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節

「別自責,被那東西上身後做的事,並不是你自己的意願。」楊浩安慰著我說。
我當然明白自己不會有殺劉勁的意願,只是,即便是鬼物上我身傷了劉勁,可劉勁先是差點喪命,現在又有可能因此而成跛子,我又如何能毫不自責呢!難怪我剛才問這事時蘇溪愣了一下,她肯定也是知道內情的。我沒有說話,把頭深深地埋了下去,全身都發著抖。叉吉邊技。
楊浩歎了口氣,拍了拍我的肩膀,起身離開了。我知道,在這件事上,楊浩也是幫了我的,昨晚與他同去的還有另外幾個警察,他們都看到了我手上帶血的刀,正常情況下,我就是傷害劉勁的嫌疑人,早就被弄去關著了,怎麼可能還悠閒地呆在這裡。
楊浩走後,我更不敢進去面對劉勁了,就一直坐在外面。志遠回來時,手裡拿著一個布包,正是我們去隱玉村時吳兵拿給他的那個。為了不讓他擔心,之前蘇溪已經打電話給他講了劉勁的情況,他在病房外見到我時,拍了拍我的肩膀說:「別自責了,這是劉勁的命,每個人都有他的劫難。」
第218章求子
我雖不修佛,平時對神佛卻有一顆敬畏之心,對佛學道法也很是仰慕,然而。此時聽到志遠的安慰,我心中卻是燃起了一股怒火,我一下站了起來,反駁道:「什麼命不命的,我只知道,如果他沒認識我,他就不會遇上這些亂七八糟的事。如果昨晚我再強硬一些,不讓他跟著,他也不會受這麼重的傷……」
「你有沒有想過。劉勁為什麼會受這麼重的傷?」志遠打斷了我的話,他的話讓我愣了,這個問題還用想嗎,自然是因為那鬼物先是打暈了我。爾後上了我的身,用刀傷了劉勁。
我剛想開口回答志遠,卻是再次聽到他的聲音:「無他,只因你不夠強大,無法保護身邊的人。」
聽聞這話,我猶如遭到當頭棒喝,呆在原地。直到志遠走進了病房,我才頹然地坐到病房外的長凳上。這句話是那麼熟悉,蘇溪的室友連連遭受厄運那次,志遠就對我說過,要想保護自己在意的人。只有一條路,那就是讓自己強大起來。當時我也的確是下決心要讓自己變強的,可是,這麼多天過去了,我又有什麼變化呢?我仍然沒能保護好身邊的人,還讓劉勁傷得如此之重!
一股憤怒自責夾帶著奮發之志的情緒從我心底滋生出來,我再次決定要主動學習一些本事,既然我是所謂的靈衣傳人,今後指不定還會遇到什麼更厲害的鬼物,我只有讓自己真正變得強大起來,才能避免昨晚的情況再次出現!
