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節

格布看了看苗君儒手上的箭,說道:「這是紅魔之箭,你從哪裡得來的?」
苗君儒說道:「就是這支箭,把當年從神殿搶走絕世之鑰的一個漢人射死了!」
格布「哦」了一聲,沒有繼續說話。
苗君儒望著格布:「這紅魔之箭,也只有巴依族人才會用,你母親就是巴依族人,而且身邊的幾個貼身衛士也是巴依族人。哈桑大頭人娶你母親,不可能沒有一點原因的。」
格布問道:「難道我爸啦的死與這支箭有關係麼?」
苗君儒說道:「但願沒有關係!」
格布的臉色微微一變:「你這是什麼意思?你懷疑我爸啦的死……」
苗君儒打斷了格布的話,說道:「因為你在他眼裡,只是一個孩子,所以不是每件事都會讓你知道。世界上的很多事情,看起來很正常,其實並不正常。如果有可能的話,我想見一見你的母親!」
格布張了張口,過了半會兒才喃喃地說道:「我也很想念她,可惜我不能陪你去!」
苗君儒說道:「我明白,不過我想要你的一件信物,證明我和你見過面!」
格布愣了一下,問道:「為什麼?」
苗君儒說道:「以後我會對你解釋清楚的!」
格布思索了一下,猶豫著從身上拿出一塊玉牌,遞到苗君儒的手裡。
「好玉!」苗君儒稱讚道。這塊玉牌長約10厘米,寬6厘米,厚1厘米,玉色如脂,入手溫軟,是上等的新疆和田羊脂玉。玉牌的正面是一尊座佛,背面是蠅頭大小的藏文,內容是格布的家族背景和生辰。
在藏族,那些有身份地位的人,身上一般都有一塊經過活佛開光過的護身玉。
苗君儒收好玉牌,說道:「為了表示對哈桑大頭人的敬意,我把這顆紅色鑽石送給你!」
格布看了看躺在地上的多仁旺傑,走過來拿起那顆鑽石,接著說道:「阿庫,不管多仁旺傑大兄弟是不是神鷹使者,我求你放了他吧!」
苗君儒笑道:「就是你不說,我也會放了他!」
他起身走到多仁旺傑的面前,輕輕在對方的腰眼處踢了一腳。
多仁旺傑從地上爬起身,剛從腰間拔出手槍,卻又被苗君儒緊緊扣住手腕,頓時動彈不得,那支盒子槍也到了苗君儒手裡。
苗君儒放開多仁旺傑,後退幾步,三下五除二,將那支盒子槍拆成了幾個零件,丟在桌子上,閃身出了屋子。
來到屋外,對那屍王叫道:「我們走!」
台階下圍著幾十個多仁旺傑帶來的人,雖然他們的手裡都拿著槍,在沒有得到主人的命令時,誰也不敢亂開槍。
趁著這檔兒,苗君儒一手抱著那屍王,幾步衝到側面牆角的石頭上,縱身躍下。那匹汗血寶馬也懂人事,早已經奔了過來,待苗君儒和屍王上了馬背之後,長嘶一聲,閃電般朝城門洞那邊衝了過去。馬蹄抬處,踢翻了不少躲避不及的藏兵。
多仁旺傑從屋內衝了出來,望著苗君儒的背影,面部的表情顯得凶狠而無奈。格布從他身後走出來,低聲問道:「他好像知道很多事,我們怎麼辦?」
多仁旺傑冷冷道:「還能怎麼樣,我們兩個人都做不了主!」
說完後,他朝一個從台階下走上來的侍衛吩咐了一聲,只見那人從藏袍內拿出一隻小禿鷹,在鷹足上綁上一樣東西,接著往空中一拋,那鷹發出一聲長嘯,轉眼間消失在雲層中。
卻說苗君儒跑出去後,見後面沒有人追,他走了一段路,聽到空中傳來鷹嘯聲,扭頭看時,見一個黑點漸漸消失在視野中。
