一笑:「九龍會再牛,還能把這老猴子再殺一遍。」他聲音裡的嘲諷每個人都能聽出來,我有些不明白:「你什麼意思,難道你是說神猿是被人自己殺死的。」
唐詩拍了拍我的肩膀:「老七,你還不算太笨,你看老猴子的手,他的右手食中兩指上滿是血,很可能是他用右手兩指插進了自己的喉管。」他說的煞有其事,彷彿是親眼所見。
神猿的右手上滿是鮮血,唐詩是怎麼看清右手食中兩指滿是鮮血的,我有些疑惑:「他也可能是受傷後用手捂傷口沾上的血,怎麼能判定他是自殺的,他又為什麼要在這自殺。」
唐詩還沒有回答,白法海又笑了起來:「他剛才告訴我的。」他的聲音很慢,聲音中有種說不出的詭異:「他還告訴我,他在前面等我們,我們會一個一個去找他的。」
朱天倫冷哼一聲:「胡扯,你莫非見鬼了不成,別在這故弄玄虛了,大家仔細看看周圍的情況,要快,我們還要接著趕路,老陳他們可能遇到了麻煩。」
我們此時難道就沒遇到麻煩,估計我們連命都快沒有了。這個洞並不大,除了平台,其它的地方和其它洞穴沒有任何區別,都是厚厚的淤泥和垃圾,可這個平台卻彷彿被清洗過一樣,乾乾淨淨。
如果唐詩和白法海說的是正確的,神猿也一定脫離了大隊,然後走到這個地方,用水洗干靜平台,然後用手指捅破自己的喉嚨,平靜地躺在這平台上等死,這種情況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神猿已經被人控制了靈魂。
我突然想起俞海,那個山城首富,在中原水庫下面的洞穴裡,他那活人做祭祀,奉獻於他心中的神仙,難道神猿也和他一樣,只是神猿奉獻的祭品是自己。
我們的搜索毫無結果,也沒有什麼可以關注的發現,在朱天倫的催促下,我們再次出發,四姑娘輕輕拉了我:「老七,你真相信神猿是自殺的。」
我輕輕搖了搖頭:「我不相信,可是現在他卻是最好的解釋。要不然,是誰殺的?」四姑娘對我的解釋並不滿意:「不可能,他腰中匕首還在,想自殺用刀多快,也不痛苦,用自己的手指捅破自己的喉嚨,那不是活受罪嗎?」
我一愣,正準備解釋,白法海卻接了上來:「受罪只是在外人看來,也許對他來說,是一件快樂的事。」四姑娘一愣:「你不是他,怎麼知道他是快樂還是痛苦?」
白法海笑起來,不是冷笑而是一種異常詭秘的笑:「你不是我,又怎麼知道我知道不知道他是快樂還是痛苦。」兩人一問一答,問答之間正合莊子那個著名的典故。
《莊子》中記載:莊子與惠子游於濠梁之上。莊子曰:「儵魚出遊從容,是魚之樂也?」惠子曰:「子非魚,安知魚之樂?」莊子曰:「子非我,安知我不知魚之樂?」惠子曰:「我非子,固不知子矣;子固非魚也,子之不知魚之樂,全矣。」莊子曰:「請循其本。子曰『汝安知魚樂』雲者,既已知吾知之而問我。我知之濠上也。」
莊子這段話估計只是當時兩個人抬槓時的小聰明,但到現在卻引申出各種各樣的解釋,一般來說多認為你不是我別用你的觀點衡量我。
可是這兩個人卻話中有話,別有含義,尤其是白法海,我怎麼聽成我就是知道神猿這樣的死是快樂的,只是你不能理解而已。
只是如果真是這樣,他又怎麼能知道神猿是快樂的,但願是我理解錯誤,如果這樣想下去,那就是恐怖了,尤其是在當前這樣的環境裡,想想都有點害怕。
不知為什麼,我又想起俞海,他扭曲變形的臉,他的狂笑,他的瘋狂。
可下面的事更讓我們驚訝,就在下一個洞穴,同樣的大理石平台,同樣平躺著一個人,同樣扭曲的臉,只是這一次論到鳳青龍和四姑娘我們幾個愣在原地,一動也不動,因為這個人是黃巨,天下第一家的那個侏儒。
第六十七章多死了一個人
鳳青龍罵了一聲髒話,四姑娘的手緊緊拉著我的手,雖然隔著手套,但我能感覺她的手在顫抖,黃巨是鳳青龍這次特地從家裡帶出來支援四姑娘的手下,四姑娘說他的武功很高,從小是個孤兒,被四姑娘的母親收養,因為年齡相差不多,所以他們關係很不錯。
因為身材矮小,黃巨性格有些內心,甚至是自卑,因此出手比較狠,也惹出不少麻煩,因此家族現在對他管束比較嚴,這次四姑娘到山城,家庭人手不夠,才抽他們來的,卻不料出師未捷已經折了一人。
