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節

那森笑道:「你猜對了!」
苗君儒說道:「也許我見到索班覺大頭人之後,就知道他為什麼要那麼對你了!」
那森說道:「等你知道原因,你就明白了!」
他正要調轉馬頭,卻見那森轉身時,破舊的粗布藏袍斜向一邊,露出了胸口上的一個標誌,他說道:「也許我不用去見索班覺大頭人,已經知道是什麼原因了!告訴我,你胸口上的標誌,是什麼時候有的?」
那森說道:「三年前,當索班覺大頭人知道我和拉姆的事後,派人把我用鐵鏈鎖在雪山腳下的一塊大岩石上,想讓我喂鷹。誰都沒有想到,就在第七天的傍晚,一隊路過的人救了我……」
苗君儒說道:「是一隊僧侶,還有一個看上去年紀很大的活佛?」
那森微微一驚,問道:「你怎麼知道?」
苗君儒說道:「因為我也見過他們!」
那森說道:「他們救了我,並賜給我法力。他們在我的胸口刺了這個標誌,說我是神的使者!」
苗君儒說道:「準確來說,你是神鷹使者!正因為你有這個身份,索班覺大頭人才不敢輕易殺你!這三年來,你都做了什麼?」
那森說道:「什麼都沒做,還是當我的奴隸。只在兩年前,在死亡谷那邊救了幾個人,其中一個是普蘭那邊哈桑大頭人的小老婆。我聽說哈桑大頭人為了追回被漢人偷走的東西,帶人去追到山谷裡,結果惹天神發了怒,令所有的人都下了地獄!」
苗君儒心道: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當他聽說了哈桑大頭人的死訊後,就想弄清哈桑大頭人究竟是怎麼死的,要想知道當時的情況,最好的辦法就是到哈桑大頭人死去的地方看一看。他問道:「你知道哈桑大頭人被埋的地方麼?」
那森說道:「就在格列那邊的一個叫死亡谷的山谷裡!」
格列是一座雪山的名字,位置在薩嘎西面四五十里的地方,從那邊往西北,有一條小路可直通拉薩,但是道路崎嶇難走,處處懸崖峭壁、冰磧和喀斯特冰川,稍有不慎便會墜落萬丈深淵,或陷入冰洞之中。
苗君儒原來經過那邊的時候,聽嚮導說過那座雪山,來往客商經過那座雪山腳下時,都小心翼翼的,害怕觸怒了山上的天神,帶來無妄之災。沿著那條路一直往前,有一段很奇怪的地方,走這條路的人,十有八九不是命喪雪山腳下,就是連人帶牲畜全部離奇失蹤,也不知道去了什麼地方。死亡谷雖然那麼令人可怕,但由於從這裡穿過去到拉薩比走別的地方近一半以上的路,所以,仍是有人願意冒這個險走這條路。
格列的藏語意思是吉祥,寄托了藏族人對這座雪山的恐懼與渴望。
苗君儒說道:「如果我向索班覺大頭人求情,讓你成為自由人,你能不能帶我去那裡?」
那森說道:「自從兩年前哈桑大頭人被天神發怒降罪之後,就沒有什麼人敢去那邊了,我聽說哈桑大頭人的大少爺幾次派人進去,結果都沒有人出來!想要我帶你去,必須答應我一個要求!」
苗君儒問道:「什麼要求?」
那森望著拉姆說道:「我要她和我一起去!」
苗君儒笑道:「不虧是神鷹使者,知道怎麼討價還價,確實和原來的那森不一樣了。不過,拉姆能不能和你一起去,並不是我所能答應的,得看索班覺大頭人的意思!」
那森說道:「我在這裡等你回來!」
苗君儒似乎想起了什麼,問道:「你有沒有看到有一個大商隊從這裡過去?」
那森說道:「他們趕著三輛大車,車上滿載著貨物,有上百人。他們並沒有進來,而是繞過河邊,從大路往前面去了。」
苗君儒點了點頭,調轉馬頭,說道:「我一定不會讓你失望!」
索班覺大頭人的府邸在薩嘎城內東南角,那裡緊挨著一間寺院。幾年前苗君儒到索班覺大頭人家做客時,還到寺院裡去禮了佛。
走進薩嘎城時,苗君儒看到的同樣是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城門口兩邊的石垛上架起了機槍,兩邊的路都設置了路障,幾隊服裝顏色各異的藏兵,在城門口來回徘徊,狼一樣的眼睛盯著來往的藏民。可當他們看到拉姆時,一個個低頭躬身而立。
與幾年前相比,薩嘎城少了幾分祥和,多了許多蕭殺之氣!
