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節


施慕白見周星和喬仁如此熱情,他想了想,看向周星和喬仁,試著問:「我去,合適嗎?在哪兒我可是人生地……」
「哎呀慕白兄,你就別猶豫了,去江州有什麼合適不合適的?」周星打斷了施慕白的話,拍著胸脯繼續說:「江州不是有我嗎,到了江州,你住我家,吃住我包你的。」
「你得了吧,你家那麼幾口人,還有空屋讓施兄住?」喬仁嗆了周星的話,看向施慕白:「我看住我家吧,我家房間很多,你隨便住,要是住不慣,在去他周星家住也不遲。」
「對對對,他喬大少爺家可是我們哪兒的首富,要什麼沒有?不住我家,可以住他家吃他家。去吧慕白兄。」周星拉住施慕白的胳膊,大有不去就不撒手的意思。
面對周星和喬仁的熱情,施慕白也不好當場拒絕,他沉默了片刻,為難的看著二人,這樣說:「這不是件小事,這樣,容我回去考慮考慮,考慮好了在回復你們,如何?」
既然考慮,就說明這事有譜,所以喬仁和周星兩人不約而同點頭說好。說好的同時,喬仁嘴角閃過一抹不被人察覺的笑意,目光也變得皎潔,因為他邀請施慕白去江州,有他自己的算盤。
周星的目光則是興奮,因為他也有著自己的考慮。
在看他施慕白的目光,他不同於喬仁的皎潔,也不同於周星的興奮,而是看似平靜的外表下,實則深邃幽遠如看不到底的一個深淵。
書生士子的告別宴結束後,各自散去。
夜幕降臨,皓月當空。
一抹月色將西湖邊的柳葉倒映在了湖水裡,伴隨著晚風吹拂的柳葉,還有他那孤寂的衣衫。
他不是別人,正是金榜題名的施慕白。
他就這麼站在西湖邊上,一動不動,似在賞水中月,又似憶往中事,整個人看上去就如黑夜中迷路的一縷孤魂,渾身上下散發出一股世人所不理解的憤恨和悲涼。
「十年,十年了……呵,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笑著,肆無忌憚的笑著。
在這充滿了憤恨和悲涼的笑聲中夾雜著苦澀與興奮,迴盪在夜色的空氣中久久不曾散去,就像入了他骨浸了他髓的那抹無法忘懷的滔天之恨。
第6章辭行酒
悅來客棧。
幾個零星的客人在裡面吃著飯喝著酒。
櫃檯前的掌櫃在撥算盤算賬,小二坐在角落凳子上等候差遣。另外門口還有一個漂亮的女子,大眼高鼻很有靈氣,她搬了條凳子坐在門口,時不時探出頭向外張望著什麼。
「大姐,我餓了……」一個小孩來到她身邊拉她的衣袖。
「鐵蛋乖,在等一會兒好不好……」她一手摸著小弟的臉,一手從懷裡摸出一個餅,笑哄:「姐這裡還有個燒餅,要不你先吃這個?」
「大妞,慕白還沒回來嗎?」
門口的她聞聲望去,在客棧的樓梯上正站著一個身穿長衫的老者,留著青白相間的山羊鬍須,兩鬢也有少許白髮,渾身上下頗具仙風道骨,正是變戲法的施半仙。
大妞撅了撅嘴,又有點失落的搖了搖頭。
大妞是她的小名,她的人和她的名字一樣,人高馬大,按照現在的標準來看,應該是1米78左右,寬肩細腰大長腿,與同齡女子比,她應該是喝鈣長大的。另外她五官標誌,皮膚光滑細膩,十足的大美人。她的大名很好聽,叫施迎雪。
只是家裡的人都習慣了叫她大妞。
施半仙見閨女如此,便從樓梯上走了下來,來到門口朝外面無人的街上望了望,並未說話。
「爹,您說……」施迎雪望著父親,有點忐忑的問:「慕白今天金榜題名,會不會被那些達官貴人捉去當了婿?」
聽這話,施半仙眉頭一動,看向神色忐忑的閨女:「你為何這樣想?」
「他那麼的與眾不同,又金榜題名即將飛黃騰達,你說那家達官貴人看不上他?還不爭著搶他這個香餑餑,那還會記得我們這等……平民。」她的聲音越說越小,尤其是平民兩個字是撅著嘴說的,任誰都聽得出語氣中包含了失落和地位懸殊上的不自信。
施半仙沒說話,就這樣看著面前的閨女低著頭,手指失落的扯著衣角。
良久,施半仙才伸手捋了捋閨女額前的發,他含笑說:「大妞啊,達官貴人有沒有搶他去當婿,爹不知道,但爹有一點知道,那就是慕白這孩子不是那種趨炎附勢之流。要知道爹看人一向很準。」
聽父親如此一說,她也覺得是自己想多了,不過還是問:「那,那他為何到現在還未歸來?」
施半仙沒有說話,他又望了望外面那無人的大街,然後轉身離去:「不等他了,吃飯吧。」
「爹,您說他會不會因為金榜題名而得意忘形,去了煙花柳巷之地?」
走了沒幾步的施半仙,停下步子回頭看向閨女,搖頭一歎,繼續走。
也就是這個時候,吃著燒餅的鐵蛋兒突然指著外面喊:「回來了,慕白哥哥回來了……」
外面的大街上,一襲白色長衫的施慕白在月光的照射下,從幽深地黑暗中走來,他的一舉一動是那樣的牽動人心。
辟里啪啦,辟里啪啦……
寧靜的夜晚,鞭炮聲辟里啪啦的響了起來。
「慕白哥哥,慕白哥哥……」鐵蛋兒率先跑到了施慕白跟前。
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的他,被突然響起的鞭炮嚇了一跳,發現是鞭炮後才鬆了口氣,接著衝跑到自己跟前的鐵蛋兒擠出了一絲笑容,摸了摸他的頭,就抬眼看向站在客棧門口的她,以及施半仙,含著笑叫了一聲:「義父,姐。」
「我們的進士回來了。」施半仙在門口捋著鬍鬚笑。
施慕白笑笑,然後牽著鐵蛋兒的手走進客棧,只是門口的迎雪在前面擋著不讓路,這讓他一愣,於是往右邊走,可是她也擋在了右邊,於是往左邊走,可她又用身體擋在了左邊,這讓他施慕白納悶,疑惑的望著她:「姐,你為何擋著我?」
「還有臉問?!」施迎雪氣鼓鼓盯著他:「說,為什麼這麼晚才回來?」
吃著燒餅的鐵蛋兒這時候來了這麼一句:「慕白哥哥,大姐從下午就在門口等你,她等不耐煩了,以為你被人捉走去吃好的了。」
施慕白一愣。
「胡說什麼呢你,誰等他了?」施迎雪很是無語,瞪著鐵蛋兒,手指他:「小屁孩別亂說話。」
「你就是等了,我餓了要吃飯你都不讓我吃,只讓我吃燒餅…。。」
《從墓裡來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