我知道這幾年天下第一家折損了不少好手,雖然人才濟濟,但真正的高手卻是折一個少一個,而且這些多是四姑娘和其母親系的人馬,所以她的傷心我很理解。
黃巨的死因更離奇,一根半尺長的錐子扎進了頭部左側的太陽穴,鮮血腦漿混雜在一起,他的臉並不像神猿那樣扭曲,而是在微笑,只是這種笑臉旁邊是紅白相間的腦漿短和血,讓人看起來十分詭異。
「有沒有人告訴你,這個人也會死在這裡,他難道也是自殺的,那麼下一個會是誰?是你還是我?」我望著白法海質問,我想看看他怎麼回答。
鳳青龍卻先回答了我的疑問:「他的確是自殺的,他頭頂的風雷錐是他的獨門兵器,黃巨最喜歡錐別人的太陽穴,想不到今天用來對付自己。」他非常感歎。
四姑娘搖了搖頭:「我不相信黃巨會自殺,他雖然敏感自卑,卻是個熱愛生活的人,而且我知道他談戀愛了,怎麼會在這個時候突然想不開去自殺。」她的聲音提高了許多:「一定是有人殺了他,然後故做疑陣。」
我也是這樣想的,神猿為了奪取禹王喚龍鼎,大殺四方,不惜圍攻全真祖庭重陽宮,他在大聖門內亂他叛門而出,投入了九龍會,這樣的人會自殺,我怎麼不相信。
可這兩個人黃巨和駱駝在一起,而神猿卻和陳世安一組,你說他們兩個夥同其它人殺害神猿和黃巨我不會相信,除非他們發現了什麼,大家起了內哄,互相殘殺,可是如此兩人的傷口又如何解釋。
這裡洞洞相連,淤泥埋至膝蓋,殺個人隨便找個角落一扔,怎麼也找不到,何必這麼麻煩,還清洗石台,再擺個加式,搞不好就弄巧成拙。
我正在琢磨,唐然卻走了過來:「這裡不對,恐怕我們大家都已經掉進陷阱了,一會我們幾個千萬不要分開,那個白頭翁有點怪,大家要小心。」
鳳青龍點了點頭:「恐怕這不是出路,而是通往最內部的路,我們這個組失蹤一個,我們已經見過其它三組都有死亡的人,恐怕李陽也和他們一樣,現在也已經死,我們進來以後,根本和外界聯繫不上,恐怕就算想回去也沒有路了。」
這兩個人說的嚴重,四姑娘點了點頭:「這個白法海確實奇怪,我找玉玲瓏談一談,讓他對白法海下個降頭,不行就用降頭控制他,也許他真的知道生路。」
我一聽對白法海下降頭,有點擔心,急忙表示反對,這降頭十分凶險,只有下者能解,而且就算解開,稍有失誤,也對人傷害極大,白法海雖然行事怪異,但他本性善良,在外勤組也一直對我照顧有加,甚至為了我解毒,不顧生命危險從應龍口中奪得蛇膽。
四姑娘皺了皺眉頭:「老七,事關大家的性命,你別太過有婦人之仁了,到時會誤大事的。我會和玉姑娘說,讓她小心一點。」我還想說,唐詩卻突然一笑:「不用了,玉玲瓏已經下了降頭了。」
我心中一驚,玉玲瓏下了降頭,這小子怎麼會知道,是他應付四姑娘的,還是他真的發現玉玲瓏下了降頭,這個唐詩真的是唐然的哥哥?我好像記得唐然也是個孤兒,但四姑娘和鳳青龍怎麼會如此相信他。
朱天倫催促我們繼續往前走,這一次鳳青龍和唐詩有意無意地把白法海夾在中間,以這兩個人的武功,別說玉玲瓏下了降頭,就算沒有降頭,僅憑這兩個人白法海也玩不出什麼花樣。
但我們很快就發現了另一具屍體,一個又矮又胖的老人,整個人如只葫蘆,他的身上密密麻麻爬滿了指頭粗細金黃色的蛇,色彩斑斕的大蜈蚣,紅如血染的蠍子,只是這些可怕的小東西都已經死了。
說實話,我對這些小東西天生就有些恐懼,我根本不敢靠前,只是這老人身上雖然遍是非常討厭的小動物,卻沒看到傷口,而老人的臉色更是奇怪,一半彷彿在笑,而另一遍卻彷彿是在哭。
「這是言無情,是僅次於現在言家掌門人的二號人物,也是掌門人最可能的繼承者,他怎麼會在這裡。」鳳青龍的臉色變得有些蒼白,聲音也有些顫抖,我和這個老人相處有一段時間了,除了在藍月谷面對上師軒轅天驕,他永遠都是一幅胸有成竹的樣子。
言無情,我頓時想起在貴州山洞中的那對怪人夫妻,想起那個強力的老太婆言鐵花,言家的人不是我們四組中的任何一個,水退剛剛不到兩天,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裡,洞口外那些軍人,那嚴密的設備都在幹什麼?
《龍境秘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