兩人剛走進城門,見前面來了一隊人,走在前面的,正是索班覺大頭人。康禮夫和小玉那些人,就跟在索班覺大頭人的身後。
「哈哈,我可愛的女兒,聖河邊上的仙女,你終於回來了!」索班覺大頭人滾鞍落馬,上前說道,「苗教授,謝謝你救了我的女兒。為了感謝我對你的敬意,我想……」
苗君儒搖了搖手,下馬微笑道:「我帶拉姆離開吉隆後,遭到幾個漢人的追殺,很不幸的是,他們都死在我的手裡了,我身後這匹馬上,有大約200兩黃金,300塊大洋,還有幾支槍,我想用這些東西向你換一個人!」
索班覺大頭人笑道:「苗教授,你這是說哪裡的話,當著這麼多朋友的面,也太小看我索班覺大頭人了。你苗教授想要的東西,我能不給麼?除了我的寶貝女兒拉姆之外,誰都可以讓你帶走!至於那些東西,你們帶在路上用得著!」
苗君儒說道:「既然索班覺大頭人這麼說,那我可先謝謝了!我要的人是一個叫那森的奴……」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索班覺大頭人臉上的表情瞬間僵住,過了好一陣子才說道:「你要他做什麼?」
「我要他帶我去一個地方!」苗君儒說道,「他雖然是你的奴隸,但如果他真要離開這裡,誰都無法阻攔他,對不對?」
索班覺大頭人神色黯然地說道:「是的,我雖然用鐵鐐鎖著他,可是憑他的本事,誰又能控制他呢?更何況,他是……」
苗君儒打斷了索班覺大頭人的話,說道:「你知道他是什麼人就行了,怎麼樣,你願不願意送給我?」
索班覺大頭人說道:「我怎麼不願意?只是他不能離開這裡!」
苗君儒問道:「為什麼?」
「因為……」索班覺大頭人似有難言之隱,他看了看身後的那些人,沒有繼續說下去。
苗君儒上了馬,隨手抓住拉姆座下那匹汗血寶馬的韁繩,說道:「既然這樣,我只好帶走拉姆!」
劉大古董上前大聲道:「苗教授,你到底要做什麼?那個叫那森的是什麼人,何至於你會這樣?」
苗君儒冷冷說道:「對我而言,索班覺大頭人家的這個奴隸很重要,也許在整件事中,他是一個非常關鍵的人物。」
劉大古董問道:「苗教授,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苗君儒望著康禮夫,緩緩說道:「康先生,上千年來,絕世之鑰都沒有離開過神殿,多少尋找寶石之門的人都命喪高原!而你,卻那麼輕易就拿到了,你不覺得太簡單了麼?」
索班覺大頭人吃驚地望著他們,問道:「什麼,你們拿到了絕世之鑰?」
康禮夫坦然說道:「不錯,而且我們是來尋找寶石之門的!」
索班覺大頭人往後退了幾步,冷然道:「你們以為能夠找得到麼?」
康禮夫笑道:「我相信苗教授,他不會讓我失望的!」
苗君儒牽著那匹汗血寶馬,正要往城外走去,卻聽索班覺大頭人大聲喝道:「苗教授,你也太不把我放在眼裡了!」
《藏地尋秘》