他勒馬停了下來,臉上出現一抹難得笑意,如果他沒有猜錯的話,過不了多久,好戲就要上場了。
他看著坐在面前的屍王,尋思著一定要找一家寺院,把這屍王托付給寺院的活佛。
策馬前行了幾個小時,拐過一道山腳,正陶醉於高原上雪山的奇特景色,突然聽到一陣佛音,扭頭看時,見左側的前面走來了一撥人,都是喇嘛。看似走的速度並不快,可是轉眼間便來到了他的面前。
他微微一驚,他所在的地方,視野極為寬闊,一眼就能望見10里之外的遊牧藏民,憑他的武術功底,任何動物在他身邊一兩百米的地方活動,他都能有所察覺。可是這些喇嘛突然出現到他身邊,只不過短短一兩分鐘的時間。他們是從哪個方向來的,又怎麼會突然出現,他事先居然半點都沒有察覺到。
走在最前面的,是十幾個手持旗旛的年輕喇嘛,中間的是一尊十六人抬的躺轎,裡面躺著一個年約七旬的活佛,躺轎的後面跟著幾個身強力壯、戴著金絲雞冠帽的紅衣喇嘛。
看這陣勢,一定是哪家寺院的活佛出行。
他知道在西藏有很多難以用科學解釋的神秘現象,所以並不以為奇。
依藏族慣例,無論是什麼人,見到活佛出行,都要跪伏在路邊,有香的焚香,無香的口誦佛號。他和那屍王滾落下馬站在路邊,看著這些喇嘛從身邊走過。他有「漢人大活佛」的身份,無須像普通藏民那樣下跪,最多雙掌合什以表示禮貌。
當他看清那抬轎中活佛的樣子時,心念一動,雙手合什往前走了幾步,攔在隊伍的前面,口中高誦佛號,朝這些喇嘛深深施了一禮。
隊伍停了下來,一個手持五彩旗旛的喇嘛上前呵斥道:「你想幹什麼?本寺活佛在此,還不避開?」
苗君儒回答道:「我身邊這孩子,乃是男女殭屍所生的千年屍王,幾天前,一位得道高僧用佛法化解了男女殭屍的戾氣,托我將這屍王交給一位活佛即可,以佛法為屍王灌頂,以除其魔性。請你轉告活佛,我想將屍王托付給他,若是他不答應,我找別家寺院活佛就是!」
那喇嘛回到抬轎前稟告了活佛,那活佛招了招手,抬轎放了下來,早有兩個喇嘛抬著一卷金黃色羊毛絲毯,從抬轎前一直鋪到苗君儒的面前。
那活佛踩在黃色羊毛絲毯上,朝苗君儒走了過來。
苗君儒見這活佛慈眉善目,眼中精光四射,便知是一位得道高僧,忙伏地而拜,將剛才說的話,又說了一遍。
那活佛微微點了點頭,眼睛定在屍王的身上,過了好一會兒,才說道:「除魔衛道乃我分內之事,你放心吧,我會管好他的!」
那活佛說完,一隻手抓著屍王,那屍王猛地一顫,眼睛望著苗君儒,身體卻不由自主地跟著活佛往前走。
苗君儒說道:「嘎嘎弱郎,你跟活佛去吧,有時間我去看你!」
那活佛拉著屍王坐上了抬轎,隊伍繼續往前行,依次經過苗君儒的身邊。
苗君儒剛要上馬,似乎想起了一件事情,忙大聲問道:「請問活佛是哪家寺院的?」
走在最後的一個紅衣喇嘛轉身道:「你問這些做什麼?活佛答應你的事,自然會辦到!」
苗君儒依稀聽到屍王的嗚咽,他的心裡雖然萬分捨不得,可也沒有辦法,將屍王托付給活佛,是唯一讓屍王生存於這個世間的最好方式。
他正要勒馬轉身,眼角的餘光瞥見走在隊伍後面的那幾個紅衣喇嘛中,有一個似乎在哪裡見過。
《藏地尋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