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節

閃身過後,我感覺到周圍的氣息好了一些,這時卻發現整個房間裡的燈光都變成了紅色,這紅色還不是淺紅,是像血一樣的暗紅色,甚至於比我開啟血眼後看到的情形還要紅一點。
我心中大驚,心知能幻變出這種氛圍的絕對是一隻厲鬼,也不知劉勁此時在房間裡看到的是什麼情況。我趕緊在心中默念起了志遠教我的淨心訣,幾遍過後,那紅色便減輕了些。
嗒嗒......嗒嗒......紅色剛消,客廳裡卻又響起了似走路般的聲音,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聽著聲音,我判定那鬼是往我這邊走了過來,我皺起眉頭,看著空蕩的客廳,盡力感受著周圍的氣息,隨著那聲音離我越來越近,四周的空氣果然又涼了一些。
我有些搞不懂這鬼到底想做什麼,繼續往旁邊閃去,哪知我剛走兩步,客廳裡的燈突然就熄滅了,楊浩房裡傳來劉勁的大喊聲:我靠,又來這招!冰子,外面啥情況?
聽著劉勁的聲音,我就知道他房間裡的燈肯定也熄了,不僅如此,其他房間裡的燈全都熄了,整個房子都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偏偏就在這時,一陣粗重的聲音從我面前傳來:哼,哼哼......
這聲音像是冷笑,也像是不屑,聽著我心中一陣發麻。
種種跡象表明,他此刻就站在我面前。反正都正面相對了,我乾脆問了一句:你到底是誰?
這鬼如此厲害,昨晚卻只是在客廳裡走動,並沒有主動傷楊浩夫妻,我想看看他究竟有何目的。當然,他是鬼物,我問這話也只是一種試探,沒指望他真能老實地回答我。
你?會?知?道?的,哼哼......
冰冷的聲音讓我頭皮發麻,卻也讓我心中無比震驚,聽他這話的意思,他並不是一個遊魂野鬼,他闖入楊浩家裡還真有目的!這時我對自己剛才的決定有些猶豫了,我再次考慮要不要用血眼看看他的模樣,結果他並沒給我機會,我的頭上重重挨了一下,與之同時,耳朵裡傳來玻璃碎裂的聲音,爾後,我的身子失去控制,往地面摔倒下去。
當我醒過來時,發現自己好像是躺在醫院的病床上,眼前是蘇溪欣喜的臉:學長,你總算醒了!
我是側身躺在床上的,這個姿勢下,我看到的蘇溪都是斜著的,我扭動著身子,想讓自己平躺,結果剛轉過來,只覺後腦勺上傳來一陣劇痛,我不由倒吸了口涼氣,馬上恢復成了剛才的側躺姿勢。
你別動,你後腦勺上有傷!蘇溪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滿臉擔憂地說。
第217章兇手
「我昏迷多久了?」我連忙問她。[
「我不知道你是什麼時候昏迷的,不過現在是早上七點過。」
此時我已經記起自己最後是頭上挨了重重一下,之後就暈倒了。我與劉勁最後一次看時間是保安敲門之前,離十一點沒差幾分鐘了。後面發生了一些事情用了近一個小時,也就是說,我應該昏迷有六七個小時了。
「怎麼就你一個人,其他人呢?」我有些擔心地問,志遠還好,我特別不放心劉勁。
這話問了後,我見到蘇溪的臉色滯了一下。我心裡更加不安了,讓她快告訴我。
「勁哥還在搶救,志遠哥去文殊院找大師了。」
「什麼?」我一下從病床上坐了起來,完全沒想到劉勁會傷得如此之重。
蘇溪見我有些激動,讓我冷靜點,還說志遠臨走前說了,劉勁有平安符護身,應該會有驚無險。劉勁在搶救室,我知道自己現在進不去,便重新躺了下來,讓蘇溪把昨晚發生的事情挨著告訴我。
昨天晚上。她、志遠,楊浩夫妻都在一個病房裡,剛開始並沒有發生什麼事,蘇溪也沒察覺到有異常。等我們在楊浩房子裡給志遠打電話時,志遠已經感覺到病房裡陰氣有些加重了,而蘇溪對此也有一些感應。
在那之後又過了近一個小時,陰氣沒有進一步加強,志遠讓他們幾人先休息。病房裡有兩張床,除了楊浩妻子那張,還有一張空著的,志遠與楊浩都讓蘇溪睡那上面,楊浩則守在妻子身旁,志遠坐在一把椅子上打坐,密切注視著病房周圍的情況。
當時病房的門窗都是關上的,差不多到十二點的時候,關著的窗戶上突然傳來「咚咚」的聲音。像是有人在敲著窗戶一樣,可病房所在的樓層是七樓,窗戶外面怎麼可能有人。聲音響起的時候,志遠就走到了窗戶邊,對著窗戶念起了經文,而蘇溪在這個時候瞟到窗戶外面似乎有一張人臉。