那天中午的時候,劉勁終於醒了。蘇溪高興地出來叫我,我猶豫再三,還是踏入了病房。劉勁躺在床上,仍然戴著氧氣面罩,不能說話,只是眼睛看著我們。他還不知道後面發生的事,蘇溪避重就輕地給他講了一遍,並安慰他說沒什麼大問題,讓他好好休息。
劉勁聽後笑了笑,擺了擺手,示意他沒事。他只醒了半個小時,就又閉上眼睡了。護士叮囑過我們,劉勁現在身體很虛弱,每天只有不到八小時的清醒時間,我們需要給他一個安靜的休養環境。看他睡了,志遠讓我出去說話。
在醫院的過道裡,志遠讓我把昨晚的經過給他講一遍。聽我講完後,他說今天早上本來是想去找大師的,結果大師還沒回來,他給院裡臨時負責的僧人說了一聲,便去大師禪房取走了那個裝法器的袋子,用以對付那些鬼物。
我記起蘇溪說昨晚看到病房的窗戶外有一張臉,便問志遠有沒有看清他的模樣,志遠說模樣倒是看清了,卻並不認識。隨後我倆分析了一下,昨晚一共出現了四個鬼物,地下車庫一個藍衣黑褲的血臉鬼,楊浩床下一個小鬼,客廳裡一個厲鬼,再就是病房裡志遠看到的那個。
志遠說,病房裡那個鬼也很厲害,先在窗戶外出現,志遠馬上念動經文,本以為他離開了,結果突然附身到了楊妻身上。兩次接觸中,志遠感知到的陰氣相同,也就是說,這兩次其實都是一個鬼物在作祟。雖然最後他沒再出現,卻並不像被志遠驅走的,更像是他自己離開。
「怎麼突然這麼多鬼找到浩哥頭上?」聽了志遠的話,我皺眉說了一句。
「這事恐怕不是那麼簡單,你把昨晚看到的那個觀音菩薩再給我描述一下。」志遠回著我說。
我遂把那觀音像以及我當時的感受細緻講了一遍,志遠聽後,眉頭皺得更緊了。我問他發現了什麼,他便搖著頭說:「只怕問題就出在這觀音像上面。」
「什麼意思?」我很是訝異。
「聽你的描述,那觀音手中竟是沒有淨瓶?」志遠問我。
「對啊,兩手空空的,也並不是雙手合十的動作。」我回答道。我與劉勁都不是佛門中人,平時對觀音像也沒怎麼研究,所以當時並沒覺得有哪裡不對,現在聽了志遠一問,我才想起,平時見到的觀音像,手裡不都托著一個淨瓶麼,裡面裝著楊枝甘露。
「你給我比劃一下觀音兩手的姿勢。」
我聽後,閉眼回想了一下,便把那動作做了出來,左手高,右手低,兩手掌都打開,像是在合力抱著什麼東西。
「我們去確認一件事。」見我比劃完後,志遠就帶我去了楊浩妻子住的病房。休大記扛。
我們去的時候,楊浩正在給他妻子喂粥,我看到楊妻的行為還算是正常,只是臉色依舊不好,頭髮有些蓬亂,見到我們後,她還是有點驚嚇的樣子。
我們一直站在病房裡等著楊浩喂完了粥,志遠讓我在病房裡守一會,然後就把楊浩叫出了病房。他們走後,我為了緩解楊妻的緊張情緒,主動陪她說起了話,但她都沒怎麼回應我。
幾分鐘後,他們二人回到病房,志遠叫上我走了出去。出來後,我才知道志遠找楊浩是確認什麼事情。楊浩並不知道臥室裡有尊觀音像,不過,他承認他們夫妻二人婚後一直沒有子女,他平時值班很難顧家,所以並不責怪妻子,但他妻子卻幾次表現出對楊浩的愧疚,很想早日給楊浩生個兒子。
「觀音像與這件事有關?」我疑惑地問。
「觀音代表吉祥如意,一般來說,不可能兩手空空,所以我聽著你說觀音手中無物,就有些奇怪,再一看你比劃的動作,便猜出那本是一尊送子觀音像,觀音的雙手是托著一個童子的,不知為何不見了蹤影。」志遠回答我說。
「送子觀音?看來,那觀音像是浩哥妻子瞞著浩哥去求來的。」我若有所悟。
「送子觀音手中沒有童子,又如何送子?只怕楊浩家中之事都由這尊怪異的觀音像而起啊,我剛才問得此事後,就讓楊浩務必找他妻子問清楚此觀音的來歷,我們耐心等著結果吧。」
