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節


施慕白也不吝嗇,他先對喬老爺說:「伯父,你到時候要做的事很簡單,你去了太守府,見到了欽差大臣,一定要表現很憤怒的樣子,說不就是一命抵一命嗎,然後拿著刀放脖子上一抹,記住,刀一定要鋒利,一定要快,否則痛苦的是伯父您。」
喬老爺重重地點頭。
囑咐完喬老爺,施慕白又看向喬仁,對他囑咐:「喬兄,伯父的生死全在你身上,到時候你一定要掐準時間,一定要在伯父抹了脖子的一刻中之內,燒符化水,噴在伯父的傷口上,然後趕緊縫合。這些事,不要讓人看見,否則前功盡棄。另外府上也要立刻準備喪事用的東西,好瞞天過海。」
喬仁重重點頭。
「好了喬兄,該說的我都說了,現在,符就交給你了。」施慕白再一次把符遞給他喬仁。
喬仁小心翼翼接過符來,將其裝進一個錦囊裡,貼身放好。然後看著施慕白說:「施兄,你對我喬府的大恩大德,我喬仁沒齒難忘。」
「賢侄,伯父什麼也不說了,等伯父回來,一定重謝你。」
「伯父,喬兄,你們不要這麼說,我不過是舉手之勞,何況我們是一家人。」施慕白面含微笑,拱手:「慕白,就在家恭候你們了!」
第157章噩耗傳來
就這樣。
喬仁領著他爹喬定遠去抹脖子康概赴死了!
喬老爺也是被逼到了這個份上,但凡有另外一個方法能挽救喬府基業,也不會選擇風險係數如此高的方法。不過也還是多虧了施慕白變的那個復活術起了關鍵,以及施慕白的再三保證。
當然,人是送走了,只是施慕白不知道為什麼,有點心軟了。
一想到喬老爺這一去就回不來了,就有了那麼一點感傷。想起了自從來了喬府,喬老爺對自己的點點滴滴,似乎都是正面的,沒有那麼一點惡意。可即使是這樣,他還是得讓這件事發生,有些事可以原諒,有些事不可饒恕,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
在這樣一個罪惡的大家族裡,隨時都有可能死亡,比如三月前的那個雨夜,沒有任何預兆,自己就被抓了起來,打斷了自己手腳,將自己趕出了府。還比如十天前他們密謀給自己下藥一事……這都是血淋漓的教訓。自己絕不能在重蹈覆轍,絕不能心慈手軟!
庭院裡,細水坐在廚房前的一口水井旁,洗衣服。
施慕白,站在門口,就這樣盯著洗衣服的細水。
細水也發現了施先生在盯她,不時抬眼看向他,目光對接上,衝他一笑,可他不說話,就那麼盯著自己,感覺怪怪地。忽然,細水似乎意識到了什麼,起身趕緊去把院門關上,朝門口的施慕白跑來。
「你做什麼?」施慕白不惑她的舉動。
「你藥效不是發作了嗎?」細水正在解她自己的衣裙。
「誰跟你說的我藥效發作了?」施慕白眉頭鄒起。
「施先生你,你剛才不是盯著我嗎……」細水水靈靈地大眼睛望著他。
「你能不能動點腦子?兩個時辰前才……」施慕白嚥下了後面的話,轉身:「跟我進來。」
細水想想也是,兩個時辰前才幫他那個了一次,怎麼可能這麼快呢,而且這幾天都四五個時辰才會發作一次。於是很是疑惑的跟了進來。
書房裡。
細水站在書桌前方。
「你現在去趟天台山清泉寺。」
「去哪兒做什麼?是要我去給施先生你求什麼簽嗎?」
「替我去還願,去燒三炷香,也順便給我求個簽吧。這封信是我寫給慈溪高僧救我的感謝信,你順便帶去交給他,上次走的太匆忙,沒來得及和他告別。」說著話,施慕白將一封信放在了桌面上:「拿著信,現在就走吧。」
細水看了一眼桌面上的信,望向他,好奇的問:「施先生你怎麼不自己去?」
「讓你去,自有讓你去的理由。其它的不要多問。」
細水哦了一聲不在問了,但還是有一件事讓她擔心,她說:「天台山清泉寺雖說不遠,但也不近,一來一回都得晚上了。這麼長的時間,我不在,施先生你藥效發作怎麼辦?」
施慕白沉默了,他想了想:「你去吧,我想我能忍住。「
「能嗎?......你上一次發作是兩個時辰前,我這一去一回最快也得要六個時辰,算起來就是八個時辰,你……」細水一臉的不忍:「要不還是我陪你去天台山清泉寺吧。」
「不行。我不能在這個時候走,一走就是逃,就再也回不來了。」
「為什麼?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細水意識到有什麼不好的事發生,心也懸了起來。
施慕白不言,閉上了眼。
「八個時辰我忍不了,但六個時辰我想我能忍住。」說著話,他睜開了眼,並開始解衣。
細水見他解衣,知道他的意思了,輕嗯了一聲點頭,朝他走了過來。
好一會兒後,細水整理了一下儀容,穿好衣服拿著信走了。臨走前,施慕白囑咐她一定要親手交給慈賢大師。
晌午!
江州太守府!
今天可謂是熱鬧非凡。
一切都在按流程走。
當著所有人的面,喬老爺怒了,將刀架在了脖子上。周圍人都勸,那欽差大臣則臉一黑,冷冷地說:「喬老爺,本府什麼沒見過?你以為你這樣就能嚇住本府?來人,把他給我轟出去。」
「都給我站住!」喬老爺瞪著那欽差大臣,喘著大氣:「你不是說一命抵一命嗎,好,我這條老命給你,你拿去吧——」
呼啦!
刀在陽光下明晃晃,鋒利的刃口在他喬老爺脖子上拉開了一條深深的口中,鮮血噴濺而出。
在場的人「啊」一聲驚叫了起來!
「爹——」喬仁按照流程驚喊了出來,整個人撲了過來抱著他爹痛哭,然後說:「爹,你堅持住,我這就帶你找郎中。」
《從墓裡來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