志遠經文聲響起後,敲窗戶的聲音就小了下去,他們都以為那東西已經走了。哪知楊浩妻子突然發出了一陣笑聲,志遠大驚,顧不得窗戶外,猛地走到病床邊,伸出手掌按在她額頭之上,大聲吟誦著《金剛經》。過了一會,楊妻恢復了正常,又閉眼睡了過去,窗戶外也沒了聲音。出了這檔子事,蘇溪與楊浩也沒了睡意,志遠告訴他們,剛才那東西著實厲害。竟能悄無聲息地附身到楊妻身上,讓他們一定要打起精神,可別弱了心神,讓鬼物趁勢上身。
這一番平靜下來,已經快到凌晨一點了,志遠讓楊浩給我與劉勁打電話,卻發現我們兩人都沒接,志遠當下知道我們此次遇到的東西都非善類,讓楊浩馬上通知人去他房裡救我和劉勁,楊浩隨即拿著他妻子那把鑰匙,在小區門口與其他幾個警察會合,一起回了他家,進去後就看到我昏倒在客廳,劉勁躺在我旁邊,身子下面是一地的血。
「劉勁怎麼了?」聽到這裡,我馬上問。
「他全身上下被捅了十多刀……」蘇溪低下了頭去。
聽到這句話,我腦子「嗡」地一下就炸了,再次坐了起來,讓蘇溪帶我去找劉勁。
「你冷靜點,你現在去了也見不到勁哥!」
「就算見不到,我也要在搶救室外等他!」我堅定地說。
蘇溪看到我的眼神,知道勸不動我,便扶著我起了床,往病房外走去。路上,我問她劉勁的傷口是哪裡來的,她先是愣了一下,隨後才說:「我也不知道,應該是被浩哥房間裡的髒東西弄的吧。」
蘇溪並沒有去現場,她不知道具體情況也正常,我便沒再多問,心裡不停祈禱著劉勁不要出事。
搶救室上仍然亮著紅燈,表明搶救正在進行。在外面等待時,蘇溪告訴我,楊浩他們看到現場情況後,馬上通知救護車把我倆接到了醫院。經過檢查,我的生命體征正常,於是我被送進病房休息,而劉勁則被送入搶救室,一直到現在都沒出來。志遠在醫院守到凌晨六點過,再沒有鬼物出現,又等了一會,天色開始變亮,他與蘇溪交待一番便去了文殊院,楊浩則在之前的病房裡守著他妻子。
在搶救室外等待時,每過一分鐘,我的心情就忐忑一分,到後面我感覺到自己都快要支撐不住了,如果劉勁真出了什麼事,我一定會內疚一輩子的。到八點的時候,搶救室的門終於打開了,我一下站了起來,滿懷期待地看過去,只見幾個醫生推著一個病床出來,床上躺著一個人,他身上蓋著被子,頭上戴著吸氧的面罩,看不清面龐。
我衝了過去,透過塑料面罩看到下面那張熟悉的臉,此時他面色蒼白,嘴唇上也是毫無血色。我大聲問著醫生:「他怎麼樣了?」
「他很幸運,全身有十三處刀傷,卻是都沒傷到致命的部位,最危險的一處,離心臟只有兩毫米。命是救過來了,只不過……」
「只不過什麼?」醫生前面的話讓我鬆了口氣,後面這三個字卻是讓我剛落下的心又懸了起來。
「腿部有一處神經受損,即便恢復,也極有可能會留下腿疾,我們已經盡力了。」這醫生說著,低下了頭去。
聽到這話,我只覺大腦一陣眩暈,有些站立不穩,還是蘇溪及時扶住了我。醫生的話說得很明白,劉勁今後很可能會成為一個跛子。他現在因失血過多而昏迷,我不知道當他得知這一消息時,會不會崩潰。
幾個醫生推著他往特護病房走去,我看著他們的背影,喃喃地說:「你這個瓜娃子,非要跟著去做什麼啊……」
「學長,你別這樣,醫生只說是『有可能』,我相信勁哥會好起來的。」蘇溪安慰著我。
當我情緒穩定下來後,蘇溪扶著我走到了劉勁的病房,我卻沒勇氣進去,我有些害怕面對劉勁,我不知當他醒來時,我該和他說些什麼。我不進去,蘇溪只有兩邊跑,一會進去看看劉勁的液體和心率機,一會出來看看我的狀況。
中途,楊浩也過來看了劉勁,看完後,他走出來,坐在我的旁邊,問我與劉勁昨晚到底經歷了些什麼。我如實地講了出來,一直講到了我昏迷時的情況,楊浩聽了,沉默了十來秒,然後問我:「你昏迷前有沒有拿起那把水果刀?」
聽了他的話,我皺起眉頭,疑惑地問:「什麼水果刀?」
「我們趕到現場時,發現你們倆人躺在客廳,你右手握著我家裡那把水果刀,上面沾著血跡,經過檢查,劉勁身上的傷口都是用這把刀捅出來的。既然你對水果刀並沒有印象,我猜,應該是那東西在你昏迷後附身到你體內,拿起水果刀傷了劉勁。」楊浩說這話時很是平靜,目光也是正視著前方,並沒有看向我這邊。
然而,他的話卻讓我驚得合不攏嘴,劉勁竟然是被我捅傷的?
《屍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