然而,這時從病房裡卻傳來了一陣爭吵聲,正是楊浩夫妻的聲音。我與志遠對視一眼,臉上都有憂色,楊妻現在的情緒不穩定,這樣大吵大鬧,很容易傷到身體的,這楊浩也真是,問件事情弄成這個樣子。
不管怎麼說,病人的身體重要,我與志遠馬上衝進了病房,我攔下了氣頭上的楊浩並把他拉出了病房,志遠則留下安撫楊妻。
出得病房,楊浩臉色很不好,說他妻子被鬼迷了心竅了。我細細一問,才知道是怎麼回事。剛才在病房裡,他提到了觀音像的事,因為他一直覺得這種事可遇不可求,順其自然才好,所以他妻子得知他發現了觀音像後,當下有些忐忑。
楊浩從志遠那得知自己家裡這些怪事很可能是由那觀音像引起,所以他想方設法詢問妻子,最後她終於承認了,說那觀音很靈,自從觀音進入臥室後,她每晚都會夢見一個小男孩,她相信自己很快就能懷上兒子的。
聽到這裡時,我心裡「咯登」一下,小男孩,莫非就是我昨晚在床底見到的那小鬼?如此說來,還真有可能是觀音像把小鬼引進楊浩家裡的。
楊浩知道我昨晚見到小鬼一事,心裡當然也是這麼猜測的,就問他妻子觀音像是哪裡來的,他妻子警惕地問他想要做什麼,楊浩當時也沒多想,如實講了,並說妻子夢中的小孩是小鬼變的,現在我們要把那小鬼收了。她妻子一聽就急了,非說那是馬上要投胎到她肚子裡的孩子,不准楊浩動那觀音像,二人就此吵了起來。
「浩哥,嫂子也是想給你楊家生得一子,你應該理解他。」聽楊浩說完,我勸解著他說。
「唉,我知道,我剛才也是一時衝動。這幾年,她為了得子,瞞著我吃了好些亂七八糟的藥,本來身體就不好了,我是擔心她這次被那小鬼纏上,身體就更差了。」楊浩臉上露出懊惱的神色。
「你放心吧,這事一定會得到妥善的解決的,我們一起把那個想要害你們家的人給揪出來,再把你屋子裡的髒東西全部清理乾淨就沒事了。」這話倒不是我純粹安慰他,既然有了觀音像這麼個線索,我覺得我們順著查下去的話,挖出幕後之人應該不難!
第219章幫手
這次真是感謝你們了,如果沒有你和何志遠,我還真不知上哪去找人來對付屋子裡的東西。楊浩向我投來感激的目光。
浩哥別客氣,這是我應該做的。你之前幫了我不少忙,志遠本就在修佛,他也不願看到邪祟作怪。
這時,志遠從病房裡走了出來,小聲對楊浩說,他妻子情緒已經安穩了,但楊浩最好先別進去再刺激他。楊浩聽了連忙點頭。志遠讓我去把蘇溪叫過來,兩個女人家一起說會兒話應該會好一些。隨後,蘇溪便到了楊妻的病房,楊浩則守著劉勁,我與志遠去了楊浩家裡,他要親自看看那觀音像。
現在是大白天,那些東西應該都不會現身,志遠想趁這個時機,把楊浩家裡都檢查一遍。我們進到屋子裡時,地上的血跡已經沒有了,應該是楊浩吩咐人清理過,空氣中仍然瀰漫著一股血腥味,這讓我想起劉勁躺在血泊中的樣子,心中不免一陣難受。
果然有陰氣。志遠站在客廳正中。皺眉說道。
會不會這房子的格局有問題?我走到他身邊,不禁問道。
不知道。我對風水術沒怎麼研究過,不過,現在的開發商在設計小區樓盤分佈時,一般都會請風水師實地堪輿的,應該不是這方面的問題。我們先去看看那尊觀音吧。
志遠說完,我便帶他往楊浩的臥室走去。臥室裡的情形與昨晚一樣,我刻意看了一眼電腦桌上的小盒,它也保持著昨晚的模樣,裡面裝有一顆被我放進去的鋼彈子。我走到衣櫃邊。從那個格子裡把裝觀音的紅色盒子抽出來遞給志遠。志遠打開盒子後,我再細看那觀音兩手的動作,可不就是像抱著一個娃娃麼。
你來看。志遠指著觀音的一隻手對我說。